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中,格格一撇紅菱小嘴,笑說:“還是什麼‘狼騎老幺’、‘馬上皇帝’呢,膽子和倉鼠一樣的小!”
“你個死丫頭!這和膽大膽小沒關係好不?沒草完一百個娘們之前,老子可不想稀裡糊塗的被你送去見‘薩滿神’!”張霖嘴硬道。
“真不要臉!呸!” 格格氣急而笑,“呸”了一聲!
張霖“嘿嘿”一笑,逆風大聲問:“寶貝兒,咱父王找我幹什麼?你媽的不用回頭告訴我,老子耳不聾聽得見!”見少女正要回頭,張霖趕快緊張兮兮的追加了一句。
格格大聲道:“我也不曉得啊!對了,我最近跟王府新來的南方大廚學做了幾道菜餚,一會和我父王談完話後,我做給你嚐嚐哈!”
“和你死鬼老爹談完,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吃你的菜呢?”張霖長嘆一聲,把小腦袋瓜兒靠在少女的背上,開始擔心自己的小命來。
車馳如電掣,很快到了王府。
“冥王府”四角,立着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的綻放,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
張霖站在這瓊樓玉宇的建築裡,如果不是馬賊特有的鎮定,他早就昏厥過去了,少年腦海中一直浮現兩個字——
——奢華!
在難以計數的侍衛、宦官、教士、宮娥參禮之下,格格挽着張霖微微發抖的手,穿過迴廊,直奔書房。
兩人進入書房後,張霖第一眼就看見書香滿屋的方廳裡,沙發上坐有一位穿戴整齊、氣勢威嚴的薩滿王公。
“阿瑪,人給你帶來了!”格格乳燕投林般的撲向那王公。
——草!這就是我未來的老丈爺、鐵帽子王爺壽山大將軍啊!
張霖心裡唸叨着,忍不住偷偷擡眼角觀察着這位隻手遮天獨攬朝綱聞名遐邇且如雷貫耳的薩滿第一王公——
“冥王”壽山完全沒有張霖想像中那麼老態龍鍾,看年紀大約也就只有三十五、六歲,身材偉岸,皮膚白淨,相貌英俊,眉眼和敏格格有幾分神似。
見女兒領着一個少年進來,冥王上下打量片刻,站起身來到張霖面前,毫無架子伸手說道:“小夥子,你就是張霖吧,常聽敏兒提起你。我是壽山,敏兒的父親!”
張霖受寵若驚的緊上前幾步,握住冥王的手,客氣道:“小子張霖,在部隊時就久仰王爺您的大名了,只是身份低微,一直無緣拜見。”
冥王劍眉一挑,“呵呵”笑道:“張兄弟也曾經在軍隊呆過?哪一旗的?”
張霖一愣,他沒有想到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冥王不但相貌儒雅,待人接物更是如此的和藹,他有意拉關係套近乎,趕緊的行了個軍禮道:“卑職張霖,曾經隸屬蒼狼將軍第五旗右翼第十三彪,職位哨官,並有幸在王爺您的英明領導下,參加了‘遼河平原’對滄浪人一役!”
“哦——原來是蒼狼的兵,我說呢,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帶過的兵,都是好樣的!”冥王有些激動的用力拍者張霖的肩膀。
“王爺,‘遼河平原’咱們那一仗,打得慘啊!我們一個彪幾百名弟兄,和滄浪人拼刺刀,都拼光了,可是咱們沒給第五旗抹黑!沒給王爺丟人!!沒有一個當投降怕死的孬種!!!”起初張霖還是有意跟冥王套扯上下級關係,說到最後動情處,張霖眼睛一熱,竟是落下眼淚來。
“是啊!遙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知多少八旗勇士拋頭顱、灑熱血,才染紅了我這王冠蟒袍……”冥王扯着自己的袍冠,眼含熱淚,動情悲聲。
“父王,今日您和張霖將帥重逢,應該高興纔是,就不要再重提這些傷感的舊事了嘛……”格格撒嬌道。
“敏兒說的極是!”冥王強顏一笑,拉着張霖坐在沙發上,笑着道:“既然你已經不在軍中,你我之間那些規矩就都免了吧!”
“謝王爺!”張霖拘謹謝座,絲毫不敢造次。
“張霖,你和我家敏兒認識多久了?”冥王看似閒聊的問道。
面對着冥王,張霖不敢稍有欺騙和大意,老實的回答道:“小子前天一進城開就認識格格芳駕了!”
冥王從茶几裡拿起一盒高級香菸,遞給張霖一支,張霖彎腰道:“小子不會,王爺自便。”
王爺也不勉強他,自抽了一口煙,道:“敏兒年紀輕,難免有些小孩子任性脾氣,你和她在一起能適應嗎?”
