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把用空氣凝集而成的長劍,看起來並不是那種寒光閃閃的劍,而是一把有些縹緲,有些輕盈的長劍。這把劍就捏在賈歡的手裡,他看着這個美麗的女人,微微的笑着,長劍就這樣橫着抓在自己的胸前,整個人就靜靜的站立在那裡,像是一尊不動的雕塑一樣。
月光很明亮,夜晚降臨的時候,月亮的光芒就越發的亮起來,每個人都在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沒有一絲霧氣,只有照在身上的冷清的感覺,安妮悄悄的拉了拉加里爾的手,往後慢慢的退去。一直退到她自認爲的安全的距離。
加里爾朝着其餘的人打了個手勢,也慢慢的往後退。弗雷還有些詫異於他們的表現,但是遲疑了一下,也慢慢的朝着後面散開,在散開的時候,他還是拉了一把奧義嘉莉這個女人。是的,這個女人現在反應有些遲鈍。
那兩個被抓住的女武士,被兩名僱傭兵用刀夾着脖子,也拖到了後面。然後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射到了場中心的兩個人,一個卓然不動的賈歡,一個好像是充滿了能量的弗蕾亞,她的全身就行是一張緊繃着的弓,隨時都有可能彈射出去。
“起風了,加里爾!”胡德感覺到頭髮正在飄動,他聽到了“呼呼”的風聲,忍不住就對着一旁的加里爾說道,“很奇怪……”
“一點兒也不奇怪!”安妮就對着胡德說着,“這是決鬥,而且是兩個不平凡的人的決鬥,是神之間的決鬥,你覺得任何異常的情況,都應該是合理的。上帝和神,總會將他們不平凡的一面展現出來,現在就是這樣的時候!”
於是所有人都閉嘴了。是的,這一場決鬥看起來就是神和神之間的決鬥。確實起風了,而且之前的微風慢慢的變成了大風,有點兒迷了眼睛的感覺。天上的月亮本來很明亮的,這時候忽然一絲烏雲就遮住了月亮的半邊,亮光似乎黯淡了很多。
但是即便是這樣,四周的人也能夠看得清楚兩個人的狀態。賈歡一直就那麼有些慵懶的站在那裡,即便是將劍橫在胸前,也不過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反而是弗蕾亞,一臉的凝重的神色,她的長劍緩緩的舉起來,平胸,劍尖朝着賈歡,另一隻手也將盾牌緩緩的平起來,然後就做出了一個準備攻擊的姿態。
“你……覺得誰會贏?”加里爾吃吃的看着他們兩個,然後扭頭問了一句安妮。
“這還用問?白癡——”安妮白了他一眼,這讓加里爾訕訕一笑,不過他對這個答案很顯然非常滿意,因爲無論在什麼地方,賈歡都是他們的依靠,這個依靠倒下去了,他們在這裡也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呼——”的一聲,就像是一陣狂風吹拂着弗蕾亞的身軀一樣,她的頭髮忽然就張揚了起來,紛紛揚揚的往後拂去,而她發出了來自於內心最深處的一聲吶喊:“殺——”隨着這一聲喊出來,她整個人就幾乎是化成了一道雪亮的光芒一樣,隨着劍光朝着賈歡刺了過去。不動則以,一動就地動山搖。
似乎她的劍光就穿透了賈歡一樣,她的一劍刺過去的姿態保持着一個弓箭步的形式。而且她的劍光也刺進了賈歡的身體中。但是她又確實刺空了。是的,她這一劍刺中了賈歡,但是卻又刺空了。她的這個姿態就像是一個俯衝過來的利箭。
她刺中的是賈歡的殘影。看起來是刺中了賈歡,但是她刺中的只是賈歡在移動的時候的一個殘影,這個殘影讓她產生了一個刺中了的錯覺。但是弗蕾亞馬上就絕擦到了,立即就回身一劍,同時盾牌護住了自己的左側的身軀。
不得不說她的反應非常的迅速,就聽到“啪”的一聲沉悶的響聲,好像是一把劍拍在了盾牌上的聲音。是劍身和盾牌相擊發出的沉悶的聲音,這種聲音轉化爲聲波,頓時就震得四周的人的耳朵生疼。
就連弗雷也忍不住往後倒退了幾步,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其餘的人就更不用說了。除了賈歡和弗蕾亞,就是他最爲厲害了,即便是安妮,和他比起來,也相差了一點的距離。還有種讓人氣血翻飛的感覺。
