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巢聽了柯七葉所言,面上露出了幾分驚詫。
“這,不是無心莊主你叫我這樣做的嗎?”與即墨染交好,不要引起他的懷疑。
“將軍做的很好。”柯七葉點頭,這卻是是她叫他做的,目的就是爲了消除即墨染的疑慮,叫他相信蓮衣,越是相信蓮衣,柯七葉的陷阱纔會將他套得越牢。
只是,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她不想玩了。
“只是,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柯七葉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雙深沉的眸子看着面色有些疑惑的魏巢,認真道,“這場遊戲,是時候收尾了。”時間越長,出岔子的可能就越大,現在,正好。
“收尾?無心莊主的意思是?”
魏巢更加不解了。
“是時候取得我想要的東西了,也是時候將你的女兒還給你了。”柯七葉笑道,眼中露出了星星點點的光芒,“只是接下來要做的,就要委屈一下魏將軍了。”
“既然已經答應過無心莊主,莊主要魏某做什麼直說便是。”魏巢一聽柯七葉提出了要將自己女兒還給自己,心中很是欣喜,抱拳起身,對着柯七葉豪言壯志道,“只要魏某能辦到,當是在所不辭。”
見到魏巢這般情緒激動,柯七葉只是淡淡一笑。
斂了斂眸子,她才繼續道:“魏將軍不要激動,並不是什麼兇險之事,你且坐下來,我慢慢告訴你。”
魏巢聽了柯七葉所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失態了,一時間有些尷尬,小孩子一般的撓了撓頭,重新坐了下來。
“如今,九皇子即墨樺已經出使東麗國,歸期未定,二皇子侍奉在鎮北王榻邊,太子瘋癲已然不成器了,這閬苑城中,唯一的一位皇子,四皇子,若是想要動手做點什麼,自然是容不得不能再容易了。”
柯七葉簡單幾句,分析瞭如今閬苑城中的大致局勢,“只是我們如今的陛下,善於權術,雖然已是中年,但是雄心不減,最最不喜的,便是膝下皇子過於張狂,前有二皇子母妃一族被滅,後有九皇子兵符被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趙氏一族滅門慘案,無疑都是在告訴我們,挑戰他的權威,無論是誰,都不行。”
“趙氏慘案,無心莊主,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魏巢驚異柯七葉竟然能夠知道趙氏滿門被滅的事情,一時震驚,愣住。
“魏將軍,我若是有心知道,你覺得這被強制壓下去的事情,我能不知道麼?”柯七葉笑看魏巢,不理會他面上巨大的驚詫,繼續道,“即墨染找到蓮衣冒充你的女兒想與你聯姻,其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覬覦你手中的軍隊力量,這樣明顯的問題,你我能想明白,陛下自然也能想明白。”
“這,我並不是現在在朝中能說得上的武將,陛下對我,並不在意。”若是在意的話,又怎麼會容忍他們被鎮北王禁錮在北疆數年而不聞不問,他手上兵符也不過是隻能調動數萬小軍隊,若是想着拉攏軍隊力量,即墨染選他,在旁人看起來便是大錯特錯了。
“陛下不在意你,但是卻是不敢動你,不是麼?”柯七葉笑眼睨着魏巢,魏巢不理解柯七葉這笑容之中意味何在,一時間有些懵了。
“三年前,陛下收回九皇子即墨樺的兵符的時候,九皇子身邊親兵將士不願歸附,死的死,殘的殘,甚至有很多連屍首都未找到。”柯七葉雲淡風輕的說起了三年前的那些事情,魏巢在度驚住,眼前的女子將那些曾經震驚朝野的事情說出來,用最最平淡的語氣,卻也是達到了震懾人心的效果。
對於她,魏巢看不懂,卻愈發覺得深信不疑了。
“這些事情,與我沒有關係。”魏巢那時候尚在即墨樺手下,皇帝收回兵符的時候,他隨之回京,後來發生在邊疆的事情並未親身經歷,但是隻是聽聞,便覺得觸目驚心。
那幾十萬的精兵是即墨樺一手帶出來的,不願意自己的主將被撤職,更不願意被迫歸降別人手下,竟然紛紛跳崖自殺,聽聞,有些屍首找到的時候,成堆的堆起,已經腐爛不堪,聽聞,那斷崖之下,如今也無人敢走進去,因爲每到夜間,便能夠聽聞那些精兵將士呼喊絕望的聲音。
“魏將軍自然覺得跟你沒有關係,我也知道與你無關,九皇子也知道,但是,別人不知道呀。”柯七葉的手指輕輕的在茶杯四下摩挲,語氣淡然,“不然你以爲,憑你手下的那點軍隊,鎮北王會將你囚禁在府上這麼多年,皇帝會因爲戒備你背後還有勢力,不敢重用你,同樣也不敢動你?不然你以爲,即墨染爲何會想要將你拉攏?”
“那魏某還想問一句,無心莊主拉攏魏某,是不是也是爲此?”魏巢驚歎柯七葉分析的字字在理,所得的見解更是一針見血,微微挑眉,看着柯七葉。
只見柯七葉笑了笑,那樣子,不是在默認,也不是在不認。
良久,就在魏巢以爲柯七葉是不予置否的意思的時候,卻聽她笑了出聲。
“那消失的軍隊在哪,我比魏將軍更清楚,所以魏將軍你覺得我是因爲猜疑你背後的力量而拉攏你的麼?”柯七葉的話,很輕很輕,卻又很重很重。
她竟然知道那消失的軍隊在哪,這個女人,叫他感到了恐怖。
幾乎是下意識的,魏巢捏着手中的杯子,雙手不自覺得用力,差點將杯子捏碎。
“我並未是在拉攏魏將軍,我只是在替魏將軍指條明路,莫要站錯了隊形,害人害己。”
說罷,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推到了魏巢面前。
“這是?”
魏巢不解。
“今夜,你要服下這個,這個是會要你命的毒藥。”柯七葉緩緩說着,注視着魏巢的表情變化。
果真,聽聞這是要命的毒藥的時候,他臉上閃過了片刻的悲痛,隨即又變得視死如歸起來。
“無心莊主要求之事,便是要了魏某的命嗎?”魏巢沉聲質問,卻又認命一般的嘆息一聲,拿過瓷瓶,捏在手中,“不過既然我答應了莊主,就算是要魏某的命,魏某也在所不惜。”
說罷,打開瓷瓶便要喝下那瓶中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