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的臉紅的像個熟透了的西紅柿,輕聲道,“宋仲夕,你還楞着幹嗎?”
宋仲夕聞言,連忙柔柔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紫晴也飛快的在他臉上回親了一下,立即退開半步,對着小夕故作兇惡的瞪了一眼,“小夕,等看完賽龍舟,娘再回來和你算帳!”
小夕連忙調皮的一眨眼睛,躲到宋仲夕懷裡,輕輕的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的見的聲音道,“小爹,你好幫小夕哦!不然小夕就告訴小舅、管家爺爺、還有小秋姐姐、於煌叔叔,還有好多好多人,小爹在河裡吃孃的嘴脣的事!”
宋仲夕這回可是真正的變成了關公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懷裡的小傢伙,納悶不已,什麼時候這麼乖巧的孩子也會威脅人了?看來果真不該讓廖伯、文福他們靠他太近,果真是好的不教,儘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忙道,“噓!不許說,小爹不怕難爲情,你娘可是會怕的!小爹護着你,總行了吧!”
“小夕好愛小爹!”小夕得意忘形的道。
“你們倆又在咬什麼耳朵?”紫晴回頭瞥了他們一眼,還爲之前的事尷尬着呢!
“沒有!”兩人居然異口同聲的否認道,更是讓紫晴瞪了他們一眼。
府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都是府裡僕傭和小廝們,客商們早就被封於煌安排到西湖邊的觀舟處去了,衆人見他們過來,連忙讓出些位置,紛紛叫道,“見過大少爺!見過小姐!見過小少爺!”
“今天放假,大家就別拘束了!”宋仲夕溫和的笑道,“龍舟還沒來嗎?”
“快來了,大少爺你們聽,已經聽到鑼鼓聲了呢!”一個小廝連忙回答道。
紫晴更上睜大了眼睛,想先睹一下這個一會要比賽用的龍舟,離府門還有一段距離,便已見到了只墨色的龍頭高聳在半空中,接着如潮般的人流,簇擁了過來,紫晴這才真正看到這龍舟的整個形狀,整個船身窄小卻非常狹長,長度約莫有二三十米長短,船身表面雕刻着精美的龍鱗,高聳的龍頭嘴巴大開,內裡還含着一顆金色的珠子,由三十幾個統一黑色勁裝的漢子擡着,光在氣勢上便已經佔了先籌,“這是誰家的?”
“這是伍家的!墨龍從五年前開始幾乎就成了伍家的象徵了!若雲似乎偏愛這個色!”宋仲夕笑着解釋道。
紫晴一楞,看着龍舟的架勢,倒是還真和伍若雲的性子有幾分相象,隨即又問,“我們宋家的是什麼色的?”
“青色!”不等他回答,身邊的品紅已經先一步搶道,“我們府裡可是已經接連兩年都蟬聯龍舟賽的頭名了呢!青龍必勝!”
紫晴聽她的言語裡滿是自豪,不由也產生了種相同的感覺,此時,宋家的正青色龍舟也在統一青色勁裝的漢子舉擡之下,到了府前,一時間所有宋家的人都歡呼了起來,嘴裡大喊着,“青龍必勝!青龍必勝!”
那些擡龍舟的漢子們嘴裡也發出整齊的回答,“爲宋家爭光!”
紫晴激動的臉都潮紅了起來,她幾曾見過這麼熱鬧的情景,緊接着其他好些顏色的龍舟也相繼從府門口經過,看的紫晴眼花繚亂,宋仲夕見她激動的模樣,頭一次覺得這賽龍舟的活動舉辦的如此的有意義。
“少爺,快到時辰‘祭龍頭’了,您怎麼還在這啊?會來不及的!”廖管家回頭一看,自家大少爺還在那光顧着看向
小姐發呆,連忙焦急的道。
“啊!宋仲夕,那你快去吧!我和小夕隨後和文福他們一起來!”紫晴沒忘記他之前說得去給龍舟綁紅布條的事,連忙道。
“晴兒,那我先去,你到了自家的觀舟蓬後,可不能亂跑,人多,萬一被擠下水就不好了!”宋仲夕連忙關照道,每年龍舟大會上都有人被太過擁擠的人羣,擠下水的事件發生,也不乏淹死過人,雖然晴兒會游泳,宋仲夕依舊仔細的關照道。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去吧!很快就會見面了!”紫晴溫柔的笑了,爲他眼裡的不捨和關心。
宋仲夕這才把小夕放到紫晴手裡,廖伯早已把馬牽到了一邊,宋仲夕瀟灑利落的上馬,輕甩繮繩,夜星便已放開四蹄向前奔去了。
“小姐,馬車也已經準備好了,請小姐和小夕少爺上車!”廖伯不一會兒又牽來了馬車道。
“廖伯,你也上來,我們大家一起去吧!”紫晴開心的笑着,品紅等人又是一陣歡呼,也不分什麼主僕了,丫鬟小廝的擠了整整一車,往西湖邊趕去。
*
賽龍舟,也叫‘龍舟竟渡’,最早在戰國時代就有了,就是在急鼓聲中,划動刻成龍形的獨木舟,做競渡遊戲,以娛神與樂人的一種活動,發展到後代,更是花樣繁多的很,各地也各地不同的風俗和方式,但是不管有多少種方式,對於紫晴這個未來人來說,眼前的場面就足夠她血液沸騰激動不已了。
放眼望去,滿滿都是人潮,色彩鮮豔的各式棚子裡也站滿了人,紫晴待在宋家女眷用的青色棚子裡,客商們的棚子在另一邊,看着還未開始,便已經羣情激動的觀客,以及聽着湖道邊喧天的鑼鼓之聲,好一副壯觀的場面,隔着遙遠的距離,根本看不到宋仲夕,但是可以看見宋家青色的龍舟頭部,“小夕,你看,那就是我們家的船哦!”
