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們……”慕容修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半天沒說出話。

水洛煙又道:“大家先起來吧,這樣是爲難王爺。王爺從不曾有任何野心,只想真正的造福百姓就可。你們這是把王爺推上風頭浪尖啊!可是死罪一條。”

“王爺都已經去了軍營,還怕什麼,何況還有我們千千萬萬的百姓,何止是邊陲的百姓,這西夏的百姓都是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若沒王爺,也許早就命喪黃泉了,我們這麼做,也是順天意而爲。”帶頭的人說完,從懷裡淘出了不同的石頭,放在了水洛煙的面前,又道:“娘娘看看,這是否是順天而行。”

水洛煙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早就知情的情緒,看着石子,也顯了幾分吃驚,道:“這……”

而後,帶頭的人又把石子交到了慕容修的手上。慕容修眉眼的眸光斂過,沉默不語,但一旁的小七已經錯愕了幾分,只是很快恢復瞭如常的神態。慕容修安靜了許久,才淡淡的掃着眼前的百姓。

道:“我不惜曝光自己的身份,是爲了百姓着想。是爲了那些爲西夏打天下的將士們着想。大家的好意,我已知道。這些,還需從長計議。我想,着急,是無用的。若有朝一日,時機成熟之時,我慕容修,自是希望今日能出現在修言山莊門口的人,能一併的站在我的身後,舉兵打回京城。”

說着,慕容修停了會,看着衆人,又道:“但,絕非現在這個時候。”

“我們謹遵晉王爺吩咐!”帶頭人聽到慕容修這麼說,立刻答道。

慕容修點點頭,道:“天色已晚,大家還是先回去吧!”

“是!”這下,帶頭的人起了身,百姓們跟着他也快速的離開了修言山莊,朝山下而去。

慕容修這才走向了水洛煙,極自然的擁過她,一起朝屋內走去。兩人誰也不曾對剛纔的事情多加討論,就好似彼此的默契一般,這件事情,到此就算高一個段落。因爲,慕容修想要的也已經達到,水洛煙要做的,也同樣達到了目的,這就足矣。

回到主屋的慕容修,斂去了在外的鋒芒畢露,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胸無大志,只有水洛煙和孩兒的丈夫與父親的角色。

“煙兒,除了謝,我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慕容修看着一直抱着玲瓏的水洛煙,感慨的說道。

水洛煙笑了笑,轉過說,道:“你我夫妻,說謝不是過了些。”

慕容修也淡淡笑了笑,擁過水洛煙,水洛煙懷裡的玲瓏也掙扎了笑,然後咯咯的笑了起來。就連在牀上的御風,也少了平日的安靜,慕容修抱起了御風,逗着。

“御風將來定能成大氣,從小就沉穩。這玲瓏的性子就像我初始你的時候那般,調皮卻也總帶着幾分智慧。”慕容修看着自己一雙兒女,臉上的笑意從不曾淡去過。

水洛煙白了慕容修一眼,道:“還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你就能看出這麼多呀,神棍了你!”那語氣,帶了幾分的嬌嗔,也帶了幾分的沒好氣。

慕容修倒是顯得自信十足,道:“我慕容修的兒女,怎麼會差呢!”

“去!”這下,水洛煙是真顯得沒好氣了幾分。

但,那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卻始終籠罩着兩人的周遭,誰也不說,誰也不提。並不代表,他們的心中,不知數。誰都在等待,等待那個萬無一失的時候,因爲誰也不想再面對一次生死離別,誰也不想再一次的經歷失去和等待的恐慌。

“煙兒,若……”慕容修纔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水洛煙卻伸手捂住了他。

她先轉回身,把玲瓏小心的放到了一旁的小牀上,御風也被水洛煙放了回去。這纔看向了慕容修,道:“不好的話,我不愛聽,所以,你也不要說。若沒有完全的把握,我情願你不要去。天下是否能得到,這是命中註定,加上事在人爲。但,若這天下終究不是,那麼,我情願什麼也不要,就這麼相依相守,一事一生一雙人,這就足夠。”

水洛煙把自己的話說的明白,清楚,而後認真的看着慕容修。慕容修笑了笑,輕擁過水洛煙,把心頭的那意思不安也掩了去,安靜的看着水洛煙,一臉的滿足。

突然,他把水洛煙拉開了幾分距離,捏了捏水洛煙小巧的鼻尖,才道:“我說,若是不能給御風和玲瓏辦百日,你可會怪我,想什麼,你這個小腦袋!”

