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殺戮,越來越近了……
“鬼影騎兵”當值軍官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老戰士,他身上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傷疤,兩隻手十個手指頭疊加起來的數目都不夠。在那羣才被強徵入伍的新兵蛋子眼中,這些新舊交錯的傷疤,簡直就是一塊塊象徵榮耀的獎牌,灼灼有光。
在一幫守夜新兵面前炫耀完自己身上的“傷疤”後,當值軍官心滿意足的在屬下的讚美語言和羨慕眼神中,歪在旗杆下眯着眼睛小憩起來。
迷迷糊糊當中,他感覺一股奇怪的夜風捲起的沙子,打得他**在外面的脖子生疼;當值軍官迷惑的擡頭看時,就看到了頭頂懸在半空中的一雙腳!
那懸浮在空中的,是一個長髮隨風狂舞,殺氣沖天的馬賊,當輪值官從對方黑色的軍服和眼中的殺意意識到有敵人的時候,挾卷着狂飆的十字刀風掠處,已風車般將這位老戰士瞬間分割成四塊,那些零零碎碎的血汁肉塊,濺到四周守夜士兵的滿臉滿身。
偷襲得手的山雉從空中一躍而下,兩道風馳電掣的刀光掠出,又將兩名哨兵送進黃泉。
“媽呀!敵襲!”一名最先恢復過意識的十騎長,終於在幾名戰友接連被屠殺的空隙中喊出了警告,但也招至了襲擊者的注意;一記無形的風槍自上而下貫穿了十騎長喊話的咽喉,第二個成功着陸的夜鶯收回刺出的風槍,正要擺一個漂亮又威風的勝利姿勢,一擡頭,便看見成千上百的被同伴慘死激怒的中軍衛兵,高舉着鬼頭刀,自各個大帳衝殺出來!
好在不斷乘着滑翔翼降落的馬賊截住了洶涌撲來的敵營中軍衛兵,馬賊在下落的瞬間中,就以抽出兵刃,當他們落地時,巨大的聲音和揚起的沙土當時將鬼族中軍衛兵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面對敵人的震撼和疑惑,瘋狗和他同伴馬賊給予了最直接的回答——
瘋狗雙手掄起兩杆鋒利的戰斧,隨手一擊就將一名乃至多名中軍衛兵切成數片的屍塊,馬賊以他們巨大的身形和破壞力,就如同巨型絞肉機一樣,在鬼營營中橫衝直撞;
相較同伴陸戰能力較弱的女馬賊,一上場就隨着步伐,接連向全力抵抗的敵營中軍衛兵發射雨點般、具有強力溶解性質的噴槍毒液,凡是不幸“中獎”的,無論毒液射中哪個部位,那個部位瞬間就被溶解液化掉,而人卻一時不死,只能在發出慘厲聲的哀嚎中慢慢死去、或被不忍目睹其痛苦的同伴咬牙刺死;
馬賊不時的從空中掠下,用帶有致命毒素的刀劍和噴火的騎槍攻擊那些試圖用弓箭來阻擊友軍的敵營中軍衛隊,戰場的混亂和沉沉夜色的掩護下,人類的視野根本無從去搏捉這些黑夜中的馬賊,被劃**體和擊中頭部的鬼兵們一個個的接連倒下。
瘋狗等人憑藉自已的武力和技能,進行着一面
倒的屠殺,而他們的對手,守護“鬼影軍帳”人數高達六千人的衛隊將兵,人多勢衆的想法讓他們一時認不清雙方的實力差距,悍不畏死的向夜襲者發起一輪又一輪的衝擊。
但這些守衛帳篷的精銳衛兵,絕想不到,瘋狗和山雉、流螢他們這些人,主要目的就是吸引住了他們的注意力,使原本警戒嚴密的中軍大帳在某一時間段內,出現了破綻和鬆懈;而這個時候,正是馬賊“敢死”突擊部隊主力在夜空中等待已久的最好時機!
第二波夜襲者從天而降,馬賊的突然襲擊和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竟然讓總體戰力遠低於敵人的“敢死”突擊部隊,一時間壓住了被吸引走大部分戰力、守護中軍大帳的精銳衛隊,在衝鋒和喪屍指揮下,由哥薩克遊騎兵和蒙古力士搭配組建的鋒線尖刀,讓敵人全力全力守衛的重地“鬼影大帳”,也在張霖與法官、火鳳以及狼衛軍的面前敞開了大門——
在外圍瘋狗、山雉、流螢所部吸引走大部分衛隊守軍下,在內圍衝鋒、喪屍率衆拼死衝擊下,張霖與法官、火鳳並一部狼衛,堪稱馬賊最強的高手,抓緊兩重戰友用無數生命換來的良機,一擁而入的衝進他們此次的終極目標“鬼影大帳”!
