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誰在布此局

慕容言一挑眉,淡淡道:“慕斐耘。”

水洛煙這下真的失笑出聲。打的熱鬧的兩人聽見水洛煙的笑聲,也停了下來,冷哼了對方一聲,沒好氣的看了眼水洛煙,水洛煙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但嘴角的笑意不曾減少過分毫。

“看你死不了,本王就不湊這個熱鬧了。走了。”說完,慕斐耘就一躍上了牆,頃刻間消失在晉王府。

慕容言少了對手,又看着眼前的慕容修和水洛煙,也沒了興致,道:“四哥四嫂,我先告辭了。”說完,也從容的離開了晉王府,只是不曾像慕斐耘那般囂張便是。

看着兩人離開了晉王府。慕容修這才擁着水洛煙回東樓,那舉動之間,總顯得小心翼翼的緊。水洛煙有些失笑的搖搖頭,道:“王爺,別把臣妾當病患好嗎?”

慕容修被水洛煙這麼一說,頓了下,自動的跳過這個話題,問道:“皇太后可曾爲難你?”

“不曾。”水洛煙淡淡的開口說道。

“恩。”慕容修應了聲,沉默了會,才繼續道:“下個月的宋元節,煙兒定是要代表晉王府入宮。屆時一定要小心。”想了想,他又改了口道:“要不,依本王看,煙兒就告假在府內,那宮中,危機重重,本王不放心。”

水洛煙停下了腳步,看着慕容修,很認真,嘴角的笑意不曾落下,道:“王爺。放心。同樣的方式,若用兩次,那就太明顯了。”

水洛煙自然知道慕容修擔心的是何事。他擔心慕容澈吧在大漠的手段重演一次,而這一次的目標則是水洛煙。但水洛煙卻清楚,同樣的把戲,接二連三來兩次,傻子都能看得出端倪。何況,塞北的那一次,也不見得慕容澈玩的就天衣無縫。慕容雲霄難道會一點警覺都不曾有嗎?更何況,水洛煙相信,慕容澈要的是一個活的水洛煙,而非死的或者受傷的水洛煙。

“凡事皆要小心。七弟和慕斐耘都在宮中,本王也會放心些。”慕容修輕應了聲,仔細的叮嚀着。

“知道啦……”水洛煙最後的音拉的老長老長,突然,她看向了慕容修,纖細的手狠狠的捏了捏他的臉頰,道:“修,你這樣……真像一個老……太……婆……哈哈哈哈。”說完,水洛煙立刻放下手,飛快的朝外跑了去。

慕容修錯愕了幾分,才提步追了上去。而一直在身後的小七和薄荷,也被水洛煙的這番話給逗的一陣悶笑。估摸着,這慕容修活了這把年紀,第一次被人說老太婆吧。

不算大的晉王府,卻少了往日的那種沉悶,多了幾分熱鬧,看的人心,不免暖了許多。

一直到姚嬤嬤匆匆而來,對着水洛煙說了些話,水洛煙不可置信的看着姚嬤嬤,問道:“姚嬤嬤,你說什麼?”

帶着笑的姚嬤嬤,眼裡閃過驚喜,看着她,又一次的確認道:“回娘娘的話,茴香回來了。這下,娘娘可以放心了。”

水洛煙這下腳步不曾停下,徑自的朝着前廳走去,慕容修涼薄的脣掛着一抹淺笑,眼裡有着寵溺,這才負手在身後,隨着水洛煙一起去了前廳。

茴香一看見水洛煙,立刻就走了上來,道:“茴香見過娘娘。”很快,她看見了水洛煙身後的慕容修,眼裡帶着吃驚,道:“這……”

水洛煙當然知道茴香在想什麼,但卻沒回答茴香的問題,但是徑自挑了挑眉,帶了幾分興味的說道:“茴香,本宮可是讓你去幫本宮取些本宮要的花卉,這倒好,花卉本宮是沒見到,倒是見到了活生生的男人。不錯嘛,最近膽兒又肥了些。”