“……”水洛煙瞪了眼慕修,“現在就算你想辦,也不可能的!何況,這些行事話的東西,卻是沒必要。只要御風和玲瓏健康成長就好。”

“好,一切都依你。”慕容修帶笑的眼眸看着水洛煙。

水洛煙很美,生產後更是多了母性的光輝,柔柔蛋蛋。那嬌媚的眼眸,多了孕味。產後的身子也不是以前那般纖瘦,也算是丰韻了些。慕容修看着這般的水洛煙,總是可以輕易的染上絲絲情慾。

“想要你,煙兒。”慕容修的雙眸染了色,魅惑的看着水洛煙。

水洛煙卻什麼也沒說,纖細的雙手勾上了慕容修的脖子,主動的送上了自己的脣。兩脣相貼的時,只有彼此脣間傳來的溫度,輕易的點燃了這一室的曖昧。慕容修的大手一勾,水洛煙就已經被他騰空抱起,朝主屋的大牀而去。

姚嬤嬤正巧看了見,立刻示意着一旁的奴才們速速離開,莫在這,擾了兩人的濃情時分。

那最古老的交纏停下後,輕紗帳內仍然瀰漫着情慾的氣息。

水洛煙微喘着氣,帶着笑看着慕容修,也不在意此刻的赤身裸體。倒是慕容修害怕歡愛後出的汗,讓水洛煙再着了涼,細心的抽過一旁的錦被,把它蓋在了水洛煙的身上。

“煙兒,一會我讓姚嬤嬤給你送避子湯。”慕容修猶豫了許久,纔開口對着水洛煙說着。

水洛煙沉了下,卻也沒說什麼。但是,就是這般的水洛煙,讓慕容修緊張了起來,連忙解釋道:“第一,我不想你再有身孕,因爲你生產的時候太嚇人,我有玲瓏和御風就好了。第二,現在動亂時期,你也不適宜再有身孕。若你真的相生,等一切安穩的時候,再有,好嗎?”

水洛煙聽着慕容修緊張的話語,笑了起來,道:“緊張什麼。我又沒說什麼。”

“你喲……”慕容修有些無奈,但寵溺和縱容更多。

也唯有面對水洛煙,慕容修纔會放下所有,只願這麼靜靜相依,什麼也不管不顧。這便足矣。

這時,屋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小七,不能進去!”姚嬤嬤看見小七欲敲門時,立刻開口對着小七說着。

小七皺起了眉頭,疑惑的問了句:“爲什麼?我有急事找少爺呢。”

“這……”姚嬤嬤過了大半輩子的人,也不好意思直接說水洛煙和慕容修做些什麼,又道:“反正不能進去。少爺也不會想你進去的,天大的事情都不能進去。”

小七疑惑的看了眼姚嬤嬤,突然明白了什麼,倒也不說什麼,就這麼安靜的站在外面等着。

也是,不能進去,進去正巧打斷了主子的好事,回頭,他肯定少不了苦頭吃。百里行雲對待十一,那是有事沒事的直接折磨。慕容修對他可完全不一樣。表面上不折磨,背底裡會讓你哭,他纔不要,他又不是傻子!

就在這時,屋門被打了開,慕容修已然穿好衣物,站在了門口。

“什麼事。”他開口問着小七。

小七這才走上前,答道:“塞北王來了。”

“走。”慕容修只這麼說了聲,才快速的朝前走道,走了幾步,突然折回,看着姚嬤嬤道:“給夫人送避子湯。現在夫人的身子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是,奴婢知道。”姚嬤嬤聽完,立刻下去準備着。

慕容修隨着小七,到了前廳,慕斐耘果然已經在前廳等候多時。兩人對看了一眼,意外的誰也沒開口。

許久,慕斐耘戲謔的道:“讓本王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敢情這大白天也可以纏綿悱惻?”

