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愣了半天,道:“快要死的人了,居然還能有這種邪門的山術?”
“對。”楊柳道:“她將此術稱作‘木僵術’,而她本人所罹患的絕症也累死木僵,肌肉漸漸萎縮,血脈漸漸堵塞,終有一天,她會全身僵硬而亡。”
“怪不得,怪不得!”成哥道:“我看見她騰挪的姿勢十分奇怪,直挺挺地跳來跳去,就好像是殭屍一樣!”
“其實說來季茉的本性並不壞,她是被楊玄給誘引入教的。”楊柳道:“當初楊玄說季茉所患的絕症,他有辦法治,季茉便求到他的頭上,但是楊玄卻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要讓季茉入教,加入異五行木堂之中,而且要幫他聚斂一萬木鬼,這樣才能治好她的病。季茉還年輕,還有家人,她當然不願意早死,就答應了楊玄,加入了木堂,在木堂之中,排名副堂主第三,坐了第四把交椅。”
成哥道:“那個楊玄又是誰?”成哥沒聽楊柳說過楊玄,不由得問了一聲。
“木堂的第一副堂主。”我道:“是楊柳的族叔,一直覬覦木堂堂主之位,暗中陷害楊柳父女,現在恐怕已經得逞了。就之前陪着楊柳一起來的那個楊婷,就是楊玄的女兒,那個許智雨,就是楊玄的女婿,他們兩個之前臨陣倒戈,坑了我們一次。”
“怪不到我沒看見他們倆!”成哥罵罵咧咧道:“早就看他們不像是好鳥!那個楊玄,真能治季茉的病?”
“不能。”楊柳道:“我爸爸的醫術要比楊玄高明,我爸爸都拿季茉的病無可奈何,他楊玄憑什麼能救?”
邵薇道:“那季茉還相信他?”
“這就好比身處絕境中的人,快要溺死了,偶然抓住一根稻草,就算明知道救不了自己,卻還是會緊緊抓住,死不放手的。”楊柳道:“那季茉就是這樣,她可能深信楊玄的話,也可能是知道楊玄再說謊,卻還是自己欺騙自己,希望等滿足了楊玄的條件之後,會有奇蹟出現吧。”
邵薇感嘆道:“她真傻。我感覺她好可憐啊。”
“楊柳!”林彤的聲音響起來,道:“你爲了離間我們,胡編亂造,也是挺不遺餘力的啊。只可惜,季茉聽不到你說的話,你白白浪費自己的感情,浪費自己的吐沫星子。”
“我是不是胡編亂造,楊玄自己知道!你也知道!”楊柳冷冷道:“姓林的,你要是想說話,就下來好好說話,要是不想好好說話,就閉上你的嘴!別突然冒出來一句,又突然冒出來一句,打擾我們聊天的興致!”
“有意思。”林彤笑了起來:“都全部被抓住了,還有聊天的興致啊,當真不怕死?”
“我們不怕死,就怕不能說話!”邵薇嚷道:“你在上面挺無聊的吧?一直偷聽我們說話?”
成哥喊道:“奶奶的,找到他們安裝的喇叭和聽筒,全給毀了再說!”
林彤道:“那你們就永遠都別想出來了!”
成哥跳起來道:“你嚇唬老子啊!老子現在就毀給你看!”
話還沒說完,成哥揚手一揮,早有幾根飛釘打出,只聽得“啪啪”幾聲響,西北角的喇叭、聽筒都冒起煙來,碎成了渣渣,掉在了地上。
我們都呆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成哥的手會這麼快!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起來,彼此之間面面相覷,只有成哥得意洋洋、沾沾自喜道:“我讓你偷聽!我讓你說話!我讓你賣能!看老子敢不敢毀!”
“大傻成。”池農拽着成哥道:“你把喇叭和聽筒都毀了,咱們怎麼跟他們交流啊?”
“爲什麼要跟他們交流?”成哥道:“你不噁心他們嗎?”
池農道:“那你有辦法出去嗎?”
