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芳然一臉焦急的說道,和穆景言撇清關係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一下子,穆芳然開始緊張起來,第一次對於自己向穆景言的不停索求有了懊惱。
她果然還是怕穆景言給她來這一手的。
“阿言,媽知道錯了,是媽的不對,媽不好,你原諒媽這次好嗎?”
原諒!
他們之間有什麼原諒這一說嗎?只不過是各得所需罷了。
當然穆芳然救了他,他自然是報恩,這些年他給穆芳然的已經不少,穆景言不是個笨蛋,不可能只知道報恩。
有些恩是報不完的,就例如穆芳然這樣的人。
“你走出這間辦公室,章航會把你要籤的協議給你,桌上的支票你可以隨時拿走。”
穆景言的話說的很清楚,只要穆芳然接這一億,她就再也不可能和穆景言扯上關係。
穆芳然很瞭解穆景言說一不二的個性,如果她真的和穆景言簽下協議的話,估計明天她就算是被人大卸八塊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思及此,穆芳然快速的搖了搖頭,身體不自覺的身後退去。
“不,我不籤。”
“想好了,一億你隨時可以來拿。”
只要她拿了,以後她就有可能一無所有,可是如果他也不拿,今天她就有可能身首異處。
穆芳然還在猶豫,準確的說是在搖擺不定,她在拿和不拿之間徘徊,卻始終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從容的拿走這張支票。
支票上的數字,似乎是在擾亂她的心智,每筆都在向她招手,每一個零都像是一隻細小的螞蟻,在不停的啃噬着她的心。
明明不疼,卻讓人癢的難受。
一億,她要在穆景言這裡拿多少次纔會得到,她可以還了高利貸,拿着剩下的錢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也許這些錢她可以投資,可是換來更多的錢不是也一樣嗎?
她爲什麼非要扒着穆景言不可?這些年她寄在穆景言這顆大樹下面,又是受了多少氣。
思及此,穆芳然咬咬牙,最終在穆景言瞭然的視線中,將桌上的支票拿了起來。
“阿言,就算是你覺得媽是一個累贅,可是媽心裡還是有你的,要不然當年我也不會奮不顧身的救下你,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是在媽的心裡,一直都是拿你當親生兒子來撫養的,我知道我做的不夠好,讓你丟臉了,可是媽報證,這一次一定會改好的,不會再讓你失望,媽這次是認真的。”
穆芳然說着,眼中果然擠出了幾滴眼淚,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如同一個受傷的母親一樣。
對面的穆景言只是這樣冷冷的看着,即不打算開口,也不打算阻止。
這樣的戲碼見的多了,自然也就淡然了。
更何況穆芳然這種苦情戲,更是幾乎每次見面都要上演。
如果開始穆景言還覺得穆芳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話,那現在的穆芳然顯然已經讓他仁之義盡。
穆景言不語,穆芳然說完得不到迴應,自然覺得彆扭,尷尬的站在原地,手裡死死的握住那張薄薄的支票。
“阿言,我……”
“既然你拿了錢,就要遵守約
定,我還有事,不送!”
穆芳然一肚子的委屈和表情還沒有來得及表現出來,穆景言直接打斷,筆尖一指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低下頭忙着手頭上的事情。
穆芳然自然不甘心,如果今天她拿着這張支票出去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可能邁進這棟大樓一步了。
‘阿言,我想……’
“如果你想繼續說下去的話!”
穆景言說完,筆頭輕點上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把支票放下,你可以把話說完。”
意思很明顯,再說,她一分錢都拿不到。
這是穆芳然的痛腳,被穆景言死死扼住的痛腳,只要她還愛財,就沒有辦法在穆景言面前直起腰幹。
咬咬牙,將手裡的支票裝進自己隨身的包包裡,轉身走了出去。
清脆的關門聲,穆景言從文件中擡起頭,視線微冷,撥通了章航的電話。
“讓穆女士簽下那文協議,從今天開始,不許她再踏入LK一步。”
冰冷的聲音,不帶有一絲的感情,章航拿着手機的手一怔,沉沉的發出一個單音。
掛了電話,向正走出辦公室的穆芳然走去。
“太太,請到這邊。”
章航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卻面向不遠處的一個小會議室,身影將穆芳然面前的路擋住。
“章航,我看你是越來越膽大了,不知道我是誰嗎?”
穆芳然很明顯就是想打馬虎眼,把事情糊弄過去。
只要她今天不籤這個字,她和穆景言就還是養子和養母的關係,他對自己就有贍養義務。
穆芳然不傻,這事她事先向律師已經問過了,想要解除這種關係,必須由她申請。
不過很顯然穆芳然不想籤這個字。
“正因爲知道太太的身份,所以才請太太這邊坐,希望太太不要讓章航請人來幫您。”
說請,說幫都是客氣的,說白了就是要盯着她,這合同她是不籤不行的。
“你,你敢!”