弗蕾亞也有這種氣血翻飛的感覺,雖然對於賈歡來說,就行是一個很瀟灑的模樣,隨手就那麼輕輕一拍的動作,卻讓她感覺到就像是雷霆一擊。她承受的打擊,絕對不是普通的神能夠承受的,但是她只能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風輕雲淡的樣子。
就在賈歡拍了一下她的盾牌之後,他的身影再次的飛起來,就像是一隻大鵬一樣,飛到了空中,那天空中本來的雲彩忽然之間就像是被風吹散了。月亮就好像是他的背景一樣,讓他成就了一副大鵬展翅的完美的畫面。
“這天殺的,他怎麼能夠這麼厲害——”忽然奧義嘉莉就喃喃的低聲的說着,她的眼睛直瞪瞪的看着那個似乎在月亮之上飛起來的身影,簡直就像是詩一樣的畫面。只是在那幅畫中,他手中的長劍,也被月光映照出一點寒星。
弗蕾亞的身影也忽然之間就一衝而上,她就像是一顆突然發射的炮彈一樣,腳一蹬地,地面頓時就裂開了裂紋,然後她的聲音一飛沖天,在半空中就掄起了她的盾牌,朝着賈歡砸了過去。似乎還有隱隱的雷聲在天空傳出來。
“我的天——”胡德就忍不住對着旁邊的加里爾瞟了一眼,“頭兒不會被她砸下來吧!”這一砸的威力確實是讓普通人看來都非常的驚人。
“怎麼可能!”加里爾輕輕地哼了一聲,但是內心還是非常的緊張。而就在這時候,賈歡的那張開的舒展開來的動作,忽然就像是輕盈的風一樣,隨着盾牌猛然的砸過來,他就像是風,也像是一片葉,在風裡的葉子,飄蕩無力,但是盾牌的剛猛,卻就在這輕盈的飄蕩中化解無形,沒有絲毫對他產生什麼影響。
只是在弗蕾亞這一砸之後,賈歡忽然就一揮長劍,難道瑩光就彷彿變成了無數的星星點點,散佈在空中,從四面八方朝着弗蕾亞刺了過去。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樣,猶如漫天的星星朝着弗蕾亞聚攏而去。
弗蕾亞常見不斷的揮動,同時她的盾牌也在不斷的揮動,就聽到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那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的寒星,都被她擋了回去。而那些寒星被擋回去之後,忽然又聚集起來,變成了一把長劍,重新回到了賈歡的手中。
弗蕾亞決定不再和賈歡這樣纏鬥,她要利用自己的優勢,心裡默唸着咒語,忽然就天空中烏雲密佈,一道閃電就從烏雲中蜿蜒而下。她一伸手,難道閃電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這道閃電被她緊緊的握住,朝着賈歡就投擲了過去。
閃電之矛,賈歡曾經見到過神用過這一招。帶着“茲——”的閃電的聲音,他忽然就將那閃電之矛攤手一抓,將那道閃電抓在手中,隨手一彈,頓時那道閃電就飛到了空中一閃而沒。只不過這時候弗蕾亞的長劍又刺了過來。
賈歡決定不再和這個女人糾纏了。他猛然的化成了一陣風,消失在了弗蕾亞的面前。等弗蕾亞反應過來,想要反手一劍的時候,她的面前又出現了一個賈歡,而她刺向的那個賈歡,也掄起劍,擋住了她的一刺。
又是兩個賈歡,這是一種幻術。弗蕾亞覺得這就是一種幻術,冷笑一聲,念動了咒語,頓時那烏雲遮蔽的天空中一道黑影就從雲端中衝下來,張開了巨大的翅膀,朝着正面對着的賈歡一口濃烈的火焰就噴了出來。
“哇哦——”地面上的人都忍不住吃驚的大叫起來。但是安妮的臉色卻絲毫不爲所動,她認爲,這樣的東西並不能傷得了賈歡,在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有人能夠上得了他。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賈歡的被烈火包圍,但是他卻絲毫不覺,隨手一彈,一道熒光就從他的手中射了出去。他決定不再玩了,遁天飛劍就像是最後的裁決者,從天空中一閃而沒,穿透了那個張開巨大翅膀,噴火的西方的龍。
