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長行一聽也是知道自己有些不對,低下了頭。
結果正如顧如煙所預料的,尉遲寰很快來了,直奔主題。
“你們打瞭如妃娘娘?皇上爲此很生氣,要求將出兇手嚴懲。”
“顧如煙無故辱罵我,長行不過替我出氣,嚴懲兇手,就處罰我吧。
顧如塵一臉的淡定。
她根本不在乎,而且她也知道,他不會處罰她的。
果然她賭對了,尉遲寰想了想道:“我也認爲是如妃挑釁,是以和父皇求了情,讓他免了對你們的處罰。”
“謝謝了。”
“我不要你謝,我想看看,你們的武器,那個打殺如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尉遲寰聽到皇上說,一溜煙火,什麼妖器。
顧如塵想了想點頭:“好啊,不過,按照原先說好的,把木長安先送回去。”
“木長安自己不回去。”
“我會勸通他的。”
尉遲寰點頭:“但是顧如煙不想回去,你不會強迫讓我送她走吧。”
“她現在是如妃,找到了她的幸福,我替她高興。”
“那我現在可以看了吧?”
顧如塵點頭。
木長行將槍送了上來,心裡各種悔恨,已是來不及了。
“這叫什麼?”
“槍。”
“爲什麼叫槍?”
顧如塵笑了:“名字而已,我原本打算叫它炮來着。”
尉遲寰拿在手裡擺弄着,這個東西長得真是奇怪,之前從來沒見過,還有個長長的筒子。
“小心,別對着人,也別對着自己。”顧如塵看他順着槍管往裡瞧,忙出聲阻止道。
“你在關心我?”尉遲寰也不管手裡的槍了,看着她,眼底放光。
“這跟關心無關。”
尉遲寰聞言挑了挑眉頭,但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
他不相信,真的無關。
“長行,你去找你哥,讓他立刻離開,別在宮裡礙人家的眼。”顧如塵吩咐。
木長行走了。
木長安仍舊不願意離開,木長行最後發了一通更大的火,木長安有些醒悟,顧如煙就算是跟自己有感情,現在,她真的已經投入別人懷抱了。
顧如煙氣的吐血,但是木長安這個人一旦下定了決心就很難更改,其實他心裡也隱隱的明白過來,顧如煙對自己不過就是加以利用罷了。
這件事情總算完結。
木長安回去後,將這裡的情況告知了祈沫,告訴他,塵安公主有自由,尉遲寰並未強來,祁沫好歹算是放了少許的心。祁沫撤了他暗閣首領一職,但俸祿未減,依舊按原例。
木長安又內疚又自責,同時對顧如煙仍舊不死心。
尉遲寰要去了那把槍。
並且好奇它的原理,讓木長行教他。
顧如塵沒有辦法,只得同意。
太子府。
花園的空地上,擺着幾個木頭靶子,還像徵性地畫上了鼻子眼睛,這是木長行的傑作,他實在不想教他,便提出各種要求,但他也知道,一夜之間讓太子造一座城都有可能,何況只兩個靶子呀。
宮女閃躲得遠遠的。
就連鳥都沒有一隻。
尉遲寰持槍而立,衣袂飄然,玉樹臨風。
“太子,槍用右手拿。”木長行一句話破壞了所有的美好。
尉遲寰換了右手,勾動了板機,一聲巨響,後座力嚇了他一跳,而一驚間,又開了一槍,打到了天上,木長行往旁
邊跳了兩步,這真是危險,難得師傅當時相信自己。
“跑什麼?你還沒有教我要領呢。”尉遲寰不滿地道。
“幸好,只上膛了兩顆子彈。”
“這叫子彈?”尉遲寰現在儘量保持優雅,本來有無數的問題要問,他都忍住了。
木長行雖然對尉遲寰的霸道行爲不認可,但師傅說教就教唄。
再者這東西一點兒也不難,他不想好好教,都沒有辦法。
尉遲寰非常聰明,他只開了兩槍,就明白了大概了,第三槍的時候,竟然打到了靶子上,木長行雖然驚訝,但一想,祁沫太子,可是從第一槍就沒有脫靶過,便有些得意自豪。
尉遲寰完全被槍吸引了,他也不管木長行什麼表情,只是瞄準。
木長行拿着那盒子彈:“太子,只有這些子彈,再多沒有了,師傅說這些都送給你了。”
“對了,你師傅哪裡來的這東西?”尉遲寰貌似不在意地問。
“是一個世外高人給師傅的,師傅具體的也沒有說。”
木長行完全按照顧如塵交待地說了。
顧如煙中了槍,痛得死去活來,更是嘰嘰歪歪:“皇上,那顧如塵倒也罷了,她身邊的人都那樣囂張,請皇上爲臣妾做主。”
她開始哭,一大半是因爲真的痛,那銅的東西都打進骨頭裡了,拔的時候,好幾個人按着她,她都痛得昏了過去,而且又聽說木長安走了,她怎麼能不哭?
皇上也是心疼,這嬌媚有趣的美人受了這樣的傷,可是誰讓她別人不惹,倒去惹太子的女人,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有時候也看太子的臉色嗎?
雖然他是皇上,但很多權利都落到了太子的手裡。
見皇上沒有開口,顧如煙又哭得不可遏制:“皇上,臣妾家裡再沒有親人了,臣妾只有你這個親人,皇上,您不心疼臣妾嗎?”
