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密蘇里河上游往上,是一片非常遼闊的地帶,從這裡望過去,還有大雪封蓋的兩岸的樹林非常的漂亮。一條沿着河流的公路,蜿蜒而上,這是密蘇里河最爲漂亮的時候。特別是雪後天晴的天空,一碧如洗,讓這種畫面更加的遼闊起來。
在密蘇里河的一條分支溪水,是從一旁的覆蓋着茂密樹林的山頂延伸下來的。上山的是一條單行道的簡易公路,但是很少有車輛從這裡路過。這裡連一隻鳥兒飛過都顯得很孤單,偶爾還能看到有鹿從小路上蹦跳着輕快的跑過。
“呼哧”“呼哧”,一陣喘氣的聲音,和腳步踩在雪地發出的“咯吱”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寧靜,也讓林中的幾隻飛鳥,撲棱棱的飛起來,驚落了樹枝上的雪。一個精瘦的人正不斷的朝着山上艱難的跋涉。
“艹——這該死的。”那個精瘦的人不斷的罵着,但是沒有辦法,即便是非常的疲倦了,他還在不斷地往上爬,哪怕是手腳並用,也不敢稍微的停歇下來。眼看就要爬到頂峰了,也許越過去,他就能解脫了。
當危險降臨的時候,人總是喜歡往高處爬,不只是人,動物也是一樣。當那人站在高處時,嘴裡冒着白氣,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了,但是讓他絕望的是,山頂上不是平緩的下坡路,而是一處斷壁懸崖。他差點兒就掉了下去。
“噢,該死!”那人絕望的叫了一聲,然後就聽到一陣風聲,好像是從樹林中吹過來的一樣,還有一個人影忽然就站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巔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精瘦的人。他仰起頭,還有些絕望,但是卻又充滿着憤怒。
“該死的小表子,如果你想要殺我,那就來吧,反正是要死了,我不會讓你好過!”那精瘦的人忽然就對着她咆哮起來,然後整個人就不斷的在地上掙扎,隨着一身“嗷嗚——”的嚎叫,一頭巨大的狼就出現在了雪地上。
純白色的皮毛,還有那龐大的身軀,以及陰冷的眼神,和鋒利的牙齒,在它的長長的嚎叫聲中,露了出來,甚至讓人感覺到那鋒利的前爪的寒意。
一頭接近一米五的狼的身軀,看起來就有一種威壓感。但是卻只換來了樹巔上的那個姑娘的一聲輕笑,很輕蔑的笑容。她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樣的異類都該死,根本就不該混跡在人類之中。”
那頭狼長嚎了一聲之後,並沒有朝着那姑娘攻擊,而是忽然朝着另一邊衝了出去,它想順着原來上山的路奔馳下去,或許還能夠逃得一線生機。
但是就在它一轉身的時候,那個樹巔之上的姑娘,就忽然像是一道閃電一樣,朝着那頭狼飛射而去,而就在這時候,忽然又有一道光芒朝着那個姑娘射了過去。兩道亮光在空中忽然間就相撞,電石火光之間,又遠遠的分開了。
一個穿着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服的姑娘正緊緊地盯着面前的那個穿着白色緊身衣的姑娘。兩個姑娘的眼睛都緊緊的盯着對方。互相之間流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儘管只是一次非常短暫的接觸,讓兩人都感覺到對方不是那麼好惹的了。
那頭狼的腳步慢慢的往後退,看到兩個姑娘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它的身上,於是一縱身,就朝着山腳下飛奔而去了,亡命的逃竄,現在還不逃走,那麼後面可能就根本沒有機會了。狼性的狡黠就在這時候體現出來。
看着那頭白狼猶如一道白色的閃電一樣朝着山下飛奔,兩個姑娘都沒有斜着眼睛看一眼。白色緊身衣的姑娘對着那個黑色緊身衣的姑娘就冷笑道:“看到自己的同類被殺掉,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你這隻異類!”
黑色緊身衣的姑娘就冷笑:“你認爲我是異類?真可笑。你的行爲卻比異類還要拙劣,所以……我過來,只是爲了阻止你,這就是我爲什麼會從德克薩斯趕過來的原因。”
“我的名聲傳的那麼遠嗎?”白色緊身衣的姑娘就帶着譏諷的笑,“而且你覺得你可以贏得了我嗎?你這隻黑色的貓,你只配在人類面前搖尾乞憐。現在卻還要維護你們異類的世界嗎?你覺得你能贏過我?”