慕容修沒理會慕斐耘的調侃,道:“事情如何?”

“準備就緒。大漠所有的小國都已經臣服,只待你這一聲令下,便可以舉兵攻向京城。但是,現在還缺的是銀子和糧草。畢竟,安撫那麼多人,還是需要這些。修言山莊再富有,也趕不上這個消耗的速度。而現在,西夏的情況並不好,這盈利也不可能像前幾年那般,所以,要想辦法弄點銀子纔可以。”慕斐耘把目前的情況說了一次。

“恩。”慕容修就這麼輕輕應了聲,那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修言山莊目前的銀兩,最多支撐大半年的時間。若過了大半年,沒有解決的辦法,那麼,也會重蹈慕容澈的覆轍。沒有軍餉和沒有糧草。只是,這攻陷京城,慕容澈還有的軍力,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除非還能再想到更加完全的辦法。

但,現在的情況,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想?

“走一步看一步,也許老天自有定奪。”慕斐耘冷靜的看着慕容修,道。

慕容修笑了起來,看向慕斐耘,又道:“你什麼時候也信天命了?”

“不然怎麼辦?”難得的,慕斐耘的臉色裡也能帶了幾分的孩子氣和無奈。

兩人相視一笑,正打算讓小七擺酒暢飲一番時,姚嬤嬤卻急色匆匆的衝了進來,一臉的慌張,看見姚嬤嬤的這幅模樣,慕容修立刻緊張了起來,想也不想的站了起來,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何事,這麼慌張。”

要知道,姚嬤嬤可是從主屋裡出來的。這是不是……慕容修發現,自己根本不敢想。

姚嬤嬤也立刻接着答道:“少爺,奴婢去端了湯回房內,就發現,夫人昏倒了!”

“什麼?”慕容修這下,立刻轉身朝主屋的方向走了去。

慕斐耘也皺起了眉頭,連忙對着一旁的小七道:“快去把百里找來。”

“是。”小七立刻朝外跑去,找尋百里行雲。

慕斐耘也跟上了步伐,快速的朝主屋的方向移了去。到了主屋的時候,他便看見水洛煙已經被姚嬤嬤等人安置到了牀上。慕容修探了水洛煙的脈搏,一切平穩,但水洛煙卻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無論慕容修怎麼叫,她都始終在昏迷之中。

“煙兒,煙兒,你別嚇我啊!你醒醒,煙兒!”慕容修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急促起來。

水洛煙仍然紋絲不動的癱軟在慕容修的懷中,只是那偶爾皺起的眉,似乎就在昏迷的時候,也感知到了許多不好的事情一般。偶爾的掙扎,像是全然無意識的興味,卻又不像如此。這讓慕容修的心異常的不安。

百里行雲很快到了屋內,看見水洛煙的情況,立刻抓起她的手把着脈。慕容修沒退到一旁,而就在原位,等着百里行雲的結果。

許久,百里行雲放下了水洛煙的手,也皺起了眉頭。

“到底什麼情況?”慕容修焦急的問着百里行雲。

百里行雲這纔開口說道:“說來奇怪,水洛煙的脈搏正常,沉穩,和平常人無異。但是,卻奇怪的怎麼也不甦醒。”他也覺得不可理解。

猛地,他的眸光裡閃過流光,難道這和先前水洛煙不時的頭疼有關係嗎?因爲此,導致昏迷?但是昏迷的話,沒道理這個脈象還是沉穩,而無任何病變的徵兆。此刻,就算是武林的第一聖手百里行雲,面對這樣的情況時,卻也不免的亂了手腳,一臉的疑惑。

“金針呢?能不能讓她醒過來?”慕容修又立刻開口問道。

百里行雲皺着眉頭,說道:“我試試。”

