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傻,橫不能等着他抓我,轉身靈巧的從董紅樓身邊翻了過去,盯着邸紅眼的臉,只覺得他臉上的黑色越來越凝重了。
於是我立馬說道:“前輩,這事兒裡面有誤會,我真不知道您跟這個買賣有關係……不過,比起這個,要不你還是回家看看?你家恐怕出事兒了。”
那個黑氣直往下蔓延,定在了田宅宮,氣的邊緣參差不齊,是個“破”形,主家宅受損。
邸紅眼不聽還好,一聽我這話,頓時怒髮衝冠:“好哇,區區一個玄階,膽子倒是不小,不光敢截胡,還敢給我看相……這麼羞辱前輩,也不怕雷劈了你!”
程星河不明所以,還在旁邊給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意思是你小子拱火拱的挺到位。
到個屁。
這邸紅眼的脾氣還真跟傳說之中的一樣火爆,一心以爲我是在羞辱他,氣的渾身哆嗦,追着就要抓我。
江總畢竟是東道主,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立刻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她身邊那些黑西裝鐵塔似得,一個比一個壯,一見江總下了令,立馬靠了過來:“邸大師,請您冷靜……”
邸紅眼現在跟火山噴發似得,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運氣上手,兩下就把幾個保鏢給掀翻了:“這是我們業內的事兒,跟你們這些外人沒關係。”
不愧是地階,他看着弱不禁風,可一行氣,如同四兩撥千斤,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應聲而倒,其中一個保鏢是個外國人,難以置信還來了一句:“chinese功夫?”
江總也沒想到邸紅眼這麼霸道,早被其他的保鏢給保護起來了。
我連忙說道:“前輩,這到底是江總的地盤,你總得給人家點面子,這要是打壞了瓶瓶罐罐的……”
這裡的東西肯定很貴,我也賠不起。
邸紅眼惡狠狠看向了江總:“江總,麻煩你不要插手,你還真是讓小子糊弄了,他就是一個連風水鈴都沒有的野路子,等吃虧的時候可就來不及了——我們行當被這麼多人誤會,就是被這些行業老鼠屎害的。我先幫你把這個小子給抓住,幫你討回公道,容後跟你賠罪。”
江總也看向了我,她畢竟也不懂行內的事兒,一時間也分不出來誰對誰錯:“李大師,這……”
我瞬間也火了:“你說誰是老鼠屎呢?”
你這種趁機敲竹槓的纔是業內老鼠屎呢!
沒想到邸紅眼一笑:“看着慫了吧唧的,還有點脾氣呢?我說你是老鼠屎怎麼了?看你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做派,恐怕你們一個師門,也都是老鼠屎!”
事不過三,我看着是隨和,但是我該盡的禮數全盡到了,你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也別指望我能滅自己威風。
於是我冷了臉,答道:“前輩,我要是你,管別人之前,先管好了自己——你今兒不光家裡有事兒,自己只怕也得挨點血光之災,肋骨得斷三根,少一根算我的。”
邸紅眼一聽,臉色頓時就沉了:“小兔崽子,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行啊,你有種別跑,我今天肋骨斷不了三根,我就讓你斷三根!”
這也不是我信口吹牛,邸紅眼的黑氣遷移到了災厄宮,中間橫紋截斷成三,正是肋骨的位置。
江總纔剛見識到了我的本事,一聽我又張了口,看向我的眼神不由更期待了:“有意思。”
可地階就是地階,就算一氣之下,手抖的跟腦血栓似得,也跟鷹爪一樣,對着我就抓過來了。
這一下我沒避開,手一下被他攥住了——他下了十成十的力氣,像是恨不得把我的手給攥碎了!
他冷笑了一聲:“咱們看看,誰的骨頭先斷!咱們這一行多五弊三缺,我看你渾身部件都挺齊全,就送你一個禮,下次出門詐騙,裝的更像點。”
手上頓時一陣劇痛,別說,這地階就是地階!
程星河看不過去了,立刻過來拉邸紅眼的手:“你欺負晚輩,還好意思當前輩?傳出去不怕別人笑話你?”
而邸紅眼一手翻開了程星河:“放屁,對這種目無尊長的東西能叫欺負?這是行業內的規矩,誰見了都能教他做人!”
程星河肯定是打不過他的,被邸紅眼這麼一翻,直接撞在了前臺大櫃子上,發出“乓”的一聲巨響,聽着就疼。
你一個爲老不尊的玩意兒,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們?
而他看着我的眼神,更得意了:“江總,我現在就……”
就你大爺!
