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徐若卉說了一會兒,她知道改變不了我的主意,也不再勸我了,而是鑽到我的懷裡,緊緊地抱着我睡去,這一夜是睡的很安穩。
次日清晨天剛亮,我就被徐若卉起來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看着我抱歉地笑了笑。
我搖頭說:“沒事兒,我覺少,現在也睡夠了。”
出了帳篷,我發現其他人都已經起來了,唐思言和岑思嫺已經開始在準備早飯了。
說是早飯,其實就是燒一些熱水,然後用熱水把我們帶來的糌粑衝開了,然後再加點佐料給吃了,不過這好賴是口熱食。
見我起來了,梟靖又熱情地過來問我今天的安排,大概他聽完我昨天解的一卦,知道最後結果是好的,所以不是很着急了,也願意聽我的決策了。
按照卦象上說,我們“退守爲宜,妄動則兇”,所以我就對梟靖道了一句:“這林子裡的麻煩解決了,我們就在這林子多轉幾圈好了,先不要進湖泊羣,說不定那東西會主動找上門呢。”
梟靖點頭,然後和唐思言一起開始在周圍佈置陣法和符籙了。
我則是對梟靖道:“你先別急,讓唐思言把熱水燒好,糌粑衝好了。”
我們吃了早飯,然後大家一起行動,把我們營地周圍的全部收拾和佈置了一下,我們還沿着之前我和人魚鬼魂弄起來的那個巨大樹枝枯葉圍牆弄起來了一道籬笆牆來。
至於大門就開在那樹枝枯葉圍牆牆壁上的那個圓形門洞,也是我之前打出來的。
弄好了籬笆牆,唐思言就取出一疊符籙,開始在籬笆外面擺動了起來,我知道她是在佈置符陣。
而徐若卉也是在圍牆周圍放出了一些蠱蟲,那些蠱蟲一部分負責站崗放哨,一部分則是去遠方偵查,看看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向我們這邊靠近。
我們這些人等於在這個樹林裡安了一下臨時寨子。
一切都佈置好了,梟靖又來問我,我們這邊等多久,是不是過一段時間沒有收穫後就要繼續前進。
我點頭說,是。
在這裡待的時間,在我心中的期限是三天,如果三天後依舊等不到我們想要的,我們就繼續西進,當然我們不會深入,而是會找到一個湖泊,然後停下來繼續等。
總之我們前幾天的速度不能太快。
聽我回答,梟靖便又笑着說:“得了,這些事兒你心裡有數兒就好了,這兩天我是肯定不會再煩你了。”
經過昨晚的促膝長談,我和梟靖之間的矛盾等於是暫時擱置到一邊了,我們兩個也是終於能像朋友一樣說說話了。
第一天我們都在佈置防禦的措施,到了晚上我們就感覺我們這個小寨子的周圍已經猶如銅牆鐵壁一樣了,懾青以下級別的髒東西來了,單是那些防禦就足以把它們給滅掉了。
而在這一天的時間裡,貟婺已經徹底恢復了,他的早中晚三次功課一次沒落下。
這一天我們忙的很充實,所以感覺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晚上,安排好了值夜的人,我們也就睡下了。
轉眼到了第二天,起
來之後,早間功課,吃飯,然後就是等,這一天比起第一天顯得要漫長一些。
到了中午,我們剛吃過飯,就有幾隻徐若卉的蠱蟲飛了回來,它們繞着徐若卉轉了幾圈,徐若卉就把驚訝地轉頭對我們道:“初一,這些蠱蟲說,在林子的西南方向有一個屍羣,屍氣很重。”
屍羣?
聽到這倆字我就嚇了一跳,屍就算了,還是一羣,這也太詭異了吧。
我細問徐若卉能不能說的具體點,比如離多遠,有多少個之類的。
徐若卉說:“應該在三四里以外,可具體多少個不好說,蠱蟲還沒聰明到會數屍體數目的程度。”
我點頭道:“我們有必要去那邊看下去情況。”
我話音剛落,梟靖便道了一句:“初一,我去吧。”
梟靖是在刻意的表現,我從他的表情能看出,他心裡其實是不想去的,他是想用行動改變自己的心,可現在看來似乎效果不是很明顯。
我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不過我不會讓梟靖一個人去,我和徐若卉肯定也要去的,因爲那地址是徐若卉蠱蟲發現的,所以她跟着我們去,我們才能最快地找到地方。
至於唐思言、岑思嫺、貟婺和方均浦則是留在寨子這邊,爲了防止這邊出什麼變故,我把安安留在這邊。
至於其他的四鬼和康康都跟着我們。
對此安安有些不高興,我則是哄它說,回來的時候給它帶好吃的,它這才勉強嘟嘟嘴答應了,然後跑到貟婺肩膀上去玩了。
我、徐若卉和梟靖便啓程往徐若卉蠱蟲飛回的方向查去了。
只有兩三裡的距離,不到十分鐘我們就趕到了現場,到了這邊後我們的確感覺到很重的屍氣,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屍體的跡象。
反而是這邊的樹都相對較粗一些,而且每個樹都有一個怪異的樹杈子,好像是經過人工加工一樣。
還有一些樹因爲那樣過分大的樹叉子直接乾枯的死掉了。
看了一會兒那些樹,我就發現,那濃重的屍氣都是從那些奇怪的樹上發出來,難不成那些屍體藏在樹裡面嗎?
