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白天,義莊內的情景也讓我的汗毛豎了起來。
也不知道到底是運氣不好還真的就是恰巧,當我看向義莊的時候,義莊裡的老人家也正好看向了我。
他在向我笑,同時也在向我擺着手,好像是在和我告別。
那光頭的紙人在他的身邊,同樣是面朝着我,擺手微笑。
若是在尋常時間,尋常地點。這老人家的笑容怎麼看都算是和藹可親,但這會兒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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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身邊的紙人,我總有一種他活過來了的錯覺。
“不行,我一定得去搞清楚他怎麼回事!”其他的人也跟着我一起停下了腳步,慕容潔在頓了一下之後,毫不猶豫地往義莊竄去,臉露怒容。
我生怕她會惹出什麼事,趕忙把她拉住了。“你怎麼弄清楚?這樣子擺明了有古怪,你再怎麼問他肯定也不會說實話。”
說罷,我的眉頭皺了起來,“而且他們的事也和我們無關了,沒必要再惹什麼麻煩。”
“哼!”慕容潔冷哼了一聲,“這義莊不是鬧鬼嗎?他們最好別鬧出人命來,要不然我一定會回來調查清楚。”
慕容潔緊盯着義莊內的老人家,說話的聲音也很大。不止是周圍的人聽到了,義莊內的老人肯定也聽到了。
不過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然只是咧着嘴一邊向我笑,一邊朝着我擺着手。像極了提線木偶。
實在是不想再理會他們,也不想再淌什麼義莊鬧鬼的渾水。我拉了她一下,繼續往車站趕去。
然而轉身之時,我還是不由得仔細地看了一眼義莊。
我看到在義莊的前臺處,擺着十幾副已然包好了的藥。
回過頭,我不禁低頭皺起了眉。
慕容潔,李萍兒和瘦猴三人連忙問怎麼呢。
“義莊裡的那幾包藥,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沉聲呢喃着,“那些藥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肯定還是用來治療那些古怪的昆蟲寄生的病症的。可是你們不覺得有點太多了嗎?”
李萍兒和瘦猴都露出了一副不解之狀,慕容潔做爲一名警察,觀察能力還是不錯的,她也看到了,但還是搖起了頭,“好像有十來副,但仔細想想應該也算正常吧?或許張愛鈴是打算後續再殺十幾個人呢?”
“十幾個人啊!”我立馬嚮慕容潔搖起了頭,“無論怎麼看張愛鈴都是有預謀的殺人,這代表死掉的人肯定是和她有什麼關係。要麼是她的過往,要麼是她迫於無奈。但一口氣要殺十幾個,會不會太多了?”
“而且!”我心中一沉,語氣更加不好了,“也遠遠不止十幾個,別忘了我們第一次找上這老人家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包藥了。也不能除排他在此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到底有多少人被那種昆蟲寄生了,根本就說不準。”
瘦猴‘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吃驚地看着我,“小遠,你不會覺得整個縣城的人都被昆蟲給寄生了吧?”
“老實說,我還真是這麼想的。”我不由得擡頭看向了周圍所有的人。
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了用來防止殭屍殺人的燈籠,可事實上殭屍是由張愛鈴控制的,她也沒有隨便殺人,那真的有必要讓每家人都掛上燈籠嗎?
難道說張愛鈴之所以沒有隨便殺人,只是因爲時間還沒到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想到很有可能整個縣城的人都是受害者的時候,我覺得他們看起來十分的古怪。
大街上所有的人雖然都在幹自己的事,但我卻總感覺他們好像是在偷偷地看我們。
街道兩側的房子裡,好像也有人影來回閃動,似乎也是偷看我們。
除此這外,我還感覺到了這些偷看我們的人,臉色似乎比尋常人要白很多。可奇怪就奇怪在,這幾天見的人也不算少了,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情景啊。
一直到車站,這種感覺還是縈繞在心頭,我總感覺這些人似乎還有什麼秘密。
或者說是這個縣城,還隱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不過當坐上車,隨着汽車發動之後,我便全然忘記了這些事情。
因爲我暈車了。
從江源縣出發的時候其實還算好,因爲並沒有多少人。可越到後面,人就越多。才過了兩三個小時而已,整個車廂都擠滿了。
汽油味,汗臭味還有人呼吸的氣味,哪怕是開了窗也讓人喘不過氣來。
從中午開始一直到市裡車站,我都一直在吐。吐到最後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甚至意識都開始模糊不清了。
我只記得是被瘦猴給抗到車站就近的一家賓館的,李萍兒給我弄了點東西,吃完後就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次日中午十二點才醒過來。
這一間賓館比起縣裡,鎮上的好上太多太多了。
牀是軟綿綿的,潔白的牀墊被子,在剛醒來的那一刻我甚至不想起牀。
是間套房,單獨的臥室。
我聽到臥室外面有悉悉索索的討論聲,是李萍兒,慕容潔和瘦猴的。
想一想還是從牀上起來了,本想到臥室外去,不料本能的瞟了下眼睛,我嚇了一跳。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天空,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遠處地面上低矮的房子。
我那個時候哪見過什麼樓房啊,只是這一眼我便被深深的吸引了,不自覺的走到了窗戶口。
把頭探出窗外,我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種十分古怪的想法。
要是從這裡跳下去,只怕真的能飛起來吧。
說實話,樓層並不高,才七樓而已,可這種高空感卻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我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自己,又擡頭朝着遠方看去。
只見到隨處都能見到樓房,雖然不像我現在所在的這麼高,但比起鄉下,鎮以及縣卻不知道多了多少。
看着看着,我突然冒出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明明是現代化的城市,可卻反而有一種迷失感。我覺得生活在這裡久了,只怕對於生活的樂趣也會漸漸失去吧。
無意間看到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羣,雖然離得有些遠,但他們臉上的表情卻還是能盡收眼底。
所有的人,要麼就行色匆匆,要麼就冷漠不言。人與人之間總是有一種隔閡感,好像隔着一層玻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