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初見些端倪

媚骨歡 嫡女毒後003 初見些端倪

茴香還傻在原地,薄荷已經輕輕的撞了撞茴香的手臂。茴香這才驚恐的擡起了眼,看着眼前的完顏紫,慌忙說着:“奴婢有眼無珠,不知是娘娘來了,請娘娘看在奴婢初來的份上,原諒奴婢吧。”

薄荷也在一旁替着茴香求着情,說道:“請娘娘恕罪。”

茴香很合作的抖了抖身形,顯示自己的害怕。完顏紫居高臨下的看着茴香的臉,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着,許久,才收起狠毒的眸光,冷哼一聲,大步朝前跨了過去,連話都懶的搭理茴香。

茴香看着完顏紫朝屋內的方向走去,顯得有些急了,想追上前去阻止完顏紫。裡面可是慕容修和水洛煙在房內。若連新婚夜都被人破壞了,那水洛煙豈止是京城裡的笑話,這晉王府更是無任何立足之地。想着,茴香不免的也有幾分怪罪之意,怪罪起了慕容修,把好好的水洛煙扯到了晉王府這樣的是非之中。

但,慕容修平日她所見的架勢裡,豈會容一個側妃如此囂張?可,這京城的傳言中,又卻是如此。傳言縱容有誇張,但,無風不起浪。今日再見完顏紫如此跋扈,茴香也不得信上幾分。

但茴香的腳還沒離開地面,就被薄荷一個用力,拽在手心,重新跪在了地上,只聽薄荷小聲的說道:“側妃從不喜歡她還沒離開的時候,院裡有奴才自己起了身,那下場會更慘。別替王妃擔心,王妃那麼聰明的人,不會讓自己深陷險境的。”她在寬慰着茴香的心。

茴香面色顯得有些着急。薄荷的話顯然沒起到多大的作用。要知道,這不比將軍府。好歹那些人的底細水洛煙還是清楚個幾分的。晉王府裡,一切都像個謎。誰知這一腳踩進去,是生還是死。

“碎嘴什麼?”完顏紫的貼身奴婢小荷聽到身後細碎的聲音,立刻回過身,不留情的給了茴香兩個巴掌。

茴香被打的眼冒金星,薄荷扶着茴香,又是搖了搖頭。茴香的嘴角滲着血絲,小荷還想再打下手時,原本緊閉的房門被打了開,水洛煙倒是隨意的披了件外套,就走了出來。一張素淨的小臉,在皎潔的月光下,卻顯得格外的風韻十足。這讓完顏紫看的,一臉憤恨,手心攥成拳頭,恨不得撕了水洛煙的麪皮。

“三更半夜,何人這麼吵鬧。”水洛煙的聲調冷了幾分,只淡漠的看了眼完顏紫,陰沉的說着。

當她的視線看向了茴香被打的嘴臉,嘴角滲出血絲時,臉色又陰沉了幾分。眉眼斂下,把情緒藏的很好。視線再擡起落在完顏紫身上時,已看不清情緒,只聽水洛煙水道:“側妃娘娘,這半夜三更的,來這西邊的院落,不怕玷污了您的身份?”

西邊,不吉之地。而水洛煙這嫡王妃所在的地方則就是晉王府的最西頭。而眼前的完顏紫則住在最東頭,離慕容修的寢室僅一牆之隔。水洛煙當然明白,她這嫡王妃到了府中,除了聖上的懲罰,不能有喜色外,這淪落到最西頭的院落,想必便是眼前的人,指手遮天。

“你……你竟然見到本宮不請安?”完顏紫被水洛煙的氣勢給嚇了一跳,但很快,便跋扈的質問着。

水洛煙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房間,徑自朝着茴香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對着完顏紫說着:“對一個三更半夜不曾通告就隨意上門之人,確實不需客氣。更何況,本宮想,側妃娘娘應該弄錯了。正妃豈有向側妃行禮之說?若晉王府有這個規矩,請王爺親自來和本宮說。”水洛煙把側妃這兩個字,加重了音。

