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柯七葉整頓了桂香園那些玩忽職守的下人們的消息便在柯府傳遍了。
有的說柯七葉是狡詐,得了便宜還賣乖,將柯念紫還成了那個樣子了再去裝好人,有的卻說柯七葉就是好心,不落井下石。
總之,柯府上下對柯七葉是衆說紛紜,但是卻沒人趕在歸雁閣門口亂說一句。
這消息傳到了白蔚耳朵裡的時候,白蔚正發了一通脾氣將幾個丫鬟打發到了窯子裡,如今在身邊的老嬤嬤身邊得知了這消息,不禁怒氣沖天。
“據說那丫頭手段了得,竟然見夫人你安排過去的丫鬟都挑了出來,當着二少爺的面剪了舌頭,好在,有一個守夜的丫鬟沒被挑出來,還可以用。”
那老嬤嬤在白蔚身邊說起這聽來的事的時候身子忍不住一顫,將活人的舌頭生生剪掉,可不是一般的狠,縱使自己沒親眼見到那場面,聽起來卻也覺得毛骨悚然了。
最後留下來的那個守夜的丫鬟因爲是剛剛上工,所以沒有叫柯七葉起了疑心,才流了下來,只怕柯七葉這一做,以後往桂香園中安排人就更難了。
“呵,誰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我只是沒想到這丫頭心狠起來竟然會這樣狠辣。”
白蔚當初在白府的時候便有聽聞柯七葉的事情,說白茹的死於她相關,那時候她嫉恨白茹搶了柯長峰,巴不得她早些死了纔好,自然是沒過多的去追問,只是沒想到自己進了柯府,剛剛對她動手卻被她狠狠地算計了一道。
不僅自己失了這柯府的掌家權利,白府那邊已經得知了消息,卻傳了消息過來叫自己解決。
因爲她幾次不見柯長峰,柯長峰如今已經煩了,竟然再沒有主動來見自己了,難道要自己放下身量去見他?
越想越氣,她狠狠的將自己面前的一桌子剛剛布好的晚膳掀翻了。
“夫人,當初玉無雙死的時候你就應該聽老奴的,先下手殺了那孽障,那時候老奴便覺得這孩子不簡單,你是沒見到她望着人的那雙眼睛,竟然十足的像個大人,據說他們對玉無雙下手的時候,那孩子便在一邊的牀上。”
“她那時候不過是幾個月大的嬰兒,若是能記着什麼才真是見了鬼了!而且那時候玉家已經提出了要人,你叫我動手,你是不知道玉家的勢力麼?”
她那時候何嘗不想殺了那孩子,只是自己還沒見着一眼救得了消息那孩子被玉家帶走了。
甚至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白蔚惱了,看着自己身邊的趙嬤嬤,這個人是自己的奶孃,自己打小就跟着她,她說的話,自己還是會聽上一些的。
腦中飛速的轉了裝,再想不出什麼法子,她道:“只是我的身子不好,若是我能給柯長峰生個孩子,到時候還怕這柯府不是我的?”柯七葉遲早就是要出嫁的,柯木涵在她看來便是個軟柿子,至於那些庶出的女子,隨便尋門親事便解決了。
但是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自己身子一直都不好,跟柯長峰在一起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但是卻一直沒有好消息,這也是當初爲何白茹能夠搶在自己前面嫁給柯長峰了,因爲她只是與柯長峰春風一度便有了身子。
後來生下了柯琪兒。
只是她命不好,生的兩胎都是女子,所以才落得這在府中無依無靠的境地。
“夫人急什麼?那秋姨娘不是要生了麼?我見她那肚子,十足是個男孩兒,到時候她生產,咱們動動手腳,還怕那孩子不能落入咱們手中?”趙嬤嬤面色奸詐,笑着說起,“我算算,也不過是下月的事情,到時候那孩子一出生便沒了娘,夫人便將那孩子收在自己身邊。”
“別人的孩子?”
白蔚一臉不情願。
“夫人,這孩子不論親疏,只要是自己捏在手裡,從小養着,總比沒有的好。”
趙嬤嬤耐心勸解,說了許多大戶人家正房生不出孩子將庶出的孩子抱過來養大的事情,白蔚的臉才稍稍微緩和了一點,但是隻要是想到那孩子是別人跟柯長峰生的,她心中便不快得很。
“這事情你去安排就可以了,那姓秋的狐媚子我見着就煩。”
白蔚不快的氣呼呼的扭了頭:“也不知道這柯府到底是哪裡好了,父親這樣拼死拼活的要我嫁進來,當初我看那提親的人家,哪家不是正房夫人,偏偏來這柯家成了續絃!”
當初白茹跟柯長峰有染被她知道之後,她對柯長峰已經是死了心了,只是柯長峰日日來找自己說他只是一時糊塗,最喜歡的還是自己云云的,而自己的父親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將那時候前來府上求親的人全部拒絕了,還說她非柯長峰不嫁,若是嫁不得柯長峰便削髮爲尼,硬是到後來她成爲了老女人,再也無人上門提親才作罷。
如今入了這柯府,白家唯一的囑託便是一定要將柯府的權利捏在手裡。
可是他們不知玉無雙的女兒如今長大了,豈是誰都能欺負的麼?
“小姐,這種話你跟老身說說就罷了,千萬不要再老爺面前提起,白老爺叫你嫁入這柯府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你如今便是好好在柯府上面住着便是了,一切都有老身。”
趙嬤嬤面上飛快閃過一絲異樣,安慰着白蔚。
白蔚氣不過,卻無奈肚子又餓了起來,對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們惡狠狠地瞪了眼睛,道:“都是死了嗎?就知道跪跪跪,還不快去給傳膳,是想要餓死我嗎?”
那丫鬟被惡狠狠一吼,立刻像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歸雁閣中,柯七葉已經用了晚膳,前廳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柯長峰與柯木涵等人已經入宮了。
她倚在窗邊,見着院子裡的花花草草,目光有些渙散。
他也應該入宮了吧,那日他說出的那膽大的方法,到底是在哪裡聽來的?
他不肯說,是在害怕什麼?
南水北調,這樣熟悉的字眼,上一世也從即墨染口中聽過,當時也是陝北的旱災肆意的時候,即墨染說出了南水北調,卻被柯七葉一口否決了,第一,這個工程太浩大,並不是一日兩日便能完成的,解不了燃眉之急,第二,風險太高,西城並沒有完整的設備來支撐這工程的實施,若是失敗,禍害的便是廣大百姓。
這一世,她聽到即墨樺提出這一說法,並沒有急着去否定,而是聽他說了緣由。
聽完之後,她卻也覺得並不是那麼不可接受,因爲他明顯是完善了好多,比上一世即墨染提出的那宏大卻不切實際的想法多了很多可實施性。
只是不知道這一想法,會不會得到其他人的認可呢?
望着天際黑壓壓的雲層,柯七葉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