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縱微笑道:“我是不是胡說,陳先生可以評價一下。”
我、二叔以及老舅都看向老爸,說實話,這事情,我從未聽說過,看樣子,連二叔也是毫不知情,《神相天書》居然和陳家整個家族的命運有莫大關聯,這又是從何說起呢?
只見老爸面色陰沉如水,半晌,他才冷聲問道:“這是陳家歷代家主不傳之秘,你怎麼會知道?”
屍縱假裝愕然道:“原來是你們家族的不傳之謎,我不知道,倒是多嘴了,贖罪,贖罪。”
居然是真的!
我的腦子忽然間嗡的一聲,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在心裡往來穿梭。以前我還曾經動過那樣一個念頭,《神相天書》不就是一本破書嘛,丟了就丟了,爲什麼非要找回來呢?現在,我才明白,它對我們陳家是如此重要。
二叔看着老爸,道:“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爸愣愣地看了二叔一眼,沒有吭聲。
屍縱笑道:“陳先生有難言之隱,要不還是我說吧。其實真要說起,還有些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從陳義山開始,你們麻衣陳家世代家主便都有過人之處,有的聰明伶俐,有的體質特殊,有的博聞強識,總之,你們陳家是歷代都有才人,長盛不衰,但其他家族卻不是這樣,很奇怪,原因是什麼?呵呵,這當然得歸功於自於你們的先祖陳義山,他學究天人,用秘術秘法改變了血脈之力,如果用現代的科學眼光來看,那就是說遠在宋朝的陳義山就懂得怎麼改造基因了,而且還改造的很成功!這當然是好事,對術界來說是好事,對你們陳家來說更是好事,因爲又有一個秘術可以流傳下來了,你們陳家也能長盛不衰了。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利也有弊,更何況逆天叛道之事?按照現在的話來說,改變基因,總歸是有壞處的,因爲它破壞了正常的自然規律,自然是什麼?道法自然,自然就是道!陳義山改造血脈,陳家子孫歷代神相妄測天機,難道就沒有禍害,沒有天譴嗎?當然會有的。這種後果,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更何況學究天人的陳義山?他的所作所爲,後果便是陳家血脈之力千餘年後會枯竭,一旦枯竭,便是全族覆滅,香火永斷!”
說到這裡,屍縱頓了頓,然後道:“我說的夠明白吧?你們都聽懂了吧?”
我和二叔都看着老爸,老爸默然地點了點頭。
屍縱接着道:“但陳義山不愧是陳義山,他不害怕,因爲他留下了一本《義山公錄》,《義山公錄》的下半卷叫做《神相天書》,而天書裡記載有破解這種滅族之禍的方法。”
二叔臉色剎那間又蒼白了許多,他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老爹他那麼拼死拼活,非要去找天書,原來千年的期限快要到了,家族快要滅了!怪不得,怪不得,我說這天書裡肯定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什麼秘法,什麼長生,對我來說都是扯淡!保命纔是最要緊的!”
老舅拍了拍二叔,道:“陳老二,失態了啊。”
二叔苦笑一聲,道:“是有些失態了。”
我心中暗歎一聲,家族的秘密,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呢?
老爸這麼多年來都那麼沉悶,他默默承受的壓力還有多少呢?
屍縱得意地笑道:“可惜啊,陳義山沒有料到,後世子孫不爭氣,把《義山公錄》弄殘了,天書一丟就是六百餘年!呵呵,現如今,眼看千年的報應就要到了!該怎麼辦呢?還是俗話說得好,天無絕人之路,現在有線索了,通靈寶珠就是線索。它和《神相天書》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這不是謠傳,我們可以用身家性命擔保。所以,陳先生,《神相天書》你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呢?”
屍縱的話無疑充滿了誘惑,《神相天書》老爸的當然想要了,我也想要!且不說先祖們的努力,也不說天書的可貴,單單是爺爺爲我做出的犧牲,就已經註定我此生爲天書奔波的命運了,更何況現在它又扯上了陳家一族人的命運,我們怎麼可能放棄?
但老爸卻“哼”了一聲道:“找不找到《神相天書》都是我陳家內部的事情,不用你們屍鬼宗關心!”
屍縱無奈地一笑,道:“陳先生,你總是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你不想咱們合作,各取所需嗎?”
老爸道:“你們不是和我們合作,而是利用我們,甚至是脅迫!我警告你們,做這些事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屍橫道:“即便是利用或是脅迫,也罪不至死吧?”
老爸道:“不管罪至死還是不至死,我沒有殺你們任何一人,你們卻利用了我們,這筆賬,怎麼算過?”
屍橫搖頭道:“不不不,陳先生,你已經殺了我們屍鬼宗很多門人了。”
老爸一愣,道:“我殺了你們哪個門人?”
“屍傀、屍蠱、屍陰都是你們殺的。”屍橫冷冷道:“屍蠱便是你們說的白毛屍,屍陰便是你們說的血屍,至於屍傀就不用我詳說了,你們都知道。”
二叔登時跳了起來道:“好哇!都是你們的人!你還好意思說,它們先動手害我們,我們爲什麼不反抗?”
屍橫道:“它們有沒有殺掉你們?”
