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靈浮島上,當日陌桑匆匆被帶走,如今聽說她回來了,紛紛出來相迎,生怕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影響天下大比結果。
當通道大門打開,看到一起走出來的宮憫時,所有人都傻了眼。男子簡潔的青衣白袍,纖塵不染,英俊非凡,丰神如玉,坤靈大陸所謂的十大公子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
兩人一起從通道內走出來,步履間帶着仙風,衣袂飛揚,飄逸脫俗,明明都是人,可是卻有着跟在場所有人不同的氣韻。
簡洛早得簡老提醒,對陌桑的情況也瞭解頗多,並沒有任何意外,第一個回過神,打趣笑道:“宮姑娘,這位公子是否就是你口中那位‘玲瓏骰子按入髓,入骨相思知不知’,果然是跟你很般配。”
俊美出塵的男子他見過多,眼下坤靈大陸十大公子都在場,可是站在宮憫面前,他們卻像是蒙塵的珍珠,失去醉人光澤。
陌桑聽後羞澀笑笑,用風擎大陸的語言重複一遍簡洛的話後,舉眸看向宮憫道:“夫君,這位是書屋主人簡老的族人簡洛簡公子,我在坤靈大陸這段時間,一直承蒙簡族照顧,我們應該好好謝謝他們。”
回過來又向簡洛介紹道:“簡公子,你說得沒錯,這位便是我夫君宮憫。”
陌桑突然帶着一個男人回來,就已經夠眼前這些人震驚的,她這一聲甜膩的叫喚,粉碎了在場不少年輕公子的夢想。
只是面對宮憫這樣容顏俊美得空前絕後,眉目風流、舉世無雙的男人,他們輸得心服口服,惟有一人心裡面很不甘。
燕驍一直自命不凡,此時也不得有承認宮憫在外型上很優秀出色,可是他並覺得自己就輸給宮憫,若是他先遇見宮殊在前,她一定會愛上他。
從看到陌桑第一眼開始,燕驍就覺得自己是唯一可與陌桑相匹配的男人,餘者無不是庸俗不堪之輩,豈能玷污宮殊的玉潔冰清、風華絕塵的宮殊。
偏偏在這時候出現一個宮憫,讓他再不甘心,也得把對陌桑的愛慕之情,默默壓在心底。
宮憫心似玲瓏有九竅,在場所有人的心思都瞞不過他,上前朝簡洛拱手行禮道:“簡公子,內子這段時間承蒙貴族照顧,宮憫在此謝過貴族。凡請簡公子回去後,代宮憫謝過貴族長輩們。”
陌桑很自然是爲他翻譯一遍,簡洛馬上道:“宮公子太客氣了,應該是我們要好好感謝宮姑娘,若不是她肯大方地指點神龍國衆人,我們也未必有機會參加天下大比。”
簡洛大方地道出事實,不想把功勞佔爲己有,同時也感覺到宮憫的可怕,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簡公子放心,我不參加天下大比。”
宮憫突然出聲,陌桑面上怔了一下,馬上爲衆人翻譯一遍。
衆人剛開有感到一片迷茫,隨之不禁有些失望,同時也暗暗慶幸少掉一個強敵。
簡洛驚訝得像看怪物一樣,盯着宮憫半天才道:“宮公子,你怎會知道我的心思,莫非你能看透人心不成。”
“不止是你的心思 你們的心思我都能看到。”宮憫無視陌桑的暗示,不以爲然地回一句,馬上感覺到手被狠狠掐一下,笑笑道:“我家夫人也一樣可以做到,只要她向來懶得揣測人心罷。”
陌桑心裡在流汗,這個男人就不能謙虛點,她什麼時候懶得揣測人心過。不揣測人心,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宮憫是話裡須話,他之所以故意如此高調,就是要警告那些別有用心的男人們,不要對他的女人心存妄想,不然後果很嚴重
在場衆人聽完陌桑的翻譯後,除了簡洛外,無不尷尬地笑笑。
燕驍忽然出聲道:“燕驍還想跟宮公子在比止一比高下,沒想宮公子竟然沒有參加天下大比,不知可否告知原由。”
陌桑自然明白燕驍的意思,代宮憫回答:“夫君是風擎學院的院長,是此次參加大比的領隊,他有公職在身,自然不能參加天下大比。不過,你們連我都比不過,就別妄想跟我夫君比。”是不給燕驍半分顏面。
此番前來參加天下大比的成員,有半數來自神龍國,別外三國的人都被她震傷,餘下的人勉強湊出餘下的人數。
