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男爵府上,戒備森嚴。
大廳內,“準男爵”北條武,蕭霓妃、千面狐各據一方,圍桌而坐。
“男爵,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明顯了?”千面狐忍不住說道。
“就算‘黑龍會’的餘黨就算看出來是我們在幕後指使了這一切,又能如何?”“準男爵”北條武冷笑道:“黑山羽因爲不瞞他老爹把族長的位置傳給他黑山徽,這才和我合作,把殺手引進黑山家族的內部,假我之手殺死他的兄長,以登上家族族長的位置,哼哼,他也不想想,像他這種心狠手辣的人物,我會留着他將來反咬我一口嗎?“
“男爵此計大是高明啊!”蕭霓妃獻媚道。
“‘黑龍會’的勢力太大,我們不先發制人,遲早會被他們反噬,先下手爲強,就是這個道理。”“準男爵”北條武冷笑道:“黑山徽和黑山羽這兩個傢伙一死,黑山家族必定內訌,等他們把老傢伙們畢生積攢的最後一點家當也折騰光了,我們出面收拾殘局也就容易多了。”
蕭霓妃笑道:“美子小姐去準備夜宵這麼久,怎麼還沒到啊?”
“已經來了。”“準男爵”北條武笑道。
腳步聲聽來雖然滯重,不是練有武技之人的腳步聲,但其中隱隱的有一種穩定的節律。
步聲向着大廳而來,而且一路沒有阻礙。
“準男爵”北條武的眼中閃過凌厲的寒光,這步聲節律穩定如一,卻又想蓄意掩飾,不對勁!
千面狐有些疑惑的望向“準男爵”北條武,手底下順勢正了正腰間的佩劍;
蕭霓妃則氣轉百脈,隨時準備發出致命的一擊。對於自己的性命,蕭霓妃總是很小心的,她甚至還從桌上拿起一個酒杯在手裡把玩,這樣她可以以酒杯爲暗器,發起兇狠的攻擊。
對兩位狐女這麼一副小心翼翼的做派,“準男爵”北條武冷笑道:“小心點就是了,何至於此?”
腳步聲在艙房外停住,一個女聲響起道:“男爵大人,夜宵來了。”
然而大廳內三人都出現了凌厲的寒光,帥府負責專門“準男爵”北條武夜宵的美子小姐,一貫都稱呼“準男爵”北條武爲“表哥”,絕沒有稱“男爵大人”的道理。
這門外的必定是個假貨!
“準男爵”北條武做了個手勢,揚聲說道:“進來吧。”
門開,一個滄浪少女端着一個托盤躬身垂着頭進了大廳,上面是三碗熱氣騰騰的湯汁。
在乍一見到這個少女的時候,蕭霓妃師徒師徒還愣了一愣,相貌與他們認識的美子小姐也太像了,若不是已經先入爲主,還真不敢相信出現在她們眼前的美子竟然是個假貨,難怪廳外的血鯊侍衛沒有一個阻攔他的,一路都暢通無阻。
“放下吧,那麼辛苦的在托盤下藏一把刀,何苦?”“準男爵”北條武根本不想玩什麼貓捉老鼠的把戲,單刀直入地道:“喜鵲姑娘,把敝人的表妹美子小姐怎麼了?”
“殺了。”這少女喜鵲一進來就被人揭穿,卻是處變不驚,心志堅凝,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很好!喜鵲,是皇帝和山口那小子派你來的吧?”“準男爵”北條武聲音轉冷,蕭霓妃手裡的酒杯已經脫手旋擊,勢去如電,又如鬼魅,這是沒有一點破風嘯聲的致命一擊,陰險而狠毒的一擊,若是在夜間,世上還真沒多少人能躲得過這無聲無息的一擊!
托盤向上騰起,一口藍幽幽、亮晶晶的短刀急速劃出兩道弧光,聲如裂帛,將那酒杯虛
空剖成四瓣,這喜鵲的刀法武技已經非常高明!
圖窮匕現,喜鵲不再需要掩飾自己的修爲,轉瞬之間,向“準男爵”北條武砍出九刀。
“男爵,小心!”千面狐驚呼
“馬賊‘軍刀’小卒,也來猖狂?”“準男爵”北條武冷喝一聲,刀光連閃,寒意如潮,瞬息之間已經是與喜鵲交了一次手。
“卑鄙!”喜鵲身子軟萎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口鼻中鮮血四溢,就在她與“準男爵”北條武交手的剎那,蕭霓妃無聲無息地給了她一掌,只這一掌就要了她的命。
“準男爵”北條武呵呵冷笑:“看來山口的人已經摸上岸了,大家日後進出都要小心一些了。”
……
滇州。
爲首的妖妹舉起手勢示意,跟隨在她身後的其他六名妖兵立刻停下了腳步。
這支妖軍小隊停留林間的空地上,雖然四周一如既往的平靜,但不安的感覺仍如針刺一般刺激着妖妹的知覺。
“有帶有敵意的陌生敵人進入我們的領區。”妖妹將心中的疑慮傳遞給身後的同伴。
對於這支妖族巡邏小隊而言,被窺視的感覺真是一種難言的體會。一直以來,他們纔是這片如同庭院一般的原始森林中唯一的獵人,曾幾何時居然也會有被當成獵物的感覺。
氣味和痕跡都無任何異常,但偏偏就有這種危險的意識在腦中盤旋,妖兵們戒懼地觀察着四周。
“該死的馬賊!”那種冰冷和帶有冷笑的眼神只有卑鄙的馬賊纔有,準備以最後的力氣咒罵的妖妹被一支噴射出光焰的子彈擊碎了頭殼。
身穿防彈衣的槍火動作利落的一擊必殺後,沒有花巧使出一個殺招,高出人身的狙擊槍瞬間收縮到只及前臂的長度。
妖族的深谷內,細腰蜂站立在中央廣場的高臺上,檢閱着通過了考驗將被正式授予軍銜並編入軍隊的三百六十五名妖族戰士。
當細腰蜂要準備解散時,一名妖軍校官神色肅然地帶來了一個消息:“通往谷外的關卡被人奪取。”
“駐守關卡的部隊呢?”細腰蜂驚詫的問道。
關卡中應駐守一個加強連隊的妖軍將士,大部份都是曾經參加過作戰的精銳。如果說敵人可以不聲不響的消滅掉他們,讓他們連發出警報的時間都沒有,那敵人的實力到底強到何種程度?