“茴香?”水洛煙輕喚了一聲茴香的名字。

茴香連忙搖搖頭,嘴角的血絲也已經被她擦了去。水洛煙沒多說什麼,徑自吩咐着薄荷,道:“帶茴香回去,給上點藥。”

“是。娘娘。”薄荷立刻攙扶起茴香,朝一旁的偏房走去。

“誰準你們走了?”完顏紫被水洛煙訓斥了一番,臉上無光,又豈可能讓這兩奴才從自己的眼裡這麼堂而皇之的離開。若真的走了,她完顏紫以後在府中,還有何顏面可言。

水洛煙看了眼薄荷,薄荷這下一點也不猶豫,帶着茴香就離開了,不顧完顏紫此刻陰沉的臉和那要殺人的目光。薄荷只記得姚嬤嬤的吩咐,在這晉王府之中,誰的話都可以不理睬,只需聽從水洛煙的命令。這個誰,自然也包括了眼前的側妃,完顏紫。

“本宮準的,側妃可有意見?”水洛煙眼見茴香走了遠,這才淡淡開口說着。

完顏紫一個箭步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水洛煙不閃躲,聽着完顏紫的斥責。

“水洛煙,想來你是沒明白這晉王府內的規矩,沒看清這晉王府是誰在當家。當今皇上都下旨不準有一絲喜色讓你嫁入晉王府,就證明,你的地位連一般的奴婢都不如。要知道,本宮當年可是王爺明媒正娶,雖是側妃,卻多年實正妃之名,住在東頭王妃的院落。進王府的侍妾何其多,哪個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完顏紫的氣勢驚人,卻如外界所傳言的這般。若非長年在府中有實權在握,這等氣勢無法養的出。只是水洛煙有些許不解的是,就算如此,耀武揚威何須半夜三更前來叫囂。若能沉的住氣,第二日一早,也自然能見到。

而本在最裡面房間的姚嬤嬤,聽見了動靜,也慌忙跑了出來。看見完顏紫時,面色有些怪異,但仍是給完顏紫請了安,道:“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不知王妃娘娘,這個時辰到西頭,有何吩咐?”

但姚嬤嬤的眼角餘光卻看向了水洛煙,水洛煙聰明的不再多言,淡漠的站在原地。這幾分清冷的架勢又讓完顏紫心生不滿,本想喝斥幾句,但看見姚嬤嬤的眼神時,倒也收斂了幾分。

完顏紫,當今一品大臣完顏森的女兒。四年前在所人的錯愕之中,下嫁晉王府。本該是正妃之名,卻礙於當今聖上在梅妃生前則留有聖旨,准許慕容修親自選妃,而不受指婚。就算是指婚,這婚配的對象也必須經慕容修點頭。於是,完顏紫成了晉王府的側妃。在完顏森的顏面上,慕容雲霄還是行了盛大的皇家婚禮,迎娶了完顏紫。

完顏紫本性本就狠戾,做事不留餘地,手段毒辣。而慕容修素來不問王府中的任何事,只喜彈曲聽場,這府內大小事宜漸漸落入完顏紫的手中。在完顏紫未入晉王府前,晉王府也不少侍妾,有慕容雲霄賞賜的,有太子殿下贈予的,花樣百出。慕容修也從不曾拒絕,一一接受。

於是,京城傳言,這晉王府雖在落敗之地,府中美女卻無數。

而此刻,完顏紫能收斂的起自己的脾氣,也正是因爲眼前的姚嬤嬤。姚嬤嬤是梅妃身邊最信任的人,也是看着慕容修長大的人。若說慕容修對誰都顯得軟弱無能而沒脾氣的話,那麼,對姚嬤嬤的事,卻有幾分放在心上。

完顏紫碰過壁。初來晉王府,本想給姚嬤嬤一個下馬威。卻不曾想到,從不喝斥人的慕容修竟然冷了臉,雖不說什麼,但那陰沉的架勢也着實讓完顏紫心中一驚。自然對姚嬤嬤多了幾分小心和謹慎。

