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重提,秦崢靖本以爲會有機會與她再續舊情,不想對方竟把他忘的一乾二淨。
他直直盯着她,表情有些僵硬。
晗月向他福了一禮,轉身離去。
秦崢靖終是壓抑不住心中惱怒,一步追上去,“等一下!”他的手剛剛落到晗月的肩膀上面,忽聽外面路上傳來男子的聲音:“月夫人,月夫人在何處?大王催行……”
秦崢靖動作一滯,晗月趁勢甩開他的手,揚聲道:“我在這裡!”
外面站着一名護衛,見到晗月急急道:“夫人您怎麼還在這裡,大王車駕都等了半天了,您再不回去大王就要動怒。”
晗月暗吃一驚,她本以爲司空琰緋這時前呼後涌的,根本不會注意她。
加快腳步,晗月出了宜昌侯府大門。
門口停着兩輛馬車,周圍候着的侍從護衛足有三十多人,他們全都靜靜侍立,司空琰緋坐在第一輛馬車上,車簾高挑,一張冰雕似的面孔散發着陣陣寒意。
晗月硬着頭皮上前來。
“你去了哪裡?”司空琰緋的聲音就像含着塊冰。
晗月擺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妾身剛纔肚子不舒服……”
司空琰緋目光掃過來,晗月立即閉了嘴。
精明如他,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在扯謊。
晗月這時也意識到不妥,也許剛纔她跟秦崢靖說的那些話,全都有人暗中稟報於他也說不定。
“這麼多人都在等你一個。”一旁望叔不悅道,“月夫人快些上車,大王累了。”
晗月“哦”了聲,轉身走向後面的馬車。
還沒等她走到馬車前,車簾“譁”地被人掀了起來,蒲七與蒲五妹同時露出臉來。
“月姐姐,你快些來。”
晗月呆住了。
她怎麼就忘記了,蒲陽公主她們也要跟着一起回去的。
蒲陽公主優雅的端坐在車廂裡,臉上還罩着紅紗,她向着晗月微微一笑,明眸生輝。
晗月卻像是看到什麼危險的東西似的,警惕的向後退了半步,“公主。”
“月姐姐快上來呀,咱們姐妹也好說說話。”蒲七爽快的招呼着,若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們姐妹情深。
晗月心中暗忖,她要是真的上車了,只怕還沒等回到府中,她的頭上就會被扣上新的罪名。
左思右想,她覺得不如就以剛纔來遲爲名,走着回去好了。
想到這裡,晗月再次後退,垂首道,“車內狹窄,我還是徒步隨行好了,時才惹了大王不快,我自罰也不爲過。”言罷她退到車旁。
馬車由護衛隨行,就算是走起來也並不快,再說車旁還有侍從步行跟隨,再快也快不到哪去,她咬咬牙也能跟上。
蒲七嘻嘻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爲難月姐姐啦。”說着放下車簾。
車內隨之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
蒲七毫不掩飾她的興奮,“一個賤民也配與我們同乘,真是笑話!”
蒲五時不時向外面張望,“她真的打算走回去?”
“不然你以爲呢?”蒲七笑的得意,“大王在宜昌侯府外等了她這麼長時間,沒罰她就不錯了,算她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大王……”
她們正在車裡說着話,忽聽外面有侍從道:“月夫人,大王喚您過去。”
晗月本已做好徒步走回去的打算,聽了這話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司空琰緋倒底還是惱了,這是等不急回去就要拿自己開刀了?
來到前車,車簾這時已然放了下來,她站在車下根本看不到司空琰緋的身影。
“大王喚妾身何事?”當着外人的面,晗月表現的畢恭畢敬。
“上來。”車簾後傳來司空琰緋的聲音。
晗月頓了頓,她沒聽錯吧,他讓她上車?
“大王?”
“再不上來便自己走回去吧!”車簾後司空琰緋語氣顯得極不耐煩。
晗月眼睛一亮,就算這皇叔再可怕,但總比那三個美女蛇強,她提起裙角便往車上爬。
“回了!”司空琰緋怒衝衝喝了句。
馬車立即啓動。
晗月還沒爬上車,馬車一轉險些把她甩下來。
嚇的她連忙用雙手把住車幫,身子使勁往上爬。
周圍的護衛見她雙腿亂蹬,全都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卻無人敢上前幫她一把。
他們都知道剛纔月夫人惹了大王不快,大王這是故意在罰她呢。
晗月使了半天勁也沒有爬上馬車。
就在這時,馬車轉彎,晗月驚呼一聲脫了手。
“司空琰緋!司空琰緋!”驚慌失措間她大叫起來。
望叔等人俱都驚的變了臉色,這個月夫人竟然敢當衆直呼大王名諱。
有不少人甚至暗中猜想這月夫人的寵恩是要到頭了,可惜剛纔在宴上還被大王誇讚,現在就忘乎所以起來。
車簾呼啦一下扯開,司空琰緋在關鍵時刻伸手抓住了將要掉下馬車的晗月,一把將她拉上車來。
晗月驚魂未定的被他拽進了車廂。
“磨磨蹭蹭的,真是笨的要死。”司空琰緋不滿的冷哼了聲。
晗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喃喃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真的要掉下去了。”
“有孤在,你會掉下去?”司空琰緋突然冒出一句。
晗月愣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難道說,從一開始他就打算讓她乘他的馬車回去?可是爲何他又故意捉弄她,讓她掛在馬車上出醜……
想到這些,她不禁嘟起嘴脣。
“大王!”馬車外傳來望叔憤憤的說話聲。
“何事?”
“時才月夫人不該直呼大王名諱,乃是犯了大忌,但月夫人於大王有功,故此還請大王酌情處置。”
晗月這才驚覺自己剛纔在將要掉下去的時候做了什麼,她竟直接喊了司空琰緋的名字。
大王威嚴不容褻瀆,她身爲姬妾更是應該守着規矩。
“知道了。”司空琰緋淡淡道,聽上去興致不高,顯得不想再提此事。
“大王!”望叔朗聲道:“此事馬虎不得,大王定要依情處置!”
也就是說晗月要因此而受到懲罰了。
晗月跪在車廂裡,縮起身體,心裡這個懊悔就別提了。
她怎麼就昏了頭,叫了他的名字。
“大王……”望叔還想說下去。
“夠了!”司空琰緋厲喝了聲,“回去孤會親自責罰於她。”
外面再無聲音了。
晗月心底陣陣發冷,真的要罰她?
“過來。”沉默許久之後司空琰緋開口道。
晗月小心翼翼的挪了過去。
司空琰緋伸手一把就將她提起來放在腿上,“月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着衆人的面喚孤的名字!”
晗月可憐兮兮的揚着小臉,“妾身知錯了。”只希望他能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放過自己一馬。
“知錯無用,等回去了孤定要罰你。”
晗月提心吊膽了一路,好不容易回了府,司空琰緋扯着她直接下了車,吩咐望叔去安置蒲陽公主她們,而他則帶着晗月一路回了寢殿。
“脫了。”司空琰緋將她丟在榻上居高臨下道。
晗月瞪圓了眼睛,“爲……爲什麼……”
“罰你。”
晗月大腦一片空白。
這倒底是怎麼個懲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