“好啦,好好養傷吧,以後不去招惹他們。”皇上終於開了口。
顧如煙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竟然愣住了。
皇上說完就走了。
顧如煙那天聽到素揚說了之後就知道尉遲宗是不敢動尉遲寰的,卻沒想到就連顧如煙都不敢動,就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傻事情。
她跟錯人了。
可是又怎麼樣,太子眼裡只有那個賤人。
“嘶!你滾!”顧如煙拿左手將小宮女打翻在地,“你到底懂不懂服侍,笨手笨腳。”
那個小宮女嚇得不敢哼聲。
範鶴軒看着尉遲寰一直襬弄着那把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太子,這槍的威力如何?”
尉遲寰深吸了口氣:“明天,我帶上你,你自己瞧着。”
“太子,既然這槍威力這麼大,我們爲何不大量生產,按樣仿造呢?”
“你以爲我不想?只是這火藥的比例不知道,子彈很難達到效果……”
“太子英明。”
事實上,那是木長行告訴他的,他本意是想勸太子不要打這槍的主意,但是尉遲寰反倒來了興趣。
把槍遞給了範鶴軒。
範鶴軒拿過來,尉遲寰躲着他的槍口:“小心不要對着我。”
他不禁感嘆,自己也有忌憚的東西。
這顧如塵到底有什麼樣的際遇,那世外高人又是何方人氏,若是自己得到他,還愁什麼。
顧如塵在屋子裡仍舊是安靜地看書,尉遲寰拿着那把槍:“塵安公主,你會用這槍嗎?”
顧如塵看着他,微微點了點頭:會一點兒。
“不如我們比試一下?”尉遲寰眼底全是興致。
“我身體不舒服,恕難從命。”
看着他臉上明顯的失落,顧如塵心裡有一絲不忍。
尉遲寰坐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如此,你是不是恨我?”
“太子以爲呢?”
顧如塵的話讓尉遲寰語一窒:“我不知道。”
顧如塵笑了,尉遲寰不常見到她的笑容,現在一見竟然忍不住淪陷進去,只聽她說:“太子何等聰明,倒也說出不知道這句話來。”
“塵安,你若恨我……”
“又如何?我現在不過是人質,或許不如人質。太子能只因爲我一個恨字,放我離開?”顧如塵靜靜地看着她。
尉遲寰聞言站起來了,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他還是這樣的霸道,這樣的壞脾氣。
顧如塵早有準備,連眼都沒有眨。
顧如塵摸出那隻戒指,手指輕輕地碰觸着小金龜,嘴角臉上露出了溫柔的表情,這會兒,他在哪裡,在做什麼呢?
事實上,自從顧如塵走後,大家都覺得太子快瘋了。
否則也不會一直在訓練場上,目光凌厲,那些兵士看太子在,不敢不賣命地訓練,倒真的進步奇速,昊誠最瞭解太子,知道現在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安慰他都沒有用,所以,他將所有的精力也都投進了訓練之中去,那降龍伏虎也是一樣,自從木長安回來,他們兩個教訓了那個小子之後,其它的事情也不敢做,只是幫着打理暗閣,因爲太子還沒有選出新的首領。
幻月看着主子的樣子,很是心疼,同時更心疼另一個主子,那個可是在狼窩裡呢,隨時都會受到傷害,她真恨不得跟了去,可是塵安公主臨行前讓她好好照顧太子,還說若是太子瘦了,回來找她算帳,別的不說,非得要把她介紹給那個夏閣主。
她一想起奪命書生的樣子,就搖了搖頭,那個傢伙,自己若是跟他在一起,不被他賣了就算便宜。
星月當空。
祁沫在軍營跟了一天,仍舊雙目亮亮的,沒有一點兒倦意,他看着面前攤開的兩國地形圖,良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只是狠狠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這張檀木桌應聲而碎,隨後朗聲道:“降龍,拿酒來。”
外面正凝神聽聲的降龍嚇了一跳,立刻應了一聲,不也怠慢。
主子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酒上來了,祁沫持着壺仰頭先灌了一大口,然後遞給了降龍:“幹了……”
降龍二話沒說,仰頭將酒壺裡的酒全喝了下去,然後怔怔地看着太子:“主子,有何吩咐。”
“陪我練劍。”祁沫拔出了寶劍,向着降龍一劍就刺了下去,降龍一個板橋,直直地躺了下去,那鼻尖差點被削到,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再慢點,鼻子就沒了。
太子玩真的。
他一躍,撞開了窗子,飛到了院子裡,太子的劍卻如影隨形,降龍倉皇拔劍,迎了上去,兵器聲讓太子府的侍衛以爲來了賊,火光大亮,待看清是他們兩個後,又不知該如何。
終於太子收勢,降龍的衣服已成了破布條,狼狽不堪:“太子,還要繼續嗎?”
“明天吧。”說完,他轉身進屋,背影飄逸。
咣,降龍一頭紮在地上,痛苦萬分的喊着:“還有明天……”
伏虎從暗處走了出來,嘴角掛着笑,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結果一不留神,被降龍一腿絆倒,摔在了地上,降龍這回心裡平衡了,站起來:“讓你瞧熱鬧,我鼻子差點都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