而如今,一個區區將軍府不受寵的二小姐嫁入晉王府,竟然還是慕容修親自向皇上要的人,還派了姚嬤嬤前來伺候,這豈能讓完顏紫坐的住。更何況,這慕容修從不曾在任何女人房中過夜,就連……完顏紫斂下了神色,而到她匆匆趕來西頭時,眼線報來的情況確是,慕容修不曾離開過水洛煙的房。

完顏紫的驕傲,豈能讓自己輸於她人之後。

“王妃娘娘?”姚嬤嬤眼見完顏紫沒了聲響,又喚了一聲,臉上卻始終不卑不亢。

水洛煙始終漠不吭聲,就這極短時間的觀察,她倒明白了些,姚嬤嬤在府中的地位,就連掌着實權的完顏紫也需要忌憚三分,這證明,姚嬤嬤絕非表面上看上的這麼簡單,自是有兩把刷子。而慕容修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好像,事情越發的有意思起來了,水洛煙的嘴角不可抑制的輕掛着一抹笑,淡的讓人摸不到邊際。

“本宮來請王爺離開此地。西頭乃不詳之地,住的是不詳之人。而這皇上下了聖旨,迎親不許有喜色,迎進王府便是有了交代。王爺不宜留在此地,免得傷人傷身。”完顏紫說的言之鑿鑿。

喲,敢情她是不詳之人?水洛煙眉眼挑了挑,琢磨着完顏紫這指桑罵槐之意。姚嬤嬤聽到完顏紫這麼說時,纔想接話,水洛煙淡淡的點了點頭,姚嬤嬤立刻退到了身後。只見着水洛煙踩着蓮花步,踱到了完顏紫的面前,站定,仔仔細細上下打量着,把完顏紫打量的有些不太自在。

“水洛煙,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打量本宮。”說完,她反手就要給水洛煙一個巴掌。

水洛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完顏紫的手腕,帶着一絲輕笑,突然用力甩開了完顏紫,拂袖掩嘴而笑,說道:“莫非側妃這是害怕王爺獨寵本宮,讓側妃房中寂寞?”

完顏紫聽水洛煙這麼說完,臉色突然一變,甩開水洛煙,急急朝房內走去,而完顏紫的貼身婢女小荷也跟了上去,走到水洛煙邊上時,冷聲道:“王妃娘娘,恐怕,晉王府就是您這輩子的冷宮,孤老終生。”說完,才追上了完顏紫的步伐,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屋內。

完顏紫主僕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前廳時,水洛煙纔看向了姚嬤嬤。而姚嬤嬤看像水洛煙的表情裡,卻意外的多了一抹笑。那笑裡,似乎帶了一絲絲的欣慰。

“姚嬤嬤看着本宮笑,是爲何?”水洛煙不經意的問着姚嬤嬤。

姚嬤嬤卻仔細的看着水洛煙,除了笑,並不急着回答水洛煙的問題。水洛煙本就是一個傾城的美人。和完顏紫截然不同。完顏紫美麗,那是一種美豔,奔放而不懂的含蓄,五官深邃而立體,但眉眼了的狠戾,卻淡化了她的美,總讓人覺得,她是一隻蛇蠍,帶着劇毒的蛇蠍,輕碰則死。

而水洛煙,美的傾城,更美的如出水的芙蓉,雖內斂,卻隱隱透着一絲輕狂不羈。言行放浪,但隨處可見謹慎。在初嘗雨露後,從少女變爲女人,那種小女人的風韻由內而外的散發,不言而喻。

姚嬤嬤是過來人,一眼便能知曉。而且,慕容修處處透着對水洛煙的維護和寵愛,這是在以往中,姚嬤嬤從不曾見到的。所以,在她未曾見到水洛煙時,便對她多了幾分的好奇,見到水洛煙後,那種喜歡,不由自主。

水洛煙也不開口催促姚嬤嬤,就任她這麼打量着自己。一直到姚嬤嬤打量夠了,才聽她涼涼的開口說着:“回娘娘,因爲王爺不能人道。”

水洛煙聽到姚嬤嬤這麼說,先是一怔,很快,那表情變的有幾分怪異,臉上的神情微微抽搐了起來。有那麼一刻,水洛煙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嚴重幻聽。

她呸啊……慕容修不能人道?不能人道的話,在她身上又啃又咬的那個男人是鬼附身嗎?不能人道的話,那個不正經起來比的過流氓和雅痞的人是誰?不能人道的話,她現在渾身痠痛,腳還虛軟是幻覺嗎?

