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見阮氏動怒了,連忙上前幾步,朝着她福了福,低着頭應道:“不敢。”
她慢慢地跪在地上,向着阮氏磕了一個頭,再次說道:“伯父千萬息怒,阿容剛纔是走神了啊。”
見到陳容屈膝,李氏用手帕掩着嘴,得意一笑
阮氏喝了一口**,瞟了‘玉’紫一眼,慢吞吞地說道:“翅膀很硬嘛。”
陳容一直低着頭,任青絲擋着小臉上,她抿緊‘脣’,清聲說道:“平嫗撫我育我十幾年,情如親人,身逢‘亂’世,我實是不敢放任她獨自尋親。”
她說到這裡,也不等阮氏再開口,身子一伏,向阮氏拜倒,求道:“雖是如此,可阿容‘性’急,也不知會長者就自行離去,累得伯母爲阿容擔憂。阿容有罪,願意受罰。”
她的聲音一落,一個婢‘女’在身後叫道:“既如此,主母給她十杖,讓她長長記‘性’。”這個婢‘女’,正是上次被陳容用刀子駭怕了的那個,她記恨在心,便迫不及等地開了口。
阮氏皺起了眉頭,她頭也不回,淡淡喝道:“誰讓你開口的?”
喝聲一出,那婢‘女’先是一怔,轉眼她朝李氏求救地望去,見她不理自己,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用手小小地‘抽’着自己的耳光,一邊說道:“是奴糊塗,夫人勿罪,是奴糊塗,夫人勿罪”
阮氏沒有理她,任由她這樣‘抽’着自己的耳光。那婢‘女’直‘抽’了十幾下,阮氏才溫和地開了口,“好了,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起來吧。”
“是,是,謝夫人,謝夫人。”那婢‘女’一邊感‘激’地應着,一邊爬起身退到後面站好。
阮氏的目光,再度轉向了陳容。
她盯着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地陳容,望着她那窈窕之極,可以令得任何一個男人心動,所有‘女’人都爲之妒忌的身軀,眉頭一蹙,一抹厭惡之‘色’流‘露’而出。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緊接着,一個婢‘女’在外面恭敬地說道:“夫人,幾位小姑子求見了。”
“誰?”
問話的是李氏。
那婢‘女’恭敬地應道:“有七八人,是阿琪,阿茜和阿微等人。”
阮氏擡起頭來,她再次拿起**小小抿了一口,徐徐說道:“她們來幹什麼?”
不等下人回答,陳茜的笑聲已經傳來,“啊,四叔母的院中好生富貴。”頓了頓,她驚喜地叫道:“這是什麼?天呀,這麼大株的珊瑚還有這個,這個,姐姐快過來看,真是漂亮呢。”
聽着陳茜那極不禮貌的,大呼小叫的聲音,阮氏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可她聽着聽着,那保養得白淨得體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一抹矜持中帶着得意的笑容。
陳茜笑着叫着,已衝了進來。
在衝到陳容身邊時,她停了下來,朝着阮氏福了福,與衆‘女’郎一齊叫了一聲後,低頭看向陳容,笑嘻嘻說道:“四叔母,你就不要處罰阿容了,她剛剛纔得知她的七郎了有了卿卿,正傷心着呢。再一處罰,說不定她就不活了。”,
她一進院落,便是大呼小叫的,不管是阮氏,還是李氏,一直都強行忍受着。
此刻聽到她沒大沒小地說完,阮氏那白淨矜持的臉上,已有點怒意了。
不過她沒有發作。
在陳茜說完後,她沉呤起來。
這時,陳茜朝身後的陳微瞪了一眼,示意她上前爲陳容說情。可陳微因爲她的生母是陳元最疼愛的小妾,一直不得嫡母阮氏的歡心,都有點怕她,哪裡敢上前?剛纔在院落外,她也是退縮着,任陳茜怎麼扯也不肯開口的。
幾個‘女’郎好奇地,期待的眼神中,阮氏朝她們瞟來。她在衆‘女’的臉上,沒有看到不捨和幾分同情,倒是看熱鬧的居多。
看熱鬧?