二叔“呸”了一口,道:“廢話!它們殺得了我們嗎?”
“對,它們沒有殺掉你們,你們爲什麼要殺掉它們?”屍橫冷冷問道。
“這……”二叔頓時語塞。
我接口道:“不知者不罪,我們先前並不知道它們是屍鬼宗的,因此有所誤傷,在此給你們賠不是了,但你們也利用了我們,還用陰陽草母傷了我二叔,咱們算是互不相欠了。既然諸位說咱們出自同門,那還有什麼不好商量的?呵呵,各位有什麼要說要做,不妨劃下道來。”
屍縱看了我一眼,道:“聰明伶俐,看來你便是陳元方了?”
我點了點頭道:“正是。”
屍橫瞪着眼看了我許久,道:“你果然是陳元方,不錯,不錯!我問你,你是不是五行全人?”
五行全人是相術術語,在相術裡,根據人的五行屬性以及體型、面相、性格等特徵,將人分爲金、木、水、火、土五行,一般來說,普通人只能歸於五行中的某一行,比如說張三是木型人,李四是火刑人。世上極少出現具備兩種五行元素特徵的人,比如說王五是木、火型人,而五行兼備的五行全人,更是罕見。
如果真的有五行全人,那麼其修行道法時,不會被五行中的某一屬性所侷限,所以是可遇不可求的天生造化。
而我自身來說,還沒有認真地推算過自己的五行屬性,因此我並不知道自己是哪一行人。聽屍橫如此問,我微微一愣,然後搖頭道:“我不知道。”
屍縱道:“你們這羣人在山中歷時不短,宗主觀察的仔細過,嘿嘿,他老人家既然說只有你是五行全人,那便錯不了,你留下吧,其他人可以走了。”
“要我留下?”我詫異道。
屍縱和屍橫點了點頭。
老舅和二叔一起叫道:“開什麼玩笑!讓他留下幹什麼?教你們相術嗎?”
屍橫道:“現在沒必要說。你們只要知道,屍鬼宗不會傷害陳元方,也不想與陳家爲敵,不然你們在山中橫行多時,豈能安然?只要陳元方留下,做一件簡單的事情,咱們的樑子就此揭過。”
我笑道:“我知道你們要我留下幹什麼,只有五行全人才能找到通靈寶珠,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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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橫愣了一愣,點頭道:“不錯,我不得不說,你實在是聰明過頭了,看來,話不能多說,你一點就透,我們的秘密很快就會被你掏光。”
我道:“呵呵,放心,和我無關的東西,我才懶得去想,你們的秘密只要不涉及到我,不涉及我們陳家,我並不關心。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個有關我自己的問題,可以嗎?”
屍橫道:“如果我回答了,你就留下來?”
老爸沉聲道:“不可能!”
屍縱“嘿嘿”笑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老爸目光冷冷地看着屍縱道:“這是你們宗主的意思?”
屍縱道:“是。”
“讓你們宗主出來見我!”老爸冷聲道。
“宗主不在。”屍橫冷笑道。
“那便拿你們開刀!”老爸一聲斷喝,身形一晃,早到了屍縱、屍橫面前,屍縱、屍橫往後一閃而過,屍縱喝道:“天甲、天癸,出戰!”
兩名白衣屍鬼立即飛步向前,老爸左手在前,右手在後,迎上當先向前的天甲,天甲直挺挺的一拳打來,老爸一掌揮去,拳掌相交,“嘭”的一聲,天甲飛身倒退,天癸於此時一腳踢來,老爸右手輕拂,左腳平地暴起,踹在天葵胸口,天葵悶哼一聲,也倒飛了出去,落地之處,正和天甲相鄰。
老舅在一旁悚然動容道:“早就知道屍鬼宗怪異,不想這些屍鬼真的好生厲害,弘道這一掌、一腳,用力不小,如果是我,估計要受內傷,這些屍鬼卻連皮肉傷都沒出現。”
二叔道:“不然怎麼叫屍鬼呢。”
老爸也冷聲道:“好結實的皮肉,能吃我一掌一腳,不是俗物!再來一次!”
老爸一邊說,一邊飛身趕上,天甲和天葵剛剛站穩,老爸早到,一聲斷喝之下,左手拍在天甲額頭,右掌打在天葵胸口,“啪”的一聲,緊接着又是“嘭”的一聲,天甲立即昏死過去,天癸口噴鮮血,跌落塵埃。
在那一刻,我凝神觀看,天甲、天癸死的時候,有一股黑白夾雜的霧狀體從體內飄出消散掉。
我肯定那不是屍氣,而是與屍鬼宗的修煉秘法有關。修煉內功者,必然養氣丹田,但內息真氣都是無形無色之物,這些屍鬼死後都爆發出有色有形的氣體,可見修煉之法絕對與常人有異,怪不得被叫做屍鬼。
老舅冷笑道:“那兩個東西雖然未死,功力已散,再也做不了惡了。”
“六相神功,觀空相界,塌山手、太虛掌,果然厲害!”屍縱悶聲道。
屍橫道:“陳弘道,既然你不合作,休怪我們無情,地幹十二屍鬼,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