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克雷格分類廣告網上攬的活，我甚至沒有見過客戶。
我只是拿到放在我信箱裡的現金，我就幹活了。”
不用人逼問，一想到之前齊刷刷起身將他圍在一起。
突然就異常陌生，只差臉上掛着‘我是臥底’‘俺也一樣’‘me too’的昔日同伴們。
這個被抓的黑客就吐露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太可怕了！
前一秒大家還在一起開黑，下一秒卻已經是貓和老鼠的差別。
還是一羣貓裝扮成老鼠，在陪着他這個真老鼠玩。
貓和老鼠果然不是動畫片，而是紀錄片。
抓住了老鼠，貓果然不會第一時間弄死，而是極盡戲弄。
“我完全不知道帶着病毒的郵件是發給小孩子讓小孩子生病的。
我只是發了幾封郵件，然後拿到3000美金現金，就是這麼簡單。
我只是一個小人物，3000美金對於我來說是一筆很大的錢了，我也要生活啊……”
“幾封郵件？”眼見沃特被神探查克打擊的有些自閉，老探員凱布主動開口打斷：“不止一封？”
“我總共發了4封郵件，全都是一樣的內容，‘她生病都是你的錯’。”黑客解釋道。
“還說你不知道？”女服務員佩吉生氣道：“你明明什麼都知道！”
“我以爲是惡作劇……”黑客努力辯解。
“惡作劇花3000美刀？”女服務員佩吉冷笑道：“現在離萬聖節還早呢！”
“3000美刀對於我來說很多，但對於有錢人來說，花錢搞這樣的惡作劇，也不難理解吧？”黑客反駁。
“……”女服務員佩吉無言以對。
有錢爲所欲爲，她又不是沒見過。
平時錙銖必較，真玩起花來，那是多少錢都捨得投的。
3000美刀的確不算多。
“別廢話了，說出伱另外發送的郵件的對象！”老探員凱布喝道。
在黑客老實回答後，對着還在發愣的沃特說：“沃特，輪到你們了！”
“立刻馬上！”機械奇才樂樂他們看了一眼依舊很難進入狀態的沃特，立刻主動答應行動起來。
“打擾一下！”在黑客即將被下線前，大聲道：“我能不能也加入你們？
其實我雖然是黑客，但不反社會反人類，甚至對正負沒什麼惡意。”
打不過就加入，不丟人！
“那你沒希望了！”查克耿直的說道。
老探員凱布趕緊切斷了目瞪口呆的小年輕黑客的連線。
深怕這個世界的‘底層代碼’被查克吐露給了這種小年輕黑客。
“OMG!”胖青年西爾維斯特第一個搜到了完整的信息，驚呼道：“全都是孩子！”
“聯繫方式！”老探員凱布拿出了手機。
等他打過去，亮明身份，查證後，確認了，這三個家庭的孩子都和萊恩州長家的女兒一樣。
“州長，我們找到了另外三個受害者，都是孩子，他們和您的女兒一樣病的厲害。”
說道這裡，他看向了胖青年西爾維斯特顯示在電腦上的名字。
“分別是德懷特·卡林頓、維多利亞·庫珀，還有約翰·卡塔爾的孩子。”
“等等！我認識他們！”萊恩州長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我們也是這麼認爲的。”沃特面無表情道：“沒人會無緣無故這麼襲擊別人家的孩子。”
“州長，你們十年前都是弗拉斯克製藥公司的員工。”老探員凱布無奈的看了一眼沃特，提醒萊恩州長。
“那是我從政以前的事情了。”萊恩州長點頭。
“十年時間，從私營藥企的員工坐到了加州州長的位置。”沃特面無表情道。
“不用說，在這過程中，你肯定得罪了不少人，怪不得你對具體得罪了誰毫無印象。”
“十年時間，這速度不慢也不快。”查克耿直的點評道。
美式旋轉門那叫一個絲滑成熟，選舉更是講究一個有錢爲所欲爲，大力出奇跡。
哪怕萊恩州長十年前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私企一員工。
只要機會到了，有人想捧他，那也是時來天地皆同力，大鵬一日同風起。
“我只在那裡的風險管理部工作了一年。”萊恩州長糾正道。
“我和弗拉斯克製藥公司的關係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親密。”
“有種藥物叫做崔西卡內！你們都參與了研發。”沃特直接打斷：“崔西卡內是治療SMA的特效藥，脊髓性肌萎縮！