十一立刻從一旁遞上了針盒,慕容修這才退到了一旁,百里行雲凝神在水洛煙身上的重要穴位插下了金針,按理,這般情況之下,水洛煙要很快的清醒過來,但是,時間在走,水洛煙卻一絲清醒的跡象都不曾有。

不似昏迷,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不行,沒有反應。”百里行雲也束手無策的對着慕容修說道。

“姬蓮娜呢?”慕容修突然開口問着百里行雲,“十一,去找姬蓮娜。”

“是。”十一立刻領命而去。

百里行雲對着慕容修搖搖頭,道:“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在水洛煙的體內,感覺不到一絲蠱的存在,若有的話,脈象不會這麼平穩。蠱發作,肯定脈象紊亂。”

百里行雲輕易的看出了慕容修的想法,搖了搖頭,把答案說了出來。這種情況,找姬蓮娜也沒用。姬蓮娜也只是能判斷體內是否有蠱,有蠱,她能解,但沒有的話,找姬蓮娜又有何用。

姬蓮娜也匆匆到了主屋,看見昏迷的水洛煙時,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這才走了上前,二話不說的握起了水洛煙的手,又用姬家慣用的手法,在水洛煙的身上仔細的檢查着。但很快,姬蓮娜也搖了搖頭,皺起了眉頭,看向了慕容修。

“少爺,夫人身上沒有任何蠱毒,我可以保證。若不信的話,可以用我養的金蠱進去抓一抓就知道了。但是,我的判斷肯定不可能出任何的差錯,夫人昏迷,肯定有別的原因。”姬蓮娜淡淡的對着慕容修說着。

水洛煙的情況,也讓她極爲不解。之前的蠱絕對不可能產生這樣的情況。姬蓮娜看向了百里行雲,百里行雲被姬蓮娜這麼一看,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爲我是神?無所不能嗎?”

姬蓮娜安靜了下來。

慕容修,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安靜了下來,看着躺在牀上毫無反應的水洛煙,束手無策。誰也不敢開口多說一句。

“不會是真的吧。”姬蓮娜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一室的沉默。

“什麼情況?”慕容修反應的極快,看向了姬蓮娜。

姬蓮娜的面色顯得幾分焦急和慌亂,在屋內走了一圈,似乎在想着怎麼說,許久,她纔開口道:“我不是說了,姬家的手箋的事情嘛?”想了想,姬蓮娜還是隻提到了手箋,並沒說,這是她的預知能力。

“這和煙兒有什麼關係?”慕容修凝眉問着姬蓮娜。

姬蓮娜道:“那手箋裡不是說,鐲子要等着主子,主子是來自東方嗎?而鐲子裡面又有前商朝的寶藏。所以,我當時不就懷疑,也許就是夫人,夫人就是鐲子的主人。不然,鐲子也不可能脫不下來。”

姬蓮娜說着,走前,挽起了水洛煙的袖子,那鐲子露在了衆人的眼裡。

鐲子詭異的閃着一絲光芒,不搶眼,卻也足可以讓衆人看得清清楚楚。慕容修的眼裡浮起一絲的驚訝,在場的人也有幾分不解,就這麼看着鐲子。而水洛煙的眉間開始出現了細細的汗珠,顯得痛苦萬分,但卻沒呻吟出聲。

“也許,是鐲子喚醒了主人,要告訴主人,鐲子裡的秘密何在。”姬蓮娜說出了驚人的想法。

“怎麼可能!”百里行雲看着姬蓮娜,對於這樣聽起來顯得離奇的事情,覺得不可思議。

“一切皆有可能。爲何不能是這樣的?”姬蓮娜反問着百里行雲,“不然,你給我找一個更好的理由和辦法?讓夫人清醒過來?”

“你……哼……”百里行雲哼了聲,轉身不再看向姬蓮娜。

“那你可有辦法讓煙兒醒來?”慕容修立刻問着姬蓮娜。

姬蓮娜搖搖頭道:“沒有辦法。而且,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也許情況又不是如此呢?”

