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雉這個武癡貪看壽山王爺的奇幻刀法,一時不忍對其下重手,反倒與之纏鬥,恐怕待會兒要吃上一點虧了。”張霖道。
“哎呀,那可如何是好?”瓜哥洛有點擔心地道。
“急什麼?不是還有火鳳一旁壓陣嗎?外邊將那別院重重包圍的幾十位‘高手’是幹什麼吃的?大菊的‘迴風刀’,二菊的‘穿雲槍’都已蓄勢待發,木羚的弓箭和麻雀的飛叉,也可以擋上一陣。就憑她們四個,也夠我這位岳父大人忙乎一陣了。”張霖如數家珍,隨意指點,手下親暱地摟了摟瓜哥洛的小腰。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小桃,這時笑道:“爺都不擔心火鳳,我等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在說話這一剎那,別院之中的山雉的劍勢在壽山的金色刀光中一點點萎縮了下去。
山雉的劍勢雖然一點點萎縮,但是劍光絲毫不亂,還漸漸一點點守穩了門戶,以極其強韌的守勢頂住了對方泰山壓頂般的洶涌壓力。
壽山的攻勢不可謂不強,火鳳眼中掠過一縷精光,清嘯聲驟然而起!
劍芒一線,橫越而出!
火鳳這一刺出手的時機、路線、角度都極其刁鑽詭異,烈烈亮麗,嫵媚炫目,激烈決絕,霸道兇狠、險毒辛辣,在壽山刀光中穿過!
豁然而開,火鳳只是一刺就在壽山金色的刀幕上撕開了一個大缺口!
閣樓上觀戰的張霖喃喃低語:“看來爺竟是小看了火鳳的能耐啊。”
被火鳳一刺破掉刀幕的壽山,一點也沒有受挫折後的沮喪,這當然跟他並沒有全力施爲也有關。
壽山反而隨着的刀幕被破,一下拉遠了與火鳳、山雉的距離,然後揚聲大叫:“皇帝賢婿,你要是個有種的男人的話,就給本王出來!別讓一羣娘們護着你!”
立時四周八方一片鶯聲燕語的喝罵之聲,鋪天蓋地。
“小婿來了,您又如何?”張霖突現於別院之中,四周諸女喝罵之聲頓止。
“皇帝,本王要見敏兒一面!”壽山陰沉着一張臉,聲音憂鬱。
張霖冷哼一聲,說道:“笑話!敏兒乃是我的正室夫人,又豈能是你一個亡國王爺想要見就能見的?”
張霖的話變得尖刻,立時引來四周衆佳麗一陣鬨堂大笑。
壽山不屑地冷笑,道:“皇帝,就憑你?一個臭名昭著的大馬賊,也配娶我女兒?這纔是滑天下之大稽。”
張霖傲然一笑,頓生睥睨天下餘子碌碌的氣勢,道:“諸位美女退後,今日爺要與壽山王爺一對一的做個了斷!”諸女不敢違命,各自後退。
別院中院中只剩下馬賊皇帝與壽山王爺。
張霖首先亮刀,那是一口藏於腰間的“君臨天下”權柄之刀,幽暗無光,三道殷紅血槽,數十年來,不知飲了多少英雄好漢的鮮血。。
瞬間,刀芒如山,身影如煙。馬賊皇帝天馬行空,揮灑自如的刀法,再次讓圍觀的寵妾愛婢們看得
如醉如癡,這是張霖近年以來鮮未展露於人前的玄妙刀法。
而冥王壽山也徹底拿出了渾身本事,恰恰與馬賊皇帝頡頏不下,那妙至毫顛的金刀亦令衆女目眩神迷。
驟然間,幾乎所有人都看到壽山在張霖玄妙的一刀之下,出現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因爲全力招架張霖這一刀,後背全空,全無防衛!
在壽山這一類超級高手身上,是不能允許出現這種錯誤的!
這個足以致命的錯誤,一般的武者無法利用,但對張霖、壽山來說,對手出現這種錯誤,簡直就是天賜的一擊斃敵良機。
張霖毫不猶豫的一掌擊在壽山後背之上,要將壽山生生斃於掌下!
然後,他擊中的竟是一件金袍,壽山利用“金蟬脫殼”逃脫了!
