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消滅了一個小隊的巨人武士。隨後趕到的僱傭兵們,站在巨人的屍體上,笑嘻嘻的和同伴們拍照合影,他們要將這個保存起來,然後等到回國的時候,拿出來給自己的親朋好友們炫耀。
這次的戰鬥確實給了他們巨大的信心,讓他們不再惴惴不安。就算是哈桑,他也興沖沖的和巨人武士的屍體合影照了幾張,然後滿意的點點頭:“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宰了一個巨人的,我肯定能!”
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到,如果是一支上千人的巨人軍隊,向他們發動衝鋒呢?但是不管怎樣,他們戰勝了巨人武士,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興高采烈。只不過在高興之餘,很多人都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了。
既然有穿着鎧甲的武士,那麼會不會出現大隊人馬的巨人隊伍呢?即便是他們的武器原始,但是也是有殺傷力的。因爲他們是巨人。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們衝入到隊伍中,這一千僱傭兵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而這種機率性是很高的。畢竟直升機和坦克只能擊中攻擊某一個或者幾個對象,才能給他們造成傷害,但是對付羣體目標,就顯得力不從心了。有些人心裡想着這件事情,但是卻不好說出來,不過還是有人將這個憂慮表達出來了,那就所有僱傭兵的指揮官漢克中校。他本來是一名特種部隊的中校。
這是他的臨時的任務,也表明了這次行動的官方背景。那些僱傭兵們都能想到的,漢克中校自然也能夠想到。所以他很快就去見了韋林先生。韋林先生子在營地的辦公室接見了他,並且示意馬瑞娜給漢克中校端來了一杯咖啡。
馬瑞娜退了出去,漢克中校就迫不及待的說道:“也許你考慮到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去做?我們面對的是一羣特殊的敵人。如果要取勝,把握實在不大。畢竟我們先前飛了好大的勁,才能消滅他們的一個小隊,如果遇上……”
“我知道,先生,我知道!”韋林先生擺了擺手,“我知道可能會有什麼情況發生。你能想到的,我肯定都會想到。我們是個特殊的羣體,在這個世界裡面。想一想,如果這是一個國家,那麼……有武士,那就一定有平民。有對立的階層。”
“我不明白,先生!”漢克中校看着他,皺起眉頭,“你想讓我們去和武士的對立階層站在一起?這不可能,任何社會都有對立階層,但是……他們憑什麼聽我們的?憑什麼要去反抗他們的武士階層?”
“這是政治課題,中校!”韋林先生就微微一笑,“不管在什麼社會階層,總有個人站出來,才能引領階級之間的對抗。哪怕是在我們的國家,如果有人站出來,那麼……美國政府也會焦頭爛額的。”
“但是那絕對不可能推翻美國政府的,不管誰站出來,這不會成功!”漢克中校就堅定的說道,“這不可能。”
“但是……我說了,我們需要成功嗎?中校先生,我們不需要成功,只需要他們站出來反對就行了,挑唆他們反抗暴政就行了,爲什麼一定要他們成功呢?”韋林先生就意味深長的對着漢克中校說道,“這就是政治,我們並不是要推翻誰,認識在這個過程中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行了。這叫做轉移注意力,讓我們從這裡面抽身而去,並且不斷的製造矛盾,直到我們找到彩虹橋,進入到華納神族的世界……”
漢克少校想了想,然後說道:“那麼……那些反抗的人們怎麼辦?”
“那是他們的事情,任何反抗都是需要流血,需要不斷的失敗才能成功的,我們給了他們一條路,但並不意味着我們要領着他們一起去走,畢竟我們和他們的目的不同,我們不是爲了在這裡建立一個巨人的美國!”
政治真的是很無恥啊!漢克中校想了想,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就敬了一個軍禮,說道:“先生,那麼……祝你好運吧!”
“是祝我們好運,中校!”韋林先生就說着,搖了搖頭,嘆氣,“去吧,執行好每一個作戰任務就行了,其餘的交給我!我是你堅強的後盾!”