“小姐,你看龍舟下水了,說明午時快到了!”紫玉也踮起了腳看着遠處一艘艘龍舟下水的情形,激動的叫道。
“今天不知道我們家能不能獲勝了,少爺不參加,伍家奪魁的機率大增呢!”比起紫玉的激動,品紅顯得有些擔心。
“跟宋仲夕上不上去有什麼關係?”紫晴不解,宋仲夕不是鼓動勢氣的嗎?
“小姐你不知道啊,別看少爺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這臨安城若論水性之好,少爺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每年少爺都是最好的‘標手’!今年少爺不上船,哎!”品紅驚訝的瞪大眼睛,似乎紫晴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多麼不應該的事一般。
“什麼叫‘標手’?”可憐的紫晴真的不知道,不過看品紅的模樣,這個‘標手’像是個很重要的角色一般,可惜她對這個賽龍舟的過程一點也不瞭解!
“小姐,你連標手是什麼也不知道啊?小姐,你從來沒看過賽龍舟嗎?”紫玉也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的看她。
“我家小姐從小身體就不好,以前老爺夫人在世的時候從來不讓小姐出門的,更別說到這麼多人來的地方了,我家小姐哪有機會看到賽龍舟啊!”好在小秋及時解圍道,否則紫晴還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好。
“好可憐的小姐!”紫玉品紅紛紛露出同情的模樣。
“姐姐,我來給姐姐解釋一下吧!”文福安靜的聽着她們的對話,此時才上前道
。
“小舅抱!”小夕伸出手要文福抱,原本對文福感覺就好的小夕,經歷了綁架事件後,對文福更多了一層親近,文福連忙受寵若驚的從紫晴手裡接抱過小夕,小秋連忙扶紫晴坐下,“小姐,坐一會吧!等真正開始小姐再站起來看!”
紫晴卻是感覺有些累了,小夕越來越沉了,而她這雙三寸金蓮卻久站不得,聞言點了點頭,“文福,你快講!”
“姐姐,你可看見那些樹立在水中的標杆?”文福指指寬闊的湖面上,紫晴凝眼看去,發現了好些個懸掛着錦彩、銀碗、銅錢等物的杆子,之前便已經奇怪幹什麼在湖面上豎這些東西,原來是有門道的。
“看見了,正想問是做什麼用處的呢!”紫晴點頭道。
文福一笑,接着道,“那些便是標杆,是各龍船爭奪的目標,當龍舟經過時,標手必須快捷的取得那杆上之物,越多越好,在終點處還有一艘‘標船’,若大家都取不到標船上‘標’,那麼就以得標杆上的標物決定名次;若有船中途一根標杆上的物品也未取得,但他取得了標船上的標物,則也算勝利,所以這標船其實是制勝的關鍵。但是這標船上的‘標’可不容易得,按照例年的慣例,設有‘魚標’‘鴨標’和‘鐵標’三種,今年應該也不例外!”
“這‘魚標’‘鴨標’和‘鐵標’又有什麼講究嗎?”紫晴聽的饒有興趣的道。
“自然是有的!魚標和鴨標是活的,投入水中即刻遊走,要一下子捉住,是不容易的。鐵標沉重,拋落便到水底,如果沒有相當棒的潛水本領,同樣也是捉不起來的。因此,龍船上一般都要安排一兩個水性極好的‘標手’,專司奪標之職,往年便是由少爺擔任這一司職的!”文福用力的點頭道。
這樣一說,紫晴立即明白了過來,“那宋仲夕今年爲什麼不參加啊?”
這問題一出口,衆人都拿那種‘這還用問嗎?’的眼神看向她,紫晴立即醒悟過來,這個傻男人定是爲了親自陪她看龍舟比賽,所以放棄了今年奪魁的機會!
正說着,宋仲夕已經一頭是汗的走進了棚子,笑道,“晴兒,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宋仲夕,你這個傻瓜!爲什麼今年不上船了?我若早知道如此,就不央你來看了!”紫晴站裡起來,責怪的看着他道。
宋仲夕豁達的笑了笑,“年年都是同一家獲勝,觀衆看了豈不是也很無趣?何況晴兒今年是第一次看龍舟比賽,我想一起分享晴兒的激動和喜悅,怎麼晴兒不願意嗎?”
話剛落,湖邊觀客吶喊助威之聲突然更大了起來,鑼鼓之聲先是暫停了下來,接着是三聲巨響震天!
“開始了!”宋仲夕連忙扶起紫晴,文福抱着小夕,品紅紫玉和小秋更是踮起了腳尖,引頸張望,隨着一杆彩旗大勢一揮,湖面上數十條龍舟如箭一般飛出,一時水花翻滾如白雪一般,爭相只爲競先而已,真是一船緊跟另一船,處處旗鼓爭飛揚。
不多時,伍家那艘招人眼的墨龍和宋家的青龍便成了旗鼓相當之勢,其他的龍舟都不同程度的落在他們之後,也在卯足力想趕超。
“青龍必勝!”這邊棚子裡紫玉她們已經領頭在吶喊了!
隔着幾個棚子,紫晴同時聽到了‘墨龍奪魁’的吼聲,想必是伍家棚子裡發出的助威之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