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瓊點點頭,表示非常贊同宋蔚玉的說法,人這一生追求的可不就是權利和富貴,皇上發的這一貼告示,不論身份,不論年齡,不論男女,只有你有能力治好長公主的病,便能得到那黃金萬兩。
這麼大的誘惑,恐怕是沒幾個人可以抵擋的住的吧,就算是死,能得到財富恐怕也是值得的,而且只要這長公主的病沒好,聞風而來的人便會絡繹不絕,只是不知道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命的發生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宋蔚玉問道:“依照蒼先生的能力,你覺得他解決黑影之事的機率有幾成?”
傅莊瓊搖搖頭道:“這事不太好說,不過他既然能把引路蜂召喚出來,恐對這方面他有自己的看法,至少他有能力暫時把黑影壓制住,說來也慚愧,這些都是我所不能及的?”
“那隻引路蜂當真如此厲害?”
傅莊瓊想了想道:“引路蜂嗅覺靈敏,能嗅到幾百米意外的任何氣味,這可比人的嗅覺要高出好幾倍了,它現在唯一的用途就只是引路,至於還有什麼能力,我就不得而知了。”
說着話,兩人停在宮門外,不再往裡走,但還是一眼便看到了在大廳的正中央擺了一張矮榻,榻的四周白紗遮掩,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但能看到裡面隱隱有人影浮動,躺在榻上的女子便是長公主,而長公主的兩邊站了兩個宮女。
不斷的有人在那白紗中進進出出,而且每個進去的人,面上都蒙上了一塊白巾,饒是如此,仍抵擋不住長公主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異臭,每個人出來都會被臭的七葷八素,更有甚者,當場吐了起來。
而且,嗅覺靈敏的傅莊瓊一進殿便嗅到了這宮中各種不知名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有煉香的味道,有煮藥的味道,還有各種不知道怎麼捯飭出來的臭味,總之,這些味夾雜在一起,也真的是夠讓人喝一壺的。
傅莊瓊回頭向宋蔚玉看去,只見他俊美的眉頭已然微撇着,顯然也是被薰的夠嗆。
她立刻從腰間掛着的小包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到宋蔚玉的面前道:“這是暫時屏蔽周圍所有氣味的香。”
宋蔚玉看了她一眼,湊近嗅了一下,傅莊瓊也放在自己鼻子上嗅了一下,果然,周圍那股怪味確實是減少了,剛纔胃裡那股翻滾的嘔吐,也被壓了下來。
宋蔚玉往長公主的帳子方向看了一眼,問道:“王妃,你可有辦法醫治此怪病?”
其實這種異臭和現代的狐臭特別的相似,由人體散發出來,無法除去,在現代可以進行手術,但古代條件差,沒有設備,沒有工具,這種方法顯然是行不通的。
“我是想到一個解決的方法,對症下藥,內服外敷,可是內服什麼藥,外敷什麼香,還得一番實驗。”
他點點頭,朝四周看去,此時倒有了一個疑問:“爲何他們每人面前都放了一盆魚?”
傅莊瓊順着看去,果然看到了每個人的旁邊都放了一盆魚,她道:“因爲魚的腥味是最大的,也是最難以去除的,長公主畢竟是千金之軀,哪肯隨便試香,所以,每個人但凡有了成果都會在魚的身上先進行實驗,如果魚身上的味道徹底的消失了,恐怕纔會把藥用在公主的身上。”
宋蔚玉瞭然的笑道:“王妃果然心思剔透,令宋某佩服。”
傅莊瓊害羞的跟着笑起來:“宋大人過獎了。”
“不過,
我雖然是研究出來一套方案,配置香粉,以及尋找香料,恐怕還得一段時間。”
“王妃,小心。”這邊話音未落,宋蔚玉急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還未反應過來,就直接被攬在一旁,與此同時,一把斧頭從她眼前飛過,只差一釐米,她的整張臉就都毀了,之後那把斧頭直直的紮在了一旁的木樁上。
宋蔚玉立刻問道:“沒事吧?”
傅莊瓊顯然還有些驚魂未定,緩了一會,從他的懷裡站起身搖搖頭道:“沒事!”
這時,有一箇中年男人,道士打扮的模樣,頭上插着一根簪子,有些微胖,油光滿面的,鬍子留了一大把,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袍輕飄飄的從她身邊走過。
還極爲不屑的撇了一眼傅莊瓊道:“你一個小女娃子懂個甚?竟然在老夫的面前擺弄是非,那黃金萬兩沒你這個小丫頭的份,別來湊熱鬧,還是回家關心關心你家孩子的屁眼長的何處!”
如此粗言穢語,宋蔚玉眉頭立刻撇了起來,剛想上前,一把被傅莊瓊抓住了手腕:“宋大人,我來。”
言罷,她兩個跨步攔在了那中年男人的面前,不怒反笑道:“老人家,這麼說,你是已經找到醫治長公主的方法了?”
然而不等那中年男人回話,傅莊瓊立刻拍起手掌,像周圍大聲的道:“各位兄弟姐妹,大家都過來看一看,這位老人家說他已經找到醫治長公主的方法了,大家不用在忙活了,得黃金萬兩,讓他請咱們吃飯!”
