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支馬賊主力師團正面衝突的,是倉促成軍、打算支援城牆防禦的聖會民兵武裝,狹路相逢的兩軍在最初的瞪視或恐慌後,立刻展開的短兵相接的肉搏戰。
緊接着,狼衛師團、第九師團、第十八師團及直屬機關等各部蜂擁而入,全然無視守軍,向各自的戰略目標攻擊前進。
守城的聖會民軍正僥倖鬆一口氣之時,如意夫人等四大美修率領的近千聖光騎士從天而降,對於這些背反神父的光明教徒來說,如意夫人簡直是他們午夜揮之不去的夢靨。敵軍馬賊竟然有數量驚人的聖會正統聖光騎士參戰的噩耗,像瘟疫般在“天京”中迅速擴散……
……
全身衣甲染滿聖教徒鮮血、披頭散髮的黑鷹,手挺血色軍刀,帶領麾下的萬餘名狼衛少年馬賊,快速的穿過街巷,一路直撲城西,那裡是奴隸市場和看守所的集中地,更是聖會烏鴉經濟重要來源地。
經過“天京”往日最繁華熱鬧的紅燈區時,那些濃妝豔抹、袒胸露背的妓女們,壯着膽子倚靠在門口或躲在陽臺上,向快速經過樓下門前的馬賊少年們拋媚眼、送飛吻,搔首弄姿。
一個馬賊少年虎頭將重機槍扛在肩上,叉開雙腿,挺起胯部,極具誇張的向陽臺上的女人做了個挑逗性的不雅姿勢。
黑鷹看在眼裡,衝過去狠狠踢了小傢伙屁股一腳:“管住你那個惹禍的傢伙,別給咱們狼衛師丟人!”那少年虎頭嘻嘻一笑,快步追趕隊伍去了。
夜色裡的殺喊聲遠遠傳來,巨大的“奴隸看守所”,宛如一頭遠古巨獸默立在少年馬賊面前。
這裡是有錢人的歡樂場,奴隸的地獄城。數以幾萬計被野獸吞噬或倒在奴隸主斧矛下的奴隸冤魂,在這方殘忍土地的午夜裡哭訴,徘徊不去。
街道兩旁的奴隸主們緊緊關閉自家的大門,探頭探腦的自柵欄裡向外觀望着一隊隊排着整齊隊伍,好似無窮無盡、卻看上去平均年齡不過十五六歲的不明武裝經過自家門前,整條街道除了幾條流浪狗,居民人影也看不到半個。
經過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奴隸交易所,馬賊少年們七拐八拐來到一所規模比較大的奴隸交易所門前。
整齊劃一的軍靴踏地聲在這所門面考究的交易所門前戛然而止,柵欄裡數百名身體強壯的黑人保鏢,頓時被對方統一黑色制服和冰冷肅殺表情震懾到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些小傢伙要幹什麼?!
“各位軍爺辛苦……家主人財神老爺已備好了酒菜和幾箱銀幣,還有上等的女奴相贈,小小意思,還請各位軍爺笑納……”一個獐頭鼠目、看似管事模樣的中年人,一臉諂媚地硬着頭皮出來招呼,試圖用美食、金錢和女色來打發這羣來者不善的少年馬賊。
“王八蛋!你當老子們是要飯的嗎?”隔着一道木柵欄的馬賊少年蛇尾出手臂,猛地一把抓住那個中
年管事的衣領。
“你……小爺饒命啊……”當中年管事看清對方的狼騎徽章時,登時大感不妙的哀求起來。
蛇尾不發一言死死盯着中年管事的鼻孔朝天的碩大臉盆,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樣;機槍手虎頭一腳踹開木門,幾名試圖過來阻攔的黑人保鏢,在發出幾聲悶哼後,被當場生生槍殺。中年管事下意識的一回頭,蛇尾掌中寒光陡閃,一把軍刀已然割斷了他的喉嚨。
少年馬賊們一聲不吭的在極短的時間內,用軍刀和騎槍乾淨利落的結果了那百餘名黑人保鏢,控制了交易所。
被關押在兩側木籠裡的奴隸們從滿希望和祈禱的眼睛,直到馬賊少年們砸開牢門口,再也抑制不住淚如泉涌。
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大胖子,被虎頭推到黑鷹面前,磕頭求饒道:“馬賊大爺饒命啊,你們想要什麼隨便拿走,只求放過我這條老命,我上有年邁老母,下有……”
虎頭不耐煩的一記重勾拳帥氣打出,打得哀求活命者滿地找牙,結束了大胖子毫無演技可言的表述。
“這個傢伙來頭不小,他是聖母如意夫人的養父,也是這裡最大的奴隸主、人販子財神。”蛇尾及其厭惡地道。
正當蛇尾閃爍着鋒芒的嗜血軍刀指向財神肥嘟嘟、油膩膩的脖子、準備結束他狗命的時候,黑鷹攔住道:“咱們還沒有完全控制這一區域,留着他或許能派上用場,如意夫人那我們也要考慮一下……馬上控制這一區域!”
