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果然在水下。
我還看出來,這個位置,是個犀牛下海形。
它聯通了長江到錦江府,是衆水所匯之處,風水氣場十分優越,正像是一隻犀牛要邁入海中。
而西北有環形的山脈擋住西北風,俗話“山環水抱必有氣”,符合“山環水抱必有大發者”的風水定律,有靈之物在這裡,簡直如魚得水。
不過河灣很大,摸瞎肯定是不現實,他那個紅梅又消失了這麼長時間,凶多吉少,啞巴蘭不禁有點着急。
程星河立功心切,聲稱這事兒包在他身上,就上一邊去找死人問話。
可現在是上午十點,又是暑天,哪個死人肯出來挨曬,他找了一頭汗也沒找出什麼頭尾。
而我一看旁邊有個挺高的黃花斛木,就爬上去往下看了看,說道:“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從東邊那一叢白茅草那開始找。”
啞巴蘭一聽,高興了起來:“我哥找到線索了!”
蘭建國擡起劍眉看着我:“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犀牛下海地的靈氣,就在犀牛的嘴裡,那一叢白茅草爲什麼與衆不同,正是因爲它長在犀牛牙上,也就是這裡的風水眼上。
靈物要呆,自然也是待在風水眼裡。
三舅姥爺教過,找風水眼的時候,你看哪裡的植物跟別的不一樣,準沒錯。
蘭建國眼裡露出了幾分佩服,也就跟我們一起到了白茅草附近。
果然,不愧是風水眼,連那附近的魚都特別肥美,程星河後悔的直咂舌,說早知道買個魚竿來了,這種魚上早市,少說也得八塊錢一斤。
而白茅草附近的荷花荷葉也正是季節,鬱鬱蔥蔥把這裡遮擋的密不透風,還真不好找。
我剛要望氣,忽然程星河興奮了起來:“有人!啊,不,有鬼!”
說着,程星河就趕過去了。
接着,對着一個大荷葉就說起了鬼話。
蘭建國也看出來程星河有二郎眼,不由誇他交朋友有眼光,啞巴蘭聽了比誇他自己還開心,不由得意非凡。
這時程星河擡起了頭,說道:“這個小姑娘,就叫小霞。”
那不就是昨天晚上死的那個?
原來那個小霞昨天見蘭紅梅出來捉鬼,心裡好奇,就拿手機來拍,尋思放在視頻軟件上肯定能得到好多雙擊666。
她悄悄跟着蘭紅梅進了蘆葦蕩,不長時間,就見到了蘆葦蕩裡有一個很帥的男人從水裡探出頭來。
小霞心跳立馬就快了,認定那肯定是哪個明星——長得實在太帥了!
可她沒想到,蘭紅梅非但沒看入迷,反而拿出了個寒光閃閃的東西,就要殺那個果泳帥哥!
小霞頓時氣的不行,竟然對這麼帥的男人下手,這“女的”八成是瞎吧?
於是小霞上去就趴在了蘭紅梅身上,又咬又罵,來了個美人救英雄,而她這麼一撲,蘭紅梅猝不及防被她推下了水,忽然就不見了。
而那個水裡的帥哥支起下巴看着她,就對她道謝,這把小霞激動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水裡的帥哥就跟她招手,讓她過去,說要謝謝她救命之恩。
她心說這正是偶像劇開頭啊,要不那種帥哥什麼時候能多看自己一眼?
果然,那帥哥把她拉下水,就要跟她譜寫一首激青戀曲,小霞含羞帶怯的把自己交給他,可沒想到一陣劇痛,她霸道總裁小說也看過,知道女人都得過這一關,一開始還想忍忍,但是沒想到,水裡的帥哥折藤了一宿,她回過神來,低頭就看見了自己被丟上岸的狼狽屍體。
她這才知道,原來那些死相難堪的女人,都是這麼送的命。
這些描述其實挺讓人面紅耳赤的,不過蘭建國顯然見過大世面,聽的面不改色,甚至還讓程星河問問,那男的還有什麼別的特徵沒有?
程星河轉述了一下,就告訴我們,小霞說,那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很鹹的味道。
鹹?我心說難道泡菜成精?
但這個想法實在太過無厘頭,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
接着,程星河就跟我們搖頭,說小霞說到了這裡哭得很厲害,表示沒法接受那個帥哥竟然跟那麼多女人有過關係。
我也是滿頭黑線——真正沒法接受的,不是他要了你的命嗎?
程星河也嘆了口氣:“花癡少女,沒辦法。”
啞巴蘭連忙說道:“這是不是個水中色鬼啊?”