“娘娘……”茴香被水洛煙這麼一說,臉立刻紅了起來,變得幾分不自在。

茴香邊上站的男人叫趙晉,此時,卻一個抱拳,說道:“小人趙晉見過王爺,王妃。”

慕容修淡淡點了點頭,並沒多言。水洛煙則看着趙晉,只聽趙晉又道:“娘娘,此次趙晉前來是特意向娘娘提親,請娘娘把茴香許配給在下。在下定會對茴香好,望娘娘成全。”趙晉說的很利落,絲毫不隱瞞自己此刻前來的目的。

水洛煙沉了沉,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的慕容修,只見慕容修點了點頭,水洛煙這才收回了眸光,看了趙晉眼,又看向了茴香,才說道:“趙晉所言可是真?是茴香想嫁人了?”

茴香的小臉更紅了幾分,羞澀的點了點頭,這份勁看在水洛煙的眼裡,便是明白了幾分。她看向了一旁的趙晉,仔細的打量了番。若換做現代的說話,就是典型的東北大漢,人高馬大,雖不俊美,但卻也安全感十足。配上茴香的嬌小,也算是合適。

“趙晉,你可知,本宮待茴香就如同自己的親妹妹,見不得茴香受絲毫的委屈。你可做得到?”水洛煙認真的問着趙晉。

趙晉恭敬的答道:“小人做得到,請娘娘放心。”

聽到趙晉的保證,再想着慕容修對此人都會放心。自己又何須多想。這才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趙晉和茴香的事。想來,這事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只要茴香能有個好歸宿,水洛煙也覺得,值得了。

趙晉見到水洛煙的反應,臉上浮起了一絲興奮,有些忘我的拉着茴香的手,道:“茴香,娘娘同意了。”說着,他和茴香一起跪在地上,齊聲說道:“謝娘娘成全。”

水洛煙的鼻頭酸了酸,深吸了一口氣,在原地笑着。又轉身仔細叮嚀了茴香,然後示意了眼薄荷,薄荷點點頭,匆匆回了東樓,按照水洛煙的吩咐,把她早就準備好的茴香的嫁妝給帶了出來,仔細的放到了茴香的手上。

“娘娘,奴婢不能拿。”茴香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水洛煙有多少東西,她知曉的,定是不可能要她的一切。

水洛煙卻笑了笑,冷了聲道:“本宮叫你拿,你就拿。不拿的話,那本宮就收回成名,這婚,依本宮看,也不用結了。”這話裡帶了幾分威脅,茴香就被這麼說的楞在了原地。

慕容修這纔開口道:“茴香,娘娘讓你拿着,便拿着。”

趙晉立刻拉着茴香跪了下來,道:“謝娘娘。”

“起來吧。好好待茴香。依本宮看,那日子就選在宋元節那天,可好?本宮出府親自替你們主持。茴香也就本宮這個姐姐了。”水洛煙盤算了下,徑自說道。

“謝娘娘,謝王爺!”趙晉和茴香的話裡都帶着幾分激動。

這時,水洛煙才走前,扶起茴香,戳了戳她的腦門子,道:“傻瓜。”

茴香這才笑了起來,主僕倆似乎回到了在將軍府時,那種沒心沒肺的日子。水洛煙安靜的聽着茴香說着這段時間和趙晉在一起發生的點滴,嘴角的笑意很濃,從不曾打斷茴香的話。一直到天色漸沉,趙晉才拉起茴香,起身對着水洛煙和慕容修告辭。

水洛煙也沒多加挽留,但卻親自送兩人出了王府,趙晉臨走前,水洛煙再一次的仔細交代過,這才放下心來。看着兩人相依偎的身影走了遠,水洛煙才起身走進府內。

慕容修在府內等着水洛煙,看見水洛煙的身影時,大步走上前,道:“煙兒這下可是放心了。”

“臣妾謝謝王爺。”水洛煙淡淡的對着慕容修道謝着。

慕容修勾着水洛煙的下顎,道:“煙兒想要的,想做的,本王定會全力幫煙兒實現。”