不多時,本來在各忙各的的人此時全部圍了上來。
這時,人羣中大概有識得那中年男人的人,此時吆喝了一嗓子:“吳老爺子,真的假的,我們可知道,你最愛吹牛皮了,這可是在宮中,要犯欺君之罪的,不過你放心,我們不告訴皇上,你得請我們吃飯堵住我們的嘴才行啊。”
周圍爆發了一陣哈哈的笑聲。
吳老爺子顯然是氣的不輕,抿着一張嘴,鬍子還一顫一顫的,無措的看了看圍在周圍的衆人,最後把手一指道:“你這個小女娃子怎地能撒謊,老夫何時說過找到醫治長公主的方法?”
傅莊瓊嘴角掛着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道:“我可沒撒謊,就剛纔,我和我的同伴都聽到了。”
於是,宋蔚玉立刻站出來道:“宋某作證,方纔這位老爺子確實是說了。”
見衆人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一時失了面子,索性倒大方的承認,還故作深沉的捋了捋鬍子,一派高人的模樣道:“不錯,老夫確實是已經找到醫治長公主的方法,現在尚且在實驗中。”
這個答案倒是令傅莊瓊十分的意外,她和宋蔚玉快速的對視了一眼,眼珠子轉了轉,立刻煽動似的對圍上來的人道:“吳老子說他已經找到醫治長公主的病,你們大家信不信?”
於是衆人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搖了搖頭。
這時,人羣中有人道:“吳老爺子可是我們這些人中最懶的一個,白天可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平常也都是砍砍材,燒燒火,我們纔不相信他會醫治長公主的方法。”
吳老爺子朝這些人冷哼了一聲,顯然也不多做解釋,雙手交疊着放在袖子中。
傅莊瓊立刻做出驚訝的表情道:“吳老爺子來宮中居然是來混吃混喝的,現在還想把萬兩黃金混走,您真當江湖中的這些能人異士是吃白乾
飯的?”
由於人人都是來爭萬兩黃金的,這一句話完全就是說到了衆人的心坎上,於是那些人立馬收起了看好戲的表情,不知誰喊了一句:“混吃混喝的,趕出宮去。”
於是,這一說法立刻得到了大傢伙的響應,齊齊喊着趕出宮去。
傅莊瓊得意的笑,再笑,這就是這人口出穢言的下場。
吳老爺子氣的鬍子一抖一抖的,擡起手顫抖的指着傅莊瓊,眼眸中漸漸的殺機一閃而過。
傅莊瓊自然是沒看見,宋蔚玉看見了,收了微微笑意的表情,立刻走到傅莊瓊的身邊,按住她的肩膀,小聲的道:“見好就收,我們走吧!”
她不笑了,看着宋蔚玉說的凝重,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並排往宮門外走去。
這時,那吳老爺子突然像是發了瘋般的攔住了兩人,指着傅莊瓊凶神惡煞的道:“老夫要跟你這小丫頭片子斗香,讓大傢伙瞧瞧,到底是誰要被趕出宮。”
傅莊瓊愣了愣,想不到這人的報復心竟如此之強,一時有些拿不定注意,轉頭看向宋蔚玉,他只道:“我們走!”
她點點頭,剛往前邁了兩步,吳老爺子再次攔住了他們,諷刺的道:“原來小丫頭片子竟會口出狂言,無一點真實本領,現在讓大傢伙做個見證,以後不許踏入宮中半步。”
於是人羣中立刻喊出口號:“不許踏入宮中半步,不許踏入宮中半步!”
傅莊瓊無比汗顏,這羣牆頭草,當下知道,這肯定是躲不掉了,她還從沒怕過誰。
“比就比,說吧,怎麼比?”
吳老爺子眯着眼睛,裝模作樣的往偌大的院子裡看去,觀察了一會道:“這院子中穢氣恆生,長驅不散,這樣,我們就比,誰若先把院子的氣味驅散,誰就爲獲勝的一方。”
當即拍板,傅莊瓊大方的應下,於是這場賭局立刻展開,用屏風將院子一分爲二,兩人各佔一方,衆人當評香人,待制香開始到結束,誰處的異味最先處理乾淨,誰就獲勝。
半個時辰後,比賽開始,好在傅莊瓊的煉香器械都是隨身戴着,而她所需要的香料,院子中的江湖人士也有煉香的,所以香料很快備齊,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香爐裡已經放上了一炷香的時間,傅莊瓊站在桌子前,還在想着該用哪一款香才能起到淨化空氣的作用。
腦袋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到了春熙庵,猛然變了臉色。
宋蔚玉在旁邊看着,此時忙走上前問道:“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說着就要去摸她的額頭,傅莊瓊也不閃躲,任由他摸着,悠悠的道:“我想到了一款香,名曰冰雪香,它雖然能起到淨化空氣的作用,但同樣是害人的毒香……”
說到這裡,傅莊瓊突然緊閉眼睛,眼前浮現的都是那日她在春熙庵看到的情景,滿地的屍體,死時的慘狀,登時露出滿臉痛苦的表情。
宋蔚玉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僵硬,最終那隻探她額頭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道:“雖然我並不知道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你要相信你自己,這世上從未有害人的香,毒香之所以能害人,完全是取決於煉香人的心思。”
“瓊兒。”他板正她的肩膀:“我知道在古陽城對你的影響有些大,但這局已下,無可避免,你如果想阻止,便要迎戰,我相信你是有善良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