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魚與熊掌

在一間客房中坐着三個人,他們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有人含笑不語,也有人緊張的坐着,更有人緊繃着臉,如針的目光直指緊張的人。

他們就是王麟等人,王麟既然擁有一個馴獸師自願追隨左右,就沒有必要留在馴獸場。

“那個…”馬貴臉上掛滿了緊張,尤其是瞧見餘力那雙如同針線的眼神鎖定着他時,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而他只能平復下心頭的恐懼,才磨磨蹭蹭的道。

“有什麼就直說,別他孃的磨磨蹭蹭的!”還未等馬貴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立馬就招來餘力的呵斥聲。

顯然打從一開始馬貴的形象完全刻在餘力的內心深處,相信這輩子都會揮之不去了,哪怕是現在馬貴形象比之初次見面時要好一些,可那張黑乎乎的臉,看着就如同是滿臉污垢一樣,怎麼想就怎麼像!

“餘力,你先別打岔!”王麟見得馬貴又遭到了餘力那兇狠的對待,只能是轉頭看向瞪着眼的餘力,沉聲道。

聞言,餘力只能不甘心的點頭,將眼睛移開不看一眼馬貴,彷彿是眼不見爲淨的模樣,這讓得馬貴心裡非常不好受,可爲了能得到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也只能隱忍下來。

“馬貴,你挑緊要的說!”王麟帶着溫和的笑意,說道。

“王麟,你手頭…”馬貴點了點頭,正要說出他苦惱的事情時,又被餘力狠狠地瞪了一眼,使得馬貴不由地縮了縮脖子,改口道“團長,你手上的金子不夠買一頭上好的巨獸!”

王麟情知這都是餘力的威嚇才促使馬貴非要喊自己大哥不可的,而他也只能無奈的接受,誰叫身邊來了一個只認死理的同伴,換着其他的,或許還不那麼死腦筋,可那些又得不到王麟的認可,認同一個人,就得包容這個人的一切。

“我們身上就這麼一點錢,看樣子還是去打劫馬賊團吧!”王麟思索了一番後,眉頭一跳,想起來此路上遇到幾波馬賊,皆是揍飛了事,可從未想過要奪取馬賊們得到的財寶,現在頗爲後悔,而他也是將主意打在了這些不義之財上。

再者,在進入夢想大陸時,他可是花費了一萬兩黃金的代價,而且幾乎是他全部的家當,這還是他對金錢毫無概念的情況下,就送到別人的口袋中…

“王麟大哥,外面都是馬賊團的巨獸,隨便逛一圈就夠我們買巨獸的錢了!”餘力立刻站起身來,一副立刻就去搶的架勢。

“等等…”馬貴見得兩人瞬間就做出決定,身子不由地顫抖了起來,立刻出聲阻止下來。

“怎麼?你怕死?”餘力轉頭看向馬貴,臉上露出嘲笑的神色,連問道。

“我們不用去搶,這些金子是夠買一頭次一等的巨獸!這樣我們也可以避免一些阻礙我們出發的時間,不然他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馬貴急忙辯解說道。

馬貴在此地混跡多年,不說其他,單單他跟隨的師傅就不下十幾個,而這十幾個人差不多都隨着馬賊團的破滅而死去,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窮困潦倒也是因爲在十幾個師傅的剝削下,身上連根毛都是被洗得乾乾淨淨,而他一直沒能從師傅那裡學到任何馴獸技巧。

“要坐就坐好的!”聞言,王麟皺着眉頭,他心裡盤算着一定要好的坐騎,這樣能彰顯他是有能力高攀馬賊王的位置,可是現在卻要他去坐一頭次一等的坐騎,那不等於比他人弱了一頭,當即,搖了搖頭否決道。

在夢想大陸中身上沒錢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打劫別人,要什麼都是憑藉拳頭行事,這纔是屬於馬賊的風格,雖說王麟心底還沒達到那種見人就搶的狠辣心性,可打劫馬賊的東西並沒有罪惡感。

“團長,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現在只會指揮駝震獸!”馬貴臉上帶着些許不自然,猶豫了一番,才幽幽地道。

“你他孃的,一個半吊子的馴獸師也敢來忽悠我們,看我一錘就把你打成餡餅!”餘力憤怒的掄起銀錘,就要對着馬貴的腦袋罩去。

“好了,餘力你就別鬧了!”王麟見得餘力動起真格來,立刻卡在兩人之間,使得餘力不甘的收回懸在半空中的銀錘,道。隨之,他又轉頭看向面色發白的馬貴,沉聲道“馬貴,你現在就去購買一頭駝震獸,如果你還打算留在我們身邊,最好不要再有欺騙我的事情發生!”