但,來不及等水洛煙細問,先前火燒火燎怒氣衝衝的走進裡外的完顏紫帶着小荷又再度走了出來。有別於衝進屋內時,完顏紫那帶着怒氣的神情,此刻,多了些輕蔑和嘲諷,更有幾分不屑。

“哼。依本宮看,你就是個虛張聲勢之人。王爺連你這地都不願意來,本宮看你這個王妃之位也名不順言不正。”完顏紫恢復了平日傲慢的姿態,微揚着下顎,看着水洛煙。

誰知,水洛煙連臉色都不曾變過,嘴角的笑意有些放肆,看着完顏紫,淡笑了聲,隨口說道:“莫非側妃名正言順了?”

完顏紫到水洛煙這麼一說,瞬間變了臉,才得意幾分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姚嬤嬤在旁邊,冷眼看着完顏紫,一句幫忙的話都不曾開口。這京城的人,也許並不知情,但這晉王府內,誰不知情。晉王爺慕容修娶的那些側妃,侍妾,美豔,數量繁多,但卻從不曾進過誰的房,更不曾上過誰的牀。若論進過房的,也許就是那麼屈數可指的幾人,小酌一杯,聽一曲,便起身離去。

既然未曾圓房,而且都是各房自己的事情。誰都想猜,這晉王爺是否獨寵哪房,私下的小花樣可不比宮裡的女人少。若,慕容修常去誰的房,那這人肯定會倒黴。王府內的血腥,又豈是外人能知。

“若側妃沒事的話,請回吧。本宮要就寢了。”水洛煙這一次,看都不看完顏紫,淡漠的轉身回了房,路過姚嬤嬤邊上時,淡淡的說了句:“姚嬤嬤,送客。西樓不喜歡不請自來的人,若有下次,直接請出去!”

“是。”姚嬤嬤答的飛快。

完顏紫氣的臉色鐵青,一旁的小荷也似乎在隱忍的怒氣。隨時想替自己的主子出頭。完顏紫打進晉王府到現在,誰不見她都要讓三分。就連慕容修,一個月至少也會有大半的時間出現在她的房裡。

“側妃娘娘,奴婢送您出去。”姚嬤嬤在完顏紫開口前,已經開口說着。

她的手橫在前方,攔着完顏紫。而水洛煙已經朝屋內走去,絲毫不理會此刻發生了什麼。完顏紫看着水洛煙的背影,有着幾分怨恨和惡毒。最後一拂袖,憤憤而去。姚嬤嬤把兩人送到了門口,便停了步伐,仔細的關上門,回到了西院內。

“娘娘,你就這麼放過那個水洛煙?”小荷在一旁附耳說着。

完顏紫看着關上的西院的門,說的陰毒,道:“急什麼?初來乍到這麼囂張,只會把自己的墳墓埋的更深。”說着,完顏紫的眉眼微微斂下,藏起了情緒,又道:“只是,看來小看了這個將軍府的二小姐。本宮得到的情報應該沒誤,將軍府裡的那些禍端都應該是她一手攪起的波瀾。”

“娘娘,若是如此,我們要不要?”小荷在一旁小心的詢問喝。

完顏紫冷哼一聲,又道:“一個水洛煙何所懼。還怕本宮拿不到想要的嗎?”

