深夜,巴黎郊外的一處別墅,幾名持槍守衛正在四下巡邏,彼此之間交談中混雜着埃及阿拉伯語,俄語甚至還有阿爾巴尼亞語,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正常交流的。
一顆子彈無聲無息的劃破空氣而來,一名守衛扭頭正準備和同伴說些什麼,卻是剛好避開了要害。
子彈從耳邊飛掠而過,將他耳朵上掛着的通訊器打得粉碎,碎片刺破皮膚帶來微微刺痛。
守衛輕咦了一聲,還以爲是被昆蟲之類咬了一口,伸手一摸才發現滿手鮮血,頓時驚恐的大叫起來。
“敵襲!”
“小心!”
“注意隱蔽!”
“他在哪裡?有誰看到了?”
在別墅前庭中巡邏的幾名守衛顯得十分訓練有素,沒有胡亂開槍反擊,而是紛紛第一時間尋找掩體,互相詢問槍手位置。
“啪!”隨着遠處傳來的隱約槍聲,又一發子彈擊中了花壇,濺起的碎石將另一名正在努力探頭張望的守衛打的滿臉是血,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來。
“開一槍換個地方,打完三槍就走開一槍換個地方,打三槍就走.”卡塞爾嘴裡不停唸叨着,換到一根柱子後面。
剛纔打第一槍的時候他還好,第二槍的時候手已經抖得不行,這會兒心慌氣短腿抽筋,各種緊張導致的症狀全來了。
這個時候的卡塞爾才明白,傑克之前那兩槍連續爆頭的含金量,也深刻了理解什麼是別拿自己的興趣愛好去挑戰別人的專業。
其實他多少有些妄自菲薄了,如果傑克看到這一幕,會很欣慰的拍着肩膀告訴他,能在300碼外打出這個水平,足以去當一名刺客了。
努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對着又一個打算探頭的守衛開完第三槍,卡塞爾也不看有沒有打中,將L129A1往背上一挎,轉身回頭一溜小跑,彎腰鑽進一輛雷諾5電動小車內,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夜幕中。
另一邊的別墅內已經徹底亂了起來,原本在後面花園中巡邏的兩組人此時也匆匆趕到前庭,小心翼翼藉助花壇廊柱之類的位置作爲掩體,尋找襲擊者的位置。
半天沒再察覺到有子彈射來,一名領頭模樣的傢伙用對講機彙報了一聲,對不遠處的幾名同伴揮揮手,用俄語大聲命令起來。
“去幾個人,兩人一組繞過去搜索,務必找到狙擊手。”
就在守衛們推推搡搡,不情不願的分派着這個危險的任務時,沒人發現注意在他們身後,兩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的從後院圍牆內翻入,悄悄摸了過來。
“噗噗噗!”傑克手中裝着消聲器的“斑蝰蛇”如同沒有後坐力一般連連開火。
由前蘇聯中央精密機械工程研究所特別研製的強裝藥9X21毫米手槍穿甲彈,輕而易舉穿透了這些守衛身上的軟質防彈衣,在他們脆弱的肉體上鑽出一個個足以致命的血洞。
“出什麼事了?找到狙擊手了嗎?”別墅前廳中有人察覺外面的情況不對,探頭快速朝外張望了一下,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詢問。
“嗨!”身後傳來一聲招呼,此人駭然回頭,在他最後的意識中,只見到一顆即使在晚上依舊鋥亮反光的光頭。
將對方脖子擰了個180度,弗蘭克伸手取下他挎着的MP5,對着二樓走廊就是突突突一陣掃射。
一名察覺情況不妙走出房間想要查看情況的武裝分子慘叫着翻過欄杆,屍體摔落在大廳地板上。
“嘭!”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地下傳來,整棟別墅似乎都在震顫,燈光一閃即滅,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呼叫一號小隊!”
“二號小隊.”