那種暖意,再一次襲上心頭。這便是慕容修。若說水洛煙還未曾嫁入晉王府的時候,慕容修永遠是想在水洛煙的前面,可能多了些投機取巧,想討歡心的成分。但是,如今嫁入晉王府,慕容修則是最直接的給予所有水洛煙想要的一切。

看着慕容修眼裡的堅定,水洛煙知道,就算她想要這片江山,慕容修得到了,也會拱手相讓。

“想什麼呢?愛妃?”慕容修突然戲謔的對着水洛煙說道。水洛煙眼裡那淡淡的感動,慕容修又豈會不知道,但他就願意這樣寵着,溺着她,甘之如飴。

水洛煙沒說話,朝前走着,慕容修就在邊上跟着。薄荷和小七在身後,自覺的不再上前。薄荷看了好一會,才感慨道:“王爺真的很愛王妃。不過,這世上,也沒有比王妃更配得上王爺得女子了。”

“那是自然。”對於薄荷說的這點,小七是一點也不曾反對。

那盛夏,傍晚時分,散去了百日裡的燥熱,偶爾風起的時,還帶着絲絲的涼意,那飛揚的裙角,柔美的身段,依偎在高大的男人的懷中,形成了極美的畫面,不免的,讓人看呆了眼,片刻也無法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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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節

西夏的京城熱鬧非凡,每家每戶都掛起了紅豔的燈籠,只帶夜幕降臨時,那紅豔的燈籠,在夜幕之中,顯得極其妖嬈。就連西街這邊一向素灰的顏色,也多了些喜慶的色彩。晉王府的門口也象徵性的掛上了燈籠,別有一番風情。

慕容修看着已經換上了宮裝的水洛煙,眼裡不免的還有幾分擔憂。水洛煙就這麼站在慕容修的面前,輕輕的撫去了慕容修緊皺的眉頭,笑道:“王爺莫擔心。臣妾定會安然無恙。”說着,停了停又道:“王爺可別忘了,今夜說好要帶臣妾好好看看這宋雲節。臣妾若沒記錯,這宋元節可是要到子時才結束,何況,茴香也在等着臣妾呢。”

“本王不會忘。”說着,慕容修捏了捏水洛煙的鼻子,一臉的寵溺。

“是。臣妾先行一步。”水洛煙也笑了起來,這才帶着薄荷走出了晉王府。

看着水洛煙的身影走遠,慕容修才收回了眸光看向了小七,小七立刻道:“回王爺。暗衛已經跟着,定不會有事。這裡是京城,太子沒那麼容易下手。”

“恩。”慕容修應了聲,這纔回了書房。

快到書房口時,正巧遇見了姬蓮娜,姬蓮娜看見慕容修,楞了下,連忙道:“參見王爺。”

“起來吧。”慕容修淡淡的說了聲。

姬蓮娜這才起了身,欲回自己樓的方向。慕容修突然叫住了姬蓮娜,姬蓮娜轉過身,看着慕容修,只聽慕容修道:“可想離開晉王府?”

“臣妾想,但不代表臣妾能。”姬蓮娜怔了下,給了慕容修答案。

慕容修斂了下眉眼,又道:“是否姬家沒了隱患,你才能?”

“正是。”姬蓮娜給了肯定的答案。

慕容修再打量起姬蓮娜時,多了幾分興味,道:“姬家想來以蠱毒出名。本王真沒想到這層關係。但姬家能出你這麼一個至情至義之人,也是幸運。若想在晉王府呆着,本王不會阻攔。但,若有一日,你做出了背叛本王之事,就算出於無奈,也休怪本王無情。”

“是。”姬蓮娜點點頭,表示知曉。

“你退下吧。”慕容修這才揮揮手,示意姬蓮娜可以離開。

姬蓮娜的腳步才走出了幾步,身後再度傳來了慕容修的聲音,道:“本王不知你和百里行雲先前是何種關係。但你要記得,你不願離開王府,依照百里行雲……”

