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街上,昏暗的路燈下,奔忙的車輛和行人,根本沒能意識到和他們擦身而過的數匹馬上,坐着的是一羣手持兇器、目含血光的馬賊野獸;人們更想不到,半個小時後,跟自己十步之隔的市區,會發生無數場慘絕人寰的血腥大屠殺!
普通平凡的市民,他們只是依舊習慣的奔波於工地、工廠和蝸居之間,他們只想依附在一羣強者的庇護羽翼下,過着三餐一宿的簡單平淡生活。
轉過兩條馬路,出現在張霖視野裡的廢棄修理廠,散着一股濃濃的鐵鏽發黴氣味。破舊的路面污水橫流,流浪漢隨處可見,乞丐們對不時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不聞不問,顯然早已經習以爲常。
大馬賊們直接把戰馬安置在一座爛尾樓裡,選好了退卻的路線,做了標記,踩着地上的死老鼠和垃圾,徒步摸進了黑森森的破修理廠。
破爛不堪的修理廠內,只有最門口的一個倉庫裡,躺着三男一女四個流浪乞丐,其中一男一女在污穢的地面上,做着活塞運動,另外兩個男的一個捉蝨子放在嘴裡咬、一個矇頭睡大覺
看來裡面的雙頭鷹,已經清理過現場了,否則的話,如此大的修理廠,是不可能只有幾個叫花子的。
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燈塔,槍火一貓腰,就消失在黑幕裡。
瞄鏡裡,張霖可以確定燈塔上方,有“紅蒙巾”的狙擊手,這麼好的制高點,任何一方的指揮者,只要是有腦子的話,都沒有理由放棄。槍火必須佔領這個可以掌控全局的最佳地理位置,反之,狼騎的行動,便勢必落入雙頭鷹的視線下。
妖精粗暴的用槍托砸暈門房裡的四個男女乞丐,如果不是出發之前,伯爵一再下令不許亂殺無辜,幾個乞丐恐怕就沒有隻是打暈這麼好運了。
“六點鐘方向,三十米,狙擊手一號!九點鐘方向,四十米,狙擊手二號!”每報出一個數據,張霖都不禁暗捏一把冷汗。
做爲團隊的觀察手,張霖知道,自己的一線之差,就可能斷送搭檔槍火的性命。那種重壓,讓張霖出奇的亢奮起來,以至於連面前的夜幕,都變得不再濃重。
“皇帝,盯緊了,我馬上上去!”利用出色的潛行技術,槍火在沒有驚動任何敵方狙擊手察覺下,很快就出現在燈塔之下
張霖迅速將裝上特製消音器的瞄鏡,固定在騎槍的冰涼槍膛上,抱槍衝到場房走廊盡頭。趴在掛滿蜘蛛網的破舊窗戶處,槍口對準上方的燈塔,瞄鏡中兩個紅色的人影,若無其事的坐立在塔內不同的地方。
“可以行動了!”將十字準星定位在其中一個人影,張霖對無線電發出口令。
只見槍火慢慢的開始向塔頂移動,上面的兩個傢伙仍然沒有反應,除了向車間方向警戒的妖精,法官也把槍口和注意力對準了燈塔,瘋狗更是把他的火箭筒架在肩上,做着最後萬不得已的打算。
隨着瞄鏡裡槍火狸貓似的人影
,一點一點的上移,張霖的心,也跟着一點一點的揪緊。少年的眼珠,不停的在塔上兩名“紅蒙巾”槍手和下面的槍火之間來回移動。
雖然觀察手張霖不在裡面,可少年比他的同伴槍火更緊張、更有壓力和煎熬!
“停止前進!有狀況!就地隱蔽!”瞄鏡裡的一個“紅蒙巾”人影突然站了起來,張霖出於本能的警示聲脫口而出!
槍火的人影,馬上一閃,伏在了樓梯下。
那站起的人影,直腰伸了個大懶腰,向燈塔樓梯口走了兩步,向黑漆漆的下面張望了一會兒,就聽到另一個紅影響起幾句帶着嘲笑的羅剎語,大概是笑話奚落同伴的多疑和大驚小怪,那同伴嘿笑了兩聲,又坐回到了同伴身邊,並點燃了一根菸。
“繼續行動!危險解除!”輕吁了口氣,張霖摸把額頭上的汗水,將扳機上的手指,輕輕的鬆開。
走廊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少年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隱約可聞。
瞄鏡中的槍火向搭檔的方向倒豎了一下中指,重新開始向上謹慎移動。時間不大,槍火順利地摸到了塔臺頂端。
無線電中傳來兩聲間不容髮的輕脆“叮”響,“紅蒙巾”兩個羅剎狙擊手的身影一歪,分兩個方向倒在了地上。
檢查一遍周圍的環境,確定自身安全後,槍火利用敵方的無線電,將接受了解到的信息傳發給了下面的同伴:
“法官十一點鐘方向倉庫有警戒哨!左側前方水房內布有警戒!其他‘紅鬍子’分爲兩批,中心房頂和後面鍋爐房各有一處警戒位!”
