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光轉過身,搖一搖三條尾巴,他沒有尾巴,所以看上去是扭一扭圓圓的屁股,心滿意足地曬太陽去了,留君意在原地紛亂。
“……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着這個主意啊……”
………………
君意在去修煉的路上心裡默默回憶了下指法,她纔不會放棄呢,旭光不讓她學,她還不能偷偷學麼?利用走路啊、洗澡啊、吃飯啊等時間在心裡溫習,等有空了就找離他遠遠的他聽不到的地方練習,不就好了。切~~
走到半路,侍女從後面跟上,一邊按君意王妃的速度走一邊稟報說早上皇甫清逸的琴音中斷是京城那邊有人傳聖旨來了,做王妃就是好,隨意問一句就有很多人給跑腿,自己都忘記了也不要緊伺候的人會記在心上的,有時候不說出來都不要緊,他們會看出來,然後給做得妥妥當當的。
侍女還說尊耀殿下、端逸王爺(即清逸殿下)等幾位住行宮的殿下已經沐浴更衣,算來此刻正在接旨,君意因爲還沒有正式冊封,所以不用接旨。
接旨不過就是聽幾句話,還要沐浴更衣,焚香拜神的,君意暗自慶幸,好在沒冊封,逃掉了一通麻煩。反正君意的想法跟皇族這個世界是格格不入的,無法相容,這個世界九成九的尊榮的事情在君意看來都是“沒人權”和“麻煩超級”。
不過侍女提到冊封的事情讓君意想起來了,她和皇甫清逸兩人的大禮差不多也可以準備起來了,王爺和王妃拜堂成親要準備半年,這麼算來,現在開始準備,要半年後才能成親呢,好麻煩啊,不是一般的麻煩啊。不知道今天來的聖旨是不是冊封自己的呢,呵呵,肯定不是吧,如果是肯定就要自己去洗澡換衣服點香拜神了。
這天的修煉有些晚了,接近下午纔開始修煉,君意將修煉時間往後延長了,一般到晚上十二點結束的,這天延長倒兩三點。
修煉這種事情不能耽誤的,每天十二個小時起碼,如果有事耽誤了第二天延長時間補上,只是這一年來耽誤的太多了,君意都不知道怎麼補上,算來以後沒有一點耽誤也要花個十年二十年才能補上了。
現在的自己可真沒有時間學琴,可是呢……君意蹲下身子,無意識地朝眼前一朵小野花吹口氣,小花在夜色中搖曳起來,她還是要學,嘻嘻,琴瑟和鳴呢,好羞人的……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爲憐春半惱春。”靜夜裡有男人吟着詩走過來,君意站起身來不着痕跡地倒退幾步,警戒地看着來人。
這人的聲音君意很難忘記,那天夜闖行宮看到的禽獸,玩SM的狗屁尊耀殿下。
他吟詩的聲音綿轉悠長,帶着些許的磁性,果然是皇族教養出來的吧,每句的重音都抓得正好,吟誦的長短正好,多一份則多,少一分則少。月色憐錯人,給他棱角分明的臉鍍上一層柔和的色彩,君意聽到暗處好多侍女欽慕的吸氣聲和她們加重加快的呼吸聲。
如果君意不是面盲症,也會被他迷住吧。畢竟長相漂亮的人兒出場是如此的吸引人,怎麼看怎麼聽都免不了覺得他是正面角色的趕腳。其實呢?真相誰知道。
“夜深了?你怎的一個人在此傷春?”狗屁尊耀殿下道,如果不用狗屁二字,真個是夜色,佳人,邂逅,傷春。
君意又向後退了一步,覺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都是會弄髒自己的,但她沒有走,她在“我是轉身就走呢?”還是“我接近他,查他販賣爐鼎的嫌疑!”這兩個決定之間徘徊。
徘徊來徘徊去,君意拿不定主意,一方面應該走,那夜夜闖行宮說過話,雖然蒙面了但還是有暴露的可能,可是,送上門來的羊都吃不到,反而忌諱羊對羊小心翼翼提防,是不是太灰太狼了?
但太灰太狼這個結論的前提是這狗屁尊耀殿下是隻羊,怎麼看他都不像是一隻羊,也許,自己是他要捉來吃懶洋洋也不一定,這可不是動畫片,狼總是吃不到羊,觀衆對狼都無比同情了,這是現實,現實中一隻羊去招惹狼……無論劇情和結尾都不會好玩。
可是,應該沒事吧,自己可是端逸王妃,他能把自己怎麼樣……
尊耀殿下見眼前的美人一直不說話,只是不易覺察地後退,溫柔地笑道:“美人惜話。你不說話也沒關係的,靜有靜的怡然,你是哪個宮裡的?我猜猜,是皇弟那裡的還願是不是?”
