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害怕千輕會反悔似的,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拿起了旁邊一直沒用的船槳滑動了起來,只盼着快點離開這裡。
夏青的那點小心思千輕完全看在眼中,並不戳破,任由他滑動着小船快速帶領着千輕離開了是非之地。
等到很遠很遠之後,猛然間一陣火光沖天而去,千輕回頭便看見那滔天的火焰,似鳳凰般直衝天際,卻只一瞬間便慢慢消失,慢慢地縮小,直至最後消失在遠處。
隔得很遠,千輕也能夠聽到鐵艦上那道難聽的聲音在咒罵,很顯然鐵艦上的人並沒有完成任務。
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千輕沒有去想,因爲……與她沒關係。
“小姐,您可不要回頭,這樣的打架太厲害了。”夏青眼看着千輕又往後看去,忍不住開口提醒。
“放心,我們去了也不能夠改變什麼,何必呢?”六品武者雖然能夠拯救一個家族,然而在這茫茫大海上,六品又算什麼?
人力必定不能勝天。
“願聖域保護千家吧,希望他們不要死光光。”夏青低下了頭,對着火光衝起的方向拜了拜。
“聖域若能保護他們,聖域也太厲害了吧。”千輕聽着夏青的話便覺得不妥,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對聖域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在九州人的心目中,或許聖域是神聖的存在,可對於她來說,聖域也不過如此。
就好似人們在頻臨絕境時祈禱上天一樣,九州的人信奉聖域。
“小姐可千萬別這麼說,好歹我現在也是聖域的使者,若有人對聖域不敬我是該做出懲罰的。”夏青苦着一張臉,手中還拿着那本破書,捲起來的袖子因爲在船上磨損起了細細的球,看樣子衣料並不是很好。
千輕沒有理會他,只是眼神漸漸地看向了那向着他們飄過來的鼓起來的衣服上。
“或許真的像你所說,聖域保護他了。”千輕指了指海面上的那件衣服,對夏青說道,“那麼作爲聖域的使者,該你下去了。”
夏青心中咒罵此人爲何哪個方向不漂非要漂到這裡來,一方也只好伸手到身上的衣服上,打算解開衣服。
“你做什麼?”眼看夏青真的要解開衣
服,千輕幾乎要被氣笑了。
“不解衣服怎麼跳下去救人?”夏青仍舊瞪着那雙純真的眼睛。
千輕搖了搖頭,“我看你是真的忘記了武氣的運用了。”
千輕一句話說完,探手一伸,一道銀光閃爍,銀絲線瞬間纏繞住那個人,千輕將銀絲線的另一頭一扔,纏到了夏青的手腕上,“拉上來。”
夏青看着手中的銀絲線,繼續苦着一張臉,卻不敢違背千輕的意思,只得伸手將來人拉到了船上。
將那人正面翻過來,卻正好是千君伯。
千輕看了夏青一眼,夏青正好也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千輕。
這……應該就是緣分吧。
“沒有呼吸了!”夏青手指在千君伯的鼻翼上探着,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欣喜。他本就不想救這個人,因爲這個人的身份有點特殊。
夏青心中想着,不是我不救,是他已經死了……
“你會人工呼吸嗎?”千輕的話再一次將夏青拉回了現實。
夏青不用回答,只一雙疑惑的眼睛便告訴了千輕答案。
千輕搖了搖頭,慢慢教給夏青人工呼吸的辦法。
夏青聽完之後瞪大了眼睛,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讓我親他?不行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兩人都是男人,他怎麼能夠親他?!
眼看着夏青這般迂腐的樣子,千輕知道一時半會兒說服不了對方,索性將他一拉拉到了旁邊,“算了,我自己來吧。”
她身爲二十一世界新新女性,怎麼可能在乎這些?
當千輕的頭剛剛要埋下去的時候,夏青猛地拉住了千輕。
夏青繼續哭喪着一張臉,“我來吧。”
笑話,千輕的便宜他都沒佔過,憑什麼讓一個陌生人來佔?
不知道千輕若知道了夏青此時的想法會作何感想,反正夏青就是十分苦逼的低下了頭,捏緊了自己的鼻子爲千君伯做起了人工呼吸。
噗……
半響過後,千君伯終於吐出了一口水,慢悠悠醒了過來。
當然,他醒來的第一時間便看見夏青的那張放大的臉龐和那脣間溫柔的接觸,於是千君伯第一反
應便是雙手一伸,用盡所有的力氣將身上的人一推。
於是……
譁!
夏青華麗麗的掉進了水中。
一個時辰後。
夏青抱着被子坐在船尾,乾乾的抽泣着,爲什麼,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而前方,千君伯已經醒悟過來,看着千輕非常君子的開口:“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若姑娘以後有事但凡君伯能夠做到的一定會做到。”
千輕擺了擺手,“不用,我救你只是順手。”
這句話是真的,千輕並沒有想救他,若不是他自己飄了過來她還真沒有一絲的意思想要救他。
千君伯沒想到有人竟然會這般坦誠,所以微微一愣之後笑着說道:“請問姑娘姓名?”
千輕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直接進入了船艙。
千輕其實有些慢熱,一直都不太愛講話,除了熟悉的人她的話都很少,況且赫連夜華的離去對她的心理上也造成了一些傷害,此時的話更是少的可憐,所以自然就不會給千君伯好臉色看。
千君伯心想這個姑娘脾氣倒是怪,可千輕救了他他自然不敢說些什麼。
沒過多久,千輕從船艙裡走了出來,將手中的一袋糧食給了他,“還有四天的路程,可我們只有五天的糧食,所以最後一天的糧食給你,你自己好自爲之。”
三天不喝水會死人。可四天只吃兩天的糧食死不了人。
千輕不會好心到讓自己餓肚子而讓對方吃飽,所以她給了對方一天的糧食已經算是開恩了。
千君伯愣了愣,看着手中的糧食點了點頭,“姑娘給千某的東西,改日千某一定……”
“不用還。”千輕仍舊是生冷的阻斷了他的話,“我說過了,我並沒有想要救你。”
“當然。”千輕瞥了一眼後艙擦着鼻涕乾乾抽泣的夏青,“若你一定要謝,便謝聖域吧。”
“聖域?”千君伯苦笑一下,想到這些日子來的提心吊膽,想到日日夜夜祈禱聖域不要出問題,可最後……仍舊是功虧一簣。
千君伯低頭仿若在問自己,又仿若在問千輕,“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聖域的存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