這番話,讓在場的人,燃起了一絲希望以後,又快速的陷入了失望。慕容修臉上的焦心顯而易見。而一旁的奴才們,誰也不敢開口多說什麼,就只能這麼安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修言山莊的氣氛,瞬間跌到了谷底,所有的人,大氣也不敢吭一聲,都埋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這種低迷的氣氛,一直持續着了三天三夜。

慕容修自然也是寸步不離的守在水洛煙的牀前,而百里行雲則在不斷的確認水洛煙的氣息存在。除此之外,似乎也就只能安靜的等待結果。

第四天的凌晨,主屋內顯得很安靜。但是,原本在牀上躺着的水洛煙卻突然的變得慌亂了起來,再不斷的嘶喊着,似乎陷入了一種魔障,怎麼也走出不來一般,手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揮舞着,面色顯得痛苦的多。

“煙兒?煙兒?”慕容修不斷的叫喊着水洛煙的名字。

但水洛煙仍然無意識的在揮舞着自己的手,陷入夢魘的水洛煙,在夢魘之中,無法走出,除了一片白茫茫,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偶爾聽見,那不斷傳入耳際的,似曾相識的呼喊。好像是慕容修,又好像夾雜了很多人的聲音。

水洛煙不斷的要自己冷靜下來,站在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多長的時間,她感覺不到時間,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也感覺不到飢餓。水洛煙有這樣的意識以後,就安靜的坐在原地,等待着。

她的腦海裡,似乎在不斷的閃過各種各樣的夢境。

有水洛煙前世慘死的模樣,有那才滿百日的稚子被人狠狠掠奪再殺戮的情景。有那血濺四周的殘忍。又慕容澈登基的猖狂,又慕容修落難的悲涼,各種各樣人,各種各樣的事情,在不斷的交叉上演着。

水洛煙的頭,越發的疼痛了起來。

夢境爲何帶她看見這些,看見這些曾經發生過的一切美好與不美好的事情。似乎她記憶的閘門裡,有一道閘口就要涌開,而水洛煙卻有一種預感,似乎,她不想接受這樣的記憶,似乎只想歸於現在的平靜。

“水洛煙。”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夢境中傳來。

“你是誰?”水洛煙下意識的問着。

那夢境之中,傳來一陣輕笑聲,這才緩緩的開口道:“你想念你原本世界的一切嗎?想回到那個時代嗎?”

“不。我要在這裡,陪着他,我不會走,也不可能走。我們彼此信守承諾,不離不棄!”水洛煙說的很堅定。

但是,她的心,卻在微微的疼痛,就好像被抽離一般,難受的讓她沒辦法喘息。難道是她在這個時代的一切都結束了嗎?是她所該經歷的都結束了嗎?所以她要回到現代社會去?回到原本的世界,和這裡斷絕一切聯繫嗎?

不,她不能。水洛煙站了起來,慌亂的在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找着出口,但,很快她發現,這就是徒勞無功,她仍然在原地打轉,仍然找不到任何出去的痕跡。

“你放我出去!他會着急的!”水洛煙有些絕望的對着空蕩的四周怒吼着。

“你當然會出去。現在靜下心來,放空一切,看看你的腦海裡會出現什麼。這千年的輪迴,有靈性的神物,已經扎到了自己的主人,又豈能讓主人在一片未知中活着?但是,水洛煙,得到了你所想要的東西,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那蒼老的聲音,帶着警告,也帶着幾分玩笑的心情,對着水洛煙繼續說道。

“什麼?”水洛煙連忙問道。

但是,迴應水洛煙的,卻是一片死寂。就彷彿,剛纔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覺一般。水洛煙又慌亂的在夢中走了幾圈,卻仍然是那一片白色的迷障。

這時,她的耳邊纔再度響起那蒼老的聲音,道:“快點想起來吧。他在外面等着你。總有天子之相,若無外力,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奪得天子之位。”

這一次後,蒼老的聲音就真的消失不見。

水洛煙一次次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安靜的坐在這一片白色的迷障之中。許久,水洛煙的腦子淨了空。這些風花雪月,這些愛恨情仇,這段時間發生的點滴,就算是先前在現代社會中所經歷的一切,都變成了煙霧繚繞。

