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紫小心翼翼的摟住姚芊樹,不讓自己的不安傳染到她。
小娥看了看凌重紫,又看看姚芊樹。
姚芊樹衝着她點點頭,“叫大家回去吧,想着給大家車馬轎的錢,這麼冷的天,辛苦他們了。”
小娥答應了一聲,從門背後拿出油紙傘,去偏房通知了一下衆人。
凌重紫跟囚禁御醫們差不多了,雖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偏房裡面擠着這麼多的御醫,想要休息都沒有地方,一個個坐在椅子上打盹,小娥過去傳了姚芊樹的話,御醫們感激涕零,暗自稱頌。
御醫們走到半路,就遇上見到皇上走了,立馬精神的凌崇秀,“你們這是上哪裡去啊。”
凌崇秀看着衆人紛紛往府外的方向走,伸手攔住他們。
“回瀏王爺的話,斐王妃的病情已經穩住,斐王爺說我們可以走了。”御醫賠笑。
凌崇秀聽了點點頭,“恩,應當的,應當的,只是本王最近有些不好,李御醫王御醫於御醫,你們幾個留下來吧。”
瀏王親自點將,誰敢說不是?三位御醫答應着,眼睜睜的看着同僚們走了。
姚芊樹見到小娥出去,輕輕嘆口氣,“小夭,師父來了都說什麼做什麼了。”
凌重紫聽了,身子一僵,接口道:“你說誰來了?”
姚芊樹深深地看了凌重紫一眼,“重紫,我這病是從小胎內帶的寒毒,所有見過我的大夫都說我活不過及笄,也因爲如此,家裡人很少禁着我的性子,後來遇到了師父,師父他對我極好,各種名貴的藥材熬給我吃也就不提了,每回在我發作的時候,都不惜耗費自己的真氣爲我調息。”
姚芊樹心中暗歎,假如沒有凌重紫的求婚,她是不是還在努力的追逐師父中,那時候她曾經想過,這世上哪裡有不求回報的付出呢,雖然她和冷幕寒相遇的時候,還很小,卻也能看出長大是個美人胚子,或許,師父他老人家就好養成那一口也不一定。
姚芊樹搖搖頭,把自己腦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甩開。
“重紫,我說了這些,想必你也明白了吧,師父他對我,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子女一般,只是性子乖僻,不喜與人接觸,我不想師父他被人誤會。”
姚芊樹說到最後,語氣中隱隱有了威脅的意味。
她嫁入王府,在衆人看來是一步登天,可是在她自己,確認爲自己失去的東西遠遠比得到的要重要得多,姚府爲了她的聲名,把她從族譜除名,要是連師傅都不能見,她真的會發狂的。
凌重紫原本就一直介意着,那冷幕寒爲什麼要點了姚芊樹的睡穴?只是一直也沒有找到機會審問小夭小娥,潛意識裡面,他覺得這件事情要揹着姚芊樹來做纔好,聽到姚芊樹明裡解釋,暗地裡威脅的語氣,他更加堅定了這個念頭。
“我確實沒有見到冷師父,小夭,你見到了嗎?”凌重紫側過臉去看着小夭。
小夭感受到了來自凌重紫的眸子的壓力,結結巴巴,“啊,冷……師父……”
小娥傳完話回來,就聽到王妃那明爲解釋,實則威脅的話,只覺得汗顏,王妃現在被王爺寵的實在不像話了,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了。
她連忙收攏油紙傘,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呢。
“王妃,冷師父確實沒有來,想必是王妃病了,潛意識裡面覺得,只要師父來了,病就會好起來,所以,王妃就夢見了冷師父,王妃的精神頭一直不好,想必是把夢和醒着弄混了,御醫叫王妃多休息呢,王妃,小娥扶你躺下吧。”小娥一邊侃侃而談,一邊走上前去。
姚芊樹狐疑的看着小娥,剛剛她不是這樣說的啊,她剛剛明明說冷師父不讓她們說。怎麼忽然改口了啊,姚芊樹看向凌重紫不言語。
小娥也覺得無辜,王爺和王妃的心思截然相反,她們做下人的好爲難,不過,她知道,王妃會護着她們,不會戳穿她的。
凌重紫伸手攔住小娥,“你才從外面進來,不要把涼氣過給了芊樹。”
小娥聽了,吶吶的往後退了兩步,她粗心了,還不如王爺了呢。
姚芊樹往外看了看,因爲下雪的緣故,外面灰濛濛的。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姚芊樹小聲嘀咕着。
“也沒有多久。”凌重紫說起謊話來,臉色不動。
姚芊樹點點頭,“你剛剛送皇上貴妃他們?這樣的天氣,也難爲他們了。”
就算是面子情,這樣的天氣,也做的不錯了。
凌重紫眉頭微蹙,“他們是來看瀏王的,所以你也不用掛在心上。”
姚芊樹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重紫,你知道你這樣子映襯得我跟個白蓮花似得嗎?”
凌重紫單邊眉毛一挑,“白蓮花是誰?”
姚芊樹虛弱的笑笑,“這你可難住我了,我想想。”
百度上怎麼說的來着,對。
“外表柔弱、楚楚可憐、貌美如花、動不動就淚盈於睫的女子,而內心強悍、陰險、狠毒、常常通過自己柔弱外表獲得同情、愛憐的心計女。”
姚芊樹背道。
凌重紫腦中靈光一閃,“我記得你似乎說過那個白銀霜就是白蓮花是吧。”
姚芊樹虛弱的笑笑,“孺子可教也。”
凌重紫想要敲姚芊樹的腦門,怎麼說話呢,看到她明明很虛弱,卻強撐着身子和自己聊天,心中疼惜,“好了,我知道了,你累了吧,我們休息吧。”
外面傳來咕咚一聲響,小夭趕緊出去看了一眼,就見到凌崇秀摔倒在那裡,她驚呼出聲,“瀏王爺,這天氣你怎麼還出來了。”
她連忙撐起油紙傘,走出去替凌崇秀遮擋住風雪。
小院子要哭出來了,還是小夭姐姐好,說實話啊,他家王爺就不該出來。
凌崇秀臉色一紅,嘴硬道:“我聽說斐王兄把御醫都打發走了,這怎麼能行,萬一我這病復發了呢。”
一邊說着,他一邊按着小太監的背站起來,“斐王妃的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