我看了看徐若卉,徐若卉對我道:“那些屍體就藏在樹叉子下面的樹洞裡。”
樹洞?
徐若卉道:“沒錯,那些樹都有一部分是空心的。”
於此同時那邊較爲細心的梟靖忽然道了一句:“初一,你看到沒,那邊有些樹杈上拴着麻繩,有些長粗了的樹給撐斷了,有些則是陷進了樹裡,那些麻繩的另一頭全部都伸進土裡,拉的緊繃繃的。”
那些麻繩是在另一個方向,和我們看的那一片藏屍的樹杈相聚約兩三百米的樣子。
接着徐若卉忽然對着另一側又一指道:“初一,你看那邊一堆枯枝,像不像是一個倒塌了的棚子?”
我看了看點頭說:“還真的很像,而且那一對枯枝中好像也有屍氣,還有那些通向地下的麻繩,好像也連着屍氣呢,奇怪了,奇怪了!”
過了一會兒梟靖忽然道:“初一,你還記得扎西次傑來本追村的路上
給咱們講的察隅其他一些民俗的時候,提到了僜族人的喪葬傳統沒?”
我點頭道:“你的意思,這些都是僜族人的屍體,這是僜族人的一個喪葬羣?”
僜族人的喪葬很有特色,一般有兩種。
第一種它們會把死者的身體曲肢成胎兒狀,然後用竹蓆或者衣服包緊,然後再放到附近的一個窩棚裡停靈幾天,經過巫師做法後運到荒野火化,兩天後再掩埋骨灰。
第二種同樣將屍體曲肢成胎兒狀,然後將屍體塞進一個圓木完成的書槽,再挖坑掩埋,再埋葬的時候,會在死者身上綁了一根兒麻繩,一頭留在地面上,一年後死者家屬過來拉麻繩,如果繩子鬆動,那表示大吉,就不用再管了。
如果繩子依舊緊繃繃的,那就要立刻挖出屍體,將其火化,再把骨灰埋入土。
從這兩種喪葬傳統中我們可以看出一件事兒,那就是僜族人的喪葬好像時時刻刻都在提防着屍變。
這個民族是經歷了什麼纔會有這樣的習俗呢?
雖然現在僜族人的喪葬已經變得有棺材了,可這也是近些年的事兒,之前數千年僜族人都在用前面的兩種的喪葬方式。
想到這裡,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因爲這兩種喪葬方式中,沒有直接把屍體放到活着的樹洞裡這一項,這和僜族人的喪葬習慣有衝突。
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我心中疑點重重。
我們在則附近站了一會兒,沒有一具屍體活動,更沒有一具屍體從某個地方跳出來攻擊我們。
不過我們不會因爲這樣就掉以輕心,因爲這邊的屍氣太重,說明這些屍體中有很多具屍體都起屍了。
而此時梟靖忽然問我:“初一,我一直不明白,曲肢成胎兒狀是什麼意思?”
我說:“什麼是胎兒?就是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才叫胎兒,孩子的母親肚子裡是什麼形狀的,那他們的屍體就被曲肢成什麼樣。”
聽我這麼說,梟靖這才點點頭說:“這麼簡單啊!”
我沒說話,而是緩緩往前走了幾步,徐若卉趕緊拉住我道:“初一,你要幹嘛?”
我說,我去樹洞裡看看,總在這邊看着也不是一個辦法。
徐若卉還準備說話,我就對她說:“別擔心,我有這個!”
說着我就從揹包裡取出一張符籙來,這是徐鉉送給我的極陽符,這是對付屍的上好符籙。
見勸說不了我,徐若卉就對我道了一句:“那我送你上樹杈,你小心點。”
說完徐若卉就張開蠱蟲翅膀,直接把我送到了樹杈上,到了樹杈上,上面蓋着一層厚厚的樹葉,我可以確定的是這上面的確有個樹洞,不過這裡面有沒有屍體,我還沒有親眼看到。
我深吸一口氣,運了一步相氣,直接去吹那些樹葉。
當然我不敢使大勁,萬一那些屍體本不想攻擊我們,反而是我被激怒了那就不好玩了。
隨着那些樹葉被吹散,一團長呼呼的頭髮就從樹洞裡飄了出來,正好落在我的腳面上,這裡面真的有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