“是。”小荷這下不吭聲了,安靜的跟在完顏紫的身後走着。

無明月的夜,完顏紫和小荷的身影在西樓這個蕭瑟的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更顯得有些滲人的慌。

——

眼見完顏紫離去了,茴香和薄荷才從房裡匆匆而去。茴香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有些被薄荷先前告知自己的話給嚇了去。水洛煙戳了戳茴香的腦門,說道:“茴香,這樣就嚇沒膽了?”

“小姐……那側妃,太嚇人了……比以前大小姐還可怕。那眼裡轉的都是陰謀詭計。”茴香嘟囔着,有些後怕的說着。

姚嬤嬤和薄荷站在一旁,沒吭聲。倒是水洛煙轉過身,對着兩人說道:“剛纔真是麻煩姚嬤嬤和薄荷了。”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娘娘。”姚嬤嬤這下的口吻則顯得溫和的多。

水洛煙卻突然斂下了神色,看向了窗邊,冷聲開口說道:“王爺以前喜歡當樑上君子,聽些八卦是非。怎麼,這大婚後,喜歡當蹲牆角的小人了?”

“啊?王爺在哪裡?”茴香楞下,才脫口而出。

她有些犯了傻。現在不是明明見慕容修和水洛煙一起進了房。接着,完顏紫來的時候,這房內頓時沒了人,而前廳佈置的那片喜色,也恢復了最初的模樣。這西樓不就是眼前的這麼幾個人嗎?

“茴香,走了。”薄荷悶笑了聲,把茴香拉着就往回走着。

姚嬤嬤的臉上也帶着幾分笑意,隨着薄荷一起出了房。茴香的面色仍然很疑惑。只能被動的被兩人帶着離開了房間。

“喲,這王爺不回自己的屋,又到臣妾這,不怕完顏紫給王爺來個回馬槍嗎?”水洛煙看着從窗邊從容淡定走進屋內的慕容修,有些嘲諷的說着。

“本王會做這麼沒把握的事情?你當小七是擺設?”慕容修不以爲意的隨口說着。

水洛煙臉色微變了下,又恢復了平靜。當奴才不容易,當慕容修的奴才更是不易。平日替慕容修遮掩,出生入死,沒事還要噹噹門僮,擋着這些後院裡的主子們,豈止是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

“茴香的話,煙兒確定要留在府中?茴香太單純,不適合晉王府這個地方。若煙兒一定要留,那本王定會護她周全。但,就像煙兒說的,凡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再慎密的保護,也有疏忽的時候……”慕容修接着開了口,但這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把決定權交給了水洛煙。

水洛煙沉了下,倒沒立刻回答慕容修的問題,徑自問道:“王爺在回頭就爲了和臣妾說這個?”

“當然不是。”慕容修否認的很快,“本王豈會讓愛妃獨守空閨用來擺設呢?”

“……”說不要臉,水洛煙相信,這西夏想找的出比慕容修更不要臉的人,少之又少,“姚嬤嬤說了,王爺不能人道,這睡不睡一張牀,都是獨守空閨,有差別嗎?”見不得慕容修不要臉,水洛煙的話也很刻薄。

可慕容修絲毫沒被水洛煙刻薄的話激到,突然湊近水洛煙,幾分戲謔幾分調情,道:“那先前是誰在本王身下承歡?”

“被狗咬了!”水洛煙這下回的極快。

果然,這下慕容修變了臉,沒好氣的哼了聲,說道:“本王看愛妃被狗啃的也蠻開心的。”要刻薄,難道就水洛煙會,他慕容修就不會嗎?

“……”水洛煙敗了!

慕容修劍眉一橫,看着水洛煙,手一彈衣角,等着水洛煙還能說出什麼。水洛煙沉默了會,聰明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和不要臉的人鬥,就要比他更不要臉。但水洛煙無論如何也沒辦法不要臉到慕容修這個境地。

“找個合適的機會,送茴香出去。”水洛煙把話題繞回了先前慕容修提的建議。

先前還未曾嫁出將軍府時,水洛煙就已經有了想法,礙於茴香的不樂意和水洛煙手上並無合適的人選,於是這個想法也逐漸放了下。初入晉王府,從慕容修、姚嬤嬤嘴裡便可以得知,晉王府確不是茴香適宜之地。甚至在將來,有一天,茴香也許會成了水洛煙的軟肋。那時,是顧及大局,還是姐妹情深呢?

