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就是無賴

王弘說到這裡,微笑着,靜靜地看着陳容。

月光下,他這般負手而立,笑容淡淡,眼眸明澈,當真說不出的悠閒。

不過陳容與他相識已久,心下明白,當他這樣靜靜地看着她時,便是他在審視琢磨她的心意時。

當下,她不不置可否的一笑,目光看向遠處的黑幕,若無其事地說:“陛下這是允我生有我自己的孩兒。”

她這是在告訴王弘,皇帝賜給美少年,是爲了讓她誕育後代……一個女人有了孩子,通常便是有了一切。從此後,可以不懼孤單,不再孤苦。自是,也可以沒有男人相伴。

陳容的聲音恬淡中,帶着感恩,便似這句話中,沒有任何含義。

笑的眼如月牙的王弘,那笑容微不可見的僵了僵。

他轉過頭去,靜靜地望着天地交際的遠方。

直是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陛下對你,倒是不錯。”他是想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的,可是說出來後,卻多多少少有了些鬱火。

陳容聽到他語氣中的不快,心下開懷,很想笑出聲來,終是不敢。她抿着脣,輕輕的應到:“是啊。”應到這裡,她燦爛的一笑,轉想王弘快樂地說道:“陛下這次給了我千畝良田,還有那麼好的一個宅子。這一下,我在這建康城,也算是安下身了。”

月夜中,王弘的嘴角微微一揚,算是一笑。

陳容伸手拂了拂鬢角飄揚的碎髮,已有點神采飛揚,她望着前方,嚮往地說道:“有田有莊子,以後還有一個孩子……我陳氏阿容,終於如願以償了”

“如願以償?”

王弘的聲音有點低,有點沉,他眯着眼睛,危險地盯着陳容。

陳容沒有看向他,自是不知道他臉色不善。她點了點頭,輕快的,得意地說:“是啊,我這一生,總算要如願以償了。”她歪着頭,笑聲清脆,“以前我便想着,這一生能嫁個平凡樸實的寒門士子,扶持着他積累一些錢財,生幾個聰明的孩子,便可以知足了。七郎你不知道,我在閒着無事時,還曾想着,要怎麼做,才能留住我那丈夫的心,讓他不想去納妾呢。”

說到這裡,她自失的格格一笑。

低下頭,陳容用竹竿劃過水波,在月光下,泛起一圈圈暗淡的漣漣後,陳容笑得眉眼彎彎,“有一陣子,我都以爲我永遠也不會如願了。沒有想到陛下對我如此之好。我現在,雖說不能享受家人之樂,可有田有莊,還能有孩兒,也是極好,真的是極好。”

她轉向王弘,再次對上他靜靜的,實在太過於寧靜,都泛着冷意的雙眸。不過陳容正是開懷時,也沒有在意。她朝着他眨了眨眼,調皮的,媚意婉轉地湊上前,悄悄說道:“七郎。”

她咬着脣,羞澀地一笑,好半響想要開開口,又是一笑。

低下頭來,陳容雙手絞動,納納說道:“七郎,你應我一件事,可好?”

她的聲音一落,王弘便淡淡的,冷冷地回道:“不好。”

陳容一呆,她愕然地看着他,輕叫道:“我都沒有開口。”

王弘嘴角一彎,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就是想我答應,如果懷了我的孩子,孩子就跟着你,與我無關嘛。”

在陳容敬佩中,有點沮喪的表情中,她笑了笑,廣袖一拂,淡淡說道:“想這數百年來,它是第一個身爲琅琊王氏嫡傳血脈,還沒有出現便被人嫌棄的”

他的聲音溫柔輕淡如昔,可真是透着冷,陳容不敢說話了,便連忙閉緊嘴,背對着他。

雖是背對着,可他依然笑容愉悅,依然眼神明亮,很顯然,這時刻的陳容,還是興奮的,對自己的將來,還是充滿着激情的。

王弘見狀,嘴角扯了扯,負者雙手,看向與她相反的方向,淡淡說道:“陳氏阿容,你死了這條心吧。”

陳容訝異地回過頭來,不解的目光中,他笑了笑,冷冷說道:“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近你的男人,來一個,我殺一個!”

他募地回頭,溫柔地盯着陳容,伸出手去,輕輕拂了拂她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幽幽說道:“因此,你這一生,不會有繼承你家業的子嗣!”

