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之前關押趙春發的那棟樓的時候,我忍不住問王俊輝,趙春發是不是已經真的變成了百鬼之體。
因爲我只看到他逃跑的背影,在監控裡更是看不出他的命氣來,所以我自己是無法判定的。
王俊輝點頭道:“鐵定是變了,而且因爲他是人的身體,所以還能收斂鬼氣,如果他存心躲起來,我們只有依賴這病院裡的監控來找他,靠氣息,我們不太可能找到他的。”
等我們馬上就要趕回那棟孤樓的時候,監控室那邊又打來電話,說孤樓附近的幾個監控都被趙春發給砸壞了,不過他活動的範圍還是在那棟樓附近,至於進沒進樓監控室就看不到了。
這趙春發真是越來越聰明,他把那些監控一砸,他再把身上的鬼氣一收,這麼大的病院,單靠我們這幾個人就很難再找到他了。
可如果發動普通的保安主動去找趙春發,那他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到了孤樓附近,我們樓裡樓外都找了一個遍,可卻沒有發現趙春發的蹤跡,打電話問監控室,監控室裡的保安說監控視頻沒有看到趙春發離開那片區域。
我們前前後後搜索了幾遍,甚至連那孤樓的樓頂都找了一個遍,可還是沒發現趙春發,他彷彿人間蒸發似的。
如此一來找不到趙春發,那就需要用我卜算的本事了,等我取出命理羅盤後,就發現羅盤上的指針轉的飛快,說明我們身邊有東西,可我們此時就站在孤樓的門口,樓裡面我們都仔細找過了,絕對不會有。
如果是樓外面,這裡地勢開闊,更不可能有藏東西的地方,那傢伙又會在哪裡呢?
看到那羅盤的反應,王俊輝也是警戒了起來問我:“初一,有沒有辦法卜卦?”
我點頭說:“有,整棟樓裡還彌散着趙春發散發出來的陰氣,那些陰氣中多多少少會有他身上某一個或者幾個鬼的命氣,只要找到那幾個鬼,那百鬼之體的位置也能夠確定了。同時我也可以通過給那鬼人卜卦,推測出自己的運勢來。”
王俊輝也不廢話,立刻讓我起卦。
我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命氣灌入命理羅盤,然後又捏了指訣從房間裡採取一股陰氣同樣注入羅盤內,頓時羅盤的指針就開始快速的變化。
再接着我就得出了我想要的卦象。
此時我已經是黃階四段氣的相師,雖然在品階仍舊較低,可比之前卻是進步了不少,所以我操控這命理羅盤的時候,就感覺輕鬆了不少。
我得出的那卦象,我爲“雙地”坤卦,而且是本爻。
卦象有說,利西南得朋,東北喪朋。
意思是我要是往西南找,可以保護我的朋友,可我們若走吉相,那必定找不到趙春發。
反而我們若是走兇相,我們這些人就會陷入危險之中,換句話說,我們可能會與趙春發遭遇,而且免不了一場大戰,我們這些人也可能會陷入危險,甚至出現傷亡。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方能載物。
換句話說,我若是選擇是保護朋友,那便是失了德,不能載物,註定我人生將會充滿失敗。
反之,我接下來將會風調雨順。
這是我透過鬼人的卦象看到自己的命,
而卦象顯示這麼詳細,說明這次事件會是我入川以來的一個關鍵選擇點,錯一步差之千里。
所以在卜出這一卦後,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是保護朋友,還是讓朋友跟我一起冒險呢?
我更傾向於前者。
見我在那裡猶豫不絕,王俊輝就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麼卜算上的困難了。
我苦笑了一聲沒說話。
這對我來說,我是一個很難的選擇題,一方面是朋友、愛人的安全,另一方面是我的大好前途。
此時徐若卉也是過來問我怎麼了,林森更是直接道了一句:“初一,沒事兒,是不是算出啥不好的了,你直接說,我們不怕。”
我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下了決心,前途錯過這次機會,我可能還有辦法補救,可若是沒有了愛人、朋友,那我這一輩子可能就要在後悔和自責中度過了。
所以我就道了一句:“往西南方向走!”
而西南方向是病院的出口,這個選擇就是讓我們置身事外。
看到我的選擇,王俊輝眉頭皺了皺問我:“初一,你的意思,趙春發出了病院了?”
我說:“卦象說的。”
王俊輝已經覺察到我的怪異,笑了笑說:“初一,今天你有些奇怪,平時,你對自己起卦都是很有信心的,從來不會猶豫不決,爲什麼今天反而顯得猶豫不定了呢?”