前世,茴香的慘死,一幕幕的出現在水洛煙的腦海裡,她不願,也不能,讓茴香重蹈覆轍。就如同慕容修說的一般,百密一疏,若真是如此,水洛煙相信自己定會自責萬分。

“愛妃可有合適的人選?”慕容修恢復了正經的語氣。對於水洛煙,就算不知十成,也知九成,有些玩笑可開,但開過了,勢必會惹起一波反彈。

水洛煙怔了下,淡淡的搖了搖頭。

只聽慕容修又接口說道:“本王手上倒有可靠的人選,就是不知愛妃可否滿意。無功名利祿,混跡江湖,但爲人正直可靠。和本王一般年紀,尚爲娶妻。也不住在京城,在京郊。若茴香嫁了過去,平日走訪也顯得方便許多,又不會受京城中這些是非的影響。”

“王爺這可是早有打算?”水洛煙眉眼一挑,有幾分意外的看向了慕容修。

慕容修一陣輕笑,站了起身,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把她輕輕的擁在懷中,下顎抵着水洛煙的腦袋,淡淡的說道:“煙兒是本王的愛妃,本王自當替煙兒掃平一切障礙。”語氣雖輕,卻含了極深的寵溺。

水洛煙沉默了會,纔回道:“一切聽王爺安排。但是茴香那,臣妾有一個要求,不能做的明顯,而是要讓茴香自己願意嫁。”

聽着水洛煙的話,慕容修眉頭微微皺了皺,顯得有些爲難。但很快,他的眉頭重新舒展開,又道:“本王自當盡力做到煙兒的要求。”

水洛煙的要求,在慕容修看來,顯得有些過了頭。自古子女的婚姻都是由父母婚配,想自由選擇那是少之又少。又何況茴香只是將軍府的一個奴婢。若不是主子允許,甚至可能孤老一生。主子願意幫她找尋一個合適的夫家已經是莫大的恩德。茴香本就該感激涕零。而水洛煙提的這要求,是顯得有些過了火。

水洛煙自當知道慕容修的意思,但她也沒替自己多解釋什麼。倒是看向慕容修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的感激。嘴角的笑意不免越發的動人起來。那種歡愛的餘韻後,帶着的是幾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女人般的嬌羞和媚態。

但下一秒,慕容修就知道,這是錯覺!那個冷情至上的水洛煙豈會嬌羞。纏綿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就可以脫下在房事中那股子媚態,而變的正經,那拋出腦外的理智,就和瘋了一般的,悉數回籠。

“煙兒想什麼?”慕容修有些無力的放開了水洛煙,認命的問着。

“沒什麼。”水洛煙收起了情緒,並沒回答慕容修這個問題。

對於晉王府的一切,初見些端倪,卻不見得摸的着邊。想的也是些漫無邊際的東西,防患於未然而已。水洛煙收起了思緒,看着這一來一去的鬧騰後,已經有些微微泛白的天際,才轉身對着慕容修說道:“王爺,回房吧。臣妾要歇息會。窗戶在右手邊,王爺請右轉,慢走,不送!”

慕容修順着水洛煙的眼,看了看天際,倒也不蠻纏,站了起身,一拂袖,說道:“也是,來日方長,不差這一會的功夫和愛妃纏綿。”

說完,慕容修倒也大方的從窗外離去,留下水洛煙獨自一人在屋內。水洛煙頓了會,才關上窗子,就這麼合衣躺了下來,假寐着。

——

“小七,本宮要見王爺!”從西樓匆匆離去後的完顏紫纔回東樓的院落,還沒躺下會,便又起了身,帶着小荷匆匆到了慕容修的院落。這裡和平日一樣,無任何變化。完顏紫甚至不等奴才通傳,就徑自走了進去,小七連忙出來阻攔,但完顏紫的態度顯然顯得蠻橫的許多。

