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君意嘆了口氣,使出一張小靈雨符,凝結了一絲水系靈力打入符的中心,手中結印,將符咒拋向女妖上方。
小靈雨符在女妖上方旋轉,空氣中的水汽朝這裡聚攏,很快形成一個小小的烏雲,細細的雨點降落下來,澆滅了女妖身上的火焰。
“你爲什麼救我?”女妖擡起頭茫然,“我知道了,你要把我慢慢劈了當柴燒,我沒有多少木料的,你會失望的,還是你像我奶奶說的那樣要把我扔進鍋裡活活煮上幾千年用來製作毒藥?”
君意嘆口氣:“你發誓從此不再吃人我就放了你。”
“你願意放我?”
“是的。”君意點頭。
“不把我扔進鍋裡?”
“是的。”君意黑線,你說的是煉丹爐吧?
女妖說的對,人可以吃雞鴨魚肉,妖什麼的吃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妖怪要修煉有成不容易的,尤其是植物妖怪,如果她能發誓不吃人,何妨饒她一命,殺戮太容易,孕育和生長卻要甚至幾千年的光陰。
“我發誓以後都不會再吃人了。”
“還有發誓以後都不會殺人不會傷害人類,除非是很壞很壞的人。”君意補充道。
“可是我不知道哪些算是好人哪些算是壞人,不吃植物只吃肉的是好人是不是?”女妖問道,她真的不知道。
“……”君意黑線,“算了,你去山林深處好好修煉吧,遠離人類。”
“要我遠離人類?”女妖不願意,人類是每個妖怪的幻想,人類社會中精彩紛呈各種新鮮的她不知道的東西,遠離人類意味着又要過那種寂寞地生活了,她不要。
“你收我當你的靈寵吧,我能幫你殺人,誰欺負你我就毒ta!”女妖道。
君意奇怪:“你爲什麼想做靈寵啊?”她真的搞不懂這些妖精鬼魅的邏輯了,靈寵就沒有自由了,不是寧願死也不願意做靈寵麼?
女妖道:“因爲你比我強啊!”
額,好吧,妖精的邏輯就是這麼簡單。
君意問道:“你是什麼妖精啊?”
“我是罌粟,主人。”
“我沒有收你做靈寵,你不用喊我主人。”君意道。
“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額,這又是什麼邏輯?
“我……”君意爲難了,她很想要罌粟做靈寵啊,毒呢,多牛逼,以後誰欺負自己就毒ta七天七夜長滿臉包,但是,但是啊……君意能說自己養不起麼?嗚嗚嗚……收得起養不起啊……
“主人……”罌粟掙扎着爬起來跪在君意腳下,用燒黑的手摸着君意的腳背。
“我放你自由了,走吧,去找一塊適合自己修煉的地方好好修煉。”君意道。
“主人不要我了?”罌粟哭了,她的淚落下來滴落到的土地立刻變黑了,一圈圈黑斑還在暈染變大。
天啊,這靈寵絕對養不起,搞不好就被她無意中毒死了。“我沒有不要你,”君意趕緊道,不然她的淚水要把自己的腳腐蝕出好多洞洞了,“這樣吧,你看到前面的山谷沒有?”
“看到了。”
她們面前有一個蔚爲壯觀的山谷,這個壯觀的山谷只是整個山谷羣的一小部分,那裡被稱爲靈山深處,就是君意找仙人湖時去的地方,山谷大部分籠罩在無限變換的七彩氙氣中,不知其中有多少還沒有被發現的奇異生物。
“那是我們逍遙派內門下的山谷,內門十七峰升上天空後形成的,它的上面就是內門,你去那裡吧,”君意道,“找一處適合自己的地方修煉,先治好身上的傷,等變強了再來找我。”
“嗯嗯,變強了就來找主人。”罌粟牢牢記着,變強了就來找主人。
君意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自己不會又埋下一個禍患吧,果然還是應該燒死她的好,可是……火系靈力用完了啊……啊啊……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不要傷人,也不要被人傷到,那邊可能有厲害的修者,自己躲着點。”君意無力的擺擺手。
“主人……”罌粟欲言又止。
“幹什麼?先申明,要靈丹可沒有,晶石也沒有,銀子也沒有。”君意恐怕是世界上最小氣的靈寵主人了。
“不是……”罌粟諾諾地道,“我還抓了幾個人藏在樹洞裡,想留着冬天做臘肉吃,要放出來麼?”