蘭建國搖搖頭:“水鬼殺人,一般是爲了拉替身,死了一個,它就能解脫了,可那個東西殺了這麼多女人,還是能留在這裡,應該是其他的東西。”
我覺得也是。
這個地方的穢氣,根本就不是鬼氣。
蘭建國在附近找了找,也差不多能感知到那東西就在附近,可那東西似乎十分雞賊,有可能察覺到了我們這些道門人身上的煞氣,一直沒出來。
要是去水下找他,那就太被動了,最好的法子,就是把他引出來。
現在看來,能引他的,也就是女人了。
蘭建國雖然是個女兒身,但從來沒以女人自居過,在附近走了幾步,顯然那個水下之物對她沒半點興趣。
可她又不能換回女裝,於是三個人六隻眼,都看向了啞巴蘭。
啞巴蘭義不容辭就過去了。
別說,他那個身影,在荷花池邊風擺楊柳,別提多養眼了。不過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只讓人想笑。
我們不敢靠的太近,正藏在黃花斛木後面,全神貫注的盯着呢,我忽然發現一大叢荷花後面,像是站着個人。
這一下我就皺起了眉頭——現在這金秀河裡不安全,要是有人,得趕緊讓他離開這。
再仔細一看,我頓時一愣——那個身影,纖細優美,穿着一身水藍色的衣裙,竟然是意外的眼熟。
在人腳獾那個絕山上看到過的?
我頓時就想站起來去看清楚,這是幻覺,還是巧合?
可手指頓時一下劇痛,疼的我沒能站起來,程星河察覺出我不對勁兒,也一把拽住我,拼命給我眨眼示意,讓我別亂動。
我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水裡竟然真的冒出了一個腦袋。
腦袋緩緩出水,露出了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臉。
難怪把小霞等女人迷的不要不要的,這人皮相還真不錯。
不過……灰氣壓青氣,這不是人。
接着,那個男人就對着啞巴蘭游過去了。
啞巴蘭表面露出個營業性假笑,一隻手早伸到了背後——要拿天雷釘。
蘭建國的眼神也陰霾了下來,顯然也做好了戰鬥準備。
那個男人就對啞巴蘭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顯然是想對啞巴蘭發出邀約。
啞巴蘭應該是假意答應,一手就抓在了那個男人的手上。
我頓時興奮了起來,就憑着啞巴蘭的那股子怪力,還不瞬間把水裡那個東西給拉出來!
蘭建國身上則發了微微的陰青色——顯然是招了陰青鬼上身了!
陰青鬼比紅煞鬼還要高一級,能幻化出了實體,兇的厲害,按說地階才能對付,蘭建國竟然連陰青鬼也能隨便使用,不愧是個大佬。
看來,水下那東西不管是啥,今天都到了末日了。
可沒成想,啞巴蘭那一下非但沒有把那個男人給拉出來,自己的手倒是被那個男人給拉下了水面!
我一下就站起來了,臥槽,那東西力氣這麼大?
而蘭建國見狀,腦門隱隱現了青筋,對着水面就撲過去了:“月月,堅持住!”
啞巴蘭顯然也用上了全力,一張臉充了血,咬牙切齒的說道:“姐,我堅持不住了……”
水下那個男人顯然也覺出了蘭建國帶來的煞氣,表情瞬間就變猙獰了,就在蘭建國要搭上啞巴蘭手腕的時候,那男人手上一使勁兒,就把啞巴蘭給帶下去了!
我立馬一手撐地跳過去,抽出七星龍泉對着那個男人就劈了下去。
那個男人回頭就呲起了牙——皮相再好看,也不像是人了,而像是一個野獸。
七星龍泉的煞氣瞬間就把水面上的荷花全體劈開,一時間荷花瓣荷花葉四處飛濺,啞巴蘭和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我沒猶豫,一下就跳進了水裡。
“通”的一下,劇烈的泡沫浮了上來,我撥開泡沫往下看,就看見那個男人直把啞巴蘭往水底下拽。
我一腳蹬在了岸邊,悄無聲息的對着那男人就衝過去了。
那個男人上半身沒穿啥,下半伸圍着一個跟麻袋一樣的東西,我看不清楚他的腿腳。
他游泳的速度非常快,參加奧運會肯定能拿個名次。
按理說,就他那個速度,我是追不上的,但因爲啞巴蘭還在那男人手下不斷的掙扎,讓那個男人分了心,他緩下速度,一拳毫不手軟的就打在了啞巴蘭的面門上。
啞巴蘭頭一歪,周圍冒出了一圈血,不動了。
一股子火蹭的躥上了心頭,我看這個東西,八成是真活膩了。
這個時候我已經跟了上去,也沒留情,一劍對着他後背就劈過去了。
七星龍泉的煞氣向來是所向披靡,在水裡應該也不會差太多。
可沒想到,這一下,像是砍在了一個堅硬無比的東西上,震的我虎口一陣劇痛。
臥槽了……這個男人到底什麼構造,這麼硬?