但慕容修的話卻被姬蓮娜打了斷,道:“有勞王爺掛心。妾身先行告退。”說完,便匆匆的離開了。

這下,慕容修看向姬蓮娜的眸光裡,不免的又多了幾分深意。但很快,他收回眸光,朝着東樓而去。

相較於晉王府的冷淡的節日氣氛,宮內則顯得熱鬧非凡。慕容雲霄席開上百桌,京城內的文武百官都攜帶家眷出席了宋元節的宴會。慕容雲霄一身明黃,在主位之上。而受邀而來的慕斐耘則在最上方的主賓客之位。

水洛煙帶了幾分興味,看着慕斐耘,那眼角里一抹戲謔之意閃過。慕斐耘又恢復了在大漠時的裝扮,那滿滿的絡腮鬍子重新回到了臉上,遮掩住了那本俊朗的容顏。慕斐耘的眸光和水洛煙對上時,兩人對視一眼,便自然的收回了彼此的目光,似乎就不曾熟稔一般。

而其餘的人,便按照排位從上至下。只是,今日,晉王府的位置則顯得空蕩的多,而本該是將軍府的位置,也沒了蹤跡。水家的鼎盛,悄然離去。

水洛煙莫名的想到了那個願意守在將軍府而不曾離開的徐氏。就算水天德一無所有的今日,就連那將軍府的牌匾也被摘下時,徐氏也不曾離開水天德的身邊一步,從一而終的守候。有時,水洛煙覺得,無論水天德如何的不是,卻終究又徐氏這樣一個結髮妻子長相廝守。若最初的選擇時,水天德能對徐氏好,而不受水李氏的挑唆和勾引,也許,現今的局面又會翻盤,變一個新的格局也說不準。

還有那依然在逍遙谷的水子羈。上一次百里行雲來時,慕容修重傷在身,水洛煙並不曾記起此事。而這下,她真有幾分想念那個看似柔弱,其實也帶着幾分城府的水子羈。

想來,百里行雲並不曾提到水子羈,那就代表着這是極好的情況。水子羈的恢復,應該指日可待。若是如此,探尋答案,還不如安靜的等待最後的喜悅。

“姐姐這一人坐此不寂寞嗎?”突然,水洛容的聲音從水洛煙的身後傳了來。

水洛煙淡漠的看了眼水洛容,道:“就算又人陪又如何?這人心若不在自己身上了,豈不是更寂寞。”她嘲諷着水洛容。

慕容澈對若蝶的寵愛,人盡皆知。若蝶的手段自是高明。水洛容早就不如曾經的風光。無論兩人又多少山盟海誓,此刻也都是隻是過往雲煙。水洛容聽到水洛煙的嘲諷時,那臉色頓時青白交錯。

“依姐姐看,這太子妃還是莫讓太子等急了,慢了步,也許那若蝶就要坐到太子妃的位置之上了。”水洛煙看了眼慕容澈那邊的情況,淡淡的提醒着水洛容。

“你……”水洛容也看向了慕容澈的方向,這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很快,她冷下了眉眼,道:“本宮倒是想看看,你能得意多久。這晉王府本就落敗,若是晉王再不在了,真不知,誰還能做你水洛煙的靠山,難道靠睿王嗎?笑話。”

可水洛菸絲毫不動怒,淡淡的比了比方向,道:“太子妃娘娘慢走,姐姐我就不送了。”

說完,水洛煙沒一絲理會水洛容的想法,徑自優雅的喝起了杯中的酒。那醇香的液體入喉時,水洛煙滿足的讚歎出聲。水洛容看着這般的水洛煙,又是一陣冷哼,快速的朝着慕容澈的方向而去。

水洛煙的耳邊恢復了暫時的寧靜。沒一會,在羣臣的跪拜中,慕容雲霄才正式宣佈這宋元節的晚宴開始。上等的佳餚,美酒,悉數送上。歌舞昇平,好不熱鬧。阿諛奉承之人四處走動,需要攀親帶故之人更是不會放過此等機會,唯有水洛煙,隱在最角落的位置,紋絲不動。

“四嫂真是好定力。”慕容言的聲音從水洛煙的身後傳了出來。

“睿王爺。”水洛煙只是打了打招呼,並不曾起身,舉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下慕容言。

慕容言倒也爽快,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意的在水洛煙的邊上坐了下。水洛煙這纔開口道:“睿王爺不回自己的位置,在我這冷清之地,有何意思?”