蛇尾應聲敬禮,正要起步,奴隸羣中一個強壯少年突然跪倒在黑鷹腳下,哀告道:“馬賊大人,您行行好,救救我那被囚禁在‘交易場’的可憐媽媽夜鶯吧……求您了,耗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還等不及黑鷹去扶耗子起來,又有一大片奴隸跪倒在地,不停地哀求解救他們的親人。黑鷹向左右一使眼色,虎頭等馬賊少年紛紛上前攙扶,這些奴隸卻打定主意,執意不肯起來。
在這個喊殺震天的子夜,暗無天日的奴隸們從看護他們的保鏢之間斷斷續續的交談中,早已得知了有一支關外的馬賊正在攻打“天京”,而從這些稚氣未褪的少年馬賊的表現上看,至少要比殘暴的聖教徒要好上太多了;是以他們迫切地希望黑鷹能夠率軍,去解救在妓院被有錢人當做賺錢工具來取樂的悲慘女性親人。
黑鷹微微面露難色,身後的蛇尾試探性地低聲提醒道:“十三爺戰前的命令是迅速控制西城……節外生枝的話……”
“救救他們的親人吧!師團長!”虎頭站出來道:“咱們同樣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出身,就算十三爺在這,也不會坐視旁觀、袖手不管的。”
“是啊,馬賊大爺,那些無良的奴隸主爲了榨取更多的財富,我媽媽和女奴同伴每天被逼着接待幾十個客人,真的很慘的……您就幫幫我們吧……”耗子扯着黑鷹
的褲角,可憐巴巴的央求。
“好!”黑鷹斬釘截鐵的道:“義父要是怪罪下來,我黑鷹一力承擔!”
……
戰鬥,意外快速的結束。
女奴,這些在戰場被俘虜或爲人販子倒賣而失去人身自由的“賤民”們,在各自奴隸主的強迫控制下,用自已不值一錢的身體去取悅異性癖、鰥夫、兵痞、酒鬼、甚至精神病人等形形色色客人,爲主人賺取榨汁越來越少的價值。
在這個悲慘的世界裡,沒有人把她們當做人,她們只是一羣供富人們娛樂消遣、牟取暴利的工具。
在耗子的引領下,黑鷹帶領狼衛師最精銳的直屬敢戰營,外面披上奴隸主保鏢的衣服,喬裝成押送逃跑的奴隸,敲響“交易場”的大門,守門的“交易場”私兵從門洞裡看到來人中最前面的大胖子是大奴隸主、“財神集團”老闆財神時,絲毫不懷疑的打開大門,馬賊少年們一擁而入,毫不費力的將“交易場”的私兵消滅殆盡。
馬賊少年們摸出牢房的鑰匙,放出被困的女奴,再見天日的人們激動萬分的歡呼起來。重獲自由的臉色蒼白、容貌姣好的虛弱女奴夜鶯和兒子耗子見面,抱頭痛哭。
“四周的奴隸主已經被驚動了,大批的保鏢和私兵正向這裡靠近……”負責外圍警戒的蛇尾,表情沉重的快步走入。
“我是‘十三狼騎’狼衛直屬師團代理師團長黑鷹,你們聽着——”黑鷹雙目赤紅地擎刀在手,大聲鼓勵道:“想要自由、不想再被聖會和奴隸主奴役消遣的人,就拿起武器跟着我們馬賊去戰鬥!是要自由尊重、還是被奴役凌辱,我會不強迫大家,你們自己選擇吧!”
沉默的奴隸人羣中泛起短暫的**,但只過了一會兒,奴隸中耗子等幾個少年就從“交易場”武器庫中拿出了大把的武器,一隻只疤痕累累的手臂伸向這些武器……
就在奴隸主們的臨時拼湊的聯軍包圍住“交易場”準備進攻時,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道憤怒的洪流井噴涌出,奴隸們憤怒的表情和刀劍耀眼的光芒闖入他們逐漸放大的瞳孔……
……
外面激烈的戰鬥仍在繼續。
倉促成軍的聖教徒武裝雖然人數佔優,但幾位高級指揮官相繼失去聯絡,缺乏統一指揮,在馬賊集團強大的打壓之下,潰不成軍。
擁有巨大戰力的馬賊,鐵騎衝擊擋者必死,馬上騎士發揮自已最致命的武器,中遠距離進行攻擊的毒箭如黑雨般射殺驚惶失措的敵軍,最可怕還是槍彈,展開先進武器的優勢,不斷的有聖教徒被他們襲斃於無形。
失去防禦屏障的聖會民兵只能三五成羣、固守在不能相呼應的居民房屋或哨站崗樓中負偶頑抗,再也不能組織有效的阻攔來截住馬賊的攻勢。
“天京”,曾經的華龍名城,變成了戰火連天的人間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