他話沒說完,海老頭子的氣已經被我從丹田直往外引出來,這個氣兇狠霸道,一出來,跟泄洪似得橫衝直撞,邸紅眼一句話還沒說完,臉色瞬間一變:“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還多着呢!
邸紅眼攥着我的手,瞬間被彈開,兩隻腳沒站穩,就向後倒了過去,他一臉駭然,拼盡全力想站住,可他根本沒這個本事——這可是天階的氣!
果然,他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手給抓住了,瞬間就被彈到了對面的牆上。
對面是一個裝飾牆,牆上放滿了書,這一下,隔板被他的體重砸裂,那些書稀里嘩啦掉了他一身。
那些工作人員眼看着邸紅眼的身手,能瞬間掀翻兩個保鏢,一開始都還挺擔心我,可到了我這,我連動都沒動,邸紅眼就被摔出去了那麼老遠,一霎時都張大了嘴,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這是哪一路的功夫……”
“電視上都沒看過這種招數!”
“真是高手在民間啊……”
江總就更別提了,一雙美目就看向了我,是說不出的意外和欣賞。
董紅樓本來還想讓邸紅眼來整治我,這下可好,邸紅眼倒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不由也是一臉難以置信,死死的盯着我:“你到底是……”
而這個時候,邸紅眼從書裡面掙扎出來,模樣別提多難受了,但看着我的眼神更兇狠了:“你怎麼可能……”
當然了,一個玄階不可能有這種氣。
程星河已經從櫃檯後爬了起來,因爲吃痛,正孕婦似得扶着腰,神氣活現的說道:“我哥們按說是沒有,可說出來嚇死你,這是海老頭子的——天階懂不懂?”
邸紅眼的眼睛頓時更紅了:“海家,海家的氣,海迎春那個花架子還不夠,怎麼可能給你……”
確實不大可能,可它就是發生了,我有什麼辦法。
江總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立刻說道:“叫醫生來給他檢查一下。”
很快,一個醫生趕過來了,邸紅眼受了這種奇恥大辱,面子都丟光了,一秒鐘也不想在這裡待着,掙扎起來就要走,可醫生大聲說道:“先生,你現在不能走……你斷了三根肋骨!”
這四個字一出口,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江總第一個看向了我,眼神很複雜。
跟我剛纔說的,一模一樣。
那些工作人員也反應過來了:“別說,真是三根!”
“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簡直是神了,他到底是什麼人?”
董紅樓的眼睛也瞪大了,忍不住就往後退了一步,打量了我半天。
而邸紅眼哪兒還有臉再在這裡呆着,掙扎起來就要走——一般人斷了三根肋骨哪兒還站得起來,他純屬是靠着行氣撐起來的。
而這還不算,邸紅眼的電話響了起來,他雖然不想接,可看見號碼,皺了皺眉頭,還是接了起來。
結果一劃之下,不小心打開了免提,就聽見話筒對面傳來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師父,你快回來吧,咱們家門臉,讓姓劉的給砸了!前面的雕花玻璃,碎的一個渣都沒剩下……”
怎麼樣,家宅受損來了吧。
他臉色一變,回頭就瞅着我:“你……”
他想問我怎麼知道的——他還是不相信,我區區一個玄階,相面竟然能相的這麼準。
不光是他,周圍的人也都跟着抽涼氣:“全驗證了……”
“他真能預知未來?”
但他一咬牙,立刻看向了我:“小子,你到底是誰家的?”
我答道:“我叫李北斗,教我的,叫馬連生。”
邸紅眼瞬間就瞪大了眼睛:“難怪呢,原來就是你……”
怎麼,我現在名頭這麼大了,連十二天階門下,都認識我?
而邸紅眼咬了咬牙,接着說道:“今天這個事兒,我們邸家算是記住了,今天這事兒沒完,三天之後,我自然會去找你……”
程星河插嘴:“三天怕是不夠,傷筋動骨一百天吶。”
周圍的人頓時忍不住笑了。
邸紅眼哪兒吃過這種癟,有心教訓程星河,可心有餘力不足,咬牙轉身就走了——走的一瘸一拐,別提多狼狽了。
程星河這才舒了一口氣:“該。”
接着,他看向了我,使了個眼色:“七星,咱們的事兒,也得趕緊幹完了……白藿香說大家受驚嚇,燉了雞湯等咱們回去,再拖下去怕是要㸆幹了。”
我點了點頭,看向了董紅樓。
董紅樓見識到了我的本事,看着我的眼神都不是驚疑了,而是跟見了鬼一樣,在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