“和沒興趣的人周旋,還不如找四嫂小酌幾杯。”慕容言接的也快。

水洛煙挑了挑眉,並沒再多說什麼,徑自舉起杯子,碰了碰慕容言的酒杯,顯得隨性的多。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有一杯沒一杯的喝着。晉王府之位,就如同水洛煙說的,冷清之地,四處圍繞了熙熙攘攘的人羣,唯獨這裡,鬧中取靜,看着歌舞,品着美酒,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慕斐耘看着太過愜意的兩人,又看着自己被衆人圍繞的煩躁,不免不滿的看了兩人一眼。兩人卻回了慕斐耘一抹壞笑,選擇了視而不見。再對視時,慕容言和水洛煙相視而笑。

突然,前方的小騷亂吸引了兩人注意的目光。此地不是別處,正是東宮所在的位置。水洛煙正好可以把那位置的一舉一動悉數的看在眼裡,慕容言也放下了酒杯,看向了前方。

只見水洛容夾了一口魚後,便作嘔了起來,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儘量的不打擾到他人。她的婢女連忙上了前,關心的問道:“娘娘,怎麼了?要宣太醫來看看嗎?”

“不了,大概只是胃口不好。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如此,你也知曉的。”水洛容柔柔弱弱的聲音傳了出來,安撫着自己的婢女。

就在水洛容旁的皇太后和皇后張婉瑩,也聽到了水洛容和婢女只見的對話。兩人對視一眼,那眉眼的笑意閃過,似乎知曉了些什麼。皇太后在一旁坐着,張婉瑩已經開口問道:“太子妃這段時間皆是如此?”

水洛容似乎被張婉瑩問到了一般,楞了下,才答道:“回母后的話,正是如此。臣妾想,大概是這段時間天氣過熱,所以沒了胃口,讓母后擔心了,臣妾真是該死。”

得到水洛容肯定的答案時,張婉瑩眼裡的那一抹興奮顯得更加濃郁了些,又道:“你的月事可曾來過?”

水洛容的臉被問的紅了起來,這周圍雖都是女人,但公然被問到這個問題時,不免也帶了幾分的嬌羞,安靜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

雖水洛容什麼也沒說,但張婉瑩已經可以肯定的有了答案。一旁的皇太后也顯得興奮的多。立刻對着水洛容道:“太子妃這定是有喜了。哀家當年懷皇上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這總歸是第一次,難免很多事情不知道。”

皇太后這話一說,張婉瑩也即刻接了上,道:“定是如此。”說着,她看向了皇太后,又言:“母后,依臣妾看,今日這太醫院的人也在宴會之中,不如就宣來替太子妃把把脈,確認下?若真是有喜了,在這宋元節,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皇后這個主意甚好,李貴,宣太醫。”皇太后的喜色藏不住,連連點頭稱是。

李貴恭敬的應了聲,連忙退了下去。這一來一去的動靜,把慕容雲霄的身影也吸引了來,就連在外應酬的慕容澈也轉回了身。

“何事這麼熱鬧啊?”慕容雲霄開口問道。

皇太后連忙把這事和慕容雲霄說了次。慕容雲霄的臉上也出現了幾分喜色,道:“若是真,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今日這宋元節,本就普天同慶,若加上東宮有喜,可真是喜上加喜,朕定要好好賞賜太子妃。”

慕容澈聽言也看向了水洛容,臉上不免的也有幾分喜色,問道:“愛妃此事當真?”