此刻水洛煙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再無其他。

漸漸,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本在手上的鐲子從水洛煙的手中脫了出來,安靜的在空中盤旋了一個來回,又重新的回到了水洛煙的手上。水洛煙的腦海裡出現了諸多來回閃動的影響。水洛煙的面色也漸漸的變成了驚訝,震驚。

當這些影像消失的時候,水洛煙站了起來,似乎這周圍的白色也漸漸消失不見。慕容修的呼喚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見,她的意識開始漸漸的清醒了過來,再輕捏自己的手腕時,不再是無疼痛的感覺,而是傳來了清晰的疼痛感。

水洛煙知道,自己走出了那片迷障,走出了那個夢境。但是,她卻知道了一個更驚天的秘密。

一個足可以扭轉乾坤,卻也是命中註定的事情。

“煙兒,煙兒。小七,快去喊百里行雲。”慕容修眼見水洛煙醒了過來,連忙開口對着小七說道。

“是。”小七匆匆的離開了主屋。

“煙兒。”慕容修看着水洛煙,一臉的擔心。

水洛煙的手撫摸着慕容修的臉龐,安靜的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再也不會有事了。”

百里行雲和姬蓮娜也已經趕到了現場,百里行雲給水洛煙重新把過脈,那脈象仍然沉穩,無一絲異常,他看向水洛煙,水洛煙卻點點頭,表示自己無礙。百里行雲,雖疑惑,卻沉默的站道了一旁。

“我知道,鐲子的秘密是什麼了。”水洛煙突然開口說出了驚天的秘密。

“什麼?”在場的人,都站了起身。

水洛煙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後,卻說了這般的話?這不免讓在場的人面面相覷。這時,倒是一直安靜跟在百里行雲後的姬蓮娜給瞭解釋,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夫人,你一定是鐲子的主人,也聽到了那個蒼老的聲音,是嗎?”

“對。”水洛煙沒否認。

姬蓮娜曾經靠自己預知的能力,強行進入,卻就是被這道蒼老的聲音攔了下來,甚至還在鐲子上封印了更多的枷鎖。也許,若自己當時沒這麼強行的想知道鐲子的秘密,也許,水洛煙在接觸到鐲子的第一時間,便會知道,無需繞了這麼一打圈子。

也許,歷史也就不是現在的這般模樣。

兩人的對話,讓在場的人,莫名了起來。水洛煙也不隱瞞,直言道:“鐲子裡,卻是帶着前朝的寶藏的秘密。鐲子之中,是一張地圖。地圖得到,則可以找到寶藏的地址。而我,卻是開啓寶藏的鑰匙。但是,還缺了什麼,我卻始終不曾想起。”

水洛煙把夢境中的事情說了一次。

最後的時候,她見到了無數的人。她知道,如何用鐲子找到寶藏的藏身地。甚至知道,開啓寶藏的辦法。也明白了前世水洛容那麼急於要自己血的原因。因爲,開啓寶藏的秘密,則在於,水洛煙的血。

水洛容不知是從何得到這個秘密,但是卻理解錯誤,或者有人給了她錯誤的消息。誤以爲,要水洛煙孩子的鮮血。顯然,水洛容也知道鐲子是個關鍵,所以,聽聞鐲子碎了的時候,水洛容的臉色也會大變起來。

似乎,這一切本來顯得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在這個時候連成了一條線,再清楚不過。

但是,水洛煙卻總覺得,似乎少了什麼,最後的一點影響,卻始終進不了水洛煙的腦海,只是變得越來越渾濁,而後,她就離開了那篇白色的夢境。

想着,水洛煙猛的一下掀開了杯子,站了起來。

“煙兒,休息,別亂動,就算知道了鐲子的秘密又如何。若得了天下,失了你,我情願不要這個天下。”就算是當着衆人的面,慕容修也說的坦蕩。

水洛煙動容了,就連這屋內的人,也不免的幾分動容。慕斐耘率先走出了主屋,其餘的人相視一眼,也跟了出去。把這主屋內的空間,留給了水洛煙和慕容修。

水洛煙卻沒理會慕容修,看着外面的天色,匆匆披了一件披風,飛快的走了出去。慕容修甚至都來不及抓住水洛煙,就看着她已經離開了主屋。慕容修也連忙追了上去。外面的人看見水洛煙的時候,也不免的吃了一驚。

