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對於楊開這赤裸裸威脅的話,我並沒在意。反倒是所長的臉色極度難看。不過他並沒有喝止楊開,而是轉頭看向了許成,“先把楊開關起來。”
許成錯愕的點了下一頭,臉色難看的走到了楊開的跟前。他已經銬上了手銬,而且壓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心思,許成只是稍稍的碰了他一下,他便轉身離開了。
“你們所說的第一名死者的姑父是誰?”楊開剛離開,那名精瘦的警察便連忙開口說道,“住在哪?我現在就讓人把他抓回來。”
所長剛張開嘴,我連忙搶在他說話之前開口道:“等一下,現在最好還不要去抓朱良的姑父。”
“嗯?”所長和那兩名警察皆是一皺眉頭。
我趕緊向他們解釋道:“殺害第二名死者的兇手,很有可能不是朱良的姑父。”
“爲什麼?”三人又同時問道。
“要鋸開一個人的頭顱並不容易。”說着,我趕緊搖了搖頭,“不,應該說是很難。在沒有特殊的工具下,需要很大的力氣,而且還要不傷到大腦,又需要技術。朱良的姑父顯然不可能辦到這些。”
“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一名幫兇。”我捏着下巴,一邊思考着一邊開口道:“現在主使者被抓到了,死者的姑父很有可能和另外一名幫兇匯合,商量接下來他們該怎麼辦。所以我提議,現在最好不要抓死者的姑父,可以派個人去監視他。”
我看向了那名精瘦的警察,“現在真正的幕後黑手已經抓到了,你們不用那麼急着結案,有時間一步步破案了吧?”
也不知道是我的那句話裡哪裡說錯了,市裡專家組的那兩名警察的眉頭都皺了起來,臉色不怎麼好看。
好在他們並沒有生氣,只聽到那瘦警察說道:“我先去安排人監視他。”
“來的路上聽所長說你叫曌遠對吧?”瘦警察說完之後,開始打量我。那眼神十分不好看,我覺得我像是一名犯人,全都被他看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道:“你很不錯,我會如實把這次破案的過程上報給市局。至於這案子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處理規程,明白嗎?”
說完後,他轉身招手,和那胖警察一起離開了。
“我去看看楊開。”那兩名警察走了之後,所長嘆了口氣向我說道:“案子既然已經破了,你就先好好休息把毒拔了。”說完,他也離開了。
派出所的所長雖然是一名中年人,但精氣神十分飽滿,行事雷厲風行。雖然只見過他幾面而已,但我也能看出他爲人很堅強。可自從得知了楊開就是兇手後,他不僅失態了好幾次,現在這會兒更像是老了很多歲。
離開的時候,都像是拖着雙腳,背也佝僂了起來。
“所長很看重楊開?”我忍不住嚮慕容潔說道。
慕容潔現在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她似乎對我的所做所爲感到疑惑,看了我好一會兒後纔開口道:“是的,所長很看中楊開。”
“他雖然辦事冒進,行事武斷,但至少是個行動派,而且腦子也不錯。所長一直覺如果調教得當,楊開一定能成爲爲人民羣衆辦實事的好警察。但現在楊開成了兇手,他的心裡怎麼能好過。”
剛說完這話,慕容潔便眉頭一皺,略爲憤怒地瞪向了我,“你不是說你對楊開的懷疑弄錯了嗎?爲什麼現在又指證他?”
“而且根本就說不通啊,第二名死者死亡前一個小時,楊開都和我們在一起,他就算是安排人動手殺人,也根本來不及吧。”
我搖了搖頭,“還是那句話,一切都發生在我們想像的時間之間。你想想,要是受害者其實在我們第一次到達垃圾堆填區那間房子之前,人就已經被埋在了地裡呢?只不過是在我們討論案情地過程中幫兇纔開始殺人的。主使者對玩弄時間很有一套。”
“可是!”這說法顯然還是沒有讓慕容潔信服。
我趕緊向她擺了擺手,“的確,這案件還有許多地方不能解釋得通。不過相信我,一切很快就會明朗了。”
“唉!”她終於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起了頭,“也對,他都已經認罪了,沒什麼好懷疑的了。以他的態度,恐怕是什麼都會招出來。”
說完,她朝着我擺了擺手,一邊轉身往外走去一邊向我說道:“算了,我先離開了。看看所長怎麼處置楊開。”
“小遠!”慕容潔一走,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瘦猴和李萍兒走到了我的跟前,兩人朝我笑了一下後,瘦猴纔開口道:“你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古怪。”
“猴子,又要麻煩你了,你現在就去死者姑父家,好好的監視他。別讓他出意外。”我擡手打斷了瘦猴的話,向他囑咐道。
“我怕死者的姑父會被滅口!”我又接着輕聲呢喃了一句。
“滅口?”瘦猴一臉不解,“就算滅口也有警察盯着啊,不至於那麼容易辦到吧?”
我看了看自己屍毒未除,發青發黑的指甲,無奈的向瘦猴一笑,“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滅死者姑父的口,恐怕那些警察察覺不了。你眼睛尖,最擅長的就是幹偷偷摸摸的事,想必別人如果要幹偷偷摸摸的事,你也很容易能夠發覺。防止死者姑父被人滅口這事兒,你比那些警察合適。”
“好了好了,別給我戴高帽子了。”瘦猴甩了甩手,“我去,我去!”說完,他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瘦猴離開後,李萍兒把我扶到了牀上,而後掏出了一根銀針,說是要讓我能夠睡得更加安穩一些。
“扎針可以,但明天午時之前,一定要把我弄醒來啊!”我拒絕不了,只能向李萍兒叮囑道。
“不是都結案了嗎?那兩個威風的警察也說了不要你管了,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李萍兒捏着針,朝着我翻了翻白眼。
“不,沒有結束。事實上,楊開入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接下來能不能順利抓捕死者的姑父和我所說的第三名幫兇纔是關鍵。”我咬着牙,重重地捏了捏拳頭沉聲喝道:“而且如果我沒有料想錯的話,明天午時就是最關鍵的時候,到那時一切纔會真正的告一段落。”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我睡得超過午時!”
我又鄭重地向李萍兒說道,可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臉不耐煩的把手中的銀針紮在了我的身上,雙眼一黑,我又沒了意識和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