突發事件讓原本熱鬧的廣場寂靜無聲,當細腰蜂瞭解到駐守關卡的部隊是一槍不發地撤出關卡將其拱手與人時,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對方指揮官自稱是直屬於馬賊皇帝的狼衛軍,並執有十三爺的手命,並說如駐守關卡的我方部隊不聽將命,將視其爲我‘妖宗’一族的叛亂者。”
細腰蜂此時再無一絲懷疑,眼前的事實已證明馬賊皇帝本人及其麾下最強大的狼衛軍團已經在“妖宗”一族毫無察覺時到來。
那麼妖族的命運將會何去何從?
馬賊皇帝爲何而來,細腰蜂十分明白,她們師姐妹暗中聯合北條武對付馬賊的所作所爲或許可以隱瞞一時,但卻不可能永遠不爲皇帝所知。
這時,細腰蜂知覺中閃過一道意識,那是宗主師姐蠍子危在旦夕的求援。
妖洞外的戰鬥正如火如荼地展開。
馬賊侵入部隊的行動不僅迅速且早有預謀,入侵者以小隊爲單位,進退有據配合默契,他們手中的武器從槍械到強弩,從長矛到戰斧各不相同,但都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被槍彈擊
中的妖族戰士無一例外的無繼續法戰鬥,只能任由入侵者舉起鋒利的戰斧砍下頭顱。
進入戰鬥狀態的妖族戰士奮起全部的力量,仍如馬賊鐵蹄的困獸被死死壓制,卑鄙的馬賊使用高爆彈頭收割着每一名還在戰鬥的妖族戰士的生命。
細腰蜂與數十名妖族戰士按照蠍子的命令意圖強行攻入,當又一次發動攻勢的馬賊士兵狼狽的退回臨時掩體時,簇擁在張霖身旁的“櫻花”騎士們亦來到這爭奪激烈的通路洞口。看着通路中間數名遭槍擊身亡的狼衛屍體,張霖的眼神一度激烈到令人產生他欲吞噬一切敵人的錯覺,張霖已經預料到會有意料外的抵抗,但損失的每一名狼衛士兵都是他寶貴的戰力。
如果說到此刻的行動都還是隻是基於張霖防範危險於萌芽的意識,那“妖宗”一族的存在和蠍子姐妹裡在自己背後所搞的一系類陰謀動作,就足以構成行動的理由。
“哼!”魔瞳姑娘身後的“櫻花”騎士們作一特別的手勢,在這種特定的場合,當然還是由擅長於此的專家來解決。
六管重型機槍,是馬賊單兵武庫中最令人恐怖的武器。在彈藥供給充足的情況下,每彈指射速可達三十發以上,被馬賊士兵們形象的稱爲“絞肉機”
這款重型武器也有其重量大,不易操縱的缺點,但其兇猛的火力是壓制敵方的最佳利器。爲此,北方兵器局專門研發八輪中型裝甲車輛做爲裝置平臺,以進行偵察支援和戰鬥。
長長的彈鏈從魔瞳姑娘揹負的彈盒中拉出,至少需要兩人才能操縱的六管機槍如孩童的玩具般穩妥地操持在魔瞳的手中,或者說,那可怕的武器就是魔瞳身體的一部份。
“魔瞳,給我清理一條道路出來。”張霖雙目盡赤。
宛如會活動的戰鬥堡壘,更可怕的是那不斷噴射出致命火舌的重型鐵槍,在高速度飛行的彈丸面前,守衛洞口的妖族戰士甚至來不及做出動作即被撕裂。
隨手甩掉已發射完彈藥的鐵槍,以與前一刻緩慢動作不相符的高速動作,魔瞳姑娘閃動蒼茫光焰的軍刀已經成功收割了細腰蜂美麗的頭顱。
“各騎士小隊,按預定計劃壓制目標。”妖精命令道。
沒有猶豫,馬賊騎士們飛身躍入黑暗的通路,在各層中,先一步潛入的畫眉、槍火和部分馬賊士兵仍在與殘餘的妖兵進行着激烈的戰鬥。
尖銳的軍刀自刀鞘裡彈出,張霖推開最內的一個洞門。
“忘恩負義,忘恩負義!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蠍子憤怒的吼向自己的舊情人。
“我們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從一開始你們姐妹就沒安什麼好心,可爺沒想到你會這麼心急除掉我!”張霖目光冷淡的看着對方,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我認輸了。”蠍子嘆氣道。
“你從來就沒有贏過,對於一個早就該死的人而言。”張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憐憫,感受到那份冰冷,失敗的一方提出了換取存活的籌碼:
“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的馬賊集團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擁有如此大的變化和力量,我發誓以後會忠心於你,饒過我一命對於你而言將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的確,沒有你的幫助,馬賊集團不可能是現在的樣子。”張霖的話語中似乎有希望,但他話鋒一轉,道:“但是,爺就要退隱了,爺不會給華龍兒孫留下你這個禍害,你,太危險了……”
“不!不要啊!”蠍子眼睛裡閃過狼牙軍刺的鋒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