這次沒等謝張霖答話,格格拉着冥王的胳膊搖了搖,羞聲道:“阿瑪,你怎麼總在外人面前這樣子說女兒嘛——”
冥王“哈哈”一笑,拍着壽敏的小手道:“看吧!剛說完你小孩子任性脾氣,你就這麼快的暴露出來了,哈哈!”
格格見謝張霖眼睛含笑看着自己,紅着臉道:“不理你們了,我去廚房給你煮菜!”說完風也似的跑向廚房。
“我這個女兒啊……什麼時候能真正長大呢……”冥王看着女兒歡快的背影搖搖頭,眼中卻充滿了無限愛惜。
張霖看出這位教廷大佬對自己的女兒不是一般的疼愛,不由對這個冥王的看法也有些改變,他微笑說:“王爺,格格正是因爲有這樣的脾氣,纔有她惹人喜愛的可人之處哩!”
冥王讚賞的看看張霖,話鋒一轉,突然笑了笑,道:“我聽手下的蒼狼常說起過你,看你年紀輕輕,就能力壓羣雄、名震綠林,也算是人中楚翹、年少英雄了!”
張霖連忙謙虛道:“王爺說笑了,小子這算什麼,和王爺您的豐功偉業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差!”
冥王嘆了口氣,看着張霖道:“實話和你說吧!教廷現在也是多事之秋,我這個鐵帽子‘攝政王’,並不像表面上看那麼輕鬆好坐的!”
張霖沉默片刻,道:“王爺您擔心的是南方的‘光明聖
會’麼?以教廷的實力,小子想這些南方人,還鬧不出什麼名堂吧?”
冥王搖搖頭,道:“神父的聖火運動固然在‘廣州’一帶鬧得如火如荼,但總歸是遠離京師的疥癩之疾;爪牙遍佈朝野、勢力急劇膨脹的‘暗黑魔宗’,纔是教廷的真正的心腹之患!”
心知教廷的水太深,張霖頗有自知之明的禮道:“小子山野僻民,教廷上的事兒,不敢妄言。”
冥王轉開話題道:“說說你們‘十三狼騎’吧,有沒有向省城發展的想法啊?”
“正題來了!”張霖暗想,面上笑着迴應:“我們老大倒是有這個意思,但我們只不過是個小綹子,勢單力孤,哪有實力在省城立杆子報字號?現下省城正亂,有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血本無歸。”
“你這話可是太過謙了!”冥王盯着張霖,緩緩而道:“你們‘十三狼騎’的實力我也聽說過,而且也幫了鶴羽不少的忙,以你們現在的勢力,割據一方的諸侯也不過如此吧!”
張霖故作惶恐狀,忙道:“王爺太高看我們十三兄弟了,我們只是求三餐一宿的溫飽而已。”
冥王目光一冷,突然直接問道:“如果讓你們十三兄弟爲本王做事,不知道你小子可否願意?”
張霖搖頭道:“這件事小子還沒有想過……再者,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這等大事,理應由我們老大伯爵決定!”
冥王明白張霖的意思,在“幽州”地界,分別隸屬於“薩滿教廷”和“暗黑魔宗”的兩個派系官員,相互傾軋,一直以來就死磕不和,但是雙方的實力相若,互有輸贏。“十三狼騎”都曾爲教廷和魔宗效過力、做過事,實力不容小覷。不管是教廷還是魔宗,只要把“十三狼騎”真正拉到自己一方,其實力就能高出對方一大截。
冥王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想態度過於強硬,他退而求其次的道:“既然你們兄弟不願入仕,那本王也不勉強你們了。只是本王希望我們兩方交個朋友,同氣連枝、共同進退,小霖,你看如何”
張霖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冥王會屈尊降貴如此說辭,如果真和冥王結成盟友,有了這座大靠山,無疑是對“十三狼騎”日後的發展壯大是極爲有利的,至少在官面上有了教廷大佬的照應,狼騎何愁不四通八達、財源廣進?
想到這裡,張霖馬上道:“王爺這麼講讓小子感激涕零,但就是怕連累了王爺的赫赫威名啊!”
見張霖有應允的意思,冥王笑說:“哪裡?哪裡?你們‘十三狼騎’短短兩年間,就替牯牛平了猛鯊叛亂、幫鶴羽滅了銀狐沙盜和精衛謀反,這樣的實力令人咋舌啊!以後說不定本王還多要依仗你們多多幫忙呢!”
張霖笑道:“王爺這話讓張霖慚愧至極,小子算是高攀王駕了!”
冥王一喜,站起身道:“那好,從今日起,‘冥王府’跟你們‘十三狼騎’,就是一家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