聞言,衆人咽咽口水,陌桑說的是事實,他們連她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打得過她的男人,只是放下心中的念頭。
“宮姑娘行蹤向來神秘,不知道此時可否向我等言明身份?”一直沒有出聲的沈若塵,此時終於開口,關於陌桑的身份一直是衆人心中的刺。
陌桑爽快的笑道:“出於我的安全考慮,天下大比結束後,我會向諸位言明身份。豈外,大家儘管放心,宮殊既然佔了坤靈大陸一席之位,自然會爲坤靈大陸全力而赴,絕不會因私忘義,再者夫君他們也不需要我承讓。”
“夫君,你說是是不是?”陌桑把最後的問題交給宮憫。
“當然,你們可要好好準備,我們風擎大陸的隊伍都文武雙全的隊員。”宮憫從陌桑的神情猜到了她的意思,馬上回到了一句。
陌桑的話在場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宮憫自信的話又讓衆人充滿了鬥志。
正在此時,坤靈浮島兩史驛史忽然擡着兩個大箱子,走出通道門口,言明箱子裡的東西就是給宮殊。
陌桑面露出不解,宮憫看到箱子後,解釋道:“這是我特意爲你準備的鋪蓋、衣物。如今已經是三月,天氣有變暖的趨勢,又特意讓人給你夏裝。夏裝先放在我那,沒有必要搬來搬去的,現在先把這些東西都搬你屋裡吧。”
驛史已經知道陌桑身份不同,馬上招呼負責打理浮島的人過來,把兩個箱子搬到陌桑屋裡。
簡洛和沈若塵知道,人家夫君才見面,需要獨處的空間,出聲招呼衆人出去玩,暗示他們別打擾和佔用人家夫妻的時間。
衆人自然知趣不打擾人家夫妻二人,找各種藉口走開,圍在通道門口前的人,一下子紛紛散開,陌桑和宮憫也攜手往居住的小院走,開始重新拾掇暫時居住的小屋。
屋子收拾好後,宮憫抱着陌桑半躺在窗下的榻上,大手輕輕撫着她的臉龐道:“據我所知,天下大比結束後,參加此番大比的人都可以留在中洲學習一段時間,時間長短根據名次而定,不過最短的也有三個月之期……”
修長的玉指忽然按住的脣,陌桑深深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些話能不能等他們的討論結果出來後,我們再一起商量,現在什麼也不想,就好好享受眼下的美好時光。”
“我……”
“帶我出去走走吧。”
陌桑再次打斷宮憫的話,宮憫卻一口拒絕:“不要,我就想這樣,跟夫人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
其實是擔心風擎大陸衆人知道陌桑也在中洲,一定會在半路上伏擊他們,佔用他們好容易能單獨在一起的美好時間。
“聽你的。”
陌桑依然在宮憫懷裡,靜靜聽着他的心跳聲。
直到此時此刻,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以爲她得花一輩子才能找到回家的路,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快,眼淚不覺留出眼眶。
感覺到胸口上溼了,宮憫沒有問陌桑爲何落淚,只是把她抱得更緊。懷中的女子擔憂這是一場夢,他又何嘗不是如此,惟有這樣緊緊抱着她纔有一絲絲真實感,他也害怕一朝夢醒成空。
無論他們如何的不捨,時間卻永遠不會停留,天下大比的日子眨眼就至。
大比的地點在一座面積十分廣闊的浮島上,能進此浮島的人,不僅有來自四海八荒九洲參加大比的人,還有中洲當時的居民。
陌桑坐在席位上,此時終於看到了不同膚色、髮色的人種。
有着另一世的記憶和經歷,陌桑對此已經免疫,倒是第一次參加天下大比的簡洛,看到不同髮色、膚色和眼睛的人種時,激動得忘記了矜持,忍不住跟身邊人討論起來。
陌桑筆直坐在椅子上,她不在乎那些人長成什麼樣,只是此時卻想到一件事情。
“上官太爺爺,這些人都來自不同的地方,一會兒該用什麼話勾通,不會也有人一直翻譯吧。”陌桑好奇地問坐在她身邊的院長,之前她一直忽略這個問題,此時想起不沒有些擔憂。
院長不以爲然道:“你說得不錯,就是有人一直替我們翻譯。”
陌桑聽後不解問:“爲什麼不學習這裡的語言,不是說過,大比結束後,可以留在中洲學習嗎?”