“我不管是人類還是異類,只要不公平的事情,我都會管。”黑色緊身衣的姑娘就哼了一聲,看得出來,這姑娘的臉和長相都比白色緊身衣服的姑娘都要小一點,聽聲音,清脆稚嫩,好像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那麼……你告訴我,你多大了?大人的世界,什麼時候輪到孩子介入了?你明白什麼是是非?什麼是人獸永不相容嗎?”白色緊身衣服的姑娘就對着那個少女譏笑,“十三歲?十四歲?或者十二歲?”這是明顯的帶着調侃的語氣了。
“我多大不關你的事情。”黑色緊身衣的少女就哼一聲,不過好像底氣沒有那麼足了,但是她還是嘴很硬的說道,“我是不是異類,你居然分辨不出來,這說明你的修爲還真不到家。你覺得我只是異類?”
“當然,難道你不是嗎?”白色緊身衣服的姑娘這一下就顯得有些詫異了,但是還是說道,“我看到的,就是我面前的一直黑貓。僅此而已,別因爲自己現在是人形了,就以此就覺得自己是個人類。你還不配。”
“哈哈——你說的是個笑話嗎?”黑色緊身衣的少女就清脆的笑起來,儘管是譏諷的笑,但是少女笑出來,也還是帶着一種天真的味道,“我從生下來就是個人類,只不過……在一段時間內,做了只黑貓而已,但是我遇到了我這一輩子最爲尊敬的人,所以我現在又變成了人形,恢復到了我原本的身份。所以……你的修爲還真不怎麼樣。”
白色緊身衣的姑娘就皺起了眉頭,看着這個少女就說道:“我不管你是人類還是異類,難道你就想看到人類和異類這麼相處下去嗎?這種混亂的狀況必須結束。今天你放過了它,但是改天我就能找到它,並殺了它。”她說出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帶着冷冽的寒氣。
“你只是個嘴炮嗎?”少女就對着白色緊身衣的姑娘冷笑,“只要有我,你就休想再隨便的殺那些無辜的異類。它們並不都是壞的,它們中也有好人!”
“它們不是人!”白色緊身衣的姑娘忽然就在說話之間,朝着那名少女飛速的掠了過去,她的手中多了一把長劍,這把劍居然是一把中國樣式的劍。而那名黑色緊身衣的少女也忽然從腰間抽出了兩把斷刃。
兩個人就這樣撞在了一起。頓時滿地的雪沫飛濺,就像是起了一層白色的雪霧。兩人的刀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不斷的在樹林間晃動。
而且兩個人的速度都很快,長劍猶如一條在空中攪動的長蛇,而雙刃則就像是鋒利的前爪,樹林間也隱隱的發出了風雷的聲音。
“你這是中國人的技擊之術。”忽然在戰團中,那個少女猛然的往後飛射,整個人背靠在一棵大樹上,一閃身,跳躍上了樹枝。那顆大樹就轟然的被一劍劈開。少女又輕輕巧巧的落在了雪地上。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這個姑娘。
“你爲什麼會用中國人的技擊之術?而且你的運用的方法……爲什麼會和我有很大的相似的地方?”少女再次對着那個姑娘說道,“你到底是誰?你叫什麼名字?”
白色緊身衣的姑娘這時候也停了下來,面對着少女站着,她的劍尖就支在地面上,看着那個少女,冷冷的說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也拿到過紅瀑鎮的傳教士勞伯?杜波夫的筆記本?”
“紅瀑鎮?傳教士勞伯?杜波夫?筆記本?”少女被這一連串的信息搞糊塗了,就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這個姑娘,“你想表達什麼?我只想問你一句,你……你和賈先生是什麼關係?”說這話的時候,少女似乎很是生氣。
“賈先生?”那姑娘頓時就愣住了,然後就緊盯着少女,“你和賈先生是什麼關係?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或許我會放你一次。”她的聲音變得很飄忽不定起來。
“你放過我?賈先生爲什麼會將他的技藝傳授給你?這沒有道理,他不可能會傳授給你這樣的人,你渾身都充滿着怨恨之氣,還有仇恨的慾望。這是我不敢想象的。”少女就搖着頭,“除非是你欺騙了他。”
說到這裡,少女忽然就將自己手中的雙刃舉了起來,擺出了一個架勢,緊緊的盯着面前的這個拿着長劍的姑娘。因爲她覺得凡是欺騙了賈歡的人都是不可原諒的。
“你知道什麼叫欺騙?哈哈……真是個天真的小姑娘!”白色緊身衣的姑娘就不屑的說道,“我確實認識賈先生,他是個好人,但是還沒有好到要傳授給我一點兒什麼。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少女聲音很不友善的問道。
“你可以叫我安娜!”白色緊身衣的姑娘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如果你現在走還來得及,小姑娘,我會念在賈先生的面子上,放過你!”
“我不是小姑娘,我已經十六歲了!”少女就哼了一聲,歪着頭對着她說道,“而且,我也有名字,我叫安妮,是他給我起的名字。”她說起這個的時候,眼睛裡就滿是一種歡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