那條龍甚至來不及噴出第二口火,就被一刀割斷了喉嚨,像是一袋土豆一樣的跌落下來,落在地面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而賈歡的那道飛劍在天邊劃了一道弧線,直接就朝着弗蕾亞刺了過去。
就是一道光華,沒有絲毫的炫技的華麗的色彩,就是一道光的表演。那道光快到讓弗蕾亞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她只是本能的舉起了自己的盾牌,但是那道光撞擊到了盾牌上,發出了巨大的“嘭”的撞擊聲,然後那一面盾牌就像是忽然爆裂了一樣。
四散而開的盾牌的碎片,在空中飛射散開。弗蕾亞整個人就被這巨大的衝擊力撞擊的往後連連的後退,最後從空中筆直的墜落下來,“嘭”的一聲砸在了地面山個,地面都被砸出了一顆大坑,地面的震動,讓加里爾他們幾乎都站立不穩。
弗蕾亞一挺身就要站起來,但是她的身影才爬起來一般,拿到白亮的光芒就抵在了她的喉嚨處,寒氣逼人,甚至那股細細的寒氣就從她的喉嚨處,冰冷的傳遞到了她的全身。讓她的血流都變得緩慢下來,整個人的行動更加的遲緩。
“你輸了!”賈歡忽然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和你玩這個遊戲了。你確實很不錯,但是……你也得承認和我之間的差距。”賈歡說着,輕輕的一擡手,弗蕾亞手中的那把劍忽然就脫手而出,慢慢的在空中飛舞,然後落到了賈歡的手中。他拿起這把劍,看了看,輕輕的一抖手。
“叮——”的一聲,很清脆的聲音,那把劍就化成了一片一片的,就像是被風吹落的花瓣,在空中慢慢的消散,最後變得星星點點的消失在了夜空中。賈歡的那把飛劍還抵在弗蕾亞的喉嚨處,並沒有撤掉。
“我輸了!”弗蕾亞很直接的就認輸了。她看着賈歡說道,“你比雲陽子更厲害,他比不過你,甚至還不及你的一半的力量!”
賈歡點點頭,然後看着她說道:“現在可以同意我的要求了嗎?”
弗蕾亞就咬了咬牙,點了點頭,是的,她就是這樣答應賈歡的。輸了就沒有什麼可以談的條件。何況她還失去了她所有的武器,盾牌和她的劍。要知道這是她最常用的武器,也是她用的最爲順手的武器。現在居然就被這個人一擊就毀了。
“告訴你的父親,如果真的將我當成客人,那就不妨改變一下他對待客人的態度。”賈歡對着弗蕾亞說着,“我無意對你們冒犯,但是也不希望你們隨時冒犯我們。人類雖然在整體上比不上神那麼有力量,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在神的腳下!你們不妨擡頭看看天空,就知道了。”賈歡說着,忽然一道光華就消失在了天邊。
抵住弗蕾亞喉嚨的那把劍,忽然間就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弗蕾亞怔怔的有些出神,直到弗雷過來,扶了她一把,這才醒過神來,對着弗雷有些慘然的一笑,話也不說,就一個閃身從弗雷身邊,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天邊。
弗雷就對着賈歡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攤開手說道:“憑藉你的力量,確實有了和神族一戰之力,但是我們不想招來一個敵人,而是想爲自己招來一個朋友。我們剛纔的表現……或許有些拙劣,但是……很抱歉,我們真的沒有惡意!”
“我相信,你的父親就是像你這樣想的。但是我希望你們……作爲你父親的兒子,應該要保持一個好的心理狀態。”賈歡對着他點頭,然後就不想在說什麼了。
弗雷有些尷尬,剛纔的事情確實是他們不對,長着神的身份,就是不肯好言好語的和這些人類說話,但是現實已經打了他們的臉,使得他們不得不地下他們的高傲的頭顱。他轉過身,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中,只有奧義嘉莉一個人,抿了抿嘴,看着賈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