對講機突然響起,一名膽戰心驚躲在樓梯後面的武裝分子,手忙腳亂的想要按掉聲音,再次擡頭時駭然發現自己額前已經被黑洞洞的槍口抵住。
“兩個女孩在哪裡?”傑克用俄語問道。
見對方拼命搖頭,他也不知道這傢伙是聽不懂還是不知道,換成阿拉伯語又問了一遍。
迴應他的依舊還是拼命搖頭,口中唧唧歪歪的似乎是自己還沒點出技能的阿爾巴尼亞語,傑克毫不留情的扣動扳機,槍口一轉對準了一個從地下室探出的身影。
“是我。”布萊恩沙啞的嗓音說道。
“我知道。”傑克槍口微微一偏,子彈從布萊恩耳邊擦過,將他身後一個試圖掙扎起身的傢伙補了槍。
“她們沒有被關在地下室。”布萊恩頭也不回的說道。
“也不在一樓。”弗蘭克的大光頭從一側走廊中閃出,不過幾分鐘時間,他就將一樓的那麼多房間都掃蕩了一遍。
三人心下一沉,目光齊齊看向樓上,傑克給自己的“斑蝰蛇”換上新彈匣,又從屍體上撿起一把MP5,“那就先找到沃爾科夫。”
——
一陣嗡嗡聲響起,備用發電機自動啓動,別墅內重新亮起昏暗的燈光,傑克一腳剛剛踏入走廊,下意識便縮了回去。
“嗒嗒嗒!嗒嗒嗒!”連串的子彈在牆壁上擦出火花,一個臉頰凹陷,身材瘦削的小老頭突然現身走廊另一頭,手持AK朝着對面瘋狂掃射。
“肖恩,我知道是你!出來吧!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傑克嘗試探了下頭,瞬間被密集的子彈打了回去,有些疑惑的問道,“肖恩是誰?”
“聽起來像是個假名字。”在他對面的弗蘭克吐槽道。
傑克撇撇嘴,心說弗蘭克·摩西這個名字搞不好也是假的,伸手從腰後摸出一枚鏽跡斑斑的M84震撼彈,對着他晃了晃,“你確定這玩意兒還能用麼?”
這枚震撼彈來自弗蘭克安全屋中的收藏,少說也有十多年的歷史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弗蘭克給手中的伯萊塔92F手槍換了個彈匣。
傑克拔掉拉環一甩手,這枚M84彈跳了幾下,落在了小老頭腳下,卻只是發出噗嗤一聲,果然是個啞炮。
“哈哈哈,肖恩你這個膽小鬼,有種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啊!”小老頭被嚇的一哆嗦,隨即報復性的對着走廊那頭又掃了一梭子。
“噗噗!”
被消音器壓抑的槍聲從他背後響起,小老頭身邊兩個身形彪悍的保鏢同時一頭栽倒在地。
從陽臺翻入的布萊恩兩槍放倒兩個人,手中不停又是連開四槍。
眼前一幕簡直就是之前樹林中的翻版,小老頭胳膊和膝蓋位置各多了一個血窟窿,無力的癱軟在地。
“那兩個女孩被你藏在哪裡?我的孫女在哪裡?”弗蘭克快步上前,一腳踩住還在試圖掙扎的沃爾科夫,將他的肋骨踩得吱吱作響。
“你竟然學會了找幫手?果然是老了麼?我究竟應該叫你什麼,肖恩,喬治,羅傑還是提摩西?”沃爾科夫嘴角溢出鮮血,臉上的表情卻是怒極反笑。
弗蘭克直接一槍打穿了他的大腿。
“弗蘭克,現在我叫弗蘭克,被你綁架的那兩個女孩在哪裡?你知道規矩的,說出來,我可以保證伱活着在監獄度過下半生。”
沃爾科夫疼得一陣抽搐,嘴角依舊掛着獰笑,“我早就不想活了,送我去見安娜吧,就像你曾經對她做過的那樣。”
“你惹錯了人,混蛋。”一旁出離憤怒的布萊恩俯下身,手指死死摳進他手臂的傷口。
“啊!我會在地獄等你的,弗蘭克!”沃爾科夫發出痛苦的慘叫,臉上卻泛起一陣奇怪的青色。
“等下。”傑克試圖掰開他緊咬的牙關,卻沒能成功,乾脆一槍柄砸了下去。
然而卻已經遲了,一股難聞的苦杏仁味伴隨着碎裂的牙齒和鮮血從他口中散發出來,三人不由齊齊色變。
“他事先就準備了氰化物毒囊。”傑克下意識就差點發動治療術,硬生生停了下來。
“這個苟娘養的混蛋。”饒是總是一副硬漢模樣的弗蘭克此時也破了防,眼中泛起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