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玉閣。
彌月因服侍陌桑躺下時,看到她兩腮豔若桃色,擔憂道:“郡主,您自打今天下午回來後,臉色就一直紅紅的不是很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奴婢去請上官公子過來給您瞧瞧,您可千萬別硬撐着,到時吃苦的是你自己。”
陌桑把牀頭的娃娃拉過來,蓋在自己的臉,小聲道:“人家沒事,睡一覺就好,別一點小事情就去麻煩上官,他事情多着呢。”
“真的?”
彌月不相信地問。
陌桑馬上露出臉,看着她認真道:“臉色紅潤有什麼不好嗎?”最少說明她身體健康。
彌月沒有馬上回答,掖好被子後,甜甜笑道:“郡主,可惜您今天沒有去考場,您不知道那些人出來後有多激動,有些人都高興得抱成團大哭,說什麼今年的題目很簡單,他們一定會高中舉人的……”
“林公子是第一個出來的,二、三、四、五好像沒見過,第六是秦公子,表哥是第七個出來的。”
陌桑打斷彌月的話,說出今天在考場外面看到的畫面。
彌月的小鹿樣圓溜溜的眼睛馬上瞪大,震驚地看着陌桑:“郡主,你是不是也長了千里眼和順風耳,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什麼千里眼、順風耳。”陌桑笑笑道:“我今天其實去了考場的,就是去得太晚,馬車擠不進去人也擠不過去,後來想跟你們一起走,馬車還被堵在那裡動彈不得。”
回想今天在馬車上的事情,陌桑臉上一陣火辣辣,忙用娃娃擋着自己臉:“彌月,你去點上檀香,我靜心養養神,興許明天面色就能恢復正常。”
絕不能讓彌月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不然她會馬上把上官尺素請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她害羞的事情。
彌月很快就捧過香爐,點上一盤檀香,似有所思道:“提到這檀香,奴婢還有一件事情想問問郡主,郡主以前一直帶在身上的紫檀珠串,您把它擱到什麼地兒,奴婢有好些日子沒有看到它,也沒看到您帶着身上。”
陌桑的私人物品,一時彌月保管,就算是少一條線,她也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驀然提起珠串的事情,陌桑有心裡咯噔一下,有些心虛道:“我想應該是丟了吧。”
“丟了?”
彌月驚訝地叫出聲。
原本笑眯眯的臉瞬間沉下,嚴肅地盯着陌桑半天不說話。
良久才道:“郡主,奴婢跟您說過很多少次,女兒家的東西是絕對不能隨便遺失、丟棄,萬一讓什麼人撿了去,是會給您惹麻煩的。”
陌桑心裡一陣愕然,沒想到彌月會考慮到這麼多,認真地想了想道:“放心,珠串上面又沒有刻到我的名字,應該不會有麻煩纔對?”
聞言,彌月就像是被戳到痛處,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衝着陌桑大聲道:“怎會沒有,比如那珠串,只要有心找的話,找個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哪個作坊出的珠子,到時他們再拿着珠串到作坊上一問,自然而然就知道是郡主的東西。”
想到各種可能性,彌月忍不住數落陌桑一通,換口氣繼續:“遇上那起不臉的,硬說是郡主給他的訂情信物,您說到時候該怎麼辦?”
陌桑難得看到彌月在如此激動的情緒,還能把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淡淡笑道:“本郡主逗你玩的,珠串其實是在去鴻社當天丟的,那個地方沒有陛下的許可,根本上不去,你不用太擔心。”
桃花島可不是隨隨便便能上的,丟在那個地方確實是不用搬弄是非心。
知道是丟在那個地方,彌月這才松本口氣:“能到那個地方的人,人品都不會太差,還好還好。”
熟練地點上檀香,放下羅帳,牀頭上留下一盞燈,彌月才輕輕退出外面。
陌桑等到她離開後,馬上爬起來,盤腿坐在牀上,口裡輕聲頌念着佛經。
這些日子,陛下的恩寵,表哥的呵護,三叔的寵愛,除了一些小麻煩外,很多人都包圍着自己,她幾乎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陌桑,順着他們爲她鋪排好的路,一步一步往下走。
直到白天,無端朝宮憫發火時才突然警覺到,自己竟漸漸被原來陌桑同化。
因爲二十一世紀的陌桑絕不會這樣順從聽話,於是……無邊的夜色中,陌桑一遍一遍地默唸清心咒。
翌日正午,玉閣的偏廳。
陌桑被裹得嚴嚴實實半躺搖椅中,原因她臉上的紅色還未退,彌月還是讓人把上官尺素請來,三叔知道後連早朝都沒有上。
上官尺素細細替陌桑切過脈後,端起茶杯,看着三叔他們淡淡道:“心者,其華在面,其充在血脈,開竅於舌;肺者,其華在毛,其充在皮……”
“打住,我是問你桑兒好好的,昨天回來後爲什麼會臉紅,不是讓你給我背醫書,簡單、簡短點。”陌三爺記掛着陌桑的身體,一聽到這長篇大論的醫文就忍不住打斷。
“害羞。”
上官尺素看一眼陌桑玉顏豐若桃紅。
幾經猶豫後,無奈地拋出一個很難跟陌桑聯繫在一起詞語。
“害羞?”
陌三爺驚訝地大叫一聲。
隨即看向陌桑,不可思議道:“你說我家桑兒臉紅,是因爲她害羞,不太可能吧。”
三叔露出一個驚悚的表情,這個小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