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女子的貞潔是很重要的,只有一種例外,就是犯了罪被抓的女囚,所有的人都認爲既然她犯了法,那就是不知廉恥,還要所謂的貞潔做什麼,所以,只要是有人想要泄獸慾,就會直接找有幾分姿色的女囚,有些獄卒直接做起大茶壺,只要有人看中了那個女囚,他們收了銀兩,就把那女囚領到一個稍微乾淨點的屋子裡面接客,甚至有些時候,都會出現一些人在監獄外排隊的情況。
城裡最火爆的青樓不是什麼百花樓萬花樓,而是關押女囚的大牢。
這一切,凌重紫知道,卻無力制止,自然也無法跟姚芊樹明言。
姚芊樹低垂下頭去,有些事情,她可以裝作不知道,卻並不等於真的不知道,那個女囚,不知在大牢裡面多久了,姿色卻還是那麼動人,和她有過一夕之歡的人,兩隻手也未必能數的過來,查那些人,無異*撈針。
身爲女人,姚芊樹很同情她,同情歸同情,她絕對不會拿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開玩笑,那個女人開始或許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被有心人誘導到她的跟前,可是,明明知道她是個孕婦,卻還要下殺手,可見是個心狠手辣的,若是被她得知那個女囚已經跑到千里之外,或許她還能自我安慰她又不是衙門,抓人的事情就叫衙門去做好了。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姚芊樹總覺得這個人還留在京城,甚至離她很近。
斐王府給千金辦的滿月宴,並沒有像想象的人山人海,以至於快到中午了,纔有人前來,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沒人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這有人了之後,就漸漸絡繹不絕。
姚芊樹一大早捂得嚴嚴實實的回到了主臥,先去溫泉裡面狠狠地泡了一個澡,以至於小娥和小夭在外面喊了好幾聲,唯恐姚芊樹又掉進裡面爬不起來,姚芊樹只好輕輕滴哼着歌,告訴大家她還好好地活着。
“王妃,好了沒有啊,再泡下去,皮膚都要泡皺了。”小夭忍不住催道。
姚芊樹看着眼前的女人,嘴角上勾,她到底還是出現了啊,還是在這麼個情況之下。
“就好了。”姚芊樹揚聲道。
說完,姚芊樹低笑,“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女囚臉色猙獰,“少廢話。”
姚芊樹嘆氣,“你到底想要什麼呢,你要是要自由,你已經逃出了大牢,只要你想,你早就已經離開了京城,可是你卻沒有,我自認自己雖然也做了不少的壞事,可是和你卻是素不相識的。”
姚芊樹還特地叫凌重紫把女囚的案宗調出來給她看過,她確信這個女囚和她以及她身邊的人,一點干係都沒有。
“我欠一個人一條命,所以,必須要你的命來償還。”女囚咬牙道。
姚芊樹嘆氣,“好吧,就當是這樣好了,你打算就叫我這麼死嗎?”
這樣子可就真的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了,她可不想果着啊。
女囚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你爲什麼不問我爲什麼要殺你?”
姚芊樹從善如流,“好吧,你爲什麼要殺我呢?”
“你還記得劉臻卿嗎?”女囚眼中閃過希翼。
“劉臻卿?沒聽說過。”姚芊樹搖搖頭。
女囚氣的臉色大變,手中的長劍往姚芊樹的脖頸又頂了頂,一抹豔紅順着姚芊樹的肌膚緩緩地向下流淌,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悽豔。
“你不記得了,哈哈,你竟然不記得了,哈哈哈。”女囚崩潰的大笑。
一直在外面的小夭和小娥聽到聲音衝進來,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驚呆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小娥捂着胸口,氣得發瘋,要是一次可以說是疏忽了,可是再一再二的,那絕對是有內奸,是誰?到底是誰?她們就不該放鬆警惕,以至於叫王妃接二連三的遇險,現在該怎麼辦?她們不能去叫人,因爲王妃現在一絲不掛,可是,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王妃被那個女人殺死嗎?
“你放開王妃。”小夭跳了下去,撲向女囚。
“小夭,回來。”小娥厲聲喊道。
已經來不及了,女囚見她撲過來,眼中厲色一閃,手中的劍一揮,小夭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姚芊樹撲了過去,卻還是慢了一步,一隻手打在了她的臉上,她下意識的一側臉,那隻手順着她的面頰滑下去。
“小夭。”姚芊樹聲音顫抖着,
女囚手中的寶劍指着她的咽喉,“老實點,別亂動,不然我可保證不了會不會直接殺了你。”
姚芊樹渾身顫抖着,俯下身去,默默地抱起小夭。
“我叫你不許動。”女囚歇斯底里。
姚芊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告訴我劉臻卿是誰嗎?你不是要給我講你的故事嗎?不干她的事情,讓她們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以爲我還有機會逃嗎?”
女囚看了看姚芊樹,忍住不說話,只是手中的寶劍緊緊地貼着姚芊樹的脖頸,只要她有一點異常,她立馬就能砍斷她美麗的脖子。
姚芊樹把小夭抱到池子上,看都不看小娥一眼,又回到了池子中間,這樣,一直毒蛇般緊緊跟隨着姚芊樹的女囚,就不會再暴起傷人了。
“帶她去包紮傷口,還有,任何人都不許進來,任何人,聽明白了沒有?”姚芊樹厲聲道。
今天是元元滿月,她是偷偷帶着兩個丫鬟過來的,沒有把元元抱過來,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可是……姚芊樹看了看池子底下那慘白的斷手,身子忍不住顫抖,“你到底是什麼人?”
女囚順着姚芊樹的目光看過去,心底忽然升起滄桑的感覺,她自認不是一個兇殘的人,她也曾青春年少,也曾是天真浪漫的女孩,一昔之間,她失去了所有,是那個男人,給了她希望,答應替她贖了身,可是,她卻聽到他要娶別的女人,她哭着求他,求他不要拋棄自己,因爲她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可是他卻漠然地看着她,說出的話如同刀子凌遲着她,“誰知道你的孩子是張三還是李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