他把話說丟到這裡,不等陳容生氣,自己胸中那鬱火,卻是越燃越枉,他騰地向前走出幾步,站在舟前,頭也不回地命令道:“劃快一些!”

聲音沉怒。

陳容先是呆了呆,她差一點說出:我從來便沒有想過,除了你,還讓別的男人近我的身。

可那話終是沒有出口,不但沒有出口,陳容一想到這個男人的強硬和無情處,心下便是暗恨。

當下,她嘟着嘴,把竹竿朝着水中重重的拍擊着。

隨着‘啪啪‘的水花四濺聲,輕舟衝的飛快,轉眼間,袖風之泉變已被甩的很遠。

王弘不說話,陳容也賭氣不說話。一時之間,只有流水嘩嘩的聲音,和竹竿在水中划動的聲音,混在蟲獸鳴叫中傳來。

王弘很是生氣,他在舟頭呆站了一會後,突然伸手在虛空中重重一拍,恨聲罵道:“該死!”

這一喝罵,讓陳容擡頭看向他。

背對着她的王弘,在月光下,俊臉有點發青,他磨着牙,又恨聲說道:“都是這個昏君!”

陳容抿了抿脣,想要回他一句,終是忍住了。

這時,王弘走出幾步,越過陳容,在舟尾的塌旁,解下一直綁緊的酒甕。他舉起那酒甕,仰頭便灌了一口。

聽到酒水’咕咕’聲入喉,陳容忍不住說道:“別喝了。”她衝上一步,搶去那酒甕,叫到:“這是在河中,你想淹死啊?”

王弘任她搶走酒甕,他也不看她,只是背過身,撅起了嘴。

這時,陳容低而溫柔的聲音傳來,“你的病可有好透?河中風大,可別傷了身。”頓了頓,她勸道:“我們回去吧。”

男人沒有理她。

陳容見他頭也不回,還像個孩子一樣生着悶氣,不由嘀咕道:“病還不一定好利索了呢……真是不愛惜自己。”

背對着她的男人,依然一動不動。

陳容炸了眨眼,這時,王弘打了一個噴嚏。

陳容一怔間,他又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陳容連忙上前,她扯着他的衣袖,輕言細語,“冷了吧?我們回吧”

男人頭也不回,只是在她扯得緊時,他把衣袖抽了抽。

感覺到他動作中的遲疑,又聽到他兩個噴嚏打出的陳容,有點好氣又有點好笑。她伸出雙臂,這麼環抱着他,試圖讓他暖和一點中,陳容軟軟勸道:“七郎,河風太大,容易着涼的。”

王弘沒有理會。

陳容無奈,把他朝後一拖。這一下,倒是輕輕鬆鬆把他拖動了,拖着王弘來到被鐵鏈固定的塌幾處,把他按在塌上,陳容四處看了看,沒有尋到衣裳,只得繼續從背後溫暖他。

懷中的男人,又是一噴嚏接一個噴嚏地打出。

陳容心下不安,連忙也坐在塌上,把他的頭摟在懷中,一邊用自己的體溫暖着他,一邊用另一隻手划着舟向回返去。陳容埋怨道:“怎麼連個僕人也沒有帶?”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伏在她的懷中,月光下,那雙輕輕閉着的眼眸,流露出一線脆弱和無助。

陳容低下頭來,在他的眉心輕輕印上一吻,剛剛吻上,她想到眼前這人的可恨之處,不由氣呼呼地說道:“明明又壞又霸道,又自命不凡,偏偏生了病便似孩子。”

男人動了動,在她懷中反駁道:“我連號也沒有,不曾成年。”

不知怎麼的,聽到他這麼一說,陳容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笑着笑着,她實在剋制不住,那笑聲越來越歡。

就在這時,陳容止住了笑聲,迅速地擡起頭來,她聽到了划水聲。

擡起頭,眯着雙眼,朝着那聲音傳來處看去,漸漸的,在視野的盡頭,出現了幾葉扁舟。

“有人來了!”

陳容朝着王弘低聲說道,她的聲音有着警惕。

王弘沒有回答,而那幾葉扁舟,竟是直接朝她駛來。

陳容坐直身軀,有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些人。轉眼間,幾舟飄進,不等陳容開口,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可是郎君?”