成哥環顧四周,“嘶”了一聲,道:“這四周還有上下,好像都是純鐵硬質打造的,是不是有機關啊?”
“廢話!”池農道:“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有機關!”
“我不懂機關。”成哥道:“要是用強突破的話,這四周和下面的鐵板又都貼着厚土,肯定強突不開,至於頭頂上的鐵板,想要破開,又無處借力,也突破不了。嗯,所以,我沒有辦法出去。”
池農道:“你沒有辦法出去,我們也沒有辦法出去。”
成哥瞪着眼道:“那怎麼辦?”
“那怎麼辦?”池農突然提高了聲音,道:“那咱們不該想想辦法,跟他們溝通溝通,看他們要什麼條件才肯放我們出去嗎!德叔的事情,咱們還沒有解決呢!現在在這裡,什麼消息都傳不出去,你知道不知道?大傻成!”
成哥被池農噴了一臉的吐沫星子,當即嫌棄地擦了擦,道:“你想和他們溝通就溝通唄,朝着我吼什麼吼?”
“你把喇叭和聽筒都給毀了!我怎麼溝通?”池農大罵道:“你就是個信球!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成哥略煩躁地撓了撓頭,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道:“現在先歇一會兒,繼續說季茉的事。”
“你……”池農登時被氣得無話可說。
而成哥,竟然又真的腆着臉來跟楊柳說話了:“楊柳,那個那個季茉,她那個木僵術,有沒有什麼破解的方法?”
“呃……有!”楊柳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道:“只要三魂之力的境界比她高,她的木僵術就會無效,甚至還有可能被反噬。”
成哥撓撓頭,道:“這麼說來,是我的三魂之力不如她強?”
“不一定。”楊柳道:“季茉的厲害不在於跟人單打獨鬥,而是在於輔助。她從來都不會跟誰一對一去比拼,而是在別人比拼的時候,從旁協助。就好比你跟藍金生、安木主、那氏兄妹激斗的時候,季茉就會在一旁對你下手了。你的主要精力是對付別人的,而不在季茉身上,三魂之力不可避免的要分散開來,但是季茉的注意力卻全然都在你的身上,她的所有三魂之力都用在對你的攻擊之上,所以你就會中招。這就好比陽光照在紙上,不足以起燃,但是用凸面鏡將陽光聚集於一點再照在紙上,便能燃燒。”
“哦!”成哥瞭然於心似的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下次,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先集中精力對付季茉!幹掉她再說!”
“幹個屁!”池農罵道:“我看你就是要死在這裡的人了!”
邵薇道:“要不咱們四處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機關的消息,說不定還能破解呢。”
楊柳突然笑了笑,道:“不用了。”
“不用?”邵薇詫異道:“楊姐姐是什麼意思。”
大家也都把目光投向楊柳。
我剛纔就覺得楊柳是藏着什麼後招,但是剛纔林彤能聽見我們說話,所以楊柳就沒講,現在可以說了。
楊柳卻又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什麼妙計,快說來聽聽啊!”成哥倆眼都放光。
就在此時,一股異味悄然傳來,我嗅在鼻中,以相味之術來斷,竟然有一股死寂的味道!
我正覺不妙,成哥已經“呀”了一聲,道:“什麼味?死難聞的!”
“不好!”池農大叫道:“有毒,有毒!大家都快屏住呼吸!吐吐沫,吐在衣領上,遮住鼻子啊!”
池農的話音未落,只聽那邊“咚”、“咚”、“咚”倒地之聲接二連三響起,我們回頭看時,之見高隊長的一衆屬下,連帶那些武警,全都仰面躺在地上,兩眼泛白,渾身打顫,胳膊、腿都是一抖一抖的,嘴角還冒着白沫。
“是金鬼祟毒!”楊柳突然驚呼一聲,然後就跳起來,仰面喊道:“藍金生,我知道是你!你出來!你要殺人嗎?這裡面有總教主要找的人!陳歸塵,陳歸塵他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