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河縣臨縣。
深夜,即墨樺等人兵行一.夜,直到前一刻在才臨近河壩的荒地上駐紮起了營地,就地休整。
營帳之中,即墨樺正在對着作戰圖沉眸凝思,便是無盡走進來他都沒有發覺。
“王爺,外河縣消息傳來,說是莫北央與夜鳳回在已經將外河縣拿下了。”
無盡拿着急報走了進來,走到了即墨樺身邊,“昭火已經給那些兄弟們把脈了,說是兄弟們的壞血病已經根治了。”
這幾日一直收到的都是壞消息,如今有了這樣一條消息,無疑也是讓無盡的心鬆了一下。
好在這還算是一條好消息。
“恩。”
即墨樺依舊垂頭,看着那作戰圖上面的點點山丘溝.壑的地形,悶悶的應了一聲。
莫北央跟夜鳳回聯手,若是連一個外河縣都拿不下的話,那纔是怪事了。
“王爺,您難道不好奇無疆國跟燕國會同時對西城出手嗎?“
見到即墨樺依舊沉默,無盡按耐不住的說了一聲。
言語之中有極大的不滿。
在他看來,莫北央跟夜鳳回做出這樣的事情,跟斷念背叛王爺沒什麼兩樣。
他們本來與王爺與王妃是十分交好的呀!
“你覺得他們爲何會對西城出手?”
即墨樺沒有回答無盡的問題,反而是反問了一句。
無盡語塞,答案似乎已經到了嘴邊,但是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默了一下,他垂頭往外走去。
即墨樺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目光微微的眯了一下。
“因爲西城已經散了。”
即墨樺從作戰圖邊上直起了身子,往一邊的桌案走去,“這場戰爭,遲早是要爆發的。”他比誰都明白,此刻他的敵人是誰。
“正是因爲如此,王爺不覺得這兩人就是乘人之危嗎?”
無盡嘆了口氣。
“怎樣纔不是乘人之危,在戰場上,生死有命,人定勝天,乘人之危是說辭,事實是能力不如別人而已。”
即墨樺說完,將一張紙鋪在了桌案上面,執筆在那紙上寫着什麼。
不過一眨眼,他便已經寫完停筆了。
“將這封信給即墨昌文送去。”
即墨樺看了一眼無盡,吩咐道。
無盡上前,正要伸手將那張紙拿過來的時候,即墨樺突然再度出聲道,“有時候,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無盡一眼。
目光之中的深意滿滿,卻都是無盡不能明白的意味深深。
“王爺,屬下不懂,莫北央與夜鳳回舉兵入侵,並不是王爺一個人的事情,但是二皇子不僅不聞不問,還…………”
“所以,你需要想明白的是,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
沒容無盡的話說完,即墨樺出聲打斷了無盡的話,目光幽幽的往帳篷外面看去,帳篷之外,夜色深邃,潑墨的天空之中連星星都沒有,沉沉得猶如將要壓到地上一般。
真正的敵人。
無盡想了想,嘴脣蠕動要說什麼,但是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默了一下,將那張紙摺好,用信封裝好之後快步走了出去。
………………
帳篷外面,黑夜沉沉。
軍營之外,兩馬一人,隱藏在河畔的繁花密林之中。
斷念看着無盡踏馬而去的身影,眉頭忍不住的皺了一下。
“這樣夜深時候,無盡這是要去哪?”
忍不住的,斷念呢喃自語。
他不懂的,還不止這一件事情。
從軍機大營往外河縣,若是快馬行軍只需要一天一.夜便能夠到達,但是王爺已經走了一天一.夜,本來再加把勁就能夠到達外河縣的,他卻在這個時候命令軍隊在河畔駐營。
無疆國跟燕國的軍隊已經將外河縣攻下,王爺表現得卻一點都不着急。
不僅不着急,王爺似乎還很悠閒。
那個狀態,又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一般。
“斷念公子,你,要上去嗎?”
就在斷念沉思的時候,站在一邊的紅妝忐忑出聲,弱弱的問了一句。
斷念聽聞紅妝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
上去嗎?
只怕還沒有靠近王爺就會被拿下。
王爺當初將自己趕走的時候說的是這輩子再也不允許他出現在他面前。
他這三萬五次的與無盡聯繫,雖然是瞞着王爺的,但是王爺也不會不知道。
不出現在他面前,是王爺給斷念最大限度的寬容,他又還有什麼資格再去要求更多呢?
當初是他心甘情願被奸人所騙,對柯七葉動起了歪心思。
他又何嘗不知道柯七葉就是王爺的底線。
誰都動不得的。
斷念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紅妝,道:“我就不去了,紅妝姑娘自己去吧。”他既已將紅妝送到了軍營,也算是替柯七葉做了一件事情贖罪吧!
其他的他並沒有奢望太多,只能夠遠遠的守候着王爺,他就知足了。
“斷念公子,其實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
“恩?”
斷念回頭看了一眼紅妝,眸色深沉,輕輕的“恩”了一聲之後在等着她將話語繼續說完。
“我覺得,或許王爺對你的氣消了,也就好了,你現在去王爺面前認個錯,或許王爺就能夠重新接受你了,是吧?”
紅妝面上帶着憧憬的笑,對着斷念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中華光異彩一閃一閃的,很是好看。
“紅妝姑娘,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斷念無奈的搖了搖頭,並不準備對紅妝解釋太多,而是看着她道,“紅妝姑娘快點上前去吧,既然是王妃讓紅妝姑娘去伺候王爺的,王爺一定知道紅妝姑娘要去了,姑娘還是別讓王爺等久了。”
在斷念看來,紅妝伺候王爺,無外乎就是像一個普通的婢女伺候主子洗漱寬衣而已了,以往王爺在戰場上那麼多年從來是沒有用過婢女的,看來是現在有了王妃了,生活習慣也不一樣了。
斷念倒是很樂意看到王爺這樣的改變的,所以對着紅妝並沒有太多的苛刻與別樣的看法。
紅妝看了斷念一眼,還想再說什麼的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對着斷念笑着道謝之後,擡腳往那軍營走去。
只是,她轉身的時候狠狠的捏緊了一下藏在袖中的東西。
眼中光彩也變得狠辣冰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