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求求您,不要殺害他們,他們只是太餓了,你殺了船上的人,岸上那些婦女孩子老人們也會衝上來,爲他們的親人報仇的。”自底艙衝出來的小張良,幾乎哭出聲來。
面對着成千上萬不啻于飛蛾撲火、戰鬥力幾乎爲零的人羣,張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顯然他在內心做着艱難的抉擇。
“爺,我們不能向這些無辜的百姓開槍,他們大多隻是些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呀。”第二個衝上來壽敏張開雙臂攔在了船頭架起的機槍槍口前面。
“太放肆了,你一個女人懂得什麼?你給我滾開!這些人可是海盜呀!”和野渡不知何時冒出來,大言不慚的質問道:“皇帝,爲什麼你還沒下令開槍,你還在等什麼?”
天色漸明之後,那些原本躲在底艙裡瑟瑟發抖的帝國老爺們,在發現敵人並沒有什們威脅之後,失去的勇氣和膽量,又神奇地回到了這些平日裡只會在辦公室裡互相吹捧的官員老爺身上,他們人五人六地站在安全木盾後,手裡拿着酒杯和食物,彷彿是要爲了彌補掩飾昨晚的醜態一樣,人人都成了神氣十足的指揮官。
很顯然,伯爵根本無意於在對面這羣走頭無路的人羣身上,彰顯自己的強大,更沒有興趣聽和野渡那個自以爲是的胖船長指手畫腳,沉吟間,和野渡陰測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道:“伯爵,他們又靠近了,士兵們正在等待你的命令。”
迎着馬賊們投來的猶豫不決地目光,伯爵沉靜的命令道:“皇帝,阻攔多方靠近,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開槍!違命者軍法處置,絕不容情!”
“收到,老大。”張霖與馬賊們登時所有槍炮都對準了逼近的兩波海盜船。
面對這些重武器,海盜船上那些流民人員原本呆滯的面容上,登時出現了驚惶失措的表情,逐漸進逼的船隻也紛紛停滯不前了。
“皇帝,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不下令殺光他們這些刁民?”和野渡船長像一隻叫個不停的老鼠,在少年耳邊鼓譟着。
根本無視胖船長的叫嚷,張霖將銳意的眼神掃向在場的各系警備官兵馬們身上,鄭重其事的說道:“諸位都是來自‘狼騎集團’和‘暗黑魔宗’的精銳,與這些毫無還手能力的流民海盜作戰、即使是取得勝利也毫無榮譽可言;只要他們能夠退去,我認爲,就不需要再追擊了。”雖然是商量的口吻,但在場的馬賊和將兵已經感覺到這位馬賊皇帝已經下了決心。
“卑職等完全同意您的見解,皇帝閣下。”做爲同僚們的代表,窯刺道出了大家的意願。
警備隊內部意見的高度一致,很顯然是張霖的意見、使這羣原本各爲其主的馬賊軍官們,在馬賊和軍人對榮譽的執着上得到了統一,畢竟對一個視榮譽高於一切的職業馬賊來說,能夠避免這種不名譽的戰鬥是令人高興的事情。
“皇帝,向‘赤發魔女’喊話,只要他們退走,我們
保證不會追擊。”並未處於下風、但極其無意於這種無謂戰鬥的伯爵發出了退讓的命令。
“什麼?本船長的耳朵沒有聽錯吧?讓他們走?伯爵你不是昏了頭吧?”四外海盜船上的流民武裝尚沒有什麼動作,一衆“英勇不凡”的帝國官員老爺們卻已經譁然了,他們羣情激憤、鬥志昂揚地的要求全殲敵方,並以各種各樣的腔調言詞來質問伯爵的決定……
但是,被質問的伯爵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仍然我行我素;在這艘船上,華龍一方身份地位最高的就是伯爵,而法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沒有出言,那就等於是默許了大馬賊們的行爲。
“啊——”
刺耳的尖叫來源於一個舞女,甲板的水漬導致了美女高跟鞋的失控;爲了在美人面前顯示各自的勇氣,和野渡等幾個帝國官員不顧士兵的阻擋來到船臺,爭相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文。
“嗖嗖”數聲破風聲響,幾支箭矢穿過了擋板木盾間的空隙、自“飛魚”海盜船上射了進來;勇氣再度瞬間消失,和野渡幾個熊貨以最快的速度、屁滾尿流的爬到了底艙躲避從空中下落的箭頭,龜孫子也似的狼狽相十足。