漢克中校離開了。韋林先生臉上輕鬆的笑容就消失了。他說的很輕鬆,但是真正做起來卻幾乎沒有任何成功的機會。先不說自己怎麼和那些武士的對立階層聯繫,就算是聯繫上了,真那麼容易煽動他們起來反抗?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苦笑起來。好吧,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些巨人的屍體,被直升機吊着,運到了海里,扔了下去。毀屍滅跡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不被發現,韋林先生甚至還想和這裡的國王取得聯繫。
關鍵是他們缺少了一個翻譯,那就是艾米莉亞。如果這個女人在就好了。省去了很多溝通障礙,不然就會更利於自己在這個國家玩弄政治手腕了。
但是這一些都只能想一想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韋林先生嘆了一口氣,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如履薄冰的感覺。這種感覺既讓自己不好過,但是又有一種充滿了刺激的挑戰的興奮感。
寂靜的樹林,起伏的山嵐,在山嵐之間,風兒輕輕的浮動着茂密的草叢。一個個巨大的身軀匍匐在草叢中。即便四這樣,賈歡站着也不過是比他們趴下來的腦袋,高出了那麼一點點。他就站在姆得的腦袋旁邊。
姆得將腦袋擡起來眼睛緊盯着地面。然後看了看賈歡,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就像是一個聽命令行事的士兵一樣。賈歡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大鼻子,笑了笑,讓他安下心來。這些人都趴伏在那裡也靜靜的看着賈歡。
能夠聽命令就行,這就是打勝仗的基本因素。賈歡很滿意這些人的表現。其實他們大多數人都是養成了一種服從的習慣了,即便是猛然的轉變了身份,也依舊有這種習慣在骨子裡面,所以他們表現出了良好的服從性。
而在一條進山的狹長的道路上,一對人馬蜿蜒而行,將軍格西姆是個經驗豐富的將領,他知道這條路可能會遭受到的危險,但是這是進山到達伐木場的唯一的一條路。所以他不得不繼續往前進。甚至在前進之前,派出了大量的人去偵查。
但是結果彙報過來的,都是安全。沒有任何的埋伏。確實那些偵察兵是沒有發現埋伏的人,因爲賈歡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用了一個障眼法。這是迫不得已去做的,因爲這一仗是要提升這些伐木工人的意志的。
“將軍,前面就是一處山坳了。”將軍的助手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軍官,他看了看格西姆將軍說道,“這個地方最適合埋伏軍隊,對我們進行夾擊,要不要再去偵查一下?”
格西姆看了看前面兩旁的山脈,確實像一個巨大的鉗子一樣,會將自己牢牢的嵌在中間,小心謹慎一點是好的。於是就點點頭。那個軍官就立即騎馬越出來,大聲的下達着命令。頓時偵查騎兵就四散開來。
然後軍官就舉起拳頭,下令全體休息。即便是有埋伏,也必須做好戰鬥前的準備。過了三個小時之後,陸續的偵查騎兵回來報告,一切安全。格西姆這才讓軍官重新開始整隊出發。作爲一個經驗老道的將軍,小心謹慎是必須的品質。
隊伍開始進入到了峽谷地帶,格西姆有讓軍官傳話:“儘快通過這裡,跑不通過。這裡大約三里長,我們一千人的隊伍很容易陷入其中。”
這時軍官就不由得說道:“將軍,您這樣是不是太過於小心了?通過偵查,這裡不可能會有那些伐木工人的埋伏。或許他們早就嚇跑了,什麼都不剩下了!就剩下個空空的伐木場。再說……那些奴隸們會有這樣的想法?”