這聲音有點耳熟。

陳容正尋思着,她懷中的男人,清潤悠然地開了口,“過來吧。”

聲音一落,幾個粗豪的漢子同時歡叫,“是郎君!”他們划着舟,三不兩下便靠了過來。

與陳容的輕舟靠近時,王弘已施施然站起。幾個少年一圍而上,在陳容還有點不解中,他們給王弘披上了外袍籌擁着他朝幾個扁舟靠去。

王弘沒有動,他回過頭,扔來一件外袍,溫柔道:“披上。”直是等到陳容披上了外袍,他才伸手牽着她的手,朝那巨大的扁舟中走去。

兩人一過來,幾葉巨舟便同時點燃了火把。衆漢子把火把插在舟頭舟尾,一時之間,只有那騰騰的火把燃燒聲,在夜空中響起。

這時的王弘,笑容淡淡,目光明澈,舉止中,透着他慣有的老練和睿智,更重要的是,連噴嚏也沒有再打一個……陳容有點狐疑地盯了他一眼,不過想着這個男人如此驕傲,斷斷不會在自己面前耍這種小伎倆,便不在胡思亂想。

幾個壯漢同時使力,巨舟走的飛快,蕩起的水花成白線,一縷一縷地延伸到天邊。

走着走着,正看着風景的陳容突然叫到:“走錯了。”

她朝着壯漢們叫道:“走錯方向了。”

建康是在東南方,從北斗七星可以看出,這舟是朝着西北方向逆流而駛。

陳容的叫聲,衆人卻是充耳不聞。

聽到酒水’咕咕’聲入喉,陳容忍不住說道:“別喝了。”她衝上一步,搶去那酒甕,叫到:“這是在河中,你想淹死啊?”

王弘任她搶走酒甕,他也不看她,只是背過身,撅起了嘴。

這時,陳容低而溫柔的聲音傳來,“你的病可有好透?河中風大,可別傷了身。”頓了頓,她勸道:“我們回去吧。”

男人沒有理她。

陳容見他頭也不回,還像個孩子一樣生着悶氣,不由嘀咕道:“病還不一定好利索了呢……真是不愛惜自己。”

背對着她的男人,依然一動不動。

陳容炸了眨眼,這時,王弘打了一個噴嚏。

陳容一怔間,他又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陳容連忙上前,她扯着他的衣袖,輕言細語,“冷了吧?我們回吧”

男人頭也不回,只是在她扯得緊時,他把衣袖抽了抽。

感覺到他動作中的遲疑,又聽到他兩個噴嚏打出的陳容,有點好氣又有點好笑。她伸出雙臂,這麼環抱着他,試圖讓他暖和一點中,陳容軟軟勸道:“七郎,河風太大,容易着涼的。”

王弘沒有理會。

陳容無奈,把他朝後一拖。這一下,倒是輕輕鬆鬆把他拖動了,拖着王弘來到被鐵鏈固定的塌幾處,把他按在塌上,陳容四處看了看,沒有尋到衣裳,只得繼續從背後溫暖他。

懷中的男人,又是一噴嚏接一個噴嚏地打出。

陳容心下不安,連忙也坐在塌上,把他的頭摟在懷中,一邊用自己的體溫暖着他,一邊用另一隻手划着舟向回返去。陳容埋怨道:“怎麼連個僕人也沒有帶?”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伏在她的懷中,月光下,那雙輕輕閉着的眼眸,流露出一線脆弱和無助。

陳容低下頭來,在他的眉心輕輕印上一吻,剛剛吻上,她想到眼前這人的可恨之處,不由氣呼呼地說道:“明明又壞又霸道,又自命不凡,偏偏生了病便似孩子。”

男人動了動,在她懷中反駁道:“我連號也沒有,不曾成年。”

不知怎麼的,聽到他這麼一說,陳容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笑着笑着,她實在剋制不住,那笑聲越來越歡。

就在這時,陳容止住了笑聲,迅速地擡起頭來,她聽到了划水聲。

擡起頭,眯着雙眼,朝着那聲音傳來處看去,漸漸的,在視野的盡頭,出現了幾葉扁舟。

“有人來了!”

陳容朝着王弘低聲說道,她的聲音有着警惕。

王弘沒有回答,而那幾葉扁舟,竟是直接朝她駛來。

陳容坐直身軀,有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些人。轉眼間,幾舟飄進,不等陳容開口,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可是郎君?”

