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袋血液,輸入柯七葉身體裡面的速度極慢。
昭火還在前廳與諸葛華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天色也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
“昭公子,我進去看看,你要跟着嗎?”
諸葛華陽算了算時辰,才起身,準備往房間裡走去。
昭火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色,也掐指算了算時辰,搖了搖頭。
諸葛華陽見到昭火不進去,並未多說,擡腳往房間裡走了去。
就在諸葛華陽前腳走,後腳的卿桑立刻出現在了昭火身邊。
“昭公子,可以去了。”
卿桑面色恭敬,走到昭火身邊,“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那個,你,確定?”就在剛剛卿桑在無人的地方已經將這個計劃多多少少的透露給了昭火知道,而當得知自己要參與到這樣一個沒底線整人的計劃中的時候,昭火多多少少是有些激動的。
只是現在不知怎的,臨陣有些心虛了。
“很確定。”卿桑點頭,沉沉道,“這件事主子已經做了詳盡的安排,你隨我去便是。”
說完,拉着昭火就要往外走。
“哎,我覺得柯府的人真是可憐。”昭火一邊走,一邊感嘆,“天天都要被柯七葉整,心驚膽戰的。”
“昭公子,若是他們不做對不起主子的事在先,主子是不會動他們的。”
卿桑聽不慣昭火的話,出聲糾正。
“噗,看吧,又來一個護她的,也難怪她能夠這樣雄赳赳的活這麼多年。”柯七葉身邊的人不得不叫昭火感嘆,那叫一個衷心嗎,就在昭火還要發表一番感嘆的言論的時候卻接受到了來自一邊的卿桑的警告的眼神。
那意思就是,你可以說別人不好,但是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說柯七葉不好。
好吧好吧,昭火投降,乖乖閉嘴。
這兩兄妹,還真是兩兄妹!
閣樓房間之中,諸葛華陽查看了那沒有少多少的血液袋子,發現這血液行走的極慢,這快要兩三個時辰的功夫了,那血液刻度還未下去一個食指的寬度。
“華陽世子,我們小姐,有沒有好些呀?”綠意見到諸葛華陽皺眉,心中很是擔心,於是才戰戰兢兢的上前詢問。
“你們小姐身體之中血氣行暢不通,可能是血跡所致,她的情況好壞,要等她醒來才能辨知。”諸葛華陽說完,坐在了柯七葉身邊的小榻上,拿過她那隻沒有扎針的手,替她把脈。
“這樣呀,那綠意先在這裡寫過華陽世子了。”
綠意聽了,心中擔憂不解,只是與糖寶對視了一下,走了出去。
柯七葉的脈象,極亂。
仿若這脈象之中有什麼力量在催動一般,又好像她身體之中的某個力量要掙脫什麼東西的桎梏一般,叫諸葛華陽探不出究竟。
替她放好了手,他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藥丸喂到了柯七葉嘴邊。
守在一邊的糖寶見此,上前問道:“華陽世子,你這是————”
“不要擔心,你家小姐體內似乎有氣血瘀結,倒是血流不能暢行,我這個藥是幫她暢通血氣真氣的。”面對警惕的糖寶,諸葛華陽釋然一笑,將瓶子交到了糖寶手中。
糖寶接過那瓶子,從瓶中倒出一粒藥丸,聞了聞。
濃重的草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這確實是有助於壓抑躁動血氣的藥物,她多慮了。
將藥物裝入瓶子之中,她纔對諸葛華陽歉意的點了點頭。
但是若是有下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的。
畢竟這個諸葛華陽不是熟悉之人,可以叫他給主子看病,但是不能輕易信任,就算是昭火找來的也不行。
“你們小姐真是個奇特的人,一身病骨,卻能夠有你們效忠於身邊,也是幸運。”諸葛華陽收了瓶子,感嘆了一句。
“值得而已。”
糖寶只說了這四個字,卻見綠意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糖寶耳邊耳語了幾句,糖寶面色驟變。
“你去吧,我在這裡守着小姐。”
綠意麪上有擔憂顏色,糖寶看了看諸葛華陽,再看了看綠意,點頭走了出去。
歸雁閣後邊的廂房之中,糖寶還未走進去便聞到了濃重的血氣。
推門進入,便看見雅兒正坐在桌邊給自己包紮傷口。
而她身邊已經放了一卷又一卷被血水染紅的布條。
見到此,糖寶趕緊走上去,看到了雅兒胸口鎖骨處被刺穿了一個洞,此刻正在涓涓的往外冒着烏黑的毒血。
“怎麼會這樣?”
昨夜她與卿桑去追那個闖入藥房中想要救走寒玉素的紅衣人,卿桑卻在路上與她跑散,原來是那紅衣人用了分身術,卿桑追到頭卻發現自己追的不過是一個分身影子。
而雅兒追上的,纔是正主子。
“那人太厲害了,我拼死相搏,也才傷了他一隻手。”雅兒說自己是中了毒鏢,拼命逃跑才從那人手中逃脫,說到此,她從桌上的一堆血液之中撿起了一枚暗黑色的飛鏢,失血過多與中毒叫她面色蒼白,“這毒鏢,看起來不是江湖中常見的,你去問問,問問小姐,這可是無極門中的暗器。”雅兒說着,已經覺得渾身疲軟,有些力不從心。
糖寶見此急忙將她的肩膀攬過來,用內力想要將她的體內的毒血逼出來。
“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你就不要擔心了,你快去,快去問問小姐,不要告訴小姐我的傷勢,免得她擔心。”不想因爲自己的傷勢耽誤正事,雅兒想要推開糖寶。
提起柯七葉,糖寶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色。
很快,但是卻被雅兒捕捉在眼中。
“小姐,小姐是出事了麼?”糖寶不會無緣無故有這樣的眼神的,一定是柯七葉出事了,她回府之後便沒有去小姐的房間,歸雁閣中向來對柯七葉的病情守口如瓶,也沒人告知她此事。
“你不要擔心,有昭火在,小姐沒事的。”
“那小姐到底是怎麼了?”雅兒急了,想要起身無奈卻扯到了傷口,這一動,又有更多的鮮血涌了出來。
“是傾澄,他本來要刺我的,但是主子爲了保護我,被他誤傷了,就在昨夜你們出去之後,我,我也沒想到祖師爺爺會爲了一個寒玉素而想要殺我,他是主子的師父呀,主子一直說的,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沒想到,我沒想到”糖寶說這些事,已經哽咽出口。
以前她是那麼信任傾澄的,就連小姐對他的話也是深信不疑。
沒想到一個寒玉素,就是因爲一個寒玉素的出現,叫兩人之間的處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小姐現在情況怎麼樣?”自家小姐的身體別人不知道,雅兒是最瞭解的,正是因爲柯七葉有血疾,這麼多年她都不敢叫柯七葉身上有一個傷口,因爲但凡一個小小的傷口都能夠叫柯七葉血流不止而亡,更別說現在被刺中一刀,若是說她情況還好,雅兒是不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