這種病可以導致肌肉萎縮，直到你無法呼吸。
這種藥的臨牀試驗一直很順利，直到被弗拉斯克製藥公司緊急叫停。
爲什麼？”
“因爲它對治療哮喘也有奇效，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明白，相比於SMA，哮喘的病人基數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萊恩州長解釋道。
“所以後來這個藥就被重新設計，只用來治療哮喘了。”
“爲了更高的利潤，就把那些精髓性肌萎縮的病人都棄之不顧了？”沃特幾乎壓制不住火氣的陰陽怪氣。
女服務員佩吉趕緊在紙上寫了‘注意語氣’的高情商提醒，但是沃特根本不想理會。
他很憤怒。
也有理由憤怒。
作爲一個家裡有罕見病親人等待拯救的家屬，對於藥企爲了更高利潤，直接放棄罕見病特效藥研發感到無比憤怒。
要知道有些罕見病特效藥效果驚人，可能一針或者一顆藥，就能讓一個本來瀕死或者生不如死的病人，重獲新生，變成和普通人一樣。
這種差距，但凡家裡有這種罕見病病人的家屬，都無法心平氣和的接受。
“這就不奇怪你們會被盯上了。”
“我花了好幾個月時間去安撫這些人，也因此讓我討厭起這份工作。
沒過多久我就從弗拉斯克製藥公司辭職，轉而開始從政，我想要讓更多人幸福！”萊恩州長真誠道。
“但是我無法理解這件事和海倫娜有什麼關係？”
“我們認爲攻擊海倫娜和其他孩子的人，就是其中一個脊髓性肌萎縮的病人。”老探員凱布解釋道。
“更準確的來說是家屬！”查克糾正：“患了脊髓性肌萎縮的病人本身，行動受到嚴重挑戰。
無法做到蒐集這些孩子的DNA，將其定製成靶向病毒，並用現金直接放到黑客郵箱的方式招募黑客爲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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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必須是身體健康的家屬才能做到。”
“對！”老探員凱布點頭。 “他們想讓我們承受同樣的痛苦嗎？”萊恩州長不可思議的叫道：“這是什麼反人類邏輯？”
“在定義別人是反人類的恐怖分子前，先照照鏡子，自我反省一下。”查克耿直的提醒。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聖經裡多次出現的神之邏輯！
在這些因爲特效藥被直接改變用途，無藥可醫，親人因此離世的家屬眼中。
他們無法直接報復一個公司，更不知道公司的高層，具體是誰下的令。
那麼你們這些直接和他們接觸，通知他們這個讓他們絕望消息的人，就是他們眼中的劊子手。
他們以眼還眼，想讓你們感受到他們的痛苦，這很難理解嗎？”
藥物還在臨牀試驗中，其他病人連信息都很少能獲得，更別說產生如此強烈的仇恨了。
那必然是參加了臨牀藥物試驗的那批病人和家屬。
原本效果很好，讓這些參與臨牀試驗的病人和家屬都看到了希望，可好好的突然就被取消了。
還不是因爲藥效不好，或者有問題。
而是效果太好，卻有別的效果，然後爲了利潤放棄了他們。
給他們希望，然後再親手摧毀，還拿着從他們身上獲得改進的藥品去大賺特賺，讓他們一個個在絕望中悽慘死去。
但凡有點血性的家屬，都有可能黑化成上帝復仇之靈想要踐行上帝復仇之道。
拖了十年，纔有動靜，只能說這些人估計大部分都是紅脖子，看起來各個武德充沛，其實也就那樣。
“……”萊恩州長無言以對。
他能當上州長，可是要信仰上帝的，自然知道聖經裡上帝之道，就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一條。
正常時候，他是非常贊成這一條的！
但是等到易地而處時，他態度就靈活的變動了。
什麼反人類恐怖主義邏輯！
“海倫娜她們是無辜的，她們還只是個孩子啊。”萊恩州長抓住關鍵，痛苦的控訴道。
“參與臨牀試驗的人有多少？”查克問道。