這聲音有點耳熟。

陳容正尋思着,她懷中的男人,清潤悠然地開了口,“過來吧。”

聲音一落,幾個粗豪的漢子同時歡叫,“是郎君!”他們划着舟,三不兩下便靠了過來。

與陳容的輕舟靠近時,王弘已施施然站起。幾個少年一圍而上,在陳容還有點不解中,他們給王弘披上了外袍籌擁着他朝幾個扁舟靠去。

王弘沒有動,他回過頭,扔來一件外袍,溫柔道:“披上。”直是等到陳容披上了外袍,他才伸手牽着她的手,朝那巨大的扁舟中走去。

兩人一過來,幾葉巨舟便同時點燃了火把。衆漢子把火把插在舟頭舟尾,一時之間,只有那騰騰的火把燃燒聲,在夜空中響起。

這時的王弘,笑容淡淡,目光明澈,舉止中,透着他慣有的老練和睿智,更重要的是,連噴嚏也沒有再打一個……陳容有點狐疑地盯了他一眼,不過想着這個男人如此驕傲,斷斷不會在自己面前耍這種小伎倆,便不在胡思亂想。

幾個壯漢同時使力,巨舟走的飛快,蕩起的水花成白線,一縷一縷地延伸到天邊。

走着走着,正看着風景的陳容突然叫到:“走錯了。”

她朝着壯漢們叫道:“走錯方向了。”

建康是在東南方,從北斗七星可以看出,這舟是朝着西北方向逆流而駛。

陳容的叫聲,衆人卻是充耳不聞。

陳容一怔,轉頭看向王弘,對着火光下,他那俊逸高貴的面孔,陳容叫道:“是真地走錯了方向。”她朝着天空一指,道:“看,北斗七星在那邊,我們應該是朝相反的方向,才能回到建康。”

前世時,她跟着冉閔奔波過。冉閔是將軍,對天時地理必須精通,陳容爲了與他有共同語言,也對這些最基本的知識,知道一二。可以說,她比起建康城中大多數貴族,都要博學。

也許是她的目光過於誠摯,語氣過於自信,王弘緩緩轉過頭來。

他悠然明澈,如雪山高峰的雙眸,靜靜地望着她。

他微微一笑,以一個上等貴族纔有的雍容華貴的姿態,望着陳容,說道:“沒有走錯。”

在陳容瞪大的目光中,他優雅的說道:“我們不需回建康。”

說罷,他別過頭去。

陳容大愕,她低叫道:“什麼?”咬着脣,她又問道:“你,你剛說什麼?”

王弘伸手從塌上持起一杯酒,送到陳容的面前,淡淡的,漫不經心一笑,說道“不必驚慌,我們今晚不回建康。”

“那這是去哪?”

陳容微微前傾,壓抑着怒火地問道……這時候的她,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對這種高貴優雅的作態,已經沒有感覺了。她,終於從下意識中,便不再覺得自己卑微,終於不再是別人一個眼神,便低下頭去,別人一句話,便連口也不敢開了。

她沒有注意到,王弘卻是注意到了。

他靜靜地看着怒形於色的陳容,嘴角一揚,道:“去南陽。”定了定,他輕言細語道:“我們現在去的方向,是南陽城。走過這一截水路,有馬車在候着。”

陳容磨了磨牙,低怒道:“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因爲氣憤而顫抖,“這是去南陽?誰要與你一起去南陽?”她聲音一提,忍不住喝叫道:“王七郎,你給我說清楚!我,我什麼時候答應了你要去南陽?”

在她的怒目而視中,王弘自顧自地抿了一口口酒。見她久久不答,陳容怒極,伸手便把他的酒杯搶過。

酒杯被搶,王弘也不介意,他向後自顧自地一躺,靜靜地望着天上的明月,他回到:“陛下那人,我最知道。”

沒有想到他會提到皇帝,陳容不由按住怒火,傾聽起來。

在她的目光中,王弘說道:“他這人做事,有點衝動,衝動時,恨不得把事情一下子做完。他沒有長性,任何事任何人過了一二個月,便會甩到角落去。”

他轉向陳容,月光下,目光明澈中含着笑,“阿容沒有聽懂麼?他現在對你的事,管得太多了。我想帶着你到南陽避避禍,過上一二個月再回來。”