穆芳然一怔,頓時擺出了闊太太的架子,只可惜章航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等在穆景言身邊多年的章航,除了穆景言的話,別人根本就威脅不了他。
“章航不敢,夫人不籤也可以,請把夫人剛剛從裡面拿到的東西交出來吧!”
交出那張支票,自然她就可以走人了。
這是章航潛意識裡的話,卻讓穆芳然頓時變了臉,下意識的抓緊自己手裡的包包,彷彿生怕下一秒被章航搶去了一樣。
穆芳然這輩子就認識一個字,那就是‘錢’,除了錢就還是錢,錢就是她的命,沒錢她都活不下去。
一個億,她怎麼可能那麼痛快的說拿出來就拿出來。
“章航,穆景言他能給你多少錢,你開個價,我立馬給你,你不必再在穆景言手下受氣,憑你的能力,自己開個小公司總不是問題吧!”
既然她鬥不過穆景言,但總能拖住章航吧!
只要她今天不籤這個字,她很有可能下次還會拿到一個億。
只不過穆芳然的想法很好,可惜章航不配合。
“夫人說笑了,夫人的錢不也是總裁給
的嗎?章航需要錢的話,自然也會向總裁去預支工資,夫人的好意章航心領了,請夫人不要再拖延時間了,一會兒總裁出來看到夫人你還沒簽的話,後果夫人應該比章航更清楚。”
有一種人,你只要知道她的弱點,就能無限的掐住她的咽喉,讓她無法反抗。
別說穆芳然不是穆景言的對手,就連章航,她也一樣沒有辦法。
臉色一僵,穆芳然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堪來形容,如果可以,估計她都想把手裡的包甩到章航的臉上。
“哼!你不必拿出阿言來嚇我,說白了你和我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是看穆景言的錢而已,囂張什麼。”
穆芳然冷哼一聲,無奈還是轉身走進了章航指着的會議室。
簽字到是很容易,章航跟在穆芳然身後,不過三分鐘的時間,兩個人便走了出來。
章航依舊是面癱臉,看不出任何表情,手裡拿着剛剛簽署好的協議,穆芳然的臉色別提多難看。
看不都不看章航一眼,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只不過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視線死死的盯着另一個辦公室的門口。
白靈犀拿着水杯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直接去了對面的茶水間,給自己衝了杯咖啡轉身,身影怔在當場。
“我當是誰,原來真的是你,白靈犀你竟然還沒死。”
穆芳然怨毒的視線打在白靈犀的臉上,冰冷刺骨,像是要把白靈犀給碎屍萬段一樣。
“託芳姨您的福,我不但沒死,而且還活的很好。”
白靈犀說完,挑釁的擡了擡手裡的咖啡,臉上笑的從容淡定。
要是五年前的白靈犀,見到強勢穆芳然恐怕會害怕,會躲,會委曲求全,可是現在的白靈犀不會。
五年前,她是爲了穆景言,她害怕失去,當她不那麼在乎的時候,自然更不會在乎有關那個人的一切。
白靈犀覺得這一點,她真的是成熟了。
穆芳然很意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時隔五年,白靈犀竟然敢這麼和她說話,要是放在以前,白靈犀是萬萬不可能的。
“哼,賤人命硬,自然活的要好。”
穆芳然冷哼道,看向白靈犀的眼底全是陰悸厭惡。
本以爲五年前的那場失蹤,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她以爲白靈犀死了,卻發現白靈犀不但沒死,而且還出現在LK集團裡。
“我當然活的很好,到是芳姨您這麼尊貴的命,恐怕這幾年過的不夠好。”
白靈犀說着,視線在穆芳然的身上閃過,臉上滿是不屑的冷笑。
頓時,穆芳然看向白靈犀的眼神,如淬了毒液的毒蛇,狠毒無比。
“你回來又想勾引我們景言,你這種女人,果然就是不要臉,五年了,你竟然一點沒變,在外面和不少男人睡過吧!”
穆芳然的嘴巴一向惡毒,什麼話她都能說的出來,白靈犀就算是有了心理準備,但再聽到這話時,還是忍不住胸口一緊。
一口氣憋悶了下來。
“我和多少男人睡過是我的事情,誰叫你兒子現在還願意要我,沒辦法,他喜歡撿別人穿過的破鞋,有本事你可以去找穆景言理論,大可以讓他甩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