君意又後退一步,以不變應萬變,看他要做什麼。
“爲什麼又退,你到底是還願,我不會也不能對你有非分之想,今夜月色美好,我們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相伴,看宮中日月,好不好?”
把我當成還願了?君意正想着要不要說明,一名侍女急匆匆從暗處跑出來,“清逸皇子妃您在這裡,清逸殿下正在找您呢,有事相商,請皇子妃移步,夜深露重,皇子妃千萬彆着涼了,快些隨奴婢去見清逸殿下吧。”,說完她像是突然看到了一邊的尊耀殿下,跪着轉身行禮道:“給尊耀殿下請安!尊耀殿下萬福。”
“嗯。”尊耀殿下漫不經心嗯一聲,心中不悅,他今夜偶遇這個一直聽說沒有見過的君意仙子,他弟弟定親的妃子,容貌不算清麗,傾國傾城更是沒有了,但見她吹向小野花的神態真是調皮又可愛,宮中少見如此的女子,他在外面也沒見過多少,或是嬌柔做作裝出的樣子,或是太天真爛漫不知世事,此女如此的風情……天真中透着嬌羞,爛漫中帶着一絲惆悵,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新鮮得很呢。
本是準備假裝不知道先調情一番,今夜月色好肯定就讓他勾搭上手呢,沒想到真有不開眼的侍女敢來壞他好事。
“原來是君意仙子,尊耀多有耳聞,確實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尊耀的靜室壞了,想着來這裡借用一下沒準會有偶遇皇弟,我們兄弟也很久沒有說說話了,沒想到遇到君意仙子,仙子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我說這是噁心人呢,君意淡淡微笑,行個屈膝禮便離開,還是沒有說話,主要擔心聲音被他認出來,雖然那時聲音是故意裝作嘶啞的,但耳朵尖的人怕是可以辨認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君意仙子慢走,尊耀還未恭喜仙子……”君意已經走了,尊耀殿下還在後面高聲道。
對於君意一直不跟自己說話的行爲尊耀殿下也並不以爲意,倒是君意最後一笑讓他癡愣了許久,望着君意遠去的背影,“雖是容貌不算出衆,但她翹起的嘴角……真是別有味道呢……”說着舔自己的嘴脣,噁心至極,好在君意沒看到,不然三天沒胃口吃飯了。
“那個尊耀殿下有用過這間靜室麼?”君意問侍女。
“回稟清逸皇子妃,沒有用過呢,”有侍女上前回稟,她身後跟着一串十幾二十個侍女呢,這位侍女是瞭解靜室的事宜的,“以前四殿下,就是尊耀殿下,他都是用他宮裡自己的靜室,今日裡不知怎麼的過來,奴婢再去問問看。”
“不用了,我們這裡還有別的靜室麼?”
“東邊還有一處,設施法陣相同,但比這處要遠許多。”
“明天我去東邊,遠就遠些吧。”君意道,這邊的再也不要用了,噁心,“對了,”君意注意到一件事來,“你們以前叫我王妃的,怎麼忽然都改口叫起清逸皇子妃了?剛剛那個遵耀殿下說恭喜我,恭喜什麼事啊?”是不是關於冊封大禮的呢,是不是下旨定下自己跟清逸的婚事呢,雖然明知道不是,但君意還是忍不住有一絲絲期待,而且她覺得雖然不是,但是有關係的。
“這個……女婢本來不好說,既然王妃問了,女婢如實稟告,今天早上的聖旨褫奪了清逸殿下端逸王爺的封號……”
“啊,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跟我說啊,”君意不知道怎麼辦了,“爲什麼呢?他做錯什麼事了麼?不是,他一直在閉關怎麼可能做錯事,一定是被人冤枉的,他現在好嗎,我去安慰他,你們應該早些跟我說纔是啊……”
“皇子妃別急,”侍女安慰慌張的君意,“這是好事。”
“封號被除去了怎麼還是好事呢?你說恥奪,是說他的封號被除去了的意思吧?”敢情君意連褫奪這個詞的意思都不熟悉,壓根沒聽到過(也許前世在電視劇裡聽到過相似的吧,但誰注意啊,而且早忘記了。)。
“皇子妃別急,是好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還是清逸殿下跟您說吧。”
“那我現在去找他。”君意道,一肚子不明白。
“皇子妃……”侍女拉住君意,無奈了,“這麼晚了,殿下已經睡下了,明早吧。”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他在找我叫我過去麼?”君意眨眨眼,又不明白了。
“不是我,是蘭姐姐上前稟告的,皇子妃,其實蘭姐姐說謊了,事從權宜,還請皇子妃不要責罰。”身後一位侍女立刻上前跪倒,道:“是小蘭多事了,請皇子妃責罰。”
“哦……”君意好像有點明白了,怎麼說她前世也是看宮鬥電視劇長大的,“你們看那個畜生調戲我,出來幫我解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