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宣瀟工作室總裁的頭銜,池小影不能任性掉頭走開,最後還是被楊總一行人拉去了。
工作室的其他同事,已經先行到了聚會的飯店。
飯店今日爆滿,幸好宣瀟找了人,纔好不容易騰出一個雅間。
池小影心裡面急得很,想等酒席開始,喝過一輪後就告辭,她想給秦朗發條短信,哪知手機一拿出來,楊總象是怕她逃了似的,上前搶過,“池總,今晚你專情一點,不準有二心。宣總,你說是不是?”
宣瀟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池小影。
池小影無奈,挑了個末位,想好一會不打招呼,直接走人算了。哪曉得楊總客氣得很,三催四請讓她上座,她萬般不願也只好坐過去,挨着楊總,另一邊坐着宣瀟。
楊總周到得很,白酒、紅酒、啤酒三種全上了。一開席,龍安公司的幾個人就全面開花,頻頻敬酒,那個爽看得你小心直顫。
池小影只小飲了一杯白酒,便說不勝酒力,推辭起來。楊總不依,說池總是不是喝不慣,那我們換,揚手就給池小影倒了一高腳杯紅酒。
紅酒,池小影是真喝不慣,雖然聽說很美容,而啤酒就更免談了。她老老實實地說,“楊總,我是真不會喝酒,爲了表達我的謝意,我再喝一杯白酒,好嗎?”
楊總眯起了眼,曖昧地看看宣瀟,“池總要是真不能喝,那找人代也行哦。”
“我來替小影吧!”宣瀟伸手去拿池小影手中的酒。
“不要。”池小影突地一讓,酒潑出來一半,他是她什麼人,她纔不領他什麼情,剛剛工作室的同事已經輪流向他敬了一輪,他喝得也不少,她真恨她這時怎麼會想起他那隻常患病的胃,自己乍就賤呢?他有情人,有美人,有暗戀,有熱戀,身邊有,外面有,還要扯着她當觀衆,當聽衆,他到底當她是什麼?心裡面幾股子氣撞到一起,池小影臉色發白,牙齒一咬,握住酒杯,“我自己喝。”
說音剛落,一高腳杯的乾紅就落了肚,小臉跟着刷地升起一片紅暈。
楊總一見,喜上眉梢,連說爽爽,他跟着也端起杯子幹了。
這空杯子一放下來,身後的服務小姐立馬上前倒滿,楊總一使眼色,龍安公司的其他幾位一個個地過來,向池小影一一敬酒。
宣瀟冷着個臉,幾次站起來欲攔阻,池小影眼一瞪,“我的事不要你管。”他一攔,她喝得更兇。
最後,她連白酒也來者不拒了,感到酒在舌尖裡不是象團火,而是甜甜的。她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吐了好幾次。到席散時,她連吐的力氣都沒有了。
工作室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走路都東倒西歪的,到是宣瀟清明得很。
楊總大着舌頭,笑吟吟地對着宣瀟擠了擠眼,“宣總,今晚。。。。。。池總就拜託你了。。。。。。小別勝。。。。。。新婚。。。。。。玩得盡興。。。。。。”他指着醉昏的池小影說,把剛纔搶過來的手機還給宣瀟。
宣瀟臉板着,連再見都沒說,抱起池小影上了車。
他直接把車開回了家,在電梯裡,她又吐了一回,宣瀟氣得把那個楊總咒了一遍。進了家門,抱着池小影進臥室時,他看了看牀頭櫃上的日曆,心裡面一酸,小影今天終於回家了。
池小影像個祭品,軟在牀上四肢舒展,臉龐光澤閃耀。他褪去她帶着穢物的衣服,只留下白色的內衣,她渾身是汗,他也是。她的身體在燈光下,到處亮晶晶的,毛茸茸的。他在牀邊坐下,指尖輕輕觸及她的皮膚。她是真醉了,平靜地躺着,一點反應沒有,任憑他的指尖遊走,任憑他的任何舉動。
這樣的畫面,他不知想過多少回了。心裡霍霍響着,像是火車在山洞中叫囂,也像是鑽頭在石壁上跳躍,所過之處碎屑橫飛。他想起從前他抱着她在這張牀上翻滾,她壓抑着的嚶嚀,他再也剋制不住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奔一處流去了,兩腿間堅硬得他想低吼。他俯下身,溫柔地把她擁在懷裡,細細密密地一點點地吻着她,用堅硬磨蹭着她的柔軟。
“小影,別。。。。。。賭氣了。。。。。。。我們從頭來起,好嗎?”他含混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刻不停。
池小影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這聲音怎麼這樣熟悉?
