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恆衝着卡車司機大聲的吆喝說道:“你不能把東西卸在那裡,那是全都是牧草你沒有看到麼?別把我的牧草給壓壞了!”
卡車司機這邊恰巧想把車子停下來,被簡恆的話給嚇了一跳,把腦袋從駕駛室裡伸了出來問了一句:“到底哪兒?”
“前面,前面,石頭臺子那邊那麼大一塊空地,草都被車子軋的禿了的地方,就是那裡!把車子開過去,停在那裡以!”簡恆大聲的回道。
司機聽了,衝着簡恆打了一個ok的手勢,把車子往前面挪了挪。
塞雷斯托現在眼巴巴的望着停的石臺旁邊的集裝箱,好一會兒這纔對着簡恆問道:“那麼多?”
“這纔是來了一半呢,還有一半在路上!”簡恆哪裡知道塞雷斯托想的什麼,現在他正望着卡車司機的動作。
簡恆這邊省了木料錢,還省了一些人工,但是總的花費只比國內少了一丟丟,這還是因爲美國這邊運輸的成果低,如果是換國內的話,從首都運到簡恆老家,那傢伙運費就夠簡恆喝一壺的。
簡恆一邊注意司機們停車,一邊還不住的在嘴裡嘟囔着:“誰特麼的淨吹美國人幹活不偷懶的,這幫子卡車司機一個個都是大滑頭,如果不和他們說的話他們恨不得把集裝箱給你卸在路口……”。
好在這種嘟囔聲僅僅簡恆自己一個人聽的到,旁邊的塞雷斯托就算是聽清楚了,以他的中文水準還停留在你好的階段跟本不可能聽明白簡恆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塞雷斯托聽明白了,他現在也沒有心情去多想。
他現在被眼前的二十幾個集裝箱給雷的裡嫩外焦的,作爲一個老外,他不明白爲什麼簡恆要捨近求遠,直接從中國那裡進建築構件,同時他作爲一個施工隊的老闆,也從這麼多的集裝箱中看到了商機。
“那個別……”簡恆這邊指揮完了這輛拖掛卡車又開始指揮另外一輛。
塞雷斯托看到簡恆衝着卡車司機突突的說了一通,停下來之後才衝着簡恆問道:“這些都要中國公司派人來安裝?”
簡恆擺了一下手說道:“那怎麼可能,那邊只派一些主要的技術人員,大約有十來個人吧,在這裡呆上兩三個月,主要的組裝還有施工還要找本地的人來幹”。
“有人接了活兒?”塞雷斯托連忙問道。
看到簡恆搖了搖頭,塞雷斯托立刻說道:“那這個活兒給我們吧?”。
簡恆聽了詫異的說道:“你還有精力幹這活兒?那邊大房子的改造你要花你幾乎所有的人手,一個半到兩個月的時間,這項工程就算是我給了你,你也吃不下來,這裡最少需要三十號人,而且還要有幾個有操作那種大吊車工作經驗的技術人員,像是那邊的大木柱什麼的都得要用機械……”。
塞雷斯托這邊直接張口問道:“你是不是準備找外面的賞金獵人?”
“你怎麼知道?”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是有這方面的打算!”
“吉恩先生,您相信那些養尊處優的白人能把您的活兒幹好麼?”塞雷斯托很不客氣的說道。
簡恆聽了不由的發出了嘖的一聲,不得不說塞雷斯托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了,一般來說除了幹牧場的活兒,這幫子老白僱工幹活是不太利索
主要是這幫子人的時間觀念太強了,例如說法定朝九晚五,這些貨真的會給你朝九晚五,要是朝七晚五也就算了,說不準這些傢伙中午再給你來個午休,一下子又給你整掉了一個小時。同樣的活兒老墨這邊收一百幹三天完成,換成白人收兩百一週都不一定能幹完。總的來說白人幹活成本高,時間長,真不是什麼好選擇。
“……”簡恆說不出話來。
塞雷斯托看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不光是幹活兒慢,要求多而且一但覺得工作的環境不如意,還會提出很多的要求,如果一但他們罷工,您還能找到別的工人來繼續幹你的活兒麼?……”。
這話拿出來就是岐視,但是私下裡大家都明白就是這麼回事兒。
這下子塞雷斯托的話一下子擊中了簡恆的軟肋上了,這個事情不能說一定會發生,但是一但要發生了,別說今年下雪前完成所有的工程了,明年能完成就算是燒高香了,想到了這兒簡恆直接陷入了沉思。
塞雷斯托一看立刻加上了最後一把稻草:“其實我們可以接下來,我不是指我的施工隊伍,我是指的由我牽頭來搞這些,您就相當於把工程完全交給我,咱們簽定正式的合同,在什麼時間內完成……”。
簡恆聽到塞雷斯托這麼一說,心中不由的一動:“你們能保證?”
