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氤氳的木桶中,黑漆漆的藥汁散發着濃濃的草藥味兒,隨着蒸騰起來的水蒸氣,強烈的刺激着鼻子的感官。
“千筱蝶是吧?我可是找你找的很辛苦啊!”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紅脣已開一合,出口的聲音說不出的動聽悅耳充滿了魅惑。
大手不停動作,不一會就如同剝栗子一般,脫下了她的衣服,把不着寸縷的她噗通一下丟進木桶中,藥汁剛好浸到脖子。仿若睡着了一般,她動也不動的任由面具男子將密密麻麻的細長銀針,根根沒入她的秀髮,和她的身體,好看的秀眉,偶爾輕蹙,長長的捲翹睫毛也隨之顫抖,但始終沒有睜開雙眼,只是安靜的睡着。
面具男子滿意的看着她的表現,嘴角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千筱蝶,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爹。而你,就是我最最寶貝最最疼愛的小女兒。”
“是的,我的女兒,你一定要爲了你爹,達成他多年以來的心願。爹爹會好好培養你,你,將來,一定會名震天下!”
溫熱的藥汁,在她潔白的皮膚上,隨着她慢慢擴開毛孔,一點一點滲透進去,她的小臉也越發紅潤起來,額頭上也漸漸涌出一層細汗。
腦子裡越來越渾濁,很多事情由清晰也變得模糊起來,似乎正不受控制的一點一點從她的記憶中消失,她很緊張,她不想失去那些她唯一的真正屬於她的東西。她想大喊,想醒來,想睜開雙眼,但渾身無力,眼皮沉重,別說醒來,就來睜開眼皮都十分困難。腦子裡的意識,也漸漸不由她控制,耳邊,那磁性的聲音還在不停的小聲說話,那些話語清晰無比的被一種神秘且巨大的力量,生生強灌進她的記憶中。
那個一直對她很好的他,叫什麼來着?她突然很害怕,怎麼可以記不住他的名字?他是誰?他不是經常偷偷喊她小娘子?他不是一天到晚都會粘着她?
還有那一對慈愛親切的夫婦,他們又是誰?爲什麼把她緊緊摟在懷裡,說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他,怎麼又冷着一張臉,說她不好好練功又在偷懶調皮?他憑什麼這麼說他?他以爲他是誰?
還有那個溫潤可愛的小男孩,還有那個一直對他如同親大哥一般的人,他們都是誰?爲什麼這些人都對着她說話,都在呼喊她,而她卻根本不認識他們!
“爺爺,你是誰?你認識我嗎?”眼前的白髮老人正寵愛無比的喊她筱筱,說要把他的全部寶貝秘籍告訴她,她只好茫然發問,這個爺爺是誰?
“不要!不要!不要和我說話!不要!”
“不要在我耳朵邊說話!我不想聽!”
拼盡了全身力氣,終於可以動了動眼皮,還來不及睜開眼睛,一絲劇痛從心裡漫起。
“筱筱!不要離開我!”有人在大聲喊她,她叫筱筱?
喉間一緊,一雙大手緊緊擰住了她的脖子,嘴巴被迫張開,一顆不知名的藥丸趁機滑落腸間。
終於累了,終於想不動了,終於,腦子的一片空白了。終於,耳邊清靜了。
“來人!給大小姐換身乾淨衣服,帶到寵心閣。好好伺候着!”
“是!”
再次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鮮紅的紗帳,讓牀上的小女孩十分反感,至於具體反感什麼,她也不知道,她就知道,紅色,她很不喜歡。
嘗試着動動手指,很虛弱,似乎一場大病之後的身軀,軟弱無力。她,病了麼?
艱難的出聲“有沒有人?”入耳的嘶啞讓她自己都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好難聽的聲音。
“大小姐,你醒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小丫鬟走了過來,手上還端着一碗熱粥,小心翼翼的服她坐起,就要開始喂她吃粥。
“等等,你,是誰?我,在哪裡?”剛靠在身後的枕頭上,小女孩立刻開始發問。她完全搞不懂狀況。
“大小姐,主人說了,你一醒來,要吃點粥,因爲你昏睡了整整三天。”小丫鬟依然是甜甜的聲音,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我是誰?大小姐?”
“小寶貝,你終於醒來了?”房門打開,一身銀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帶着銀色面具,邁着輕盈的步伐,向她走來。
“好了,小翠,你先退下。”叫做小翠的丫鬟立刻告退下去了。
小女孩擡起眼眸好奇不解的看着面具男子,心裡一堆疑問,他是誰?幹嘛帶着面具?難得醜的離譜?
“你又是誰?我怎麼在這裡?”
“哈哈哈哈,我的心肝寶貝,太累了吧?連爹爹都不認識了?”面具男子緊挨着她身邊坐下,大手一攬,就把小女孩擁入懷裡,還親暱的在她臉蛋上啄了一口。
小女孩本能反感要推開,無奈,這具身體虛弱到連大聲說話都吃力。
“你是我爹?”
“那是當然。我的寶貝。”面具男子那雙好看的黑眸帶着笑意,將小女孩那張詫異的臉上所有表情都收進眼底。
她那雙好看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沒有讓他失望,茫然的如同初生的嬰孩。
看來,他成功了,他利用藥汁迷暈她,再利用八大穴位封鎖她的記憶,他把自己剛學會的攝魂術用她來練了下手,也是很有成效,最後一粒丹,更是鞏固了他所做的一切-----讓她從此成爲她!讓千筱蝶從此成爲他的----女兒!
讓她過去的種種像寫在沙子上的字一樣,風吹沙走,任何痕跡都不會留下。他要的就是一張白紙,任由他粉墨登場。
他的神功,剛入門,若要練到爐火純青,至少需要5年時間,這5年時間,他的對手也不會坐着等他殺上門,所以,保險起見,他在訓練出一個她,一個一笑一顰就可以顛覆天下的她,他她聯手,何懼之有?
“我又是誰?”
“好孩子,記住了,爹爹最後一次告訴你,你叫魅純,從此後你叫軒轅魅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