在船臺上一片混亂中,守衛各處的狼騎馬賊則面無表情的一動不動,以他們身經百戰的眼力、早已看出這種發射無力的箭矢,根本就沒有躲避的必要。
一艘“黑珍珠”海盜船排衆突出,“赤發魔女”迎風挺立在船頭,任那一頭火紅秀髮隨風飄舞,張開雙手,表示自已沒有戰鬥的意圖之後,又指了指河岸上的老弱婦孺,做了一個食物入口的動作。
“瓜哥洛,把我們一切能吃的食物、都歸攏在所有的救生艇上放下去。”明白了對方意圖的張霖,當即作出了自己的決定。
馬賊和帝國士兵們雖說驚訝但還是本着軍人的天職照辦了,但是,衆多被士兵們從手裡奪去食盤裡的雞腿和糕點的帝國官員老爺們則翻了天,在經過一陣無效抗議後,當看到伯爵一言不發的轉身回到休息艙時,得到伯爵默許的張霖陰森目光和大馬賊們野獸的猙獰,也終於讓和野渡等人識趣的安靜下來。
一艘艘裝滿救命食品的救生艇被順水隨波放下,收起食物的流民武裝時歡聲雷動,黑珍珠向立在船頭微笑的伯爵等大馬賊揮手致謝,沒有再多停留,率領她的飛魚船隊和河岸上的老弱婦孺逐漸離開……
“結束了。”張霖一屁股坐在了船頭,如釋重負的感覺襲遍全身。
由於某人的一時義舉,在還有一天航程才能抵達“大連海港”的船上成員來說,接下來的十二個時辰,除了少量的壓縮餅乾和飲用水,在到達海港購充補給之前,只有餓肚子了。
……
“我已經可以看到母國的港口了。”值班軍官窯刺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着甲板上的衆人高聲發自內心的歡呼。
在長達四天五夜的沉悶海上航行後,帝國的高級坐
艦“太陽號號”終於到“大連海港”港口附近水域。
聽到歡悅的喊聲,甲板上與壽敏閒聊的張霖,轉身來在自己的專用艙,見小流螢正在討好的陪着悶悶不樂懨懨無神的小張良,隨口問道:“小良子,好點了嗎?”
“公爹!”
“老爹。”
兩娃自地上爬起各自打着招呼,小流螢道:“少爺剛喝了雞湯,一會就要睡下了。”
因爲長時間的海上顛簸和暈船,導致了小張良離開“神京”之後精神就很低落不振,一直躺在房間裡,很少出來走動。
“大約再過一個時辰,船隻就要靠岸了,記得提前喚醒小傢伙。”在囑咐完“準兒媳”之後,張霖返回甲板。
“流螢這孩子能精心照顧良兒真是不易啊!希望張良長大後,莫要嫌棄這妮子出身辜負了她纔好。”迎着海風,壽敏深有感觸的道。
“到華龍了嗎?親愛的。”細腰蜂發嗲的話音讓張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兩個可怕的妖女,在過去的幾個夜晚,險些沒要了他的小命。
一看張霖的“準太太團”殺到,壽敏留下一個“保重”的眼神,就逃之夭夭了。
“是的,是的,這裡已經算是華龍的境內了,我正要去和船長和野渡大人辦理交託手續,失倍、失陪。”張霖作勢欲逃。
“有事就去忙吧,老公。”放話允行的蠍子比起小惡魔細腰蜂,就如同天使般的溫柔存在。
如獲大赦的張霖正要抱頭鼠竄,細腰蜂霸道強悍的聲音又再度響起:“皇帝,你不是害怕我們吧?怎麼見了我們姐妹就跑呢?大師姐,你說是不是?”
“當然不是,爲夫……爲夫確實是有軍務在身。”張霖一本正經的打着官腔,心中早已罵了起來:“臭娘們,一天晚上折騰老子到天亮,你當老子身子骨是鐵打的不成?”
說說笑笑之間,船艦已經駛入海港,船上工作人員各司其職,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甲板上,喪屍和草雞正圍着妖精議論着什麼,看見被三位“妖宗”美女擁着走過來的張霖,連忙擺了擺手,示意後者過去。
“出什麼問題了嗎?夥計們。”十分好奇對方三個鬼頭鬼腦的樣子,張霖忍住笑意問道。
妖精先開口道:“好像不太對勁啊,我們在‘神京’街頭看到那個背影,的確是烏鴉無疑,可爲什麼這麼長時間他一直沒露面?”
“怎麼會這樣呢,他會不會又在背後搞什麼陰謀詭計?”對舊日情夫知之甚詳、隨身攜帶的箱包裡,塞滿了購買來的帝國高檔化妝品的草雞氣呼呼的。
穿過喪屍迷惑的目光,張霖左摟右抱,依紅偎綠的來到那位板着臉孔站在“太陽旗”旗杆下的和野渡船長近前,剛要開口探尋,對方已經不陰不陽的道:“諸位,本船已順利完成山口子爵交給的任務,本船長不日即將返程,祝各位接下來的旅途一路順風,請登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