阮氏心中一動。
於是,她沉呤着,抿了一口**,轉過頭看向李氏,吩咐道:“把阿容送到一個空屋子裡,讓她好好悔過自己地行爲。至於其它的,等夫君回來再說吧。”
只是關禁閉,這樣的處罰便是不重。陳茜嘻嘻一笑,向阮氏道了謝,轉向陳容擠了擠眼,湊近她低聲說道:“倔阿容,你可欠了我一個人情了。”
陳容顯然心神不定,只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沒有回話。
陳容被帶了下去。
也許真是陳茜的話起了作用,關押她的房子,位於陳元所在的院落的一側。
望着這四面空空,除了一塌,便只有頭頂上那個天窗的房間,陳容在塌上坐了下來。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頭頂的天窗上,出現了明月纔有的漫天銀光。遠處的喧囂聲,也漸漸沸騰,笙樂聲開始飄‘蕩’。
今天王弘地歸來,讓太多的人感到意外了,那宴會一直舉行到午夜。
直過了子時,陳元的馬車,才駛回府中。
他剛進府,李氏便迎了上來,她一邊溫柔地幫他拭去並不存在的灰塵,一邊輕聲細語的,“夫主,阿容回來了。”
陳元沒有在意,他伸了一個懶腰,道:“什麼阿容?”
李氏白了他一眼,嬌聲說道:“便是那個平城來的阿容啊與王七郎有牽扯的那個。”
陳元伸懶腰的動作一頓。
他回過頭來,端正容長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她居然還敢回來?”剛說到這裡,他心神一動,連忙轉身,盯着李氏問道:“她是今天回來的?你有沒有問過,她爲什麼會與王七郎同時回南陽?”
李氏輕聲說道:“問了,她也不知道七郎會在今天回來,驚喜着呢。”說到這裡,李氏掩嘴嬌笑,朝陳元拋了一個嬌嗔的白眼,“莫陽城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死亡之地,阿容一個小姑子,她有去那裡的勇氣嗎?夫主這話不該問。”
她的白眼,陳元極爲受用,他哈哈一笑,伸手‘摸’上李氏‘豔’麗的臉蛋,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不錯。”
這時的他,也不顧婢‘女’在場,左手一伸,便伸進了李氏的衣襟中,他一邊輕‘揉’撫搓着那團‘乳’‘肉’,一邊笑道:“聽說王七郎這次帶個卿卿回來了,有看到的人說,那卿卿是個丰姿絕世的美少年,不過我們都沒有見到,也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說到這裡,他一把扯下李氏的衣襟,在她的呻‘淫’中低頭咬上一側紅櫻,含糊說道:“既然王七郎有了卿卿,那他對阿容,應該沒有什麼興趣了。這幾天我來運作一番,把這個不聽話的小姑子送了得了。”
在李氏越來越亢奮,衆婢越來越臉紅耳赤中,陳元的聲音中也充滿了興奮,“經過王七郎和南陽王這一‘弄’,阿容的身價那是高得很,不管送給哪個貴人做妾,都是拿得出手的。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利用利用。”
李氏抱着他的腦袋,呻‘淫’道:“夫主所言極是。”
陳容被關了一個晚上,餓了一個晚上後,第二天一大早,便聽到一個僕人叫道:“阿容,郎主來見你了。”
陳元來了?
陳容一凜,她連忙站起。
被鎖得緊緊的房‘門’卟嚓一聲打了開來。
五官端方,留着幾絡長鬚,一看就是個正人君子的陳元出現在房‘門’口。
陳容一迎上他,連忙福了福,低聲叫道:“伯父。”
陳元點了點頭,目光由她的臉,轉向她的身軀。
他望着站在暗室中的陳容,暗暗想道:這個阿容,長相身材都是絕佳,世間‘女’人,若是長得如她這般‘豔’麗,未免有幾分浮華之姿。她卻沒有,看她這神‘色’這眼光,竟另有幾分神秘深遠,讓看到的人,總有幾分看不透的感覺。也許正是因爲這一點,才引得南陽王還念念不忘,引得王七郎那樣的風流丈夫,也願意維護她。
想到這裡,他伸手撫向下頜的鬍鬚,一臉滿意。
陳元的目光,又像評頭品足,又像是思量着怎麼把她賣一個好價錢。這讓陳容十分噁心,她低垂着眉眼,再次福了福,叫道:“伯父。”聲音略略提高,帶了幾分凜然。
陳元收回心神,他走上一步,朝着木屋中望了一眼,轉向陳容,慈祥地說道:“阿容啊,你這次不告而別,可讓伯父擔足了心啊。”
他長嘆一聲,無力地搖着頭,感慨連連,“阿容明明知道,這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賤民,你卻爲了一個賤奴,不惜以身涉險。就算阿容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在乎擔憂你的親人啊。伯父想到這事,便憂心得睡不着覺啊。”
聲音溫柔敦厚中,充滿着關懷。
陳容被他感動了,她低着頭,以袖掩臉,哽咽地說道:“父兄不在,阿容都以爲無人牽掛,現在聽到伯父這席話,才知道自己錯了。”
她再次朝着陳元一福,恭敬地說道:“這種傻事,阿容以後不會再做了,伯父也可不爲阿容擔憂了。”
語氣誠摯,那表情那眼神,比陳元還動情。
陳元似是呆了呆。他朝着陳容盯了一眼,溫和地說道:“好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啊。阿容啊,你伯母把你關了一個晚上,你可會怨她?”