陳容氣結。

王弘看得咬牙切齒的陳容,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瞪着他這樣的笑容,陳容又氣又恨,她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牙,再也控制不住,一個縱身撲了上去,扼上了他的咽喉。

說也奇怪,她這般撲上去,緊緊扼着他的要害,那些大漢們卻當沒有看到,不但不管,還一個個轉過頭去。

陳容十指一收,磨得牙齒格格作響時,“阿嚏——阿嚏阿嚏”王弘不住地打起噴嚏來。

陳容恨極,她咬牙切齒地喝道:“別裝了,我不會再上當。”

回答她的,還是那阿嚏阿嚏聲。

不知不覺中,陳容鬆開了扼着他脖子的手,低下頭向他看去。

哪知她剛剛低頭,身下的男人便放聲大笑。他笑的太猛,都嗆的咳嗽起來,連說的話,也帶着咳笑,“阿容果然愛我至深啊。”

陳容恨極,頭一低,咬向他的頸,剛剛接近,便聽到男人笑道:“喂,別咬耳朵,上次你咬在肩膀上,我光解釋便用了半天,這次要咬了耳朵,我都沒有說辭了。”

陳容怒極,她喘了口粗氣,忍不住尖聲叫道:“我不是在跟你玩鬧!”她把她重重一推,背對着他。因氣的太厲害,她的眼眶都紅了。

這時,她的背上一暖,卻是男人伸臂摟着她,他摟緊她下巴擱在她的秀髮上,溫柔之極地勸道:“阿容何必生氣呢?”他低低一笑,“你呀就是固執,明明愛我,還要氣惱,明明知道逃不開我,還要去掙扎。”

他摟着她的背,搖晃着她,軟軟的嘟囔道:“我真不喜歡這個昏君,他管天管地我都不理,憑什麼他對你的事這般感興趣?呸!還賜美少年給你!總有一天我火氣來了,殺了這個多管閒事的昏君!”

陳容這才知道,搞了半天,他還是爲了這件事。當下又想笑又想氣。

轉眼間,陳容想道:陛下要是再也想不起我,倒也是好事。至少,他也不會心血來潮地收回對我的賞賜……對於皇帝,她還是怕他的息怒無常,今天與他相處,她直是流了幾身冷汗,那種伴君如伴虎的恐懼,已根植於心。

再說,如今木已成舟,生氣也沒有什麼用。

陳容想着想着,收起了怒火。

她伸手扯開男人扣着細腰的手,問道:“你真是到南陽?”

“自然。”他越發扣緊了她,聲音是懶洋洋的,“有所謂狡兔三窟,我在那地方購置了一些田產店鋪。”

不知爲什麼,陳容聽到這話,突然覺得有點發冷。

王弘微笑地盯着腰背挺直的陳容,繼續說道:“如今胡人已轉移了目標,南陽城已是安全之地,便想去看看春耕了沒有。”

他湊近陳容,朝着她耳洞吹了一口氣,低低笑道:“卿卿以爲然否?”

陳容沒有理會他。

這時,身後的男人低嘆一聲,喃喃說道:“在建康埋了些珠寶,這是第二窟。那第三窟,得設在那裡纔好呢?”

他轉向陳容,笑意盈盈,“卿卿覺得第三窟設到哪裡的好?”

陳容聲音平淡地說道:“我不知道。”

男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她的細腰,徑自說道:“也是沒法啊。那南陽的田產,可以記在一個人的名下,建康的莊子,可以記在另一個好友的名下,第三窟,得記在誰的名下才保險呢?”

說到這裡,他又轉向陳容,問道:“卿卿覺得記在誰的名下爲好?”

陳容抿了抿脣,淡淡回到:“我不知道。”

王弘哈哈一笑,哧聲道:“卿卿真不聰慧,竟是什麼也不知道。”

陳容突然撲哧一笑。

她回眸望向他,笑面如花般妖豔,聲音也是軟綿綿的靡蕩天成,“七郎真是的,還是天下間有數的名士呢……這般在意銅臭之物,就不怕辱沒了你的英名?”