“回娘娘的話,王爺已經睡下。今日一天忙碌,王爺說了,他不見任何人。”小七的聲音平板無奇,一點溫度也沒,不卑不亢的回着完顏紫。

完顏紫聽到小七這麼說,頓時來了怒意,冷着一張臉看着小七又道:“本宮一定要見王爺,就算是睡着的,本宮也要見到!”說着,她伸手就想推開小七,破門而入。

小七在心裡暗罵了陣,這晉王府裡什麼人都有,要說不講理,唯數這個完顏紫最頑劣。不看時候,只要想到,便會執意的要到。當然,除了他家主子是完顏紫此生的一大敗筆。但完顏紫那點三角貓的功夫,小七自不可能看在眼裡。任完顏紫如何推搡,他都不動分毫。幾年下來,來來回回這般的局面,小七也見多了,也早就麻木了。

只要慕容修納了新侍妾,完顏紫必然會夜探一番。更何況,這一次,可是完顏紫肖想了許久的正妃之位。更會胡攪蠻纏一番。但小七也有疑惑,完顏紫到底是爲何放着諸多皇子,貴族子弟不嫁,而非要嫁入晉王府。當小七問起這個事時,慕容修總是一臉神秘,拒不告知。想起這事,小七還有幾分惱怒。

“小七。本宮命你讓開,不然休怪本宮無理。”完顏紫眼見推不動小七,冷下了臉色。

小七心裡起了幾分毛意,心裡在暗自念着慕容修,他多希望再一轉身,就可以看見慕容修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完顏紫,打又打不得,有些局,主子都不讓戳穿的時候,他自然不能以下犯上。再這麼推搡下去,小七真怕自己扛不住而變的抓狂起來。

“哦?愛妃這天不亮,就到本王的房前是爲何呢?”突然,小七身後的門板被打了開,慕容修低沉而充滿磁性的嗓音傳了出來。他只穿着一件合衣,帶着幾分慵懶和睏倦,眉眼微擡,看了眼完顏紫,話語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完顏紫看見如此這般的慕容修,有那麼一刻失了神,原本囂張跋扈的臉上出現了片刻的紅潮。但沒一會,完顏紫的臉上浮着幾分道不明的情緒。可惜了慕容修,本以爲他就只是個紈絝子弟,但至少繼承了慕容家的優良傳統,高大威猛,豈知,中看不中用。

“臣妾參見王爺。”完顏紫的禮數大概也只有在慕容修這纔可以見識的到,“臣妾只是擔心王爺,害怕被那水洛煙迷惑了住。這皇上都不喜的人,定是大不詳之人,臣妾留了最西頭的院落給她,西可是落敗之意,王爺是人中龍鳳,怎能去那些地方沾染了晦氣。”

完顏紫的字裡行間,都在刻薄這水洛煙。也不避諱水洛煙會去西頭的院落是她的安排。既然這下見到慕容修在自己房中,那她便可放下心來。不然,這擱在心頭的事,總是讓完顏紫有幾分擔心和詭異。一向玩世不恭,但在稟性上又有幾分清冷的慕容修,竟然會主動要一個人,着實有幾分怪異。

“愛妃多心了。”慕容修面色平靜,聲色冷淡的說着,“愛妃若無事還是早些歇息,這不久,天便要亮了。本王還也該起身,準備早朝。”說完,慕容修便不再看完顏紫,轉頭對着一旁的小七吩咐着:“替本王更衣。”

“是。”小七不疑有異,立刻隨着慕容修進了門。

完顏紫被獨自留在門外,門就這麼當着她的面緩緩關上。小荷看着慕容修的架勢,不滿的說着:“娘娘,王爺這分明不把您放在眼裡,雖給了您王府的實權,可對您總是若即若離。依奴婢看……”