“謝謝!”馬貴眼中留下感激的淚水,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麟大哥,他就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騙子!”餘力認死理,更是不明白馬貴已經坦白了,爲何王麟還要收留這個半吊子的傢伙,所以根本就不給馬貴任何顏面,氣憤道。

“餘力,不管馬貴現在的經驗到底有多少,可誰又能保證在將來的某一天,他不會成爲一個超級馴獸大師呢?”王麟搖了搖頭,道。

一旁默不作聲的馬貴非常感動,他知道王麟所說的不假,只要給足時間,他絕對能成爲一個任何巨獸都能隨心操控的馴獸師。

“王麟大哥,我知道你想給他一個機會,可那要賠上我們性命的大事啊,我可不想被他給拖累了!”餘力還是不認同王麟的話,而一副不是他走就是馬貴走的架勢,逼着王麟做出選擇。

“…”王麟張了張嘴巴,不知道如何說下去,餘力確實有着自己的打算,讓他在馬貴和餘力兩人中選擇的話,他肯定會選擇後者,只是他現在卻無從下口開。

“團長,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現在就離開你們!”馬貴還沒有愚蠢到連王麟猶豫不決都看不出來,就是不想傷害他而已,可他也有自知之明,雖說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再加上眼中閃過一抹失落,無力地說道了一聲後,就擡起腳向着門口行去。

“馬貴,你先別走…”王麟見得馬貴失落離開的樣子,就引起當初的自己可是被同伴們撇棄過的,讓得他不由地伸出手拉住轉身走向房門的馬貴,道。

“王麟大哥,你既然選擇他的話,那我現在就走…!”餘力見得王麟出手挽留,也不含糊直接向着門口行去。

“餘力,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走也不遲!”聞言,王麟臉色並不好看,心中更是五味俱全,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剛剛得到的同伴就輕易的離開自己,當餘力越過自己正要拉開房門時,才輕聲喊道。

使得餘力擡起的腳步頓了頓,最終他還是走回到桌前,希望王麟能夠說出一個所以然來,這樣他興許還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不然他真的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何況他心底也不願意真的和王麟分道揚鑣。

“我以前連靈力都無法修煉出來,很多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們都瞧不起我,嘲笑我是武廢,而他們就如同你現在對馬貴的態度差不多,當時我就在想有該如何才能讓我加入他們的小圈子,可當我修煉出靈氣時,並沒有去融入他們的小圈子,隨着時間的過去,漸漸地那種想和他們重歸於好的想法卻已經名存實亡了!”王麟見得面前兩人站着,倒也是沒有多少含糊,輕輕地陳述了起來。

馬貴聽出王麟所說的意思,也明白他如同王麟都是受人歧視,以及排斥,不過現在有個人有着相同過去,又肯在他無助的時候伸出手來拉他一把,而他心中清楚這一生相信不會再有第二個王麟出現,淚水不住的在眼中打轉,可見得餘力那高大的身板時,又不敢真的激動哭出來。

“一個大老爺們哭什麼哭,真他孃的夠娘們的!”餘力見得馬貴即將痛哭流涕的模樣,就忍不住要怒火中燒,語氣倒是加重了幾分,嚇得馬貴急忙擦了擦眼睛,辯稱自己的眼睛進沙子。

“餘力,你現在是走是留都由你自己做決定!”王麟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當即,把決定權交給餘力。

他心底確實很想讓餘力留下來,可魚與熊掌難有兩全,唯有割捨其一,但是他不願意拿任何籌碼去逼迫餘力留下來,要不然就算餘力不甘心也會憋着一股怒火留在他身邊,他給餘力很大的自主權,讓餘力自己決定決定去留,只要餘力擡起腳走出房間,那麼他們這段纔剛剛建立起來的友情就會消失,而王麟更是期盼着餘力能夠放下成見,與他一起闖蕩夢想大陸。

“還愣着幹什麼?不去弄你那頭駝震獸回來,我們現在就要出發了!”餘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着又開始發抖的馬貴,大聲喊道,生怕馬貴耳聾一般。

聞言,馬貴臉上不由地露出喜色,更不敢多做停留,抓起桌子上的乾坤袋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若是給餘力多一分鐘,不知道餘力還會不會就此一走了之。

“餘力,你不用委屈了自己!”王麟看着餘力繃着臉,心裡一陣喜滋滋的,只要餘力肯留下來,萬事都好商量,輕聲道。

“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我佩服的大哥,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餘力搖了搖頭,堅定的道。

要不然他在拉開房門就踏出去了,哪裡還會回來聽王麟把話說完,又哪裡會給馬貴一次機會,無非就是讓馬貴知道他隨時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一個時辰後,馬貴才風塵僕僕的趕回來,而他也是趁機在平原鎮採購了一批食物,都已經裝上了綁在駝震獸的移動房子內,連歇腳的時間都沒有就帶着王麟二人去瞧一瞧,那頭即將帶着他們踏上征途的坐騎,當他們看見一頭七八丈大的巨獸時,與臨近的巨獸相比,就如同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小傢伙,被停留在此地的人指指點點,他們面色都不太掛的住,尤其是餘力揮動着銀錘嚇得那些露出嘲笑表情的人急忙逃開了。

“呵呵,我們現在也算有屬於我們的坐騎了!”王麟看着眼前的坐騎雖小了一點,可他依然會帶着滿心的喜悅,爲此還輕笑了幾聲,全然沒有理會四周那些透着嘲笑目光的傢伙,急忙順着繩梯爬上這頭已經屬於他的駝震獸。

餘力看着王麟沒有露出哪怕一絲不悅的表情,彷彿對眼前這頭五六丈大小的駝震獸非常滿意,只能是嘆了口氣,跟着王麟爬上這頭駝震獸的背上。

而馬貴也是面露出尷尬,他若是有着馴服其它巨獸的本事,也不至於會選擇一頭僅有五六丈大小的駝震獸,肯定會選擇最少大一倍的巨獸,這樣纔不會遭人冷嘲熱諷。

駝震獸算是最容易操控的巨獸,也被稱爲初學者的坐騎,因爲它的靈智幾乎等於零,只要能夠溝通就可以指揮駝震獸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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