聽到二人對話,第二參加天下大比的燕驍終於找到表現的機會,馬上侃侃而談道:“宮姑娘,中洲沒有自己的語言,當地的居民們也是來自四海八荒九洲,他們一直使用自己的語言,只不過他們已經習慣,無論說什麼語言都能聽懂。”
“謝燕三公子解惑。”
陌桑淡淡道了一聲謝,並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燕驍也只好把後面的話收上起。
院長卻笑眯眯道:“丫頭,你的桃花不少呀。若是知道你大比結束後,就不會再回坤靈大陸,後面那幫小子怕是要瘋掉。”
“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陌桑不鹹不淡地回一句,忽然想起上官尺素,笑道:“上官太爺爺,你今天跟曾孫子聊得如何,打算什麼時候相認。”
“這麼快就相認,以後就不好玩了,待我玩夠了再跟他相認不遲。”院長樂呵呵地回答,陌桑不禁爲上官尺素捏把冷汗。
眼看着大比開始的時辰便到了,陌桑不禁好奇最先比的將會是哪一項。
雖然有一個大比的流程表,卻簡略到只有開始和結束的時間,根本沒有說明哪個時間比拼哪一項。
看來這麼做,也是爲了防止有人泄題,保證天下大比的公平公正。
陌桑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宮憫他們,只可惜中間還隔着聖焰大陸的隊伍,影響他們的交流,不過爲確保她的身份不暴露,他們只能假裝不認識,偶爾用目光交流。
宮憫感覺她的目光,回眸匆匆看了一眼,生怕引起其他人注意,很快便收回目光。
陌桑明白他的用意,把目光投落在大比會場中心,跟那個世界的運動場很像,四周是觀衆的坐席,中間也是一個很大的運動場。
想了半天,陌桑還是想不通比拼方式,只好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相關人員宣佈大比開始。
就這麼的乾等着,陌桑快要睡熟時,突然一陣歡快嘹亮的音樂聲響起,驚得她馬上坐直身體。
從會場的四面八方,涌出無數着一身絢麗綵衣的年輕的姑娘。
這些年輕的姑娘們跑到運動場中間,迅速排列整齊,就開始翩翩起舞,完全沒有理會觀衆席。
有的開始舞動豔麗的扇子,有的揮舞着柔軟的綵帶,有的搖動手中的花枝,有的彈拔懷中的樂器,擺出各種樣的造型。
陌桑看到後忍不住翻一下白眼,這不就是奧運會的開幕式嗎?不過表演的歌舞十分有味道,陌桑忍不住認真觀賞起來。
“跳舞的這些女子,都是哪來的?”隊伍中有人好奇地問。
“都是從當地居民府中挑上來的女子,據說這些女子尚未出閣,他們除了表演歌舞,也是在物色婚嫁的對象,若是被他們相中,就算沒有獲得前一百名的排名,也可以留在中洲繼續學習,不過是有條件的。”
陌桑被勾起了興趣了,看一眼說話的人,記得他是來自天凰國的選手,好奇地問:“是什麼條件,總不會是要男方倒插門,當個上門女婿吧。”
“正解。”
那人馬上拍手稱讚陌桑是神人,說完又神秘地對衆人道:“所以一會兒,不要隨便撿人家姑娘丟掉上的東西,那都是溫柔的陷阱。若是手賤撿了人家扇子、帕子、香囊什麼的,就等同於接下人家的定情信物,你們就是不想娶也得娶。”
陌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回過神後不解地問:“我看中洲大街上也是人來人往的,人口也不少,不至於這麼缺男人吧。”
那人馬上解釋道:“宮姑娘,你有所不知,中洲雖是天下聖地,也不代表所有居民都精英。反之參加天下大比的男子們,有哪一個是差的,本地的姑娘們自然搶着要,不過當中倒有不少人,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
“果然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
陌桑頓有所悟,忽然想一個嚴重的問題,忍不住問:“萬一有人誤撿了,並且誤撿的人還是有家室的人,又該如何處置。”
衆人馬上會心地一笑,那人也玩味地笑笑道:“全憑那人自己的選擇,若要留下就往家裡寄休書,若不想留下就說明情況,通常姑娘是不會強留。俗話說得好,強擰的反不甜嘛。”
“宮姑娘,宮公子那樣出色的人品,只怕早被人盯上了,你一會兒可以小心些。”沈若塵半開玩笑地提醒陌桑。
“他呀就不用我操心,我敢肯定,那些姑娘的帕子、扇子、香囊什麼的,絕對近不了他的身上。”陌桑自信滿滿地回答,宮憫要是這麼容易近身,估計她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宮姑娘,就如此相信他?”燕驍忽然出聲,衆人不由奇怪地看他一眼。
“我認定的男人,我爲什麼不信他?”陌桑淡淡地反問一句,宮憫是她認定的男人,她自然相信自己的眼光
陌桑的話一出,燕驍的面色馬上暗下,就在此時說話的人繼續道:“我也聽人提起,有些男子因爲長得太過出色,惹得姑娘們強行把東西,塞到那些男子的身上,再誣賴別人接了她的信物,細行留下婚配的。”
“想不到中洲的姑娘如此奔放,坤靈大陸的姑娘自幼習武不拘小節,跟他們一比也是小巫見大巫。”
陌桑一看說話,一邊聆聽着下面演繹的樂曲,細細欣賞下面表現的每一支舞蹈,到底原汁原味的古曲舞,陌桑看得十分痛快過癮。
突然一聲鼓聲響起,如從九天上炸下的雷,炸得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陌桑馬上調動真氣,護住自己的心脈,同樣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一遍,不過以她如今的修爲,鼓聲對她已經沒有影響。
感覺到兩道擔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陌桑馬上看去,是宮憫和上官尺素,點點頭示意自己無恙,讓他們不必爲自己擔憂,安心參加大比。
鼓聲起,下面的姑娘們也像被定身似的,全都一動不動。
此時從會場一角,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諸位,方纔的開場曲好聽嗎?開場舞好看嗎?”
這樣客套問題話,衆人就算沒有看認真看也會大聲叫好,陌桑卻感到很不好妙,就聽到那人大聲道:“既然大家都叫好,今天第一個題目就是——方纔歌舞從開始到現在,共彈奏幾支樂曲、幾支舞蹈?”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瞬間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