她恍恍惚惚地睜開眼,對上眼前一張放大的俊容。“啊。。。。。。”她放聲尖叫起來。
“小影,別叫,別叫,是我。”宣瀟溫柔地輕撫着她。
“別碰我。”池小影驚嚇得往牀裡縮去,看到自己身上已是近似半裸,眼前一黑,她想都沒想,直接擡手,對準宣瀟的俊容,“啪”地一巴掌,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宣瀟愕然地愣住,“小影,你打我?”
那目光令池小影一陣心悸,“你不該打嗎?”她拉過被子遮住身子,“我們不再是夫妻,你這是在輕薄我。”
“輕薄?”宣瀟氣得想抓狂,“我怎麼會輕薄你呢?你喝醉了,我只是給你把髒衣服脫下來,然後。。。。。。你就醒了。。。。。。。”不過,這話的口氣有點發虛。
“你到是好心!”池小影冷笑,“我哪怕髒死醉死,也和你沒有關係。我要回去。”她四下尋找脫下來的衣服。
“髒衣服在洗衣籃裡,這麼晚,回哪裡去?”宣瀟臉都黑了。
“回哪去都行,就是不要和你在一起。”任性而又固執。她跳下牀,赤着腳往洗手間跑去。
宣瀟這次一點沒有晚,一把從後面圈住她的腰,緊緊地,“除了這裡,你哪兒都不準去。”
“你放開我!”
“我不放!不放不放!”
池小影死命地掙扎,想把他推開,他的臂像個鐵箍,越收越緊。
她無力掙脫,身體被他勒得生疼,呼吸也困難起來,氣急之下,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連怒帶恨,下了死勁。“宣瀟,我。。。。。。不是燕南南。”
宣瀟手臂一顫,灼灼的目光黯下去,“我沒有把你當作燕南南。”他痛苦地說。
“我不是說你把我當作她,而是我沒辦法做到象她和不愛自己的人隨便上牀。宣瀟,我們。。。。。。。離婚了。”她痛哭失聲。
“再結婚不就行了。”
“然後再離嗎?”池小影含淚苦笑,“宣瀟,我不想回到過去那種日子,我們離婚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是我們之間出了事。”真想找塊石頭砸開他岩石般的頭顱,他又象從前一般,認爲只要他向她勾勾手,她就會投懷送抱了。
他永遠把自己站在天神的位置。
“錯一次是懵懂無知,再錯一次就是愚蠢了。我只想談一份平淡的戀愛,和一個普通的男人過簡單的日子。”
他抿緊脣一言不發。
突然響起的樂聲顯得尤其刺耳,是池小影的手機,一遍遍地響。池小影頭轟地一聲,一定是秦朗,她想起來了,伸手想去接,宣瀟不依,生怕那鈴聲要把她帶走似的。
鈴聲鍥而不捨,叮叮咚咚,綿而不絕。
池小影生生駁開他的手,手機突地掛了,緊接着響起的是門鈴聲,輕輕柔柔,很有禮貌。
宣瀟走過去開門,秦朗微笑頷首,“小影在嗎?”
池小影手忙腳亂地穿好一身髒衣,走出來,一臉愧疚,不敢正視秦朗漆黑的眼眸。
“瞧你急的樣。”秦朗走過來,替她把外衣的領子翻平,“天太晚了,回去吧!”他扶着池小影,經過宣瀟身邊,點點頭道:“實在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小影她的酒量太差。”
“小影,不要跟他走。”宣瀟突地拉住了池小影的手。
“宣瀟,小影不是跟我走,她是回她的家。在這個時候,不要左右她的意志,讓她自已決定好嗎?”秦朗說道。
“我。。。。。。回家。”池小影囁嚅地動了動嘴角。
宣瀟慢慢地放開手,看着他們打開門,走進電梯。他一直傻傻地站着,感覺象做了個夢。
秦朗的車開得很平穩,深夜的街頭,歡度聖誕節的人還在狂歡,酒吧、咖啡廳裡,燈光爍爍,笑語喧然。
秦朗沉默地看着車,眼睛專注地看着前方。
池小影頭歪向車窗,目光空洞,神情木然,她想解釋一兩句,發現說什麼都很假,不如也沉默。
秦朗把池小影送進公寓,開了燈,給她煮了開水,看着她淨口、洗臉,精神好了一點,然後拿起車鑰匙。
“聖誕樂,小影。”他在桌上放了一疊包裝精美的書。
“對不起。”池小影低着頭,跟在他身後。
秦朗落莫地一笑,“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不然一定會來的。小影,離婚對你可能衝擊特大的,你還沒整理好自己,我不該冒味地闖進你的生活。後面,我就暫時不來打擾你,照顧好自己。”他撫了撫她的頭髮,“上牀去睡吧,下次不要碰酒了。”
說完,他輕輕地替她帶上門,消失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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