而這一下,那個男人猛地回過了頭,死死的盯着我,一手甩開啞巴蘭,對着我的脖子就抓過來了。
這時我就發現了,這男的口鼻都沒有氣泡,氣泡,是從他腮邊冒出來的。
我一腳蹬在水底下一塊石頭上,身子敏捷的折了過去,那東西的手抓了個空,我把七星龍泉一旋,對着他又劈了一下,可這一下除了讓我自己虎口發疼,還是根本傷不到它。
而這一下,虎口瞬間就反作用力震出了血,猩紅顏色在水裡一點點擴散開來。
那個男人露出一臉獰笑,還想趁機抓我,但這時候,我的血飄到了他臉上。
那個男人本來志得意滿,可這一瞬,他的神色瞬間就變了。
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奇怪,難道——他還認識我的血?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猛地折過身子,撈起了啞巴蘭,就潛到了水下。
我立刻急了眼——啞巴蘭在水下這麼長時間,非淹死不可,可我剛要追,自己的眼前也是一陣發白——剛纔動作實在太劇烈,我自己的氣也不夠用了,而這裡離着水面還有一段距離,再不上去自己也得淹死。
正這個時候,一個人抓住了我後背,死命把我往上提。
我已經沒有掙扎的力氣了,只能眼看着明亮的水面離着我越來越近,眼前也越來越模糊。
等回過神來,我發現自己整趴在河邊嘔水,鼻子和嗓子都又酸又辣,跟死了一次一樣。
更可怕的是,後背正在被人拼命的錘——我疑心自己的脊椎骨被捶斷了幾節子。
“行了,”我一邊咳嗽一邊說道:“不淹死也要被你錘死了。”
是程星河,我甚至疑心他平時就看我不爽,藉機報仇。
果然,程星河鬆了手,不滿的說道:“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我給你控水,你早淹死了!”
我喘完氣,纔看見蹲在水邊的蘭建國。
蘭建國一身西裝都溼透了,頭髮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
我說呢,程星河那幾下狗爬,根本下不了水,原來是蘭建國救了我。
我剛想道謝,就發現蘭建國臉色鐵青,一隻手上冒出了淡淡的陰青氣。
臥槽,該不會要引水鬼上身,去水下那個東西的老巢吧?
我連忙說道:“那個東西很機警,你帶着煞氣下去,肯定抓不到。”
程星河連連點頭:“就是啊,你昏迷不醒這段時間,咱姐已經下去三次了,”
不是,誰跟你“咱姐”呢?你自來熟也得有個限度吧?
而這個時候,灌木叢後面傳來了議論紛紛的聲音:“看見沒有,這就是那什麼人妖蘭家,昨天丟了一個了,今天又丟了一個。”
“我就說他們德不配位,還腆着臉誇海口呢,這下打臉了吧?”
“嘿嘿嘿,那不是更好,咱們就淨等着上他們家摘匾,到時候,肯定是個大熱鬧。”
肯定是蘭家的競爭夥伴劉家的,上這裡來看熱鬧了。
程星河忍不住回過頭,拿着鵝卵石就往灌木叢後面砸。
只聽“哎呀”一聲,顯然是有人被砸了,怒道:“哎,你們自己沒本事,還好意思惱羞成怒是不是?”
程星河大聲說道:“哦,原來有人啊,我還以爲是幾個蝲蝲蛄呢。”
蝲蝲蛄是一種害蟲,叫喚的挺響,但是光吃農作物根,業內是句罵人話,說對方沒本事,光叫喚。
那幾個人瞬間被激怒,但是這個時候,蘭建國也回過頭,陰沉沉的盯着他們。
他們一接觸到那個眼神,瞬間縮了脖子往外跑:“反正今天這事兒他們蘭家算是栽了,明天再去看熱鬧不遲。”
程星河就安慰蘭建國:“姐,你別生氣,身體要緊……”
我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溫柔的說話,不禁被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蘭建國則看都沒多看程星河一眼,沉聲答道:“摘匾還是小事兒,紅梅和月月的兩條人命纔是最重要的——可被抓到水下這麼久,是不是已經……”
她聲音沒控制住,竟然帶了點哽咽。
跟平時那個雷厲風行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了。
女強人脆弱起來,才格外的讓人同情。
於是我說道:“你放心吧,蘭如月和蘭紅梅現在應該還活着。”
蘭建國猛地擡起頭,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麼知道?”
我答道:“你的兄弟宮雖然泛了青白,但是沒有轉黑,說明那兩個兄弟雖然身處險境,但目前還沒死,咱們儘快找到他們,還有希望。”
蘭建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真的?”