“瞧吧澈兒給急的。這不,太醫不是來了。”皇太后取消着慕容澈,眼尖的看見李貴已經領着太醫上了前,連忙招呼着。

水洛容看見太醫的身影時候,微微斂下了眉眼,用餘光看了眼太醫,太醫立刻走上前,替水洛容把起了脈。一旁的衆人都在安靜的等待着結果。就連在位置上的水洛煙和慕容言,眼裡也帶了幾分的驚訝,等着太醫的結果。

“四嫂,這事?”慕容言收回眸光,看了眼水洛煙,問道。

水洛煙斂下了眉眼,並沒急着回答慕容言的問題。眼裡卻有了一抹深思。水洛容到上一世她死的時候,都不曾又任何子嗣。而這一世,難道她這的歷史也發生了改變嗎?但是,這不太符合水洛容的現狀。

外人或許不明白,但水洛煙卻清楚,水洛容的心臟病雖然不可能真的影響到生命。但這樣的病弱之軀,是不可能,也不能懷有子嗣的。水洛容那麼小心謹慎之人,怎麼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最重要的事,她若沒記錯,水洛容在年少時,一次高燒後,水李氏請來的大夫,就已經斷言過,水洛容不可能有子嗣。若這也無關心臟的問題的話,那麼,就代表水洛容的身體某部分是出現的問題。

這事,是水洛煙很無意時不巧聽見的。

所以,對於水洛容此刻的情景,水洛煙眼裡纔有了幾分懷疑。狸貓換太子?想着假懷孕再找個真有孕的人來替代自己的孩子?那這上上下下要買通的人,可就多了許多。

“四嫂?”慕容言疑惑的又叫了聲水洛煙。

水洛煙這纔回過神,道:“靜觀其變。看看御醫怎麼說。我印象之中,你二嫂不適合有身孕。但只要不涉及到我們自身,無論是真有,還是假有,都和我們無關。”她淡淡的對着慕容言說道。

慕容言點了點頭,道:“也是。”

就在這時,太醫一臉喜色的對着慕容雲霄等人說道:“恭喜娘娘,您有喜脈了。這早起反胃噁心是正常的,吃點清淡的便會好上許多。”

“真的?”水洛容也一臉的驚喜,一旁的慕容澈不免也是喜上眉梢。

圍繞的羣臣紛紛上前說着吉利話,東宮之地,越發的熱鬧了起來。慕容雲霄一個高興,賞賜了無數的珍寶給水洛容,水洛容始終嬌羞的面對着衆人,那臉上的喜色不由的讓旁人也感染了此刻的喜訊。

唯有在桌邊姬蓮紗,冷了一張臉,眼裡的眸光帶了幾分陰毒,一臉的不屑。

這樣的表情,被水洛煙看在眼底,但很快,她收回了眸光。絲毫不受這一片熱鬧之意所影響。慕容言安靜的陪在水洛煙的邊上,兩人一起看着眼前的一幕落下,歌舞又再度的演奏。今夜,似乎除了水洛容這臨時的一齣戲外,似乎不曾再有任何事情發生。

“四嫂?我送你回晉王府和四哥匯合吧。”慕容言看着曲終人散,對着水洛煙說道。

“好。”水洛煙不曾拒絕,站了起身,兩人便朝外走去。

這告辭的話想來也不用說了,沒人會有空搭理她。此刻的重點是水洛容,而非晉王府。何況,晉王府本就從不曾上過檯面。臨行前,水洛煙又看了眼水洛容,這才和慕容言,從容的離開了皇宮,朝晉王府的方向而去。

就算夜幕低沉,此刻的京城,卻沒了平日的安靜,多了許多的熱鬧。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紅燈籠處處閃爍着耀眼的光芒。男男女女戴着面具,舉家在外。猜燈謎的猜燈謎,玩小遊戲的玩小遊戲,這般的愜意,是那紅牆磚瓦的宮牆之內的人,所永遠無法體會的。

“四嫂今日可曾是因爲二嫂有了身孕,所以有了想法?”慕容言看着一直沉默的水洛煙,猜測的問道。

水洛煙被慕容修這麼一問,楞了下,很快回過神來,笑罵道:“說什麼呢。”

不過,慕容言再看向水洛煙的時候,眼神裡不免的多了幾分的認真,道:“四嫂,四哥一直很喜歡孩子。若四嫂有了身孕,四哥定是會大喜。”