“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萊恩州長搖頭：“我只記得事後我接到了上千上萬份投訴，幾乎將我淹沒，讓我對那份工作徹底厭惡。”
“成千上萬。”查克面無表情道：“就算沒有成千上萬的實驗者，也是幾十上百，別人的孩子，而你們只有四個。”
“……神探查克，我現在需要的是你們拯救我的海倫娜，過去的那些是非對錯，我不想再提！”萊恩州長叫道。
“我們需要名單！”沃特見查克幾乎接管了對話和吐槽，立刻重新振奮精神，主動接話。
“越詳細越好！能夠這麼不顧後果的報復，必然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而且必須擁有極高的科學素養，並且能夠接觸到先進的基因定序器。
你是州長，說服弗拉斯克製藥公司交出名單！
立刻馬上！”
“如果有必要，我會跪下來求他們！”萊恩州長態度堅定道。
說話間，他掛了視頻，去聯繫弗拉斯克製藥公司了。
“查克，我覺得你說的太難聽了。”女服務員佩吉忍不住說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或許沒錯！
但再怎麼樣也不能針對無辜的孩子啊。
再說萊恩州長當初只是一個打工人，他根本沒有決策權。
這個想要報仇的人，找他和其他工作人員完全沒有道理！
他也因爲厭惡公司的行爲直接辭職了，你還要他怎麼做？”
“果然是來洛杉磯逐夢演藝圈的，對於上流社會的大人物，總是充滿了無知可笑的好感！”
查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他是誰？
我這樣因爲身體因素從來耿言耿語的超級天才嗎？
不！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甚至還是一個成功的政客！
你竟然覺得他說的話就是真的？
你到底是怎麼進的天蠍？
不過鑑於天蠍目前的表現，你能進去也並不奇怪。
他說他因爲安撫了那些家屬幾個月，受不了成千上萬的投訴，內心也不認同這種行爲。
所以厭惡了這份工作，從而辭職從政。
我用更現實更有邏輯的語言重新幫你理解一下。
他作爲主管藥物研發的高層，在原本脊髓性肌萎縮特效藥的研發過程中，隨着大量臨牀試驗者的參與，藥物開發穩步進展。
甚至還有了意外之喜，那就是發現了治療哮喘方面的特殊藥物效果。
然後他第一時間上報，提醒公司以高額利潤爲導向，改變藥物試驗方向，放棄那批脊髓性萎縮症的一小撮罕見病臨牀患者。
他這個提議大獲成功，第一時間得到通過。
藥物試驗方向立刻更改，那批被放棄的病人和家屬，找要說法，大量投訴。
他無動於衷。
幾個月後，原本的脊髓性肌萎縮特效藥變爲了哮喘特效藥，大獲成功。
他也被藥企公司老闆賞識。
這時候剛好已經有被放棄的脊髓性肌萎縮病人死亡。
家屬情緒激動，前途無限的他，不願意再待在這種小池塘裡和一羣無名小卒拖拖拉拉，爭論誰對誰錯，也不想面臨報復的危險。
於是在藥企公司老闆的賞識下，他走進最有前途的旋轉門。
短短十年時間就華麗轉身，從一個私企的中高層管理者，變爲了讓你們這些人都自生好感的真正上流社會大人物。
十年後，那一批絕望的脊髓性肌萎縮臨牀實驗者，陸續在絕望中死絕了，終於激起了某個家屬的報復心，盯上了他。
然後他和你大談他無法理解這些人爲什麼這麼殘忍，將自己包裝成無害又委屈的白蓮花。
現在你能再說說你有什麼感受嗎？”
“……”衆人都很尷尬。
畢竟查克可是開了地圖炮，將天蠍定性爲沒有逼格沒有能力的小團隊。
女服務員佩吉啞口無言一會，不服氣道：“難道政客就沒有一個好人了嗎？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我感覺萊恩州長不像你說的那樣。
他對自己女兒的愛，你們無法感受。
但我是一個媽媽，我能懂他，我相信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查克沒有回答，只是給了她一個自我體會的眼神。
女服務員佩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