水洛煙直接喚來了管家,沒理會在場人的想法。

“修言山莊是不是邊陲最高的地方?”水洛煙的問題顯得有些沒頭沒腦。

“不算是,在半山腰。但是從山莊的後門一直走上去,就可以道邊陲最高的一座山,估摸也要花上大半個時辰的時間。”管家立刻回答道。

水洛煙沉思了下,道:“走,去最高處。”

慕容修一臉的不贊同,卻抵擋不過水洛煙的執拗。剩下的人,而是一臉疑惑,但也隨着水洛煙走上了山莊最高的地方。

水洛煙在最高點,俯視着整個邊陲。不僅是邊陲之地,就連周邊的一切,也可以盡收眼底。風景無限好。但水洛煙現在卻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她似乎在這個平底找尋着什麼。

“四嫂,你想要找什麼,我們來就好。”慕容言開口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皺了皺眉,轉了圈,終於,走到了東南方向站定,帶了幾分興奮的說道:“就是這裡!”

水洛煙先前在這個至高點,轉了一圈,就是在這這個至高點上,最高的地方。而此地方正好在東南方,符合夢境中出現的一切。只見水洛煙挽起了袖子,那鐲子就好像有了靈性一般,原本一直無法脫下的鐲子,此刻卻自己飄離了水洛煙的手,靜靜的在這個至高點停了下來。

在場的人錯愕了,唯有水洛煙淡定從容的站在原地。此刻,太陽緩緩的升到了正午的點。灼熱的陽光照射的在場的每一個人,不免的,讓他們的額頭都泛出了薄薄的汗珠。

水洛煙在等,等陽光落到鐲子上的那一刻。

那是夢境裡出現的一幕,一個至高點,正午的烈日,照在鐲子上,鐲子似乎就會隱射出一張圖,那就是寶藏所在地。

“晉王妃,你這是?”就連慕斐耘也不免疑惑的問着水洛煙。

水洛煙看着地上,太陽的軌跡,直接道:“就快知道了。”

接着,衆人的面前出現了詭異的情況。那烈光灼熱的映照在鐲子上。鐲子發出了柔和的光芒,漸漸的,在鐲子的上方,出現了一張模糊的圖,漸漸的,隨着圖的清新,衆人都有幾分驚詫,而水洛煙的眼裡也有幾分錯愕。

圖上,不是水洛煙以爲出現的某個點,而是他們此刻站的地方。正確的說,就是鐲子所在的地方。這到底是爲什麼。

“真的在這裡。”若飛雪突然沒頭沒腦的開口說了句。

若飛雪這麼一開頭,率先反應過來的是水洛煙,她走向了若飛雪,若飛雪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緊張的站在原地,看着水洛煙,不自在的叫道:“嫂嫂。”

水洛煙在若飛雪的面前停了住,笑了笑,看着若飛雪,道:“飛雪,現在可否說來給我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着,水洛煙停了停,帶了幾分嚴肅看着若飛雪,道:“一個人,若無大恩大德,絕不可能棄自己的妻兒不顧,而管一個收養來的孩子。若府可以收養你,但卻是沒必要給你若家的姓氏,在若府做一個丫頭便可。而在爲難之時,若大人拼盡全力保你,這又爲何?而這鐲子,發生了變化,你卻一副瞭然於胸,飛雪,你的疑點太多。”

“嫂嫂……”若飛雪囔囔自語。

“又或者,飛雪,你的心裡也藏了秘密?而且藏了很久?不過,飛雪,你的眼眸清明,至少我看得出,你絕無任何壞心。也許只是,想證明什麼?”水洛煙又走進了幾分。

“煙兒……”慕容修幾分不解。

若飛雪這時候,纔開口道:“嫂嫂,你真的是聰明絕頂的人。就連師兄都不曾想到的事情,你卻想到了。現在想來,我也明白了,師兄爲何非你不要,若我是師兄,我也會選擇你。而不是別的女子。”