我的食指瞬間又針扎似得疼了起來,忍不住“哎呦”了一聲,倒是把蘭建國給嚇了一跳:“你,身上有傷?”
我連忙擺了擺手:“不是……”
這時我還想起來了,入水之前,我食指也疼了一下,是爲了那個藍衣女人。
於是我立刻擡頭往荷花池那看了過去,那裡除了被我砍的亂七八糟的荷花荷葉,什麼也沒有。
蘭建國跟着我的視線,問道:“你有什麼線索?”
我回頭說道:“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穿着水藍色衣服的女人?”
蘭建國和程星河頓時都愣了,蘭建國搖頭,程星河恨鐵不成鋼的推了我腦袋一下:“不是,你整天尋思啥呢?到哪兒都忘不了找女人,看來是時候帶你去找找28號技師了。”
蘭建國一臉尷尬,把話題岔開了:“你跟那個東西在水底下打過照面,知道那是什麼來路嗎?”
我想了想,說道:“我本來以爲自己是猜錯了,可剛纔接觸到了那個東西,應該錯不了——是鮫人。”
“鮫人?”蘭建國和程星河頓時都是一愣。
愣一聽鮫跟蛟一模一樣,但這完全是兩種東西。
蘭建國還好,程星河瞬間就激動了:“你說的,該不會是眼淚能化作珍珠的鮫人吧?”
沒錯,就是那個東西。
蘭建國皺起眉頭:“難怪呢……可我記得,鮫人已經絕種了。”
我沒看見那個東西之前,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事實勝過雄辯,世上還真有殘存的鮫人。
還是個公的。
《博物志》說:“南海水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
鮫人是一種傳說之中的生靈,據說生活在南海,長相跟人一樣,也有頭顱胳膊,而且模樣非常美麗,但它們身下不是腿,而是魚尾。
外國也有關於他們的傳說,不過外國叫它們美人魚。
這東西聽過的人多,見過的人少。
關於它們的傳說,最出名的是三個。
第一,它們的眼淚落地成珍珠,被稱爲鮫珠,李商隱留下的古詩有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第二,它們擅長紡織,紡織出來的東西叫做鮫綃,南海出鮫綃紗,入水不濡,也就是說只要穿着它們紡織的鮫綃,下水都不會溼。
第三,它們身上的油脂長明,點一點在油燈裡,萬年不滅,據說秦始皇陵裡,就全是鮫人燈。
這是比較好的傳言,無外乎說它們這個種族心靈手巧。
此外的傳言就不怎麼好了——據說男鮫人性銀,會用自己美麗的容貌吸引女人到水邊,一跟它有過那層關係,女人必死。女鮫人的名聲也差不多,會用歌聲吸引水手,拖下水吃肉。
蘭建國站起身來,還要再次下水去找那個東西。
我則攔住她:“現在他肯定有所防備,這麼找也找不到,不如另想法子。”
蘭建國盯着我:“你有法子?”
我答道:“還跟之前一樣,把他引出來。”
程星河皺起眉頭:“啞巴蘭都被拉下去了,你還想讓誰趟雷啊?”
說到這裡他後退幾步:“我肯定不去。”
我答道:“我知道——我去。”
蘭建國一皺眉:“你?”
那東西不是喜歡女人嗎?啞巴蘭都能把他引出來,我應該也行。
程星河瞪大了眼睛:“你行不行啊?”
啞巴蘭和蘭紅梅生未卜,不行也得行。
只是有件事實在奇怪——這鮫人是生活在海里的,所以小霞才說它身上有鹹味,可它是怎麼跑到淡水裡來的?
等換上了啞巴蘭的衣服,戴上了黑長直假髮,胡亂化了點妝,程星河瞅着我就傻了:“真沒想到,你還挺有女裝大佬的潛質——比啞巴蘭還啞巴蘭。”
往水面上一照,確實挺像那麼回事。
而蘭建國看着我,眼神竟然是說不出的欣賞,像是——十分驚豔。
這把我看的老大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臨近中秋節,月亮越來越圓,倒影映照在水面上,景色還挺浪漫。
我則在水邊走來走去。
可半晌也沒見水裡有什麼動靜。
我心裡暗暗有點着急,媽的,難道是那個東西白天受了驚嚇,不敢出來了?
還是說,嫌我不夠好看,動作太陽剛?
腳下的高跟鞋已經讓人疼痛鑽心——也不知道女人們是怎麼一穿穿一輩子的。
於是我索性把高跟鞋踢掉,直接把腳泡在了水裡。
水裡的清涼泛上來,還挺舒服,我剛想喘口氣,忽然就感覺,一隻手抓在了我腳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