“我現在還沒有看到工作量,但是我們墨西哥人可以加班,可以週末上班,而且我們要求的工錢也比那些人少的多,說實話我找不出來你放棄我們而用外面的那些半調子的賞金獵人”塞雷斯托聳了一下肩,故作輕鬆的說道。
簡恆今天是找塞雷斯托來商量一下奧布萊恩的老豪宅改造的事情,原本簡恆想着光是一個改造工作就夠塞雷斯托這幫子人幹上一個半到兩個月的了,沒有想到這傢伙的心那麼大,直接要把自己這邊兒棟現代中式仿古建築也吃下來。
不過塞雷斯托說的也有道理,美國這幫子白人的確太金貴了一些,遇到一個工作總是挑三撿四的,嘴裡不住的喊着誰誰搶了他們的工作,其實呢大多數的低層次移民搶的都是白人不幹的工作,這些工作賺錢少又辛苦。
“我不知道你們工人的技術水平怎麼樣?”簡恆問道。
塞雷斯托一聽,心中不由的苦笑了起來:讓賞金獵人來幹活您這邊什麼都不要求,我這邊說要吃下這撥工程你這邊就提工人的水準了?
心裡這麼想,塞雷斯托還傻不到從嘴裡說出來,雖然兩人算是很相熟了,但是從本質上來說簡恆還是塞雷斯托的甲方,手中攥着錢的人,所以塞雷斯托可不想得罪簡恆。
於是塞雷斯托說道:“我找的人肯定都是有證的,不可能是打雜的”。
簡恆聽了一下稍微想了想於是初步同意了塞雷斯托的想法:“你說的我覺得不錯,不過我得好好的通盤想一下才能給你回答”。
塞雷斯托一聽簡恆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一些,他知道這單子自己吃下了,於是衝着簡恆點了點:“當然!”
簡恆說完注意力又轉向了卡車司機那邊,喊完了卡車司機又讓卸車的那幫人注意一下箱子的編號,不要把幾個箱子的東西給弄混了。
就這麼着吼了半二十分鐘,所有的集裝箱這才按着正確的順序卸好,並且碼整齊了。
目送着這幫子開車的卸車的離開,簡恆這邊不放心又重新把這次卸下來的集裝箱檢查了一遍,這一查不要緊,又被他給發現了一個錯誤,原本是b23的箱子和c23給相互調了一個個,箱子這麼大的字這幫子愣是給看錯了,簡恆也挺無語的。
偏偏的這兩個箱子還都是在中間,下面墊着一個箱子,上面還壓着一個箱子,弄的簡恆站在下面直撓頭,心裡不住的罵着這幫子人幹活馬虎。
罵人也不能解決問題啊,簡恆就算是自己想移這大白天的也不好施展自己的手段,於是只得心裡如同紮了一個刺似的等着晚上。
轉頭髮現塞雷斯托站在自己的旁邊,覺得看來看去這幫子老白的確不如老墨幹活來的任勞任怨,於是簡恆說道:“你跟我回去吧,我找負責的人跟你聊一下詳細的細節,你要是能弄明白他的要求,我想我們之間的事情就解決了”
塞雷斯托一聽點了點頭。
於是倆人便轉身往書房去,回到了書房,簡恆撥通了關教授的手機,問明他以在沒什麼要忙的事情,然後兩邊開了視頻了開始聊了起來。
讓簡恆沒有想到的是,關教授的英文好的很,尤其是建築方面的詞彙,很多簡恆聽都沒有聽過的關教授和塞雷斯托交流起來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原本簡恆還想着關教授的英文要是不過關的話,自己這邊還能給當個翻譯什麼的,沒有想到關教授這人品不怎麼樣,還有點兒奴顏卑膝的人居然專業和英文都好的不要不要的,真應了那句話,學術成就和人品是兩碼事,有些人是學術上的大師,未必是人性上的大師。
聊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關教授直接用中文對着簡恆問道:“你是哪裡找來這麼棒的施工人員的?”
這話問的簡恆真翻眼:“美國人鄉下蓋房子的都這水準!”
關教授這邊不是太知道,美國這邊哪怕是修個水管都有考試都要有證才能從事這項工作,國內別說幹這行了的,就算是建築工地除了必要的,哪有幾個木工,水泥工是有證的。像是國字頭的企業,員工素質那自然是高的,一般的建築工地的工人,真比不上美國這邊鄉下蓋房子的小施工隊,人家每一個都是經過培訓的證照齊全的專業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