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上,諸葛華陽收了綠意送來的東西,命人將綠意送回了柯府。
將那棋子拿在手中正在思索的時候,諸葛熙笑顏盈盈的從一邊的屏風之中走了出來。
“當初姐姐與你說這柯家的大小姐的時候你還不同意,怎麼,如今見了人家,連一顆心都送出去了是嗎?”見到諸葛華陽低頭思考的樣子,諸葛熙以爲他是想到柯七葉去了,纔有這樣的樣子。
其實諸葛華陽是想到柯七葉了,只是想到的是柯七葉送來棋子的寓意。
而並非諸葛熙所想的,將一顆心都丟了。
“我的好弟弟,要不你現在再考慮考慮姐姐當初的提議?若是將柯府收在手中,父王的大業便會越早的實現,到時候,你我又怎麼會這樣寄人籬下受人屈辱。”諸葛熙將手輕輕的放在諸葛華陽背上,諸葛華陽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厭惡,卻只是一瞬間,又變成了恭順。
“大姐,柯家小姐現在尚未及笄,並且我也有聽聞她是與皇家有婚約的,父王現在培養權勢尚且需要低調,若是再這般大張旗鼓的與皇室搶親,怕是不妥。”諸葛華陽三言兩語的就將這件事中的利弊權衡得清楚了,這叫諸葛熙心中免不了很是疑惑與警惕。
她這段時間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弟弟越來越沉默,沉默得不像以往那般聽自己的話了。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她淺淺一笑,走到諸葛華陽身邊將他的手牽起,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一雙手在諸葛華陽手背上不斷的摩挲,道:“弟弟呀,你我雖然不是同母所生,但是這些年鎮北王府對你也是不薄,你說是不是呢?”諸葛熙的笑容帶着審問的意味。
諸葛華陽只是心中冷笑,面上卻極爲恭敬,點頭答是。
“既然這樣,若是父王說有法子能夠幫你娶到這柯府的大小姐,你願不願意替父王完整這個心願,幫他將柯府收歸麾下?”
“大姐,你我都是父王的子女,爲父王辦事是理所應當,何來願不願意一說。”
諸葛華陽看着諸葛熙,笑了。
他面容雖是蒼白,但是笑起來卻是俊朗,一雙染着笑意的眼睛裡格外溫順,諸葛熙見到如此,心中越發是覺得當初自己將他從自己母親手中救下來是值得的了。
至少,他能夠成爲自己成爲皇后的路上的一塊巨大的墊腳石。
只要他能夠成功的將柯七葉弄到手,到時候就算柯府不與鎮北王府合作也跑不掉了。
“如此就好,好好將柯小姐送你的棋子守着,我去準備一下,不日你便與我一起去看望一下柯小姐,可好?”諸葛熙款款笑着起身。
“僅憑大姐安排。”
諸葛華陽恭敬相送。
見到諸葛熙離去,諸葛華陽這才定了定目光,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將那棋盤捏在手中,對着諸葛熙離去的方向,緩緩一笑。
這時候,一邊的屏風之後,走出了一個大丫鬟打扮的女子。
“大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逼公子娶一個世子不愛的女人。”說話的是諸葛熙身邊的大丫鬟桃兒,她剛剛本是在這裡與諸葛華陽說話,剛沒說兩句便有綠意前來送東西道謝,眼見着綠意走了,還不待她從屏風後面出來,諸葛熙又來了。
聽到諸葛熙還沒死心的要將柯七葉往諸葛華陽身邊塞,她便想到了當初花宴的時候諸葛熙說的那番話,心中很是不憤。
不過現在好了,她已經與諸葛華陽有了肌膚之親,只要她再加把勁,懷上了孩子,到時候還怕諸葛華陽不將她娶進門。
想到這裡,桃兒便拉低了胸前的衣襟,往諸葛華陽身上靠了靠。
“世子要是不喜歡那個柯小姐,桃兒願意幫公子除去煩惱。”
“哦?”諸葛華陽沒有躲開桃兒的觸碰,更是一手摟住了她的腰肢,輕笑一聲看着她道,“怎麼除?”
