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凌重紫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擔憂地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她沒事吧。
姚芊樹打點起精神來,哎,她纔不會做那種悽悽慘慘的小媳婦呢,她會在他行動之前拋棄他,摟着小白臉雙宿雙飛去,哼哼哼,伸手拍掉凌重紫的手,一臉的嫌棄,“皇后給皇上找了朵鮮花。”
凌重紫一愣,隨即只覺得豁然開朗,是了,要想要分貴妃的寵,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皇上會感興趣的女子,這像是凌重峰的手筆,據他所知,凌重峰本人並不算很好色,可是手中卻有一批絕色美人,沒有人知道她們從哪裡來,將會被送到哪裡,他也是無意當中窺探到這個秘密的。
如果這件事情是凌重峰背後鼓搗出來的,那麼一切的疑問都迎刃而解,凌重峰連夜出城,也是爲了掩人耳目的惺惺作態,爲的是給人留下一個他不在場,對一切都茫然不知的假象。
“看來是如此了。”凌重峰點點頭。
其實這麼多年來,不是沒有人打過這個主意,不過,那個貴妃也是個狠角色,竟然都叫她不動聲色的全都給打發了。
姚芊樹也想到了這一層,“要說皇上可不是坐懷不亂的主,這麼多年卻一直寵着這個貴妃,這說明什麼?貴妃還是有着不同常人的地方的,一個小青蔥,未必能把貴妃娘娘怎麼樣。”
“那倒未必。”凌重紫對這些後宮的女人一向沒有什麼好感,她們愛怎麼鬥去隨便,他樂的隔山觀虎鬥,只要不殃及他們就好。
照凌重紫看來,皇后就沒有安什麼好心眼,她原本是想要直接把他們也給收拾了吧,只不過他萬萬沒有料到姚芊樹竟然會是這樣狼狽的形象過去,句句話都大方得體叫人挑不出毛病,以至於她有力無處使。
凌重紫認真地看着姚芊樹,她以這樣一個自毀形象的法子,避免了他們捲進宮鬥之中,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皇后凌重峰他們打的是一石二鳥的主意吧,貴妃看到姚芊樹穿着凰繡,一定會眼紅生氣,進而針對她,到時候皇后就可以攪混水好渾水摸魚了。
凌重紫變戲法似得從座位下拿出一個小錘子。
姚芊樹往後微仰,“你幹嘛。”
凌重紫伸手卷起她的褲腿,“帶着這麼個衆傢伙,你不累嗎?我幫你敲掉。”
姚芊樹連忙攔住他,“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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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在外面呢,怎麼也得回到斐王府才能行。
慧心看到貴妃大睜着眼看着牀頂,嚇了一跳,“娘娘……”
趕緊倒了一杯茶水,試着溫度合適了,才端過去給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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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坐起來,就着慧心的手裡喝了兩口,又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慧心把茶杯放到一旁,試探着走進,坐在腳踏上,“娘娘……”
“慧心,你說我是不是老了。”貴妃的聲音說不出的空洞。
慧心的心一緊,“娘娘還和剛進宮的時候一個樣子。”
“剛進宮?”貴妃喃喃道。
“本宮進宮多久了,連本宮都忘記了呢。”慧心不敢搭話。
貴妃也沒有指望着慧心回答,她剛進宮的時候,慧心還是個小孩子呢,不知道在哪呢,她怎麼會記得她剛進宮的時候的樣子,明顯在說謊,只不過,她已經無力追究了。
本來,她還沒有懷疑,只當皇上是真的累了,皇上走了,她留在那裡也沒有什麼意思,原本也想着藉機會走吧,留在那裡也是生氣,皇后那麼熱情,她心中雖然疑惑,也沒有多想,那些命婦們敬酒,她也就將計就計,來者不拒,很快就醉倒了。
慧心扶着她出來,她先把那些宮女都打發走,一言不發的來到皇上的寢宮,隔得老遠,都能聽到皇上開心的笑聲,她站在那裡好久,慧心見了,也不敢開口說話,回來貴妃就這個樣子躺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看得她心裡直發毛。
現在貴妃說話了,可是,她的心裡卻越發的不安。
貴妃越想越悽苦,她都沒有嫌棄皇上老呢,他竟然拋棄她找別的女人,要是以前,她很有自信,皇上在外面繞一個網就會回來,可是就在今天,就在皇上說姚芊樹和她長得像的時候,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姚芊樹,以前她看姚芊樹是充滿敵意充滿不屑的,只有這一次,她純粹的只是想要好好看她的相貌,越看越覺得心灰意冷,沒有比較還不覺得什麼,這麼一對比,姚芊樹那淡雅的妝容,緊緻光滑的肌膚,飽滿嬌嫩的脣,清凌凌的眼,鴉黑一般的烏髮,玲瓏的曲線,甚至放在桌上的手,無一處不顯出年輕的誘惑,年輕的水嫩,不用看鏡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臉色暗啞無光,皮膚已經鬆馳下垂,眼已經不在清澈,脣不在水潤,就連手也乾癟如同雞爪。
有了這個認知,貴妃原本還在嫌棄皇上老了,這個時候就有些惶恐,她是不是也很老了。
皇上無異於給她當頭痛擊,她現在的痛苦不是因爲皇上變心,而是看清了一個事實,她已經不再年輕,而後宮,最不缺的就是年輕鮮活的身體。
“本宮該怎麼辦?”她的孩子還那麼小,可是,皇上的心卻已經不再她這裡了,雖然現在還在,可是,馬上就會轉移到別人的身上了,她現在還有什麼能留住皇上的?
貴妃彷彿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一天,到處都是士兵,她躲進水缸裡面,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姚芊樹他們到了王府,凌重紫等不及馬車停穩,就從上面跳下來,伸手把姚芊樹從裡面抱下來。
“哼。”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的聲音。
兩個人側過頭去,就見凌崇秀站在陰影裡,天空下了有好一會的濛濛細雨,小院子站在凌崇秀的身後給他打着油紙傘。
小狸也趕緊撐開一把大些的油紙傘遮住兩個人。
“瀏王不是回府了嗎?怎麼還站在這裡。”
凌重紫不知道凌崇秀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還回到了瀏王府,而沒有另買一處院子。
凌崇秀垂下眼去,看着姚芊樹受傷的腿,“不是說修養幾日就好嗎?”
雖然御醫當初確實是那麼說的,姚芊樹也沒有那麼嚴重,可是現在說都這麼說了,自然不可能在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