“放,當然放,快帶我去吧。”
君意一聽嚇一跳,罌粟是種什麼妖怪啊,口味這麼重,而且這是什麼習性啊,才初夏就開始囤積冬天的食物了,連松鼠都沒有這麼早的。
罌粟帶君意來到她“囤積食物”的樹洞,樹洞很大,裡面很空罌粟又挖了挖,足足捆了五個人在裡面,清一色的女子,都是逍遙派的外門弟子。
女弟子們嚇壞了,有倆個已經暈了,有倆個抖得跟篩子一樣,有個一直叫“別吃我”。
一直求饒的女弟子見到自己被抓出來,她看都不敢看一個勁喊:“別吃我別吃我……”她都沒搞清面前這個渾身焦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子是誰,也沒看到君意,一直側着臉緊閉眼睛。
“別怕。”君意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她慢慢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清君意後哭道:“君意執事也被抓來了,嗚嗚……妖怪你先吃她吧,她最醜,我漂亮,求求你放了我吧……”
“……”君意無語,我醜有罪啊,憑什麼就要被吃掉?
罌粟斥道:“胡說!主人聞起來最香,主人最漂亮!你都醜死了,新鮮的看着都咽不下去,只能做臘肉吃!”
忽然,君意開始喜歡這個非要做自己靈寵的罌粟了,很喜歡她的審美觀,呵呵。
“主人?她怎麼叫你主人?啊啊啊,君意執事原來是妖怪!嗚嗚嗚,不要吃我……”那個女弟子大哭起來。
君意嫌吵,伸手一掌劈暈了她,把他們都解開了,她忽然注意到她們都沒有多少中毒跡象,樹洞邊還有解毒的草藥,她不禁奇怪:“罌粟,你幫她們解毒?”
“當然,誰都知道,吃有毒的食物會中毒的。”罌粟道。
“你自己的毒自己也怕?”
“當然,我的毒是很毒的!”
“呃……好吧。”君意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合邏輯,但也許妖怪的邏輯就是這麼奇怪,君意道,“你走吧,我要放求救信號,待會有人過來了。”
“是主人,等我變強了就來找你。”罌粟朝靈山深處走了幾步,不捨地回頭看君意一眼,再便化爲黑煙朝靈山方向漸漸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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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吃人的妖怪走了,渾身顫抖的弟子不再那麼害怕,問道:“君意執事,你爲什麼放她走?她吃了好多人……”
爲什麼放走一個妖怪?真正的原因君意說不清的,主要是她覺得既然人能吃動植物,妖怪吃人也是自然規律的一部分,不過這些原因可不能說,人妖勢不兩立,放走妖怪的罪名可大了,罪名坐實了,輕則廢去修爲囚禁終身,重則五馬分屍誅九族,當然,君意也沒有九族可以給誅,不過聽說五馬分屍很疼,她可不想被活活拉成五塊。
“我的靈力用完了,我是騙她的,讓她以爲我比她厲害。”君意道。
“哦。”那弟子點頭,她也覺得君意執事不可能打得過妖怪,如果說是智取的倒是可信很多。
倆名昏迷的弟子情況危急,君意取出一個指甲大的圓形信號彈,拔出引信後拋向空中,信號彈雖小但飛得高,在天空清亮地炸開,紅色的信子拖着長長的尾巴久久不散。
求救信號彈是內門弟子隨身攜帶的,爲了防止過期失效,每半年都有發倆個新的,但同時舊的會收上去,君意手上倆個是內門帶出來的,現在只剩一個了,這種信號彈外門弟子也可以有,不過要自己花晶石買,一般是買不起的。
內門弟子配備的信號彈就是強力,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有幾隊人過來,快到君意都懷疑他們就在周圍隱蔽着準備出場了。
“怎麼了怎麼了?哪個是內門弟子?傷哪兒了?誰門下的?”挎着醫箱的朱大夫衝過來就問,他身後有幾名大夫陸續趕到。
君意指指地上虛弱的五人,尤其是暈迷的倆個外門弟子。
“原來不是內門弟子啊……”朱大夫長長的出了口氣,開始慢悠悠地翻眼皮,掐人中。
來的人有一名內門分派來外門幫忙的弟子,胖得有點肥,他被派出來幫忙本來就有氣,不由地兇道:“誰亂髮的信號彈?!”
“我。”君意道。
“我當是誰,這是無法忍小師妹吧,錯了,現在應該叫無法忍執事了。”這名內門弟子冷笑說出一句,接着大聲發飆道,“你不是內門弟子了,沒事別發紅色信號彈!還有你們都聽好了,紅色信號彈就不是你們該發的!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添什麼亂什麼亂!”
然後他一個扭身走了。
在場外門弟子有對他怒目而視,有羨慕地看着他的背影,有麻木地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的。
君意淡淡嘆口氣,默默地將頭上的斗篷再拉低一些。
“哦,對了,這位被打暈的同門不用把她弄醒,她被嚇壞了,一醒就大叫,怕她無心地誤傷別人,你們就這麼放着她最後救治就好,不救治最好,她自然醒來會更清醒一些,”j對朱大夫道,“另外我跟您打聽一下,剛剛那位內門弟子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