水洛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若飛雪繼續接着說了下去,道:“我是前商朝皇族的後裔。皇族的後裔並不是只剩下唐睿一人,當時,商朝到了末期,先祖治國無能,才能慕容家的人佔得了先機。而唐家的人,也早就對商朝滅亡的有了預知,所以真來的時候,倒是淡定了許多。”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包括慕容修在內,每一個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直落落的落在若飛雪的身上。若飛雪也不閃躲,但她的目光卻是在水洛煙的身上。

只聽水洛煙繼續道:“我想。若大人在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受了唐家的恩惠,纔會如此吧。”

“是,若大人一直留了一封書信給我。我識字以後才明白我的身份。但絕無任何復國之心,只是,想替若大人報仇,若沒他,也許現在也沒我若飛雪了。商朝滅亡,皇族的人四散,走散了,還有些受不了民間的疾苦自殺身亡,也許到最後,就真的只剩下我和唐睿這個血脈,也可能,還有別的血脈,但我想,大家都沒有復國之心。有的只是想守好先祖的寶藏。”

若飛雪的話,倒是讓在場的人,怔了下。水洛煙卻沒露一絲神色。

就在這時,落在鐲子上的光芒微微偏了偏,也就在這時,映出來的地圖變沒了影,慕容言錯愕的說道:“這……”

但水洛煙卻不慌不忙看着若飛雪,若飛雪點點頭,走上前,輕輕的把鐲子交到了水洛煙的手上,指着鐲子下面的地,道:“藏寶圖,應該就在這下面!鐲子映射出來的,就是藏寶圖所在的地方。不然只靠鐲子映射出地圖,在場的人也來不及畫下地圖,照樣找不到寶藏的。”

說着,若飛雪看向了慕容修,道:“師兄,飛雪一直信你會是個明君。若是明君,那麼,這寶藏是造福百姓之用。唐家的人,給的當之無愧。就算先祖顯靈,也會同意。而嫂嫂又是鐲子的真正主人,這代表,一切都是命中註定。而我,還是隻是若飛雪,修言山莊的一人,若家的養女。”

若飛雪把話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034 被動變主動029 做本王的妃第二十二章023 你奈我何呢第十章009 入戲目三分027 慕容澈示好第十六章025 豈容你欺我030 千古帝王夢第二十三章045 宿命的報應012 情意在滋生第十五章021 好戲該上場第三十六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九章007 回首已過遷第十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九章003 智鬥水李氏第三章064 夫妻已聯手024 生世不分離040 要斗轉星移第七章031 替換的情書036 反手定乾坤024 仇人慕容澈第二十章010 來者四皇子008 請君入甕裡022 皇太后懿旨047 無巧不成書028 炸你一鍋亂024 仇人慕容澈017 兇險不曾停025 總有些曖昧016 塞外遇險情020 紙包不住火第二十八章第十三章第十章005 盡在掌握中第三十章013 驚灩了時光001 嬰血之藥引018 是敵還是友第一章004 前狼後虎豹036 反手定乾坤第九章031 替換的情書第三十九章012 情意在滋生053 死前的折磨第二十八章015 下套水李氏028 恕不願奉陪001 嬰血之藥引第三十七章042 瞧她那德性002 花燭夜未眠第十八章第二十二章第三十章第十章第九章第二十八章016 塞外遇險情024 仇人慕容澈第五章第十八章016 放蕩的舞姿006 帶毒的罌粟第三十五章004 前狼後虎豹第九章007 回首已過遷011 唯有你懂我第二十二章第三十九章第十六章006 一局套一局045 宿命的報應013 等着上好戲049 顛倒的真相第六章050 是我又如何041 毀你沒商量第二章第十八章029 東宮起禍端026 智避指婚令053 死前的折磨008 請君入甕裡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