“你懂什麼?”完顏紫沒等小荷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態度變的無情了幾分。

“是,奴婢知錯。”小荷很快就從善如流的答着。

完顏紫看着關上的門一眼,才甩身離開了慕容修的屋。若說最初進入晉王府,確實是爲了要到完顏森想要的東西,達到完顏家的大業。而四年的時光來,完顏紫卻也不免對慕容修這個俊逸的男人動了心。

東西要到手,這男人她也要。現在時機不成熟,只需耐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而已。她完顏紫想要的,還沒有要不到的。一個區區的水洛煙,又豈是威脅。想着,完顏紫漂亮的杏眼裡浮上了陣陣狠戾,在微泛白的天空中,不免的顯得有些陰沉的可怕。

“小荷。”完顏紫突然叫着小荷。

“娘娘請吩咐。”小荷恭敬的回着完顏紫。

完顏紫在小荷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小荷點點頭,表示知道。完顏紫這才若無其事的回了自己的院落,而更衣而出的慕容修,恰巧看見了這一幕。一直到兩人走遠,他才緩緩從暗處而出。

“王爺,這完顏紫不是這麼早想對娘娘下手了?”小七不免有些擔心的說着。

“下手不是挺好。免得她無聊給本王找麻煩。你覺得,完顏紫要動起手來,是煙兒佔上風呢,還是完顏紫占上分呢?”慕容修意外的帶了幾分看好戲的心,隨口問着一旁的小七。

小七聽到自家主子這麼說,面色微微抽搐了下。他從來就不搞不明白這慕容修和水洛煙之間到底存了幾分真情,幾分假意。似乎必要的時候,可以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跑不掉。不必要的時候,兩人見面就像死敵,彼此死磕,恨不得鬥出個勝負纔好。

至於慕容修問的問題,小七挑挑眉,沒開口。他又不傻,只要是涉及這個新晉王妃的事,只要不見血,能閉嘴就閉嘴,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慕容許的意思難測,一個不注意,說錯了話,他小七可是好幾天見不得天日!

傻子纔回答。

“小七最近和十一學的滑頭了?敢不回答本王的問題了?”慕容修假意惱怒的問着小七,

“小七不敢,實在是王爺和王妃的心思,小七摸不準。”這麼說總沒錯了吧。

慕容修淡笑不語,趁着微亮的天色,朝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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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洛煙這一假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之時,她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早就已經過了早膳的時間。已經在房間內等着的茴香和薄荷,看見水洛煙醒來的時候,便急忙的端來了洗臉水,伺候着水洛煙。

沒一會,姚嬤嬤也拿着嶄新的宮裝進了門,水洛煙看見姚嬤嬤時,打了個招呼,有些疑惑的看着姚嬤嬤手上的宮裝。

宮裝,可非一般貴族所能穿着。宮裝只有皇室子弟的正妃在入宮面聖的時候纔可穿着。而西夏王朝素來是新進門的媳婦,第二日要入宮向皇上和太后請安。但水洛煙下意識的覺得,慕容雲霄不待見慕容修,對自己更是意見極大,這種程序,基本屬於可免則免。自然也沒把這事放心上,何況,慕容昨日確實也沒和自己提及此事。

在水洛煙疑惑之時,姚嬤嬤已經開口說道:“娘娘,這是王爺讓小七回來傳的話。請您換上宮裝進宮面聖。皇上和太后有旨,要與娘娘共用午膳。小七還說,這其中,還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慕容澈和水洛容?水洛煙沉了會,這臨時傳召之事,必定暗藏玄機,絕非共進午膳這般簡單。

“小七人呢?”水洛煙隨口問着。

“回娘娘的話,小七已經回宮了。請娘娘坐好,奴婢幫娘娘好好打扮打扮,這新王妃第一次進宮還有諸多禮數,小心總是上策……”姚嬤嬤拉過水洛煙的手,重新回到了銅鏡前,親自替她梳頭,還在她耳邊提點着哪裡該注意,哪裡該小心。

突然,這本出去倒水的薄荷,又急急的回到了屋內,姚嬤嬤面色一沉,喝斥着:“薄荷,何事如此慌張?平日我教你的規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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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發生什麼?哈哈,明天見分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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