夜色沉沉,萬籟人靜,將近黎明時分,是最黑暗的時刻,也是巡夜警衛最爲疲憊的臨界點。
整座軍府的建築羣,隱約可見閃爍跳動的燈光。
除了巡夜狼衛和值班更夫來去所提的照路燈籠,就是一些早起的勤務雜役開始點燈忙活了,燈火漸漸增多,點點閃耀,給黑沉沉的軍府增添了一些淒冷神秘的色彩。
後院內宅大多還是黑壓壓一片,主子們大都在睡夢之中,即使其中有些屋舍透出燈火,也是寂然無聲。
反而,在前院多處已經被燈火照得亮如白晝,人聲隱隱,這是狼衛親軍的士兵們在換防,或者今兒不當值的將兵開始一天的操練。
狼衛親軍的輪值換防,無論府內府外都與狼衛隊的換防錯開,一般最遲換防的一隊軍士,都要比狼衛隊最早換防的一隊狼衛要早一個時辰左右,而狼衛隊下半夜從四更起開始當值的精衛,一般要到軍府點卯以後纔會開始換防。這是爲了防止被人利用換防的時機混入軍府內。
林木環繞,花木池沼,亭榭樓臺,倒頗有些江南的情調。
後院內宅裡還是一片沉寂,罕聞人語,只有些路口掛着幾盞風燈,在寒風中被吹得搖搖晃晃,昏黃的燈光便把一切都照得有些冷悽。
一隊火鳳麾下親軍女隊的武士,以鴛鴦陣形在幽明光影中一路巡行,這一隊女衛牽了兩條猛惡的狼犬當頭開路。
集團“軍務部”從軍費中撥出專項銀兩,設立的“軍犬局”隸屬於軍府“軍馬司”,繁育馴養出來的各種軍用犬隻經過嚴格訓練,能夠當作戰犬、搜索犬、追蹤犬、傳令犬、警戒犬等來使用。
那兩條猛惡大犬其實就是狼犬,嗅覺靈敏,相當聰明,能夠對陌生人的微弱氣味作出迅速反應。
在黑暗沉寂中前進,只有隊長鴨鴨提着一個燈籠,其她女衛實際上是憑自己的耳力和觸覺在黑暗中魚貫跟進,她們在黑暗中聽聲辨位的耳力都相當好,還懂得運用觸覺、嗅覺等,都是合格的女衛。
也許第一次涉入這種暗夜巡行的人,會覺得這種夜巡的生活刺激有趣,是令人步步驚心,充滿危險和刺激的另一幽暗世界,相當
誘人,實際上巡夜是非常辛苦而危險的,因爲目力幾乎失去作用,一旦有外敵潛入,那真的不知道誰的運氣不夠好,誰的運氣好了。
這時,黑暗中一個鬼魅般的幻影,縱掠閃移之間,無聲無息地跟在了隊尾,沒有人發現隊尾多了這麼一個尾巴。
張霖怔怔的立在岳父壽山遺棄的那件金色袍子之前,向身邊的妾室吩咐道:“今晚的事,要嚴密封鎖消息,不許任何人泄露,尤其不能讓敏格格知道,她還在病中,不許打擾她休息。”
“是,主人。”衆美領命道。
這時,黑暗中一個鬼魅般的幻影,縱掠閃移之間,撲向馬賊皇帝
一聲怪異的妖鳴,幻影嘶啞着聲音吼道:“皇帝!烏鴉讓你死!”
背後槍聲大作,來人身中數彈倒地,瓜哥洛上前翻看死身,擡頭向主人稟道:“是妖公,已經斷氣了!”
張霖冷冷一笑,自言自語道:“烏鴉,你終於耐不住寂寞,要出山了!呵呵,在您沒有恢復戰力之前,爺會親自登門拜會你的!”
……
三日之後。
夜闌風寒,金樽酒頻。
燭影搖紅,人猶未散,洞房已熱熱鬧鬧地鬧騰過了,合巹酒也喝過了。
少帥張良的身份地位、長期手握狼騎北方權柄而形成的威嚴氣度,都讓弟弟妹妹們既敬又畏,沒有誰敢在他面前太過放肆。
所以鬧洞房歸鬧洞房,不過除了張惠、張銘和被他們當成武器兼玩具的小張思,卻沒人敢像鄉里鄙俗那般沒大沒小地鬧洞房,而是自動地以比較風雅的方式鬧騰了許久,都小心的把握着一個分寸,不敢越過雷池一步。
直到張良將新娘子冷魅小姐的紅蓋頭挑了,又按照關東新婚風俗找一個小叔子來拉扯新嫂子下牀,新嫂子又要拿雞毛撣子追打小叔子;本來這個差事事先是公推了張銘的,可誰知道張銘和不勝酒力的陰魂此刻喝的爛醉如泥,怎麼也喚不醒,嘯天爲兄不尊,拉着文鴻、甲蟲不知跑哪耍去了,一時半會找不到,剩下的肉團是老實頭,無論流螢、魚魚嫂子們如何起鬨央求也是不肯來拉扯一臉嬌羞的新娘子。
萬般無奈之下,還是木羚通曉事理,抱着小張思,來到新娘子“坐福”的婚牀前,一邊示意寶寶去拉扯新娘子喜服,一邊指點道:“四少爺,去扯嫂嫂衣服,給糕糕吃。”
兩歲的張思寶寶今晚人多顯得格外興奮,好似聽懂了大人的話語一般,在萬衆矚目之下,張着嫰生生的小手,輕輕抓了新娘子袖袍一下,冷魅順勢挨下牀來,舉了舉重重的雞毛撣子,看着莫名興奮、嘎嘎直笑的寶寶確實打不下去。
木羚低聲笑道:“侄媳婦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冷魅又羞又窘,用雞毛撣子輕輕碰了小張思身上一下,怕是連灰塵也碰不掉一粒,不想把寶寶惹毛了,瞪着圓溜溜的烏黑大眼睛,伸手就來搶新娘子的雞毛撣子,看架勢是想還打回去,惹得洞房裡的衆人一陣歡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