“世子難道不知道嗎?除去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呢,桃兒可是真心愛着世子的,若是世子願意,桃兒願意爲世子做所有的事情。”桃兒的手,緩緩的在諸葛華陽胸口上畫着圈圈,“再說,桃兒都對世子以身相許了,世子難道還不相信桃兒嗎?”
“時候不早了,你還不去伺候大姐入睡?”諸葛華陽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冷冷將她推開道,“還不快走。”
“世子,我.奴婢告退。”桃兒眼中閃過一抹傷心,卻也是不敢在多說一句,福了福身子,往外走去。
桃兒走遠,諸葛華陽才勾脣諷刺一笑。
而這時候,一個黑衣人從一邊的房檐上飛落到他身邊,跪着低聲稟報了些什麼。
諸葛華陽眉頭緊緊皺住,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氣。
冥冥山莊,地下暗牢之中。
陣陣慘叫傳來,格外滲人。
昆凌衣與莫北妍站在暗牢外面,看着裡面被吊起來打得血肉模糊的郭然,只覺得那落在郭然身上的鞭子就像是落到她們身上一樣,只聽那聲音都覺得肉疼。
“啊!!!”
鞭子在施刑人手中起起落落,不斷有慘叫聲從郭然口中發出。
而那個一直坐在一邊軟座上的黑衣面具男子終是保持着微笑旁觀的態度,只是他的笑容,隨着郭然的叫聲越來越小而不斷凝固。
“銀狐!”
沉沉的聲音在暗牢之中響起,昆凌衣身子一滯,急忙跪下。
“莊主。”
她們被收留入這冥冥山莊,每個人進來之後都會被賜予名號,爲的就是讓她們忘掉以前的名字,一心爲冥冥山莊辦事。
而昆凌衣因爲外貌妖嬈似狐狸便被成爲銀狐。
而莫北妍因爲上次擅作主張去襲擊柯七葉被莊主捉到,不能進階爲銀字階段,只能位居銀字階段的下一段,稱之爲藍鳥。
郭然本來進階很快,被賜名爲火鳳,但是今日她竟然被莊主查到擅自離開山莊跟蹤莊主,想必這一場折磨下來,她在冥冥山莊的地位連莫北妍都不如了。
“去將花顏請來。”
“是。”
昆凌衣如臨大赦,終於舒了一口氣,起身往外面走去。
行刑的人還在不斷的抽打着掉在那裡的郭然,而郭然仿若要死了一般的,哼都不哼一聲。
冥冥山莊有規定,凡是不是賜死的人,行刑的時候都不能死掉,不然行刑者會跟着一起送命。
“莊主,她——”
行刑者停下動作,請示一直坐在那裡靜靜看着的男子。
“解下來,藍鳥,準備鹽水。”
隱匿在黑暗之中的男子緩緩起身,腳步沉穩收斂的走近已經如一潭死水一般癱軟在地上的郭然身邊。
莫北妍一瘸一拐的端着鹽水走近,她的腿上被剝了皮,傷口還未好完全,如今走起路來也是疼得鑽心入骨。
“莊主。”
“潑醒她。”
銀面男子出聲,眼睛盯着只能夠微弱呼吸的郭然,吩咐莫北妍。
“是。”
莫北妍只是應聲上前,將盆中的鹽水悉數倒在了郭然身上。
躺在地上的郭然渾身上下的傷口被鹽水沁透,此刻的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不斷的在地上到處打滾,她已經吼叫得聲音嘶啞,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將求饒的話說出口。
瘦骨嶙峋的身子猶如鹹魚一樣在地上翻滾,唯有那雙眼睛,帶着恨色,帶着絕望,猶如夜間的星星,在這一刻,明亮極了。
莫北妍知道郭然沒多少活頭了。
在她答應算計莊主的那一刻,她就算是活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