“依我看,你趕緊立個王妃,你四哥纔會大喜。”水洛煙沒好氣的回着慕容言。

慕容言被水洛煙這麼一說,立刻閉了嘴。水洛煙要真不饒人起來,會把你說道無任何回擊的餘地。水洛煙看着安靜下來的慕容言,滿意的笑了笑。慕容言冷哼了聲,不滿的看着水洛煙,這下,真把水洛煙給逗樂笑,接着便沒形象的笑倒在馬車之中。

一直到馬車穩穩的停在晉王府,水洛煙才止住了笑聲。慕容言沒好氣的道:“真榮幸,我逗笑了四嫂。”

“好說。”水洛煙隨口應着,“謝謝你,睿王。”停了會,水洛煙的話裡,才恢復了正經。

“哼。”慕容言冷哼了聲,這才重新上了馬車,回了睿王府。

水洛煙笑着搖了搖頭,才和薄荷一起轉身進了晉王府。慕容修已經換好裝,等着水洛煙。看見水洛煙時,下意識的上下仔細的打量着水洛煙,水洛煙笑了起來,連忙道:“王爺,臣妾很好。請王爺等等,臣妾換下宮裝,即刻就來。”

“去吧。”慕容修這才收回了眸光,帶着笑,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福了福身,回了東樓,在薄荷的幫助下,換下了繁瑣的宮裝,換上了輕便的服裝,重新挽了簡單的髮髻,這纔回了前廳。

“煙兒真是怎樣打扮都美。”慕容修看着已經換上換上一身素雅的水洛煙,讚賞的說道。

水洛煙挑了挑眉,道:“以前臣妾怎麼不知王爺是這般會甜言蜜語?”

慕容修但笑不語。只聽水洛煙又道:“王爺起身吧,想必茴香等急了。今日可是茴香的大喜之日,讓他們等,總歸不好。”

“好。”慕容修淡淡的應了聲。

兩人拿上準備好的面具,這才走出了晉王府,上了小七早就準備好的馬車,朝京郊的方向而去。從西邊道京郊,所幸也不需花太多的時辰。

“今日在宮中,可曾發生何事?”慕容修突然開口問道。

水洛煙沉了下,把水洛容的事情和慕容修說了次。慕容修皺眉聽完,道:“就此事?”

“正是。那樣的場合,想發生什麼都難吧。酒中下毒?行刺?感覺件件都不太靠譜。”水洛煙隨口說着。

慕容修沒再接話,徑自轉移了話題,“等從趙晉那離開的時候,本王帶你到京郊的護城河邊放河燈和孔明燈。”

“當然好。”水洛煙的注意力被輕易的吸引了去。

在原先的時候,她就一直希望,有一日,有人可以陪着她做在很多人眼裡看起來最無聊的事情。那是她少女情懷裡小小的夢想。卻不曾想到,在現代社會沒機會實現,回到古代後,卻真的有人願意如此,還是一個這般驕傲的男人。

“傻瓜煙兒。”慕容修寵溺的撫摸着水洛煙的眼,一臉笑意的說道。

馬車終於在趙宅門口停了下來,趙宅的喜色遠比這宋元節來的更加明朗。茴香早就換上了一身吉福,一切都準備就緒,就只待水洛煙的到來。水洛煙下車時,多了幾分興奮和焦急,卻被慕容修一手牽在了身邊。

“見茴香前,先看看,誰來了。”慕容修突然開口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楞了下,看着慕容修,又幾分不解,再看向前方的時候,她突然說不出話。前方站的人正是徐氏,而徐氏的邊上,那個赫然站立,卻顯得瘦弱的男子不正就是水洛煙的同胞弟弟水子羈。

“娘……子羈……”水洛煙楞了好一會,纔開口喚着,接着快速的朝兩人而去。

徐氏的眼裡有着滿滿的欣慰,看着此刻的水洛煙一臉的笑意,道:“我的煙兒是真的嫁對了人,不求富貴,只求夫家待你好。煙兒好眼光。”徐氏稱讚着慕容修。

早在將軍府落敗時,原本門庭若市的將軍府已經稀少見到人煙。那水天德在將軍府內,卻終日把自己關在房中,逐漸消瘦。而平日最疼的女兒水洛容卻從不曾回府看望過他。倒是這個慕容修,時時刻刻的記得自己,不時的替徐氏打點着,偶爾派人傳來水子羈的消息。這晉王府鬧了這麼大的事,徐氏也是知曉的,但今日看見慕容修時,也算明白了幾分。她也是聰明人,官家小姐出身,這該說的話和不該說的話,她自是有數。