格西姆就看着那名軍官微微一笑:“千萬別小看了任何人,能夠讓一百多人的精銳消失的伐木工人,本身就不簡單。”
兩人正說着,忽然就看到一個騎兵飛快的跑過來,然後對着將軍格西姆說道:“將軍,將軍,我們另一路的偵察兵被人襲擊了,下落不明。好像有爭鬥的痕跡。”
格西姆就皺起了眉頭,一個十人隊的偵查精銳,說沒了就沒了。這說明情況確實比較嚴重。但是現在要調轉方向嗎?又不太現實。只能是儘快的通過這個峽谷,去伐木場將情況調查清楚,再回過頭來尋找襲擊偵查兵的原因。
“通知先頭部隊,儘快通過。我們走!”格西姆將軍一揮馬鞭,頓時就跟隨着隊伍朝着狹長的道路前進。他現在要做的必須是先通過這裡。隊伍於是魚貫而入,開始進入到峽谷中。不管峽谷兩旁有多險要,但是他們就是一味的往前衝,只求儘快通過。
當最後一個人進入到峽谷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後面一聲巨響,頓時就聽到轟隆的聲音。好像是有什麼從天上滾下來一樣。不過滾下來的是石頭,而且是從兩旁的山上滾下來的。巨大的石頭將後路堵住了。
“衝!”格西姆這時候已經明白了,自己被埋伏了,儘管有些原因還想不清楚,但是卻並不妨礙他現場的指揮。儘快的突破前面,才能衝出去。現在他只希望前面不要也來這麼一下。不然那就是堵在中間,只能等死了。
但是他美好的願望落空了。先頭部隊衝到前面的地段時候,忽然從山上又滾下來巨大的石塊,發出“轟隆”的聲音,頓時將前路也堵死了,還砸死了七八名騎士。
“往山上衝——”格西姆大喊一聲,朝着旁邊的山上衝過去。剛剛爬上去不過十來步,又聽到轟隆的聲音,從山坡上一塊塊巨大的石頭滾了下來,那些剛剛要爬上去的士兵們頓時被砸的人仰馬翻。
慘叫聲和呼號聲響成一片。還有些人在格西姆的帶領下,朝着前面勇敢的往上衝。剛剛衝上去,忽然就聽到一陣陣“嗡嗡”聲音,好像是弓箭發出來的震顫的聲響。
當頭的十幾個人頓時被射了個對穿,從坡上滾了下來,翻了幾次滾,就不動彈了。但是爲了保命,他們還是不得不繼續往上衝,第二波箭雨又射到了,一次只有三十支箭,命中十二人,慘叫着翻滾下去了。
“反擊,反擊!”軍官在下面召集殘餘的人馬,大聲的呼喊着,“弓箭手向前列陣,前進——”在軍官的帶領下,格西姆堅守住了坡上的一段路。等到了弓箭手的援助。
“預備——放!”軍官大聲的下打着命令。軍隊的弓箭手達到了三百人之多,算上剛纔損失的,雖然只有一百七八十人了,但是這一波箭雨比從山上射下來的要強大很多。
“嗡——”的一聲,彷彿空氣都震顫起來了。密密麻麻的箭雨自下而上的拋射過來,頓時就有好幾名伐木場工人中的弓箭手被射中,慘叫着倒了下去。這也讓他們紅了眼睛,有些人拼命的探出身來,朝着下面發射。
但是這時候,心緒亂了,準頭也就失去了。正規軍隊的一次齊射,就讓伐木場工人們失去了分寸。他們冒死射箭的後果,就是在又一陣箭雨的衝擊下,又倒下來十來個人。這時候的弓箭手已經不足十五人了。
賈歡並沒有刻意的去保護那些伐木工人。他只負責報復重要的人員,譬如自己的小隊,和姆得還有拉姆等人。其餘的普通的伐木工,必須要承受傷亡。讓他們明白,戰爭並不是一帆風順,必須有流血犧牲。
“預備——”下面的軍隊的箭陣壓住了上面的攻擊,這讓格西姆也感到大喜,畢竟伐木工是一羣烏合之衆,和正規軍是不能相比的,所有他甚至有種想要反擊取勝的想法了。只要操作得當,就應該沒有問題。
“放——”隨着一聲令下,天空中忽然間就佈滿了烏雲,箭雨就像是烏雲蓋頂一樣的飛了過來,朝着那站起來準備射箭的剩餘的十幾個弓箭手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