張霖此次命名爲“擒王”的行動,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活捉聖會特使獵豹或者碩果僅存的旱魃、玉魁、山魈的三名部主,最後以此爲籌碼,與敵方高層商談借路回國。
敵方這四位重要人物,只要活捉其中一位,就成功了一半,所以當張霖和法官等人衝進帳篷看到己方的四個目標有三個都在現場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
完全顧忌不到“鬼影大帳”絹布的昂貴,一切要求爭分奪秒的狼衛軍抽出軍刀,就在帳布上割出一道道入口,跟着大馬賊涌入帳篷裡。
在大家行動前的碰頭會上,張霖將敵方首腦人物的大概輪廓和樣貌,向參與最後中軍大帳“擒王”行動的核心成員狼衛軍做了個簡單的描述,並一再叮囑,帳篷內的侍女衛兵可以不加理會,身着華麗服飾、佩戴貴重金屬者,無論男女,一定要不惜代價的活捉!而後,法官又補了一句:“即使遭遇到對方抵抗,也不可傷其分毫,一定要活捉!”
張霖的話可以忽視,但法官的話,這些狼衛軍絲毫不敢大意,一進“鬼影大帳”,提着手中的軍刀,睜大了面具後的眼睛的掃視着帳篷內的一切可活動的東西。
實際上現場的情況要比馬賊將兵們預想的簡單明瞭的多,帳篷裡一個騷媚入骨的紅裙美婦,一個金盔銀甲、穿戴整齊、儼如鬼魔降世的矮壯將軍、還有一個麪皮白淨、服飾華貴的銀裘少年,但凡稍稍長一點腦子的人,都會從這三位特徵服飾明顯不同和異於常人的氣度猜出他們各自不同非凡的身份;幾名穿着鬼族戰服的親隨內衛組成一個
小小的防禦圈子,神態竟是十分沉穩的怒視着這羣不速之客。
張霖排衆而出,輕咳道:“不好意思,幾位,你們被包圍了!”
玉魁側耳傾聽片刻,媚眼如絲的笑道:“聽見外面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了嗎?被包圍的恐怕是你們吧?”
法官一雙似笑非笑的的眼睛,眯成一條彎彎的縫隙,明目張膽的瞄着玉魁高高聳起的山峰,故意擺出一副色狼的猴急模樣,抖腿道:“我說皇帝,你這開場白就免了吧!拿人要緊!”
“旱魃,放下武器投降吧!我是爲您和您的夥伴的生命着想。”張霖在做最後的嘗試。
“笑話!皇帝,你自領軍進入鬼蜮以來,可曾見過我鬼族有一個降將?我鬼族無有投降將軍,唯有斷頭將軍!”旱魃一劍橫波,冷笑凜然。
“那只有先得罪了。”被對方的沖天豪氣和壯語震撼到的張霖,微微動容的道:“四哥,偏勞了!”
看到對方統軍大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法官也感覺到再交涉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不會得到己方一廂情願的結果;隨着遠處從四面八方傳遞過來的密集馬蹄聲判斷,駐紮在中軍大帳四周外圍的營兵,此時已經聽到中軍大營拉起的警報,正不顧一切代價的向這邊靠攏,以“鬼影大帳”內外兩圍的截擊力量,帳外的戰鬥隨時都有可能向不利於馬賊的方向轉變!
聽到張霖的暗示之後,一旁等待的狼衛軍,開始小心翼翼的接近並不甘心束手就擒、做好魚死網破準備的高貴獵物們……
面對逼近的死氣沉沉的馬賊,揮起手中闊劍的旱魃,不愧爲聲名顯赫、如日中天的新一代“鬼蜮戰神”,他在這危在旦夕的環境中,淋漓盡致的發揮出自最大的實力水平,以自已爲防禦軸心,與九名兩名功力上乘的鬼將,用刀劍組成一個小型防禦網,將獵豹保護在中心,奮力搏殺。
旱魃很清楚,張霖這個瘋子要活捉獵豹和玉魁,就是想達到破壞己方指揮中樞的戰略目的,並以獵豹的生命安全爲要挾,換取他們的逃生之路;雖然現在的局勢對自己很不利,但帳外激烈的格鬥廝殺聲音,使這位縱橫馳騁沙場多年的鬼蜮名將,深信不疑地認爲自己忠勇的部下們正向中軍大帳努力逼近來解救他們的首將,就算張霖有狼衛參加夜襲,亦難挽無法支撐太久的大勢。而此時,他要做的,就是用手中的劍,儘量爲帳外拼力靠過來的部下多爭取一些時間!
投鼠忌器,生怕出重手傷到了極具利用價值的獵豹的法官,心裡早就把擋在前面負偶頑抗、一時拿捏不下來的旱魃、連同嚇死命令一定要捉活口的皇帝,一起罵翻了,在對方拼死頑抗之下,一心想活擒對方首腦人物的行動準則,讓一向以“辣手快刀”著稱的的狼衛軍,頓時陷入畏手畏腳、進退不得的尷尬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