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七葉淡淡說着,令妃一晃神,這才淺淺一笑,收了那傷感的情緒,對柯七葉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們去前廳吧。”
兩人一路走至前廳,都沒有再說話,柯七葉卻在心中記牢了令妃說起柯木涵時候那魂牽夢繞的樣子,着實有些詭異。
前廳之上,西皇攜着令妃坐上高坐,一邊的老太君落座其次。
柯長峰一臉喜慶的一路扶着紅面蓋頭的新娘子走了過來,而眼見如柯七葉,在這一刻她注意的卻是隱匿在人羣之中的媚娘,以及扶着媚孃的郭安全,還有郭安全身旁的柯淺嬅。
柯淺嬅與媚娘靠近,如今正在準備入座一邊設好的座位。
“啊!!!”
柯長峰扶着白蔚還未跪下,人羣之中便傳來了一聲慘痛的尖叫。
慘叫聲響起,人羣自從聚攏,注意力也從堂上的一對新人身上移了開。
媚娘此刻已經蒼白着臉倒在地上,一張小臉因爲劇痛而變形,一隻手卻不斷的撫着小腹:“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痛苦的叫嚷聲從媚孃的口中傳出,高一聲低一聲的,叫人恍若對她的痛苦感同身受。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兒子!”郭安全見着從媚娘雙腿間流出來的血液,一下子慌了,竟然絲毫不顧還坐在高位的西皇,失心瘋一般的胡亂的抓着腦袋瘋了起來,一瘋便抓着柯淺嬅的腦袋往一邊的柱子上狠狠撞去。
砰!
柯淺嬅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被摔倒柱子上摔破了頭,頭上的面紗也隨之散落。
這一落,真面目露出來叫坐在一邊的公子小姐夫人見到了,皆是尖叫着跑開了。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醜陋,恐怖,坑坑窪窪深刻見骨。
沒了眼瞼的眼珠子往外突着,因爲剛剛那一撞,那雙眼睛就好像要爆出來了一般,殷紅的瞪着,叫人害怕。
“妖怪呀,這是妖怪,好醜!”
“她的臉,她的臉是,嘔!!”
議論紛紛,蓋過了本來四下散開的喜慶氣氛,連西皇與令妃都忍不住的起身要看個清楚。
一邊的媚娘捂着肚子,雙腿間已經血流成河,十足的是流產了,而郭安全發瘋了一般的踢打這柯淺嬅,事實無需說明,肯定是柯淺嬅陷害了媚娘流產,衆人皆是如此猜測。
柯七葉只是在人羣之中冷眼看着,嘴角噙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混賬,來人,將這混賬給我拖住,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的將郭夫人扶起來!”老太君見到柯淺嬅被打,眼中除了憤怒,並無一絲心痛,就像柯淺嬅不是她親生孩子一般。
她此刻發怒,顧及的可是柯府的顏面。
當着聖上的面,郭安全也敢如此放肆,當真是沒將柯府放在眼裡。
柯長峰望着在地上抽搐的柯淺嬅,以及她那根本不能見人的臉,一時怒不可遏,而一邊的令妃見到如此,竟然受不住驚嚇,一下子昏了過去。
白蔚被紅蓋頭蓋住了視線,但是一雙粉拳卻在袖中緊緊攥緊。
竟然將那大紅喜服生生的扯破了一道口子,可見,她有多恨。
恨什麼呢?
柯七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視線之下,卻是風雲不驚,坐等好戲開場。
一時間,前廳一片慌亂。
“小姐,都安排好了。”
綠意擠過人羣走到柯七葉身邊,低聲說着。
“很好。”
柯七葉穩穩站在人羣中央,環抱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着那被打出了內傷不斷吐血的柯淺嬅,笑了。
最後,鬧劇最終還是被壓了下來。
因爲即墨騰在場,他們不得放肆。
大殿之上,柯長峰與白蔚兩人還未拜堂便都換上了平常服侍,坐在了一邊。
高位上坐着的是一臉威嚴的即墨騰,其次是氣得鐵青了臉的老太君,再其次便是衆位前來參加喜宴的大臣以及其夫人。
而堂下,躺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柯淺嬅,而一邊跪着的是滿身是血的郭安全,郭安全被柯府的家丁暴打了一頓,如今倒是清醒了幾分,而媚娘因爲流產被送下去醫治,不宜帶入堂上。
“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寂寞楊說着,竟然看也不看柯淺嬅一眼,那恐怖的樣子確實是讓人不敢去看。
郭安全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才顫顫巍巍道:“啓稟皇上,微臣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有何苦衷竟然讓你對你的夫人下此毒手?”
“微臣府上一直子嗣單薄,除了她產下的一女,其他便也只有兩位女兒,不是因爲其他姨娘不生,而是因爲這個毒婦善妒,其他姨娘若是懷的男孩兒便會遭毒手,有的還未生下來便死了,有的生下來之後不過數日便夭折了,以往我念着夫妻情分不予過問,可是如今媚娘懷着我的孩子,她三番五次的對媚娘下手未能得逞,今日微臣一時疏忽,竟然要她得手了,微臣也是氣不過才做了過激的舉措,還請皇上明鑑!”郭安全不顧身上的疼痛,在地上重重的磕着頭。
西皇皺眉,郭府一直無男子一事他也聽說過,他也是男子,也知道這後宮後宅爭鬥的血腥,小打小鬧還無所謂,一旦關係到子嗣,便是大問題了,這樣一說,確實也是柯淺嬅的過錯,只是————
“無憑無據,你如何說是你夫人所爲?”
“啓稟皇上,剛剛我體諒媚娘不能久站,便叫她起身相讓座位,誰想到她不僅不讓,竟然還推了媚娘一把,所以才導致媚娘流產,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才————皇上,您要爲微臣做主呀!微臣子嗣單薄,好不容易纔有了這樣一個兒子,如今被這個毒婦所害,求皇上明鑑!!”
郭安全確實是看見柯淺嬅推了媚娘,所以纔會想到媚娘流產是被柯淺嬅推倒所致,可他們誰都想不到,媚娘從來都沒有懷孕,連那血,都是事先服藥所產生的。
這個大禮,是她送給柯淺嬅的,還望她消受得起。
“郭安全,你且再說一句你無子都是我娘一人所爲?青天爲鑑,你敢說你若是有一句謊言便遭天打雷劈嗎?”尖銳的聲音在大殿外響起,緊接着,一道藍色身影閃入大殿,徑直撲向柯淺嬅所躺的地方,將其抱起,怒瞪着郭安全,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郭然,“當初你的結髮妻子與你的幼兒到底是死在誰手上?是誰跟我娘說要是殺了他們便娶我娘我平妻的,郭安全,你如此狼心狗肺,爲了那一點嫁妝連自己的妻子兒子都能謀害,你斷後就是活該!”
郭然一番話,人羣裡就像炸開了鍋一般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