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十二 )咬下一塊肉
高煥幾乎是在金先生說完的同時,就衝入了實驗室。實驗室很乾淨,沒有多餘的雜物,只見在正中央的白色手術檯上靜靜躺着一隻小蛇,樣子和小散鬱原來的差不多,可是大小比之前散鬱化成的蛇小了不止一倍。它蜷縮在一個角落裡,似乎睡得挺熟。
看了看金先生,高煥幾乎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金先生正拿起邊上的一把刀就要向他砍來。下意識的,他立刻一矮身子,躲開了這一下攻擊,然後高煥眼疾手快地托起小蛇,跑出了實驗室。
“噹啷”,刀被金先生扔在了地上。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高煥的父母邊上,掐住了他們的脖子。
父親高海剛睜開了眼睛,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隨後吃驚地大叫:“兒子!”
不過馬上的,金先生的手緊了緊,高海就發不出聲音了。“動一下試試?”
高煥咬咬牙,突然感到手上奇癢無比。低頭一看,小蛇正吐着舌頭看着他。
糟了,不會是中毒了吧?條件反射性的,高煥把小蛇扔到了地上。小蛇顫抖了一下,昂起了頭,目光兇狠地看着高煥。
“真不幸。”金先生笑着看着高煥。“你好像中毒了。”
手心手背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紅疹子,又痛又癢。高煥皺着眉頭,恨恨地看着金先生。金先生倒是很得意:“如果散亱帆在這裡,你還可以求他給你治療一下。但你這樣,還活得了多久?運氣好也罷,很可能一個不好就在這裡掛了哦。”
得意的金先生絲毫沒有注意到,蘇子江正艱難地爬向被他扔在地上的遙控器。這或許是是金先生最大的失誤,忘了還有蘇子江這號人物。於是隨着“滴”的一聲,金屬門緩緩地打開了。
“你——”
高煥也是驚訝地看着蘇子江,沒想到一直被衆人忽略的蘇子江竟然按到了遙控器上的開關。蘇子江順手就把遙控器扔到了門外。
金先生氣急敗壞,亂了陣腳。他正要去撿遙控器,放開了高海,卻被高海一口咬住了手臂。高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咬的十分用力,不一會兒便感到嘴裡甜猩猩的,金先生的手臂硬生生的被他咬下了一塊肉。
高煥簡直不敢看這血腥的畫面,蘇子江又在一旁不停地使眼色。一咬牙,他跑出了實驗室。
( 五十三 )哪扇門?
高海“呸”地吐掉口中的血肉,一陣噁心,在一旁乾嘔。肉上的肌肉組織清清楚楚,可不是被咬掉了一塊皮那麼簡單。金先生已經被疼痛衝昏了頭腦,就在金屬大門正要關上的時候,他大聲吼了一句:
“走錯了門,照樣沒好果子吃!”這句話,不知道是對高煥說的,還是不小心說出口的。
高煥恰好聽到這句話,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就繼續前進的路。大門關閉了,走廊再次陷入黑暗,過了一會後高煥纔再次進入銀白的空間裡。對於金先生說出的話,高煥只是在心裡留意了一下,卻也謹慎了不少,時時刻刻注意着路上的事物,就想要把這不大的地方映入腦子裡。事實上,這裡除了垃圾,就是積滿灰塵的雜物。
幾分鐘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兩扇小門。一扇是上次纔剛進去森林的門,一扇是不久剛從裡面出來的門。高煥心裡想起了金先生那句話,心裡不免有些忐忑。剛纔進來的時候,他可沒注意是從哪扇門啊。
兩扇門除了位置,可謂是一模一樣。同樣的黑色鐵門,同樣是鏽跡斑斑。想隨意打開一扇門碰碰運氣的高煥也因爲金先生的話猶豫了,畢竟生命只有一次,不管那句話金先生是用來唬人也好,高煥可不想冒這個險。
手上又痛又癢的感覺清晰了不少,高煥只能咬牙。他緊緊握住右邊的門把手,轉動了一下。
實驗室裡,高海在兒子走了以後,突然感覺神志不清了。儘管強撐着,眼睛卻還是不可控制地一閉一睜,離完全閉上也不遠了。
“哈哈哈,碧磷蛇的毒你能小看嗎?”金先生看到高海這副模樣,瘋狂地大笑起來。“本生我手上就粘上了蛇毒,現在好了,有人陪我一起去死了。”
“哼。”高海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有在鼻子裡悶哼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你等着瞧吧,”粘上了碧磷蛇的唾液,金先生也是將死之人,也不顧說的是什麼話了。兀自在空曠的實驗室裡說說笑笑,儘管沒人理他。高海現在的狀態一點也不好,卻還是緊緊地壓住金先生的衣服。如果讓這個已經接近瘋了的人有一點自由,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 五十四 )找到散亱帆
拉開那一扇門,高煥基本就是閉眼等死的狀態。他知道,如果拉錯了一扇門,就得繞一圈之後再回到實驗室了。
幸運的是,他並沒有選錯。眼前就是不久前出來的那個懸崖邊上。既然小散鬱不經意間提到了父親就在這裡照顧她,那麼散亱帆應該就在這裡沒錯。
高煥已經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碧磷蛇族還有一個特點,可以復活。就跟蚯蚓差不多。如果把它切成兩半,一定會有一半會重新成爲一條小蛇,只不過歲數是原先的一半,體型是原先的一半,且沒有了以前的記憶罷了。
辨認了一下方向,高煥往回走去。不久,就看到了前一天進去過的山洞。
憑着記憶,摸着石壁,高煥往前走着。實驗室裡還開着燈,隱隱看得到燈光,可更換感覺力不從心了。到後來,幾次想向前邁出一步,都是那麼困難。高煥想好好睡一覺,最好是一覺醒來什麼事也沒有了。可這不可能。從羅斯街十二號裡出來的只有他一個人,他必須找到散亱帆,先治好自己的毒。
高煥知道,高海和金先生也中毒了,蘇子江也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金先生。
實驗室裡,金先生越來越亢奮,高海卻越來越沒有精神。被壓住的半件衣服,慢慢只剩下衣角了。高海僅存的一點意識告訴他,兒子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