我自然不願意說出這卦象所示,不然依着他們的性子,肯定會選擇危險的那條路走,我之所以相信他們會爲了我而犧牲掉安全,是因爲我覺得我們之前的情誼值得那樣去做。
我選擇用我一個人的犧牲來保全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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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說我多高尚,相反這正是我自私的地方,我這麼選擇,只是爲了讓我自己後半輩子過的心安。
見我不說話,王俊輝就料定我說的有問題,便拿起電話給監控室打了電話,問趙春發是不是出了病院。
那邊的保安立刻回答沒有,還說雖然孤樓周邊的監控都壞掉了,可好在病院裡監控設施完備,幾個從孤樓出病院的方向監控還在,所以他們肯定趙春發還在這附近。
恰好在這個時候,我指的反向,也就是孤樓的東北角,忽然出現一個黑影,而且我能斷定,那個黑影不是鬼人,而是一個真真切切的鬼。
因爲我的採聽官和監察官已經同時開啓了。
大家的相門還是我之前封好的,暫時不用再封,所以王俊輝直接一個箭步追了過去,林森則是掏出匕首從另一個方向繞了過去,他們是準備要在樓後面包夾那個黑影。
王俊輝去的方向恰好是東北方,看來有些事兒是逆轉不了的。
我領着徐若卉和李雅靜也是緊跟其後。
很快我們就追上了王俊輝的步子,因爲到了這樓後面,我們就發現那個黑影攀附在這孤樓後面,一個樹池子裡的松樹的枝葉上,猶如一隻猴子似的的。
只不過因爲他是鬼,那枝葉沒有絲毫被壓彎的跡象。
王俊輝此時問我:“初一,你快說剛纔到底算到了什麼,我能感覺到這隻鬼是那鬼人從自己身體裡故意放出的,他還在附近操控着這隻鬼,換句話說,那鬼人根本沒有出病院。”
我知道這個時候瞞不住他了,就快速把我算出的那些說了一遍,然後又道:“雙地之坤卦,本意指南,可鬼人是逆類,所以這裡主災,反向則是北,加上本卦雙地之意,他有可能在北面的某處地下躲藏。”
“地下?”
王俊輝並沒有急着收那隻黑影鬼,而是又給監控室打了個電話,問他們這附近有沒有類似地下室的地方。
保安那邊立刻回答說,這孤樓後面沒有地下室,不過卻有幾個下水道的入口。
王俊輝道了句:“明白了。”
掛了電話,他看了看地下說:“林森,找找哪一個下水道的井蓋是動過的。”
林森立刻開始行動,而王俊輝這邊則是從兜裡摸出一張符籙,然後捏了一個指訣,對着那松樹一指,頓時那符籙就“嗖”的一聲化爲一條火蛇飛過去,那黑影來不及躲避,直接被王俊輝的火蛇捆住了。
可不等王俊輝捏手訣收了那符籙,被火蛇捆住的那個黑影忽然就散掉了,不過他不是徹底散掉,而是一下變爲兩道黑光,直接從離那松樹最近的下水道口鑽到了地下去。
王俊輝“哼”了一聲說:“果然是這樣,這些鬼是鬼人暫時從自己的身體裡分離出來的,可終究還是被他控制,可以隨意分裂鬼的兩魂,讓他們脫離我的束魂符的控制。”
我好奇問王俊輝束魂符不能綁住魂嗎?
他笑着說:“這符籙雖然叫束魂符,可卻只對鬼感興趣,所以一旦鬼化爲魂,我的那符籙也就失效了。”
我道了一句:“那直接叫束鬼符算了。”
就在我給王俊輝耍貧嘴的時候,林森那邊道了一句:“這邊的井蓋被動過。”
我們趕緊過去,那個方向正好是我們所佔孤樓門口的東北位置。
王俊輝向林森使眼色,林森也是立刻把井蓋給掀開了,頓時我們就聞到一股臭烘烘的氣躥了出來,我們不由捂着鼻子往後退了一步。
接着我們往下看去,下面還能看到污水,可是卻看不到人,這下水道的井屬於較深的那種。
而且我們還在這井蓋的旁邊發現一個粉筆頭,這說明趙春發的確是進了下水道。
林森問王俊輝,要不要下去追。
王俊輝就搖頭說:“這下面情況太複雜,先不說空氣適合不適合我們,但是下面的空間就完全不利於我們和趙春發鬥。”
我在旁邊也是道:“對,既然趙春發要害這病院的人,那他肯定會出來,絕對不可能一直在這下面呆下去,我們只要在這上面等着他出來就好了,沒必要下去冒險。”
我們現在深處我占卦位置的東北方向,我真害怕應了那“喪朋”之卦。
那樣的話我肯定會悔恨死。
於此同時我就發現我手裡的命理羅盤指針還在不停的轉動,這說明趙春發離我們不遠。
趙春發可以隱藏身上的陰氣,讓王俊輝察覺不到他,可是他卻無法隱藏身上的命理,也就躲不開我這命理羅盤的探知。
可是趙春發一直不出來,我們也沒有什麼較好的辦法,這時間越拖越晚,從上午拖到下午,從下午又拖到了傍晚,時間和精力對我們來說已經越來越不利了。
(本章完)