陳容連忙搖頭,急急說道:“阿容是因爲不聽話,才被伯母懲罰的,伯父千萬不要怪罪於她。”
陳元聽到這話,撫着長鬚的動作一僵,好一會他才呵呵一笑,道:“阿容很明事理啊,好吧,伯父便不怪罪她。”
這木屋太小太壓抑,陳元站了這麼一會,便有點‘胸’悶氣短的。他退到外面,對一個婢‘女’叫道:“還不把阿容扶出來?”
那婢‘女’連聲應是,快步走到木屋中,把陳容扶了出來。
陳容一出來,便向陳元再次行了一禮,她低着頭,聲音弱弱地說道:“伯父,阿容有一事相求。”
陳元慈祥地說道:“說罷。”
陳容輕聲說道:“這一次,阿容在送走那老僕平嫗時,路中曾遇流民。”她說到這裡,陳元一驚,連忙關切地問道:“可有出事?”
陳容感‘激’得以袖拭眼,連忙說道:“伯父不要擔憂,沒出事呢。當時平嫗擋在阿容的前面,差一點被流民們從馬車中扯下去了。幸好上天眷顧,我們主僕才得以平安得脫。”
她盈盈蹲福着,眼巴巴地望向陳元,求道:“伯父,平嫗對阿容情深意重,阿容實在不忍棄她而去。伯父,你讓平嫗跟在阿容身邊吧,求求你了。”
陳元連忙上前一步,把她扶起。在走近時,一股幽香撲鼻而來。陳元一愕,轉眼便明白了,這是屬於陳容的處子幽香
他聞着這幽香,雙眼大亮,很早以前,他便聽說過,有的少‘女’還是處子時,幽香醉人,他一直有聽說,可玩過的‘女’人中,愣是沒有碰到過。真沒有想到,眼前這阿容,還有這麼一個優點。好,好,果然是一個極品‘女’人
他扶着陳容的手不放,陳容暗暗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抽’回雙手。
這時,陳元也反應過來了,他哈哈一笑,道:“好,好,阿容不錯,很不錯。”
他大袖一揮,豪氣干雲地說道:“那個平嫗什麼的,你既然不忍,那就繼續放在身邊吧。那幾個走了的僕人,你還有不捨的,也一併招回。阿容啊,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跟伯父說說”
陳容站在他面前,聽着他口沫橫飛地說話,已是一種煎熬。哪裡不願意與他繼續廢話?當下連忙感‘激’地回道:“沒,沒有了。”
“那好,阿容你若有所求,隨時可以跟伯父說。”
“是。”
“去吧。”
“是。”
陳容一走,陳元也甩袖離去。
走着走着,陳元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向衣裙翩翩,身段優美之極的陳容,望着她那漸漸遠去的背影,陳元突然想到她剛纔表現出的溫馴恭敬,不由向左右問道:“你們說,這個阿容是個什麼人?”
跟隨他左右的僕人們一怔,相互看了一眼,訥訥着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陳元已收回目光,他喃喃說道:“管她有什麼詭異,不過是個小姑子而已。”說到這裡,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哈哈一笑。
這笑聲,令得他左右的僕人們一愣,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臉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