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真的存在？”
劉賀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這間辦公室裡只有四個人，查爾斯、他自己、託尼和科爾森特工。
本來就很安靜。
但掛鐘秒針滴答轉動的聲音突然變得是那麼刺耳。
突然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劉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他已經很少有這種感覺了。
查爾斯所說的“神”，絕不可能是奧丁這樣的的阿斯加德神明或者宙斯這樣的舊神。
而是通常意義，人類所理解或不理解的神——即不存在又存在的抽象概念。
這很難解釋。
在地球的文獻或者認知來看，神是自然宗教觀念之一。是對一個宗教或者信仰最高層次的統稱。
一般被認爲是超自然體中的最高者，他或者它不具物質軀體，但有其軀體形象，它可以是人也可以是自然現象的擬人化。
不受自然規律限制，反之卻高於自然規律，主宰物質世界，能對物質世界加以直接或間接影響。
而這個最高層次——也就是查爾斯所說的“神”——對各宗教來說雖稱呼叫法不同，但對其信仰者無不是神聖無比的。
幾乎所有的人類社會中，多少存有這種概念，但因文化的不同，人們對神的認知卻又千變萬化。
某種意義上來說，神明的確是某種遠遠超乎人類基因層面的更高等級生命體。
比如劉賀，比如奧丁，比如達克賽德，比如薩諾斯，他們都可以被稱之爲“神明”。
但這個神，和查爾斯所說的神，明顯是兩個概念。
在很久之前，布魯斯與克拉克被萊克斯.盧瑟挑撥併發起戰爭的時候，劉賀曾經在太陽系的地球公轉軌道上找到了飄浮在那裡已經好幾年的佐拉.艾爾。
也即是克拉克的表姐。
在那裡，他曾經感受到比任何神格位格都要高等的宇宙規則之力——上帝之力。
根據推測，那是來自氪星神明拉奧的偉力。
也就是在那裡，劉賀提出了一個概念——
“真空存在正負虛粒子量子起伏，當真空量子起伏達到臨界點產生奇點，奇點大爆炸產生物質，真空純能量的一部分轉化爲有質量的物質，時間是存在的，時間是空間的變化，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具體事物的時空變化是不可逆的。”
這是王民生所說的。
這句話意味着宇宙間一切的變化都不可逆的，這本身就是對絕對神學的質疑和駁論——
神是無所不能的，如果他不能逆轉具體事物的時空變換那麼是不是意味着神又不是萬能的呢？
一種錯覺悄然升起。
劉賀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在被偷窺，或者說，某個存在藏在不爲人知的緯度裡在明目張膽地觀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你知道，教授，我作爲一個天體物理學家、量子物理學家和核物理學家，腦子裡裝滿了對人們不理解的事物的種種解釋，”
託尼向前一步，他突然眉頭緊皺，手腕處的發射裝置就射出兩團納米聚集團，徹底封住了坎特和亡刃將軍的嘴巴，他們剛剛一直在咒罵，
“這樣就安靜多了……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作爲一個資深的科學家，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換句話說，我不信上帝。”
沉吟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堅決了，他又聳了聳肩：
“當然，除非上帝能夠爲我解決體毛過長的問題……我真的很想把班納博士的胸毛給他剃了！”
“我建議你用脫毛膏。”
劉賀拍了拍託尼的肩膀。
他打趣說道。
老實說，他也不信上帝。
作爲過度神系，或者說中間神系的光明與黑暗之神，他可以感知到這整個宇宙中任何一個神明的存在。
比如達克賽德這樣的強大新神領袖。
但如同“上帝”這樣的概念，他從來沒有感知到過，甚至整個阿斯加德的文獻之中，也從來沒有過關於“某種超然存在”的記載。
“我們大可以不必去信仰他們，斯塔克先生，但我們應該學會敬畏。”
查爾斯雙手在胸口畫了個十字，他臉上帶着微笑，似乎剛纔的驚慌失措已經完全消失。
其實想一想，歷史上的科學家很少有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許多哲學家——尤其在中世紀——例如邁蒙尼德、奧古斯丁（基督教聖父）、荷馬等，及一些近代科學家和哲學家如牛頓、斯賓諾莎等，都認爲神是存在的。
當然，在同一時期，也有許多哲學家和科學家，否認神的存在。近代的不可知論者的代表人物伯特蘭·羅素相信上帝是否存在是無法證明的，著名科學家愛因斯坦則不相信人格化的神。
科爾森特工在記事本上寫下這樣一段話——
“關於三位一體神或至高神的探討，超級英雄之間產生了分歧。”
微微搖了搖頭，劉賀看向查爾斯。
他說：
“好吧，我們姑且認爲神是存在的，上帝是真實在這世上的，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教授……坎特，亡刃將軍，還有狄薩德，他們被薩諾斯與達克賽德派遣到地球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總不能是爲了驗證地球上是不是真的存在神明吧——老實說，劉賀可不覺得如果真的存在上帝，這個上帝就會出現在人類所建造的聖城之中。
就算他們把整個耶路撒冷翻了，也無法對真神產生影響吧。
太陽光從天窗落下。
有幾隻松鼠從天窗上面跳過，投下忽閃而過的陰影。
查爾斯站起來，他看了一眼地下被封住了嘴巴的坎特和亡刃將軍，搖了搖頭：
“不，喬治，我只能看到他們似乎來到地球的目的僅僅是確認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上帝，是否還在。”
他說。
是否還在。
這句話，深意很大。
這是不是意味着達克賽德和薩諾斯在畏懼這個所謂的上帝，並且他們的確確定地球曾經存在過這樣的真神。
而即使到了現在，兩個人都已經成爲了整個宇宙間無人敢擋的魔王，卻也依舊對上帝恐懼不已。
某個可能操控一切的東西就在他們的腦袋上？
這簡直是最令人驚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