王弘咧着雪白的牙齒一笑,他伸手撥了撥河水,笑眯眯地說道:“這個阿容就不知道了……大丈夫處事,沒慮成,先慮敗!只有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把一切看得個分明,才能在應變到來時從容處事,才能想進就進,想退就退,不懼於人,不懼於事。這也是名士風度呢。”

他雙手一攤,鬆開陳容,仰望着天空上的明月,笑得雲淡風輕,“如此明月,如此佳人,阿容,給爲夫奏一曲。”

他的聲音一落,一個壯士抱着琴盒,放到了陳容面前。

陳容正是對王弘生氣時,當下倔着頸項回到:“沒心情,不想!”

王弘卻是一點也不生氣,他悠然一笑,道:“卿卿沒有心情,爲夫的心情,卻是甚好的。”

說罷,他坐直身子,接過那壯士遞來的琴,修長的手指一揚,一縷琴聲開始傳蕩。

正如他所言,他的琴音,充滿了悠然自在,自得其樂,還有一抹洋洋得意。

陳容聽着聽着,實在忍不住,回頭朝他狠狠的*(-_-!!這個字我一時間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了,*號代替。)了一眼。

王弘沒有看到。

他垂眉斂目,俊逸清華的面容,既高貴,又脫塵。那明澈地雙眸,彷彿不染塵埃。

彷彿被他容光所懾,三五點螢火漸飛漸近,圍着他的雙手炫舞。

這時,一個壯士輕聲道:“噫,這麼晚了,怎麼也有行舟?”

陳容轉頭看去,果不其然,在另一條河道處,轉來了一處燈火,定眼一看,也是一葉扁舟。

琴聲悠然傳出。

幾乎是突然的,那扁舟中,傳來一個清亮的,中氣十足的聲音,“何方高士在詞奏琴?姣姣明月清風,怎夾有洋洋之樂?惜乎,足下琴聲,本已當世罕有,奈何喜樂中,有輕浮之氣。”

如此靜夜中,那聲音洪亮之極。

王弘眉頭也沒有擡一下,他雙手優美地一撫,琴聲漸收。

漫不經心地擡起頭來,王弘清聲一笑,回道:“這位君子偏頗了,美人在懷,有如願之喜,自是琴音洋洋,輕悅飄然。”

他這個回答一出,那人先是一怔,轉眼哈哈大笑起來。

孩子5第197章 屍體歸宮第203章 還你一刀冉閔的夢3第88章 王弘賞她一盆清水vip卷相見煩惱啊煩惱兄妹相見第208章 結局第124章 傷心的冉閔第95章 喝他一口血第143章 及時出現的王弘第92章 貴妾?第114章 對峙第198章 王弘歸來(3)第143章 及時出現的王弘第161章 聖旨,坦承我就是個絕情的第117章 慕容恪第103章 誰人送來黃金棺求情冉閔的夢4第6章 上路求情第151章 見陳微vip卷傳言第57章 名士吟vip卷這一對第94章 冉閔擄人孩子4第95章 喝他一口血第178章 衣裳不整第184章 他的心第56章 名士吟第87章 搭線第2章 小人第5章 王家有七郎第4章 碎寶第26章 地位變化護短的王弘孩子4第34章 他回來了第150章 冉閔的情(二)孩子4第141章 守株待羣兔第75章 敵軍當前,自閒庭勝步第4章 碎寶第27章 大事故人番外冉閔的夢1第180章 他來了第54章 南陽王第190章 醋意第108章 這一次相處第198章 王弘歸來(1)第113章 妒忌了第122章 兩軍陣前第4章 碎寶第32章 一曲鳳求凰第198章 王弘歸來(3)第26章 地位變化第204章 放手?第29章 見長輩第57章 名士吟第186章 解釋第94章 冉閔擄人第111章 陳府消息第51章 送糧第27章 大事vip卷齊亮相第207章 證婚第55章 孔明燈第143章 及時出現的王弘第123章 大勝第178章 衣裳不整第161章 聖旨,坦承vip卷相見第11章 乾旱三第31章 求愛?第74章 同赴第199章 醒了第99章 有情無情王七郎(二)兒子長大了第14章 孫家小郎第47章 俗禮vip卷傳言建康一少年第96章 誰欺負了誰?第79章 生天第38章 他說第9章 旱災又遇一故人第4章 碎寶第28章 拆穿第165章 漸漸風光第92章 貴妾?第56章 名士吟冉閔的夢完我就是個絕情的第61章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