清除敵人的警戒位置後,法官和妖精便各自負責解決掉前面的兩處警戒哨去了。
“老子在門口埋好了地雷,咱們最好在那些乞丐或者流浪狗無端走進來踩中地雷之前,動手解決掉這些雜碎!”潛入到距離“紅蒙巾”休息的兩所大房子不遠處,瘋狗扛起火箭筒,裝好燃燒彈,瞄準了對面的目標建築物。
與此同時,無線電裡相繼傳來妖精和法官的聲音:“拿下!”
“裡面什麼情況?!”張霖殺氣騰騰。
“兩所大房子滿滿都是‘紅鬍子’!裡面地利不明,咱們四個人突擊進去是以卵擊石,如果能設法逼出來就好弄多了!”法官的語氣裡,滿是興奮的殺戮渴望,不用回頭向上看,張霖就知道這個殺人狂,一定是又在眼睛充血的搓手舔舌了。
“我和槍火負責端掉房頂和鍋爐房的警戒哨,法官幫瘋狗馬上佈雷,妖精警戒,準備煙霧彈放毒煙燻出這些地老鼠,把他們炸上天!”張霖果斷制定的戰鬥部署。
佈雷區域還沒到一半,修理廠大門口,突然響起一聲爆炸!
“媽的!有倒黴鬼踩雷了!”妖精大罵!
“來不及了,瘋狗!快動手!”張霖大聲疾呼——
兩聲火箭筒發射器的聲響響處,二枚火箭彈帶着尾巴
,落在前面兩所大廠房裡,巨響震天,火光騰空。
在燈塔上槍火的輕微槍聲響起的同時,張霖瞄準後方鍋爐房門縫裡的紅影,扣動了扳機,機甲特製的大口徑加重子彈,所帶來的威力,竟將鍋爐房的鍋爐帶人,都炸飛上了夜空!
頭頂傳來瘋狗獨有特色的瘋笑和火箭彈的呼嘯聲,又是接連幾顆燃燒彈,分別打在對面兩座本已人影亂竄、狼奔豸突的廠房中,熊熊的大火,立即讓兩間大屋子連成了一片火海!
聽到大門方向地雷的爆炸聲,“紅蒙巾”們立即警覺到己方遇到了夜襲。悍勇的民族特質,讓紅鬍子們馬上進入戰鬥狀態,更發起了難以想象的反攻擊。
“用毒氣薰死這幫該死的傢伙!”妖精從掩體探出頭。
“戴防毒面具!”張霖惡狠狠的喊。
法官從行軍揹包中掏出防毒面具,與同樣戴好面具的瘋狗相互的一點頭,兩顆毒瓦斯泛着黃煙,墜落在敵人房間裡。
緊接着,火海里咳嗽聲不斷,不停有紅鬍子捂着眼睛、尖叫着衝出房間,被布在院子裡的地雷給炸斷手,碎肉血塊灑了滿地!
即便由於時間的關係,院子裡僅僅有法官和瘋狗所佈下的二百顆地雷,這樣的雷區在火毒雙管齊下的攻勢襯托下,已足矣驚世駭俗了!
廠房裡的毒氣已經開始在發酵蔓延,不斷有紅鬍子抱着僥倖求存的心理,前撲後繼的衝進地雷區!
堆積在敵人倉庫裡的彈藥,最終受到波及,不斷產生爆炸聲、悲慘以及恐懼絕望的的嚎叫,充斥着“盛京”的夜空。
火光照耀下的廢棄修理廠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殘缺的屍體。那些還沒有斷氣的傷者, 無不呈現肌肉**、身體抽搐、呼吸困難、嘔吐頭暈、精神迷茫的恐怖症狀。
“咱們只有防毒面具,缺少整套的防化裝備,必須馬上撤退現場!”法官看着腳下的慘象,急聲喝罵。
“他們怎麼處理?”看着面前那些悲慘掙扎、欲求一死的“紅蒙巾”傷員,張霖心中不忍的大喊:“這樣的死法,是對一個軍人最大的侮辱!”
“還不人道!”妖精在屋頂喃喃接口。
“給他們一個痛快吧!”幾秒鐘沉默後,法官給出結論。
大馬賊們沒有再多說話,而是分別操起輕重武器,對着地面上百具仍有氣息的紅鬍子中毒者,開始瘋狂的掃射——
對於這些城市入侵者,張霖等人此時再沒有憎恨,也沒有仇視,他們有的只是說不出的的悲哀和無盡的憐憫。
雨點般的彈頭噴射在地上抽搐的一堆堆半死不活的人們,五分鐘後,除了站在不同位置的高低物體上的五個持槍大馬賊,現場再沒有一具能動彈的活物。收起手上的長槍,張霖和妖精、瘋狗、法官掏出腰間槍套裡的手槍,從四個方向朝中間聚集,邊走便對着地上的屍體,不論死活都全部補射了一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