今日出來時,只說了,想燒香拜佛,水天德也不曾多加搭理。而見到水子羈,徐氏也有意外和驚喜,看着如今可以站立的水子羈,她的眼裡的感動,不言而喻。

“子羈……真好。”水洛煙突然不知改說些什麼。

“姐姐……”水子羈抱住了水洛煙,又道:“是晉王爺派人去逍遙谷接的我。不過,子羈不能陪在娘和姐姐身邊,還需回逍遙谷。”

“恩。只要子羈一天天好起來,就是最好的。”水洛煙帶着笑,開口說道,“今日事茴香的大喜之日,既然來了,就要高高興興。”

“恩。”徐氏和水子羈也應着。

“進去吧。莫讓新人等及了。”慕容修這纔開口說道。

水子羈扶着徐氏走在前面,而水洛煙和慕容修則跟在後,水洛煙並不急着進屋,而是站立在原地,看着慕容修,認真的說道:“謝謝。”

“煙兒,你是我的妻。這一切,理所當然。”慕容修回的很簡單。

水洛煙不再多說什麼,那微酸的鼻頭,就算是深呼吸,也藏不住那晶瑩的淚珠。但那是帶笑的喜悅。慕容修的指腹擦去了水洛煙的淚水,牽着她的手,一起朝裡屋走去。

茴香和趙晉的婚禮,小而簡單。趙晉也無父母,茴香除了水洛煙也無其他的親人。行了古禮,拜完天地,這婚事也算成了。看着依偎在趙晉懷中,一臉嬌羞的茴香,水洛煙不免的取笑道:“我的茴香嫁了人,可別忘了我們一起走來的歲月。”

“娘娘……”茴香紅着臉說道。

水洛煙笑了笑,道:“不逗你了,你這洞房花燭夜,我也不湊熱鬧了,免得趙晉要吃人了。我先行一步。茴香,要幸福,知道嗎?”

“茴香知道。”茴香應着。

趙晉在一旁也說道:“請娘娘放心。”

水洛煙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對着徐氏說道:“娘,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被人看見王爺醒過來了,總歸不好的。娘自己回去就是。何況王爺也派了馬車的,娘不會有事的。”徐氏淡淡的拒絕了水洛煙的好意,接着,她又看向了水子羈,道:“子羈,下次娘希望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身子骨能再硬朗些,能長些肉,你能一天天好起來,娘就算死,也死而無憾了。”

“娘。別胡說。”水子羈連忙打斷了徐氏的話。

徐氏笑了笑,不再多言,徑自的走出了趙宅,上了在門口等着的馬車,馬車一路朝昔日的將軍府而去。一直到馬車走了遠,水子羈纔開口道:“姐姐,姐夫,後會有期。”說完,他也上來另外一輛在旁等候的馬車,連夜回了逍遙谷。

眼見着徐氏和水子羈都走了遠,水洛煙心頭的失落不免的又涌上了心頭。慕容修擁着水洛煙道:“若想見娘和子羈,本王派人接他們來便是。別多想,本王不喜看見煙兒皺着眉頭。”

水洛煙收起了思緒,沒回着慕容修的話。她自然明白,這樣的局勢之下,見一次徐氏需要冒着多大的風險。對慕容修的感激存在於心,但吧慕容修置道虎口之事,她定也做不出。

“王爺不是要帶臣妾去京郊的護城河嗎?”水洛煙轉移了話題。

慕容修笑了笑,小七立刻牽來了慕容修的坐騎,這一次,水洛煙不再單獨騎一匹馬,而是和慕容修共騎一匹。

“坐穩了。”慕容修說完,一夾馬腹,馬兒吃痛了向前飛奔着,一路朝護城河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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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你的生命力若出